海棠小说 > 玄幻奇幻 > 北派盗墓笔记 > 正文 第158章 宋先生
    没结婚的不能抬棺材,抬棺材的八个汉子都结婚了,他们一路上山,走一会儿,嘴里就“喔喔”的怪叫两声,有点像猴子叫。  上山后,主人家里拿着几百块钱,快速跑到棺材前头,笑着大声:“捡钱啊,捡钱啊。”  然后就抽出来一两百块钱,丢草窝里。  这时候,会跑出来一个女的,女的把钱捡起来跑回去,在把钱装到抬棺材男的口袋里,然后反复这个过程,直到个抬棺人兜里都装了钱才结束。  二鹏举这次话清了,他告诉我,帮忙去草里捡钱的女的,都是抬棺匠的老婆,这是给人家帮忙的工钱。  前天不是下大雨了吗,山里都是泥不好走,但这八名壮汉脚都很稳,收了钱后是更加心,因为他们都清楚,下葬途中,棺材落地是大忌。  到了水库,把棺材抬上土包,我心里咯噔一下。  土包西边儿,用雨布搭了棚子用来挡阳光,看来,真是要葬在古墓封土上。  “慢点儿!那头慢点儿!”  “都对准砖头了在松杠子!”宋先生招呼着人,把棺材放在砖头上。  看红棺四平八稳的放下了,他先松了口气,又喊道:“属鸡属羊的呢!都出来!挖坑!”  话音刚落,马上跑出来四五个人拿铁锹开始挖土。  这  这就挖好了?  他们十来分钟就挖了个长方形土坑,我看的一愣,这也太浅了,这坑的深度,离地面也就半米。  “二鹏举,你们这里埋人都这么浅?”我问。  二鹏嘟嘟囔囔解释。  我听懂了,他的意思是,都是埋这么浅,上坟时会拿根树枝插到土里,由于埋的浅,树枝能碰到地下的棺材,用树枝敲敲棺材,意思是告诉里头的人我们来上坟了,你出来拿钱花。  此时,宋先生大声念道:“天无忌,地无忌,阴阳无忌,童言无忌,今日破土,大吉大利。”  “即日吉时不过午,在地开张,2003年七月初九,李氏下葬,诏告本山土地之神,一开动土,子孙有,二开动土,福禄有,三开动土,金银有,千古蒸尝,家宅安定,万世吉昌。”  念完后撒一把五谷杂粮在坑里,他又拖长音调高喊:“落”  几人又抬着红棺材,慢慢放到坑里。  接下来,宋先生从包里拿出个墨斗,是能拉出来线的那种墨斗,他让人拉着线在棺材上比划。  我草,没见过,我心想这是干啥,这不是墨斗弹僵尸吗?难道,棺材里的李奶奶要变僵尸了?  看了半天,明白了,这墨斗线不是用来弹棺材的,是拉出去,在坑里找中线的。mz  棺材往下落的过程,这叫“坐堂”。  如果坐堂一头高一头低,或者歪了斜了,那就十分不吉利,所以,宋先生用包里的墨斗来找中线,确保棺材最后落在水平位置,就跟砌墙时吊根线一样。  “嗯”  他蹲在棺材一头,打量着墨斗线:“那头用杠子,往左在移三公分。”  马上有人动用杠子赶。  “好!”  “别动了!就这样,正正好。”  他起身道:“直系亲属过来,最后摸一下棺材。”  几男几女伸,最后摸了摸棺材盖儿。  这时候十一点了,当地规矩是中午2点前一定要葬完,太阳大,搭着棚子也热,宋先生擦了擦汗,“埋土吧。”  因为埋的太浅,并没有挖到土包下的古墓,而是正好压在了上头,填好土以后,远远看过来,就是大土包上头又多了个土包。  人慢慢散去,都回去吃午饭了,只剩下家属在新坟前烧一些纸钱。  “宋先生,忙完了。”  他满头大汗,拿扇子扇着风:“完了。”  紧接着他马上又:“这里是风水宝地,拜将山口,我用新棺压旧棺,相当于把整个拜将山的风水口挡住了,一旦时间长了,对李家后人有好处的。”  “先生这么用心,不知道礼金厚不厚?”我问他。  “唉,那都是事,我这次礼金才五百块钱。”他笑着。  我拱道:“那就多谢先生了,我替我李奶奶谢谢先生。”(其实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李奶奶名字叫啥。)  他摇头笑了笑,背着布包下去了。  昨天晚上饭菜就准备好了,门口支了桌子,中午就是一大帮子人吃吃喝喝,女的唠嗑聊家长,男的吹牛逼喝酒。  我蹭饭是脸不红心不跳,反正没人认识我,我心里还想着,“换个探点儿应该也能挖下去,就是一个人怎么干才能不被发现。”  这个得好好研究研究,要是被逮到,估计会被人打死。  “请问你叫什么名儿?”  突然,邻桌的一个年轻女孩问我。  我没搭理,继续吃饭。  “你不能告诉我名字吗?”她又问。  我扭头:“你谁?别烦我吃饭行不行。”  这女孩眼睛滴溜溜一转,拿着筷子对我:“我那天见你从奶芋山上下来,还背着包,拿着竹竿,当时我还以为你是外地来收皮的呢。”  “收皮的?”  “收什么皮?”我真没听懂。  “那看来你不是,是我想错了。”  她:“收皮就是收蛤蟆皮,水库那里蛤蟆很多,今年还没几个人来我们村收皮呢。”  “哦,那我不是收皮的。”  我转头继续吃饭。  这个月份废水库那里蛤蟆就是多,我住在吧后头,隔着几里地,有时晚上都能听到呱呱的叫。  天井村前几年一直有人来收,今年少了,蛤蟆皮就是蟾衣,是种药材,他们捕到后会用刀把皮剥下来卖钱,这个女孩家就是干这个的,所以,她才问我是不是来收皮的。  见我不话,后来她也不吭声了。  吃了饭,下午和晚上还有个灵堂的活动,我把二鹏举叫到墙角声问他:“二鹏举,你想不想挣点钱?”  他马上点头,我想啊哥,就是我什么都不会干。  “你多大了今年?”  “我2。”  “那你比我大的多,你别叫我哥了,叫峰弟就行。”  “我这里马上有个活,工钱嘛给你300块,怎么样?不少吧。”  “我靠!这么多!是什么活儿啊。”他兴奋的脸色通红。  “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在联系你,你就干不干。”  “干!”  “别管什么活儿!你给我三十块我就干!”  “行,等我通知。”  晚上没在灵堂这里,我现在是强吧的vvp客户,因为一压就是一百块钱。  0点多从吧出来后,我打着电走夜路去了水库。  “呱呱”的癞蛤蟆叫声很大,我刚到水库,还没往坡上走,忽然,看到一大群人打着电筒往下走,吆五喝六的抬着个红棺材。  吓我一跳,忙闪开路。  我心想这是同行?盗墓的?谁这么牛逼,明目张胆啊这是。  那是上午刚埋了的李奶棺材。  等这伙人抬着下去以后,又来了一辆皮卡车货车,他们想把棺材装车上拉走。  就这时,又跑来了一大帮子人,正是李家后人。  他们一脸怒气,里拿着棍子扁担,大声质问:“是不是想死!你们干什么!”  皮卡车上的男人毫不畏惧,大声回话:“老全!我跟你们家下了几次通知了,禁止土葬!禁止土葬!你不但不听,还葬在了水库边儿!”  “你是不懂法吗!”  “旅游景区!主干道两侧!水源地!都不能葬!”  “我们前后下了三次通知你不听!”  “现在晚了,我们要拉去火葬厂火化了。”

    午后时分,慵懒的夏风混着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封窈站在毕业答辩台上,慢声细语陈述着自己的毕业论文。  软绵绵的女声舒缓轻柔,犹如催眠曲,台下三个评委老师眼皮沉重,不住地点头啄米。  封窈当然知道这是一天之中人最懒乏困倦的时段。正因如此,在决定答辩顺序的时候,她刻意选了这个时间。  糊弄学资深弄弄子,从不放过任何糊弄过关的会。  果然,困成狗的评委完全起不了刁难的心思,强打精神提了两个问题,就放水给她高分通过了。  封窈礼貌地向老师们鞠躬致谢。  本科生涯落幕,不过她和庆大的缘分还未尽。她保送了本校的直博研究生,待将来拿到博士学位,她还打算留校任教。  庆北大学作为一流高校,教师待遇极好,研究经费充足,寒暑节假日多,食堂林立菜式多样,阿姨从不颠勺——  世间还有比这座象牙塔更完美、更适合赖上一辈子的地方吗?  封窈脚步轻快走下讲台,美好的暑假在向她招,马上就能回外婆家,葛优瘫咸鱼躺,做一个吃了睡睡了吃的快乐废人  “——卧槽!快看对面天台!”  才刚出教室,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顷刻间,走廊上本来在排队等待答辩的学生大噪,呼啦啦全涌向护栏。  本楼相隔二三十米远,正对着美院的昌茂楼。大企业家宗昌茂慷慨捐建的楼,全国各地不少学校都有。  大太阳刺眼,封窈眯眸眺去。只见对面楼顶上,赫然有个男生坐在天台边沿,双腿悬在外面。  好危险。 页章节内容慢,请最新内容 “不会吧这哥们儿不会是要跳楼吧?”  “偶买噶,学校又逼疯了一个”  众生嗡嗡议论,紧张中隐隐透着莫名的亢奋。楼下渐渐聚起了人,仰头张望。  有人试着喊话:“同学,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别想不开啊!”  封窈收回目光,转身不打算继续看下去。  她既不认识这位同学,又不懂心理学,爱莫能助。有老师和这么多热心的同学在,相信不会出事的。  “——哎,封窈!”  