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我还以为只是普通烧炭人，居然还隐藏着神奇的耳饰跟神乐啊”
我妻明石一拿着源非缘的笔记本,一扯着早乙女正义的衣服下摆,以绝对不值得提倡的姿势行走在路上，边看书边走路。
“你不是在现场吗，还要再看？”墨菲的声音经过口罩而微微变质,但吐字还很清晰，带着外国人独有的古怪腔调。
我妻明石头也不抬：“你们觉得我会耐心去听那些家长里短的吗？”
“你好歹是个记者,对他人的故事多少在意一点吧？”早乙女正义不咸不淡地吐槽了一句。
柳生润一郎：“这就是汝被开除记者岗位的原因吗？”
“喂喂喂！”提到自己职业，我妻明石总算把脑袋抬起来，“我还没有被开除,只是没有工资而已！名字还挂靠在职位上的！”
“这不是离被开除只有一步之遥了吗。”源非缘感慨。
“啧,”我妻明石收起上的笔记本,塞回源非缘的背包,顺便踮起脚尖,把自己的下颌跟一半身体重量都倾斜到源非缘的肩膀上，“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快新年了，一定有哪些地方有很热闹的祭典举办，挑一两个最有趣的去玩玩？”
感觉自己身上被挂了只树袋熊,源非缘也没有生气,将地图在众人面前打开：“祭典一般都是在夏天，新年一般大家都会窝在家里或者走访亲友，比较热闹的活动就是去寺庙敲0下钟去除晦气”
“大过年的去敲0下钟干嘛？做苦力吗？”我妻明石摆出一张嫌弃脸,“有那个事件不如去偷、啊不，是去拿两个橘子烤烤吃了。”
早乙女正义：“放到江户时代，你的两条胳膊上一定都是偷的刺青了。”
“嘁、嘁、嘁，”我妻明石举起一根指在他面前晃了晃,“被刻上罪过刺青的都是不入流的家伙，我如果动是绝对不会被发现的！向我的职业发誓！”
“真可怜，”沉默寡言的剑客路过，“你当上记者，这一行真是倒大霉了。”
我妻明石：
“欸，这里不远处刚好有一家寺庙，”源非缘将地图放低到我妻明石跟柳生润一郎都能看到的地方（我妻明石&p;p;p;柳生润一郎：并不是很开心），“而且刚好可以顺路去隔壁的镇子，那里有通往东京的马车。”
“马车？”早乙女正义看看周围人烟稀少的道路，“我不认为现在还会有人用马车拉客，从现实的角度上来讲。”
“是吗，可我就是被马车送过来的啊，人家的态度还很好，只要我有需要他可以一直在那个镇子上等着，”源非缘想了想，困惑道，“我之后还给了他0日元的费”
“好了，不用了，”我妻明石拼命压抑住把源非缘挂路灯的冲动，“钞能力，我懂了。”
拉一趟马车就能赚够一家五口人滋润生活一个月的钱，换他他也干。
“不过，我们现在去寺庙又有什么用，”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墨菲挑了挑眉毛，“总不能在寺庙里撞钟吧？”
我妻明石抬起自己柔弱的胳膊：“我拒绝械的体力劳动。”
“在下同感。”柳生润一郎不动声色地倒戈。
“好吧，”源非缘不舍地将视线移开，“那家寺庙虽然不出名，也没有多豪华的摆设，但他们的素斋做得非常好，我还想去试试味道呢——”
话音未落，源非缘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人按住，没能成功将视线移开。
源非缘：？
“咳，我觉得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我妻明石放下，装作无事发生。
柳生墙头草润一郎：“在下想去寺庙修行剑道。”
“我听日本和尚喝酒吃肉，还能结婚，”墨菲语气深沉，“我想见识一下传中的‘酒肉和尚’。”
“也不是所有和尚都喝酒吃肉”早乙女正义想为本国僧侣辩解，但话到一半，发现他还真没想到什么好例子，遂放弃，“好吧，大多数是那样的。”
源非缘看着半分钟前不想去寺庙撞钟的同伴们的另一幅嘴脸，隐隐约约感觉自己掌握了旅行走向的方向盘钥匙。
