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游戏be后我成了白月光 > 正文 第42章 ④①
    妹妹的意识浑浑沌沌,分不清现实和幻想的界限。

    她感觉自己好像被架在火上烤的烧烤串,浑身都火烧火燎的滚烫,大概是为了受热均匀,还时不时被人翻个面,时冷时热。

    不行,这样下去就危险了。

    妹妹表情痛苦地张开嘴。

    别管她,快加孜然!

    松田阵平俯下身在她嘴边侧耳倾听了一会儿,但这回她的梦话难以辨认,他想起最清晰那次,是不久前她叫出研二的名字那回。

    他靠坐在床边,脸上没有什么情绪,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桌上的忽然响起了短信声。

    这次的失踪案件闹得沸沸扬扬,很多人都在关心后续。

    松田阵平打开随便翻了翻,里有很多人的消息和通话记录,唯独少了她的。

    他放下,起身给她掖好被子,看见她呆呆地睁大着双眼,伸一摸额头,温度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滚烫,烧已经退了下去。

    还是不能放松,他去冰箱取了冰袋过来,隔着毛巾给她敷上,动作很轻。

    冰袋冰凉,一接触上热烫的皮肤就冻得她一激灵。意识清醒不少。

    妹妹眨了眨眼睛,目光逐渐有了焦距,正好对上了他的眼,黑沉沉的,幽深的,越看就陷越深。

    妹妹:“今天不是周末吧,松田君怎么还在这里?”

    话一出口就发现嗓音沙哑得厉害,唇也干得受不了。

    松田阵平没有回答问题,伸扶她起来,拿了两个枕头垫在床上,让她方便靠着,但妹妹身上没什么劲儿,于是他伸出一只臂,把她拢在怀里,慢慢喂了一杯水。

    妹妹咕噜咕噜喝完就脱力了,整个人软绵绵地贴在他身上。

    [好凉快,他身上凉凉的。]

    她本能地追逐着丝丝的凉意,跟个扭股糖似的黏在他身上,扯都扯不下来。

    松田阵平:“”

    他宛如木石随她黏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把她从身上撕下来,塞回被窝里。

    妹妹执着地把伸出来:“要贴贴。”

    要求被无情地拒绝了。

    他把她牢牢地摁在床上,然后忽然俯下身,额头贴上了她的额头,鼻尖也碰着鼻尖,近在咫尺的距离,让两人的呼吸都彻底交融在一起。

    周围空气好像逐渐变得稀薄,她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

    从前也亲过抱过,但这次好像有哪里不一样。

    松田君的侵略性变强了。

    他凝视着她,炽热的眼神仿佛能熔金铄骨。

    妹妹脸滚烫滚烫,苍白的脸上浮起两团红晕,她脱口而出:“那个,现在会不会太急了?”

    松田阵平不以为然:“急吗?”

    妹妹:“可我还要过会儿成年哎,还是等以后再”

    量个体温而已,为什么还要等以后?

    “”松田阵平顿了顿,难得接通了她的脑回路,有些不知道什么好,最后只是没好气地把冰袋重新放上她的额头。

    他又不是禽兽。

    “还有点烧。”

    妹妹反应过来如遭雷击。

    心里疯狂土拨鼠尖叫:啊——!!!

    她整个人都石化掉。

    哈哈,我完了。

    但此刻身体仍旧无力负荷过多的情绪波动,她脸颊上的热度慢慢散去,甚至没有力气坐起来,才发现自己好像病得不是一般二般的严重。

    嗯?我不是金o狼吗,怎么突然变成林妹妹了?

    松田阵平无语地看着她像条鲶鱼一样在床上试图翻来覆去。

    该欣慰精神还不错么?病成这样居然还有空折腾。

    “别动。”他忍无可忍地摁住她,“你已经烧了三天,现在给我好好休息,不要浪费体力。”

    妹妹不可思议:“难道我睡了三天?”

    他嗯了一声。

    整整昏迷了三天,中间还高烧不断,反反复复,甚至还差点进重症监护室。

    他什么忙也帮不了,只能束无策地看着医护人员忙进忙出,而她隔着玻璃躺在病床上,没有从前充满元气的模样,除了胸口还有微的起伏证明还活着,就像他从前办案时看到的那些尸体一样,毫无生。

