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双臂结实有力，被他紧紧一抱，季雪顿觉一股热血直往脑门上窜，她本能的抬手要，少年却动作迅速的松开她，撒丫子跑了。
边跑边，“季厂长，明天见！”
那清朗的声音里透着愉悦。
飞扬的身姿很快消失不见。
季雪怔愣原地，那扬起的手依然举在半空。
臭子？敢吃她豆腐？
明天让金凤姐给他多做几盘辣椒，青椒炒红椒，红椒炒尖椒，尖椒炒朝天椒……
中午，沈灼回到教室，比平时要早了一些。
因为平时回家还要自己煮面，今天直接在季雪那食堂吃饭，不用烧水，不用洗菜，更不用洗碗，算是节省了不少的时间。
班上，还挺热闹，来的早的几个同学，正凑在一块激烈的讨论一道化学题。
不过，大家争论不休，却讨论不出一个结果来。
最后，不知谁了一句，“我看呐，这题大概只有沈灼能做的出来。”
“那等季礼来吧，咱班啊，就只有季礼能跟他搭上话，四眼都不行。”又有人嘀咕了一句。
沈灼坐在后排，低低笑了一声。随后，抬头朝那几人喊了一声，“什么题？拿来我看看。”
清越的嗓音，顿时让那几个吓了一跳。
众人扭头朝他看去，“沈灼，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们几个刚才讨论问题太激烈，都没发现他。
沈灼微微耸眉，“就刚才啊。”
“额，你……”
其中一个同学突然意识到什么，吃惊的看着他。
沈灼竟然主动跟他们话啊？老天，这还是破天荒第一次。
“什么题目？可以给我看看吗？”沈灼见那几个一副傻眼的神色，主动伸手。
“哦，有。”一个女生，连忙将那男生手里的化学题解拿过来，递给沈灼。
沈灼接过来，看着上面用红笔圈了好几个圈，差点连题都看不清了。看来，这几人刚才还真是拼命死磕呢。
他从书包里取了纸笔。
对那几个招了招手，“过来。这题你们大概没有理解含义，在化学反应中物质是守恒的，铁指的就是；
参与反应的Fe2+，产物是Fe3+。……”
沈灼一边口头讲解着，一边拿掉笔帽，右手骨节分明的指节微微蜷缩，握着一只纯黑色钢笔，在白纸上唰唰就写了起来。
等他讲解完，整道题的解析过程已经很清晰完整的写在纸上了。
男同学们争相抢着这份稿纸，奉若神明。
太牛了，他们争论了半天得不到答案，到沈灼这里，就跟解1+1=2那样简单。
唔，学神就是不一样，他们都想沾沾学神的神气。
两个女生则站在一旁，半天回不过神来，脸红着问，“沈灼，刚才，我们没听懂，能不能麻烦你再给我们讲讲？”
刚才站在沈灼身边，老天，这样的近距离看着他，真是五官轮廓无一不精致啊，连手指都那么好看。
最最重要的是，她们竟然闻到了沈灼身上那不一样的气息，像清树林里沁出的淡淡草木香，又像古朴的书香纸香墨香……
跟班上其他男生身上的那种臭汗味儿、臭鞋子味儿。
简直叫人着迷。
看着两个女生期待的眼神，沈灼抱歉的道，“一会快到自习时间了，那题的解析过程，我刚才都写下来了，你问他们拿来看一遍就会了。”
两个女生有些失望，不过，沈灼能这么温和客气的跟他们话，也叫两人心里激动了一番。
下午，孙菲没来上课。
沈厂长将她关在房间里，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家里一直用来扫灰尘的鸡毛掸子，在她身上狠狠的抽了十几下。
就连哥嫂都看不下去了，不过，嫂子没让她哥去拉，而是直接拽着他出门了。
孙菲倒是骨头硬的很，的胳膊腿上都是伤，也咬着牙没吭一声。
因为，这身上的痛远没有沈灼今天做那件事带给她的伤害更痛。
“还不服吗？”沈厂长越越气，最后，将狼狈的孙菲直接拽到穿衣镜前，摁着她的脖子，逼着她看镜子。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鬼样子？为了个不喜欢你的男生，你年纪就把自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着，沈厂长自己也哭了。
“你这样做，多伤妈的心啊。妈这么多年来一直要强，你哥是个没出息的，妈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你身上，结果，你就这样？你比你哥更没出息啊。”
“妈。”很少看见母亲哭，这下，孙菲也慌了，“妈，你别这样，我听话，我以后再也不乱想了，我好好念书，我考重点大学。”
沈厂长失望的摇头，“上回你也是这么跟妈保证的，可你后来又是怎么做的？今天妈被叫到老师办公室，到你缠着人家沈灼，你知道妈当时有多难堪吗？妈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妈。”孙菲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也奔溃道，“我不想的，可我忍不住，真的，凭什么啊？从到大，谁见了我不夸我，不喜欢我？
为什么沈灼从来就不肯正眼看我？甚至，他会喜欢季雪，也不愿接受我。
我就是心里不平衡啊，我哪点比季雪差啊？
我比她年轻，比她漂亮，我还在念书，未来还有无限可能，我不会像她这样，困在这的县城，整天跟一帮土鳖在一起……啊？“
她话未完，沈厂长抬手就了一巴掌，难以置信的瞪着她，“你什么呢？谁是土鳖？啊？”
“妈。”孙菲捂着脸，同样的难以置信，刚才拿鸡毛掸子她，她能忍，可是，现在她脸？
“混账东西，你妈我在那个厂子干了大半辈子，我也是土鳖？”
沈厂长气的发抖，“你你哪里比不上季雪？我告诉你。你在心里拿自己跟她比的时候，就已经输了。
因为，我从没听见季雪拿自己跟别人比。
你为什么要跟她比啊？
她是她，你是你。
你为个沈灼，将自己弄成这副样子，值得吗？
你这个样子，别沈灼了，就是我，你亲妈，见了也会嫌弃啊。
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你年轻你漂亮你有学问有涵养？你这个样子跟那街上没素质的骂街泼妇有什么两样？”
“妈。”孙菲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
沈厂长自责的叹息，“也怪我，从到大，让你太顺了，让你不知天高地厚啊。这世上，许多东西你可以靠努力去争取去获得，唯一爱情……”
她哽了一下，曾经她也尝过爱情的苦，没想到女儿竟将她走过的路又重走了一遍。
对方还是沈逸的儿子。
她们母女真是上辈子欠了那对父子的债了。
“菲，别再糟践自己了，不值得，妈也心疼啊。”
“妈。”孙菲痛彻心扉，扑进母亲怀里，哭喊着，“妈，给我换个学校吧，我想忘了他。”
沈厂长一声叹息，“好！”
年轻时候的爱情啊，总会经历一些苦涩，但愿女儿能从这些苦涩中挣扎出来，振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