这些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一个比一个正经，但却都是彻头彻尾被私欲驱动的怪物。
刚好，他也是。
“那，我们就去那个寺庙好了。”
源非缘收起地图，脚步轻快地在前方带路。
*
正如源非缘所，那个寺庙距离这里不远，中午吃的饭团刚刚消化，他们就来到了这座简陋的寺庙，正中央的佛堂敞开大门，有两个穿着粗布蓝衣的修行僧侣在门口扫雪。
当看见调查员一行人出现，两个体型差不多的僧侣同时上前，对他们双合十，行了一礼。
调查员顺势像模像样地朝他们回礼。
“临近新年，不知施主前来有何事？”面庞普通的僧侣抬起头，询问的眸子扫过他们，重点停留在装扮奇特的墨菲身上。
[墨菲：唉，帅哥总是被人瞩目。]
[柳生润一郎：在下觉得他们的视力还没有进化到能看透你面具的程度。]
我妻明石笑眯眯上前：“打扰您的修行很抱歉，其实我们是在周游日本的旅行者，正要对日本各个寺庙进行逐个调查，比如寺庙的人数、寺庙的建筑、寺庙的伙食、寺庙的修行等等，我们将记录在册，然后收录进日本国家图书馆中，请问能否配合一下呢？”
[柳生润一郎：呜哇，好冠冕堂皇的借口。]
[我妻明石：看好了，非缘，这就是白嫖的话术。]
[kp：我妻明石话术0d00=3困难成功]
[我妻明石：呵，90的幸运过不了，0的话术过了，人果然只能靠自己！]
[kp：要不要给你的名字后面加个“已黑化”？]
[我妻明石：要！]
我妻明石一通嘴炮，大义与道齐至，将没经历过人心险恶的僧侣忽悠得连连点头，其中一个留下继续扫雪，另一个带着他们进去找住持。
路上，带路的和尚告诉他们寺庙名叫“寒雪寺”，他的法号叫“净业”，外面扫雪的叫“净女”，住持“思净”，寺庙里人不多，一般就这三个人。
[早乙女正义：这法号kp，谐音梗是要扣钱的。]
[kp：没事，其他人没文化，听不出来。]
[我妻明石：？]
[源非缘：我没看出来]
[柳生润一郎：+。]
[墨菲：哪里？]
[kp：看吧，我就他们听不懂。]
[早乙女正义：如果没猜错，法号是从诗词名字里取的，应该是静夜思跟静女，其中净业还包括了“敬业”的谐音梗冷笑话，再延伸一下的话，就是净业和尚性格大概很敬业，并且主持跟净业和尚有深层关系。]
[kp：宾果！全对！00分！]
[我妻明石：]
[我妻明石：这什么世道？不博览群书的人连谐音梗都不配玩了吗？]
调查员拒绝过现实教育骰子。
住持思净表情严肃，看起来四五十岁，跟旁边的净业和尚有四分相似，并且非常信任净业，听到他明调查员的来意，只略微思考了一会儿就点头同意了。
“我们寺庙很，正前方的佛堂就是这里最气派的建筑了，”住持带着弟子跟其他人路过佛堂，多走了两步就来到住人的院子，“这里是修行僧们的住处，目前就只有净业、净女两个人，各位如果想要留宿的话，我可以让人收拾一下。”
“恭敬不如从命，”我妻明石谦虚道，“稍后我们还要对这里进行拍照取材，麻烦住持了。”
[kp：暗投？？]
住持了然地点头，转头交待净业去给他们收拾住处。
接着，淳朴老实的住持带着五个人参观了寺庙佛堂、修习室以及寺庙后的一圈菜地。
“贵寺平常还种植蔬菜的吗？”源非缘好奇地看着没有农作物的菜地。
住持点头：“是的，本寺秉持着‘净化心灵从身体开始’，所以禁止酒肉，成家的修行僧不可进入”
“但我觉得净业师父跟住持好像有点相似。”我妻明石表情微妙。
[kp：暗投？？]
“”住持沉默了一会儿，见周围没有自己的两个弟子的身影，才低声道，“请各位勿要多言，净业确实是拙僧的儿子，不过他出生时母亲难产死去，他也被母亲那边的亲人抢去了，拙僧心灰意冷下，遁入空门，六年前被其他寺庙推荐了净业才发现他的身世。”
[kp：我妻明石心理学0d00=？？]
[kp：柳生润一郎心理学0d00=？？]
我妻明石深色眼眸倒映出老和尚的愁眉苦脸，满是苦恼的情绪根本容不下谎言的存在。
柳生润一郎表情肃穆，觉得净业和尚比自己高、老和尚比自己矮，两人必不可能是父子！
[墨菲：哇哦，对错分明。]