还没走出两步,同宿舍的冯璐璐瞧见了封窈,冲过来拉住她,“正找你呢!那个,不是刘东旭嘛?”  封窈只得停下脚步。“刘东旭?”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听过?”  冯璐璐瞪圆了眼睛,“他追过你的呀!你忘啦?新国国立美院来的交换生,在表白墙上狂刷告白,你是他的缪斯女神,还在咱们宿舍楼下拉过提琴被你骂了的那个?”  封窈恍然,“噢!”  那还是开春的时候,快半年前的事情了。  封窈长了张美艳的脸,皮肤雪白,一双细长微挑的狐狸眼风情撩人,身材如其名,窈窕婀娜,凹凸有致。她在校园里从来不乏追求者,只是生性懒散,谈恋爱这种弄不好轻则劳心伤神、重则全家爬山的麻烦事,在她看来不是很必要。  通常对于追求者,她都是礼貌婉拒,能避则避。只是大好的春日清晨,正是裹紧棉被舒舒服服地酣眠时,有人非要扰人清梦,她被起哄的室友叫醒,起床气难免稍微有点大。  当时她推开窗,对楼下拉琴拉得如痴如醉的男生了句:“同学,你这把锯,有点钝了。”  “没有骂人哦。”封窈纠正道。  冯璐璐侧眼瞟过舍友这张过于妩媚的脸,压低声音,“你,他该不会是因为你吧?”  “有这么长的反射弧吗?”  “也是。”  冯璐璐忽然想起来,“哦对!我好像听谁过他后来交了女朋友来着?”  就嘛。  楼上楼下乌泱泱挤满了伸长脖子的人,老师领导们很快赶到了对面天台上,开始展开沟通劝。  封窈把胳膊从冯璐璐中抽出来,“你慢慢看,我先”  “——封窈!我要跟、跟文学院的封窈话!”  这时刘东旭似乎是在劝下开口了。  一声干哑发颤的嘶喊,仿佛一滴水落进了沸腾的油锅里,现场瞬时炸开了锅。  冯璐璐下意识地再次拽住封窈,张着嘴巴瞪住她。周围认识封窈的目光唰唰如聚光灯,争相照了过来。  庆大虽大,学生不免有重名,但“文学院的封窈”,指向精确。  马上便见主持答辩的徐教授快步奔来,贴着耳朵,“对对她在这儿好的主任,明白”  “封窈你快来,赶紧劝他下来!”徐教授招。  众生像摩西分红海一样让出了路,封窈从懵圈中回神,很为难:“可是,我基本上不认识这位同学,不知道怎么劝啊。”  万一劝不好,不会还赖她吧?  “不认识他为什么指名找你?”别徐教授不信,旁人的表情也明显都不信,不少人自认懂了——准是感情纠纷没跑了!  “行了,你先过来!”事态紧急,徐教授没空跟她掰扯,“人命关天!不管他提什么要求都先答应,总之先把人劝下来再!”  人命关天的大帽子压下来,封窈没得选,只能挪到晒得发烫的护栏前,清了清嗓子。  “同学——”  她才刚开口,对面刘东旭猛地坐直,身形摇晃,惊起一片呼声,吓得封窈的心也直颤,“心。”  “窈窈!你终于肯见我了!”刘东旭的嘶喊如泣如诉,“我以为我失去你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最新章节。 骄阳如火炙烤着大地,热浪蒸腾,空气成了一面扭曲的透镜,将男生深情款款的脸折射得扭曲变形。  封窈一阵恶寒。  这是精神病吧?  “同学,何出此言?我跟你并不熟”  “不熟,呵!”男生凄凉一笑,“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不想公开,我不敢把我们交往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暴晒下的水泥板烫屁股,强光混着汗水流进眼睛里,火辣辣的刺痛。刘东旭抬抹了抹,立刻放下,指死死地扣住天台边沿,生怕一不心真掉下去——  开什么玩笑!他是要成为当代罗丹的男人,生命多么贵重,怎么可能为个有眼无珠拒绝他的女人跳楼?  只是有人出的价码实在太诱人,要他在今天上演这么一出大戏。  按对方的要求,他最好卡着封窈答辩的时候上来,顺便毁了她的毕业答辩。  只是以为这楼看着不高,刘东旭上来后才感觉到怕。抖着腿直打退堂鼓,念着那人许诺他回国后大好的前途,他才咬牙横下了心来。  些微耽搁而已,她的答辩肯定还没完成  刘东旭想象不久的将来,比眼前多百倍千倍关注聚焦于他、膜拜他,兴奋如电流窜上脊背,他的声音颤抖变形,倒真像极了为情绝望的歇斯底里:  “你要口红,要包包,我都给你买了。你讨厌马玉玲,我也跟她分了你明明你爱我,可你为什么不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