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建军父子俩平时上班都忙,就算有个休息日,季建军还要去师奶家给修个屋顶、鸡灶或者干点别的事。
季刚呢,媳妇儿现在肚子一天天的大了,总得让他多陪陪。
所以呢,哪怕这对父子极其乐意,季雪仍旧坚持要找泥瓦工。
“要不,就让我二哥帮着干,或者找找人呢?”季雪跟徐红梅提议。
徐红梅迟疑,“你二哥腿脚不好,叫他找人?他整天就知道守着他那报摊,他哪认识什么泥瓦工?”
“怎么会?我上回还在他那报摊边上,看到有招工的牌子,不定真有人托他呢。”季雪道。
徐红梅微笑,“是吗?那回头我去问问。”
季雪就道,“等回头干嘛?反正,家里就咱俩没事,闲着也是闲着,嫂子,我骑车带你回趟娘家呗。”
徐红梅乐了,“那成,就让季礼他们中午回来自己热点剩饭得了,咱俩这就走。”
姑嫂俩骑着车子,路上,季雪还在水果摊上买了些苹果梨子。
“雪,带啥东西啊?又不是外人。”徐红梅话虽如此,可是,季雪对自己娘家人这样客气,她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季雪提着水果,放进车篮里,笑道,“求二哥办事嘛,我怎么不得意思意思?”
徐红梅笑睨着她,“你这丫头,现在话办事一套一套的。”
“嘻嘻。”季雪娇憨一笑。
两人又骑着车子,到了胡同口,没有看到徐红军的报摊,便一路直接到了徐家大院。
刚一进院子,就听院子里一片混乱的吵闹声。
“你他妈的死瘸子,老子自己老婆,关你屁事?你他娘一个老光棍,莫非也惦记上这臭娘们了?”
“陈大有,你混蛋。”女人愤怒的哭声。
“你个臭娘们,老子今天就要死你。”
“陈大有,你再她,我就不客气。”徐红军的声音。
“不客气?你来啊,老子还怕你个死瘸子?啊……”
季雪站在院门口,就见徐红军一拐杖在了一个胡子拉渣的年轻人的腿上,的他当即猴子似的跳起来。
“你个死瘸子?你找死?”那人跳到墙根底下,摸了一块板砖。
他女人吓的尖叫,“啊,陈大有。”
“住手。”季雪将自行车往门边一靠,利落冲过来,一把夺过那板砖,给扔了。
陈大有目光见鬼似的盯着季雪,“你他妈哪里冒出来……的?”
啪,季雪抬手就朝脸上了一耳光,“早上没刷牙吗?嘴巴真臭。”
陈大有惊愕的眼睛都不会眨了,“这真是大白天遇见鬼了。老子今天走了什么狗屎运,一个两个都要老子?”
着,他又凶狠的瞪着自己女人。
“臭娘们,你快给老子过来。都是你的煞星克的老子,害的老子下岗,输钱,现在还被人?”
他女人眼泪汪汪的,痛苦又惧怕的望着他。
季雪直接过来,牵着她的手,“走,进屋,甭搭理这酒鬼。”
大白天的一身酒气,熏死个人。
“就是,哪有大早上就自己媳妇的?”徐红梅也很生气,道,“何,到我妈家坐坐吧。”
何翠这才点点头。
哪知,身后的男人踉踉跄跄又扑过来,“何翠,你个白虎精,你连个死瘸子都要勾搭,你他妈是不是少了男人就活不了?”
何翠闻言,脸色煞白,身子一颤,脚步虚浮的差点软下去。
“这天杀的,何翠,甭搭理他,走,进屋。”徐红梅拉她。
何翠忙缩了手,“大姐,别。”
都道她是个白虎精,克人。
她也不想连累别人。
陈大有见她迟疑,走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衣裳,将她揪着就往家拖。
季雪心里那个火啊,蹭蹭蹭的往上窜。
她这人最见不得男人女人了。
然而,不等她出手,徐红军已经冲过去,将陈大有的手从何翠身上拧开。
季雪很吃惊啊,没想到四十多的徐红军,平时看着窝囊颓废,这还很有一把子力气。
他捉住陈大有的手,逼他放手。
这陈大有愣是没从他手里挣开过,“你放手,死瘸子。”
“天天喝酒女人,你算什么男人?”徐红军嫌恶的将他推开。
陈大有一屁股跌坐在地。
何翠吓坏了,连忙上去扶,却被陈大有一巴掌甩脸上,“臭娘们。”
他恶狠狠的咒骂了一声,爬起来就朝外走了。
何翠吓的脸无血色,“徐大哥,大有他一定是去找人了。这可怎么办?是我连累的你。”
“叫他来找,我不怕。”徐红军早就将当自己这条命不是命了。何况,他还怕陈大有这样的烂人?
何翠眼泪巴巴的望着他,不知如何是好。
季雪没料到,今天这么凑巧,一来就遇到这样的事。
她迷惘的看向徐红梅。
徐红梅看向徐红军,“哥,这到底咋回事?”
“都怪我。”何翠哽咽着解释。
原来,早上,她将女儿送去托儿所后,就拉着板车,帮人送煤气罐。
那板车就在胡同口,有人要充煤气,就将空罐子送过来,她收。
等收好后,她就拉着去煤气站。
结果,车上有一个罐子没放好,差点滚了下去。
徐红军看见了,就急忙帮着将那罐子稳了稳。
就这,在外头喝酒一夜未归的陈大有,恰好回来就看见了,非得他俩勾搭上了。
等何翠送完煤气罐回家,陈大有已经将家里砸的差不多了,然后,就揪着她开始。
徐红军本想回家倒杯水的,听见了。
以往,陈大有就常常家暴妻女,他早已看不惯。
今天,又因自己,他更是火冒三丈,便出手了。
“徐大哥,真是对不起你。我会跟他清楚的。”何翠解释完,仍旧十分愧疚。
季雪摇头,“不清楚的。你男人其实什么都不明白,他就是自己心气不顺,偏要将屎盆子往你头上扣的。”
何翠,眼圈一红,眼里露出无限的痛苦和绝望。
徐红梅看她这可怜样,也跟着哀叹了一声,“哎,你也是个命苦的,咋就跟了这么个畜生?”
季雪,“跟了畜生,不能把自己也变成畜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