“那孩子现在一心向佛，血缘又不是什么非要不可的东西，所以拙僧希望各位施主能够保守这个秘密，”老和尚低头朝他们深深弯腰，“非常抱歉，作为出家人的拙僧强求各位，但是”
“放心吧，我们不是多嘴的人，”早乙女正义捂住一眼没看住就到处踩雷的同伴的嘴，将话题拐弯，“天色不早了，差不多该结束参观了，我们在来的路上听你们寺庙的素斋非常美味”
听到早乙女正义的话，住持抬起头，愁苦的脸上总算露出笑意：“当然，请。”
*
寒雪寺的僧侣不多，但各个身怀绝技。
“寺里没有什么好东西，只能拿出这些，还请不要介意。”净女和尚比较内向，话都不敢看人，却是一流的素斋料理人。
雪白柔软的年糕在火炉上鼓起诱人的泡泡，外壳逐渐焦香，清亮的味增中隐约有鲜味飘散，翠绿的野菜被炸得酥脆，饺子饱满而圆润，作为主食的荞麦面在清澈面汤下低调地蛰伏自己的美味。
[我妻明石：这个描写再怎么也不过是两菜一汤一碗面。]
[墨菲：现在就很希望他们是酒肉和尚了呢。]
[kp：你们至少要记住，这里只是普通山上的普通寺庙，真的给你们上满汉全席，你们敢吃吗？]
[我妻明石：不敢。]
[墨菲：+。]
源非缘拿起筷子，夹起一只圆润的饺子放进嘴里。
虽然是他带头来尝尝这里的素斋，但真的，他没有对这里的素斋有多少期待，昨天他了解到平民的生活水平后，就对这些地方的料理不抱任何希望了——
“！”源非缘睁大眼睛，惊喜道，“面皮好薄，馅料调得好棒！比用海参竹笋泡汤调出来的馅料还要美味！”
其他人：抱歉啊，我们没吃过什么用海参竹笋泡汤调出来的馅料，没法理解你的对比总之就是好吃对吧。
饺子非常出色，皮擀得很薄，里面的馅料是切得很碎的干昆布跟野菜，干昆布吸满了汤汁，成为了鲜味的来源。
火炉面上烤制的年糕外酥里嫩，薄脆的外壳焦香还带着芝麻甜味，内里又黏又糯对甜党格外友好，净女和尚还给他们端来一碗咸辣酱汁，讨好了若即若离的咸党。
虽然灶门家也有过同样的菜式，但净女和尚的艺直接将年糕升华。
我妻明石吃完自己的那份，又盯上了其他人的——但空空如也的烤断绝了他的邪念！
我妻明石在心里碎碎念：真是的，吃那么快干嘛，又没有人跟你们抢
“野菜也能炸得这么好，净女师父真是心灵巧。”源非缘第一个用完餐，称赞内向的净女和尚的艺。
“不、哪里的话”净女和尚脑袋几乎低到胸口，耳朵也不适应地发烫。
“净女他有去法国进修过厨艺，”净业自豪地拍拍自己的师弟，“以前是专做蔬菜料理的厨师，还上过报纸呢！”
我妻明石见没有办法给自己加餐，兴致寥寥地加入会话：“那，为什么有一好厨艺还在寺庙里当和尚呢？”
[kp：暗投？？]
净业眉头微皱：“施主，并不是只有一无所有的人才想要修习佛法。”
“没事的，师兄，”净女好脾气道，“虽然我会做一点料理，但是在外面一直无法安心下来，只有在这里我才能放松心灵，而且我也不喜欢杀生，所以就在寺里出家了。”
[kp：我妻明石心理学0d00=？？]
[kp：源非缘心理学40d00=？？]
源非缘觉得眼前的和尚虽然口头表述生硬了一点，但他堪比宫中的艺值得他信赖。
我妻明石发现净女和尚眼神躲闪，表现却与谎无关，而是见到每个陌生人都会下意识避开视线接触，可能患有轻微的社交障碍，但语言表达能力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
[我妻明石：怪了，总共就三个人，如果都没有问题的话，打卡任务又是什么呢？]
[柳生润一郎：会不会是素斋，在下觉得真的很好吃。]
[我妻明石：我也吃完了，还给拍了照，但kp没有任何反应。]
[源非缘：那剩下的只有净业师父了。]
[墨菲：我感觉他大概率也不会有问题。]
[我妻明石：所以我才“怪了”。]
[早乙女正义：总不会他们还藏着什么秘密吧？]
[柳生润一郎：只有三个人的话我可以硬干过去。]
[我妻明石：那你晚上别睡，当我的方案b。]
[墨菲：方案a是什么？]
[我妻明石：潜行跟侦察。]
*
晚餐结束后，净业和尚带他们来到了住宿的房间。
房间比灶门家的客厅大不了多少，但胜在没有桌子硌脚，铺下一地厚地铺，整个屋子都是他们的床。
2:0。
我妻明石悄悄睁开眼睛。
红毛医生睡在最里面，保证不会被光线照射，旁边的源非缘睡姿乖巧，像教科书里写明的那样，只要在脸上盖上一块白布就能尸体，早乙女正义占据了四分之一的地盘，被侵占了地盘的柳生润一郎憋屈又无奈，但他没有反击的体型。
我妻明石捂住柳生润一郎的嘴巴，把人喊醒。
柳生润一郎：“！”
我妻明石捂住他的嘴，悄悄：“你想要烤年糕吗？”
柳生润一郎：“！！！”
就这样，我妻明石带着柳生润一郎，两人鬼鬼祟祟地打开卧室门，朝厨房潜行。
[我妻明石：咳咳，烤年糕只是借口，我们的目的还是查探这个寺庙有没有藏寺庙猫腻。]
[柳生润一郎：就是就是，kp你不要得我们出来就是为了什么烤年糕！又不是贪吃鬼！]
[kp：这样吧，如果你们要去厨房，过一个潜行，如果你们不去就不用过。]
[kp：过吗？]
[我妻明石：]
[柳生润一郎：]
[kp：柳生润一郎潜行50d00=24困难成功]
[kp：我妻明石潜行50d00=4普通成功]
寺庙厨房在靠近修行僧睡觉的地方，柳生润一郎跟我妻明石足够心，没有惊醒睡在里面的僧人，成功来到了黑漆漆的厨房。
[kp：暗投？？]
在厨房门口，剑客突然闻见一股血腥味道，以及某种生物组织被撕裂的拉扯声——
[kp：柳生润一郎侦察0d00=3困难成功]
今夜月光足够明亮，照亮厨房内一角，令地上略微反光，柳生润一郎看清楚了那块地面——是血泊。
[柳生润一郎：]
[柳生润一郎：有血味，他们还自己不是酒肉和尚！]
[我妻明石：不，我没有闻到酒味我不信，让我先进去！]
[柳生润一郎：什么！每次分好吃的经过你的就会少一部分！我先进！]
kp：正常来，在里闻到血味的第一反应不是出人命了吗？
[kp：暗投？？]
如同进入森里被野兽盯上，又像袒露在杀人蜂的蜂巢下，细密的杀意痴缠上躯体，鼻尖满是血液的甜味，令人目眩神迷。
[kp：我妻明石灵感0d00=成功]
[kp：我妻明石敏捷0d00=25困难成功]
背脊一阵凉意擦过，我妻明石下意识朝门内跨过一步，直到背后火辣辣的刺痛感踹醒他的脑子，他才明白自己被攻击了。
“哈啊”
粗重的喘息声从屋子阴影的左上角传来，声音难听得如同摩擦的沙砾：“什么啊原来吵吵闹闹的是你啊”
——“你”？
我妻明石立刻反应过来，暴露的只有他一个人，柳生润一郎还没有被发现。
“那么难闻的饭菜味道可把我恶心坏了，你们要怎么赔我”
——声音压低、收束，是预备攻击的前兆。
几乎没有思考，我妻明石没有转身去门口，而是连滚带爬地朝屋内跑去。
[kp：暗投？？]
厨房门口坚硬的石板被划开三道爪痕，攻击者烦躁地啐了一口：“脑子坏掉了吗？我讨厌把食物堆在一起吃啊”
我妻明石逃到血泊汇聚的地方，那里满脸血的净业和尚惊恐地看着他身后。
月光下，藏匿在阴影中的攻击者露出狰狞变形的两只尖锐骨爪，粗长的舌头带着人血冲他们伸来——
[柳生润一郎：脖子。]
[kp：柳生润一郎剑术90d00=33困难成功]
耀眼的银色圆弧在这一刻超越了月光的感染力，准确地砍中攻击者的脖子，将它的头颅与身体一分为二，深红的腥臭血液从切面喷洒而出——
我妻明石顺将地上的锅盖捡起来顶在头上，避开被那怪物的血淋个满头的下场。
“这可真是”
我妻明石放下锅盖，看看趴在血泊旁边目瞪口呆的敬业和尚，又看看被一分为二却还朝着他们伸长舌头的类人形生物，他长长叹了口气。
——只是想多吃一块年糕，为什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这就是他坑骗同伴是出来查探的报应吗？
我妻明石站起来拍了拍在门口摆pose的柳生润一郎：“喊醒其他人吧，尤其是墨菲，我们要瞻仰一下生物学权威的荣光了。”
[kp：打卡任务解明成功——初步认知奇妙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