    这样剧烈的反应,据医生是由于炎症引起的细菌感染——她握住的那把刀也许沾过太多不洁的污血,携带的病菌藉由伤口侵入了身体。而她刚好缺乏这方面的抵抗力。

    之后和医生的短暂沟通更是加剧了心里的茫然。

    负责的医生都戴着口罩行色匆匆,明情况并不乐观。他不知道问什么,从来英勇无畏的冲锋者竟变成懦夫,失去面对结果的勇气,得到的答案也都是不知道,不确定,未知数很多。

    这幕画面在记忆中早已淡化褪色,只剩单调的黑白,想起来的时候只有刺鼻的消毒水味。

    医生和警察在某种意义上来其实是差不多的职业——见惯了生死因此能够处之泰然,他也以为是这样,但实际上不是,平静只是因为不熟悉,熟悉了就无法平静。

    他静静站在病房外,哪怕什么也看不见,可只有待在附近才能稍稍安心。他很少有过这样患得患失的时候,有时短暂地进入睡眠,梦见她被推进术室,在他拼命赶却还是来晚的时候,甚至错过了最后一面,这几乎成了他的梦魇。

    睡觉成了令人敬而远之的事情,他庆幸于自己只是做了个噩梦,但那种恐惧的感觉却还是留在了心里,虽然知道梦是假的,可仍旧担心她会永远安静地躺在那里,不会再醒来。

    幸好。

    他低声:“不痛吗?”

    妹妹后知后觉地看向了自己被包扎成熊大的爪子。

    “!!!”

    “痛痛痛!”她痛哭流涕,“我的还好吗?”

    他有点心疼,又哭笑不得:“痛的话就不要乱动,已经做了缝合术,过一段时间拆线之后就好了。”

    但上面肯定留下了疤痕,不定她心里会很在意。

    明明是那么怕痛的一个人,平时不心被夹到一点肉就要嗷嗷叫大半天,他擦酒精稍微重点就哭,简直弱到不能再弱,为什么在那种时候,居然有勇气去直接握住锋利的长刀?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比谁都要勇敢坚强。

    可如果需要付出的是这种代价,他宁愿她永远懦弱。

    不应该呀。

    妹妹左想右想总觉得这病来的有点蹊跷,太凶,也太猛。

    等等,好像那个时候

    在使用功能的过程中,请保证精神状态在50%以上

    后面还有一句:如果低于50%只用过后,则将引起一定程度的负面效应,请玩家注意!

    就是这个。

    破案了,她懊恼地躺平,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那么急着开了,也不至于现在在床上躺着。

    但连着好几天,松田阵平都没有离开医院,而是陪在她身边,端茶送水,服务周到,比松田夫人还贴心。要是可以点评,妹妹肯定给他扔一个五星好评。

    “我这样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呢?”她总是习惯往好里想,“看来受伤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嘛。”

    他的表情有些古怪:“你觉得这是”

    “这是?”

    “你不用这么,”松田阵平自嘲地笑了笑,“算了,没什么。”

    为什么不用这么?妹妹听他的话到一半又不了,但也没有想太多,反正松田总是这样,心跟海底针似的,猜来猜去也不准。

    后来陆陆续续也来了不少人探病。

    萩原研二,诸伏景光警校里几个玩的好的全都过来了,而且这回还来了一个金色头发深肤色的娃娃脸大帅哥,一双深紫色的眼睛亮得惊人,据还是诸伏景光的幼驯染,叫做降谷零。

    是新风格的黑皮帅哥!

    解锁新角色,妹妹哇的一声,发出鸡叫:“我好幸福哦。”

    感觉病一下子好了不少,以后医院招工就应该多多招聘俊男美女!光看着都赏心悦目,有益于身心健康,这回住院还想下回再来。

    “温柔人-妻——”她看向无奈微笑的诸伏景光。

    “风流浪子——”这是萩原研二。

    “高冷酷哥——”面无表情的松田阵平。

    最后一个金发黑皮不怎么熟。呃,就决定是你了,“阳光学长!”

    四款经典乙女游戏男主人设通通集齐!

    四人齐齐沉默。

    降谷零率先打破安静的气氛,他和阳光学长的属性还真的挺接近,脾气很好,笑眯眯地:“谢谢夸奖,描述得很贴切呢。”

    诸伏景光:“”

    他幽幽地转头看幼驯染。

    零,你怎么这样?

    “其他人也就算了。”萩原研二吃惊地抗议:“我哪里风流嘛?”

    是偏见,绝对的偏见。

    他只是招女人喜欢而已,不是喜欢玩弄女人真心啊!

    妹妹忍不住盯着他看,想到在[梦见]中看见的惨烈画面,再看如今面前还完好无损的萩原研二,心里感触良多,答非所问,“真好啊。”

    你还好好地站在这里。

    萩原研二不知她的所思所想,但他此时也为她的高兴而也由衷感到高兴。

    “是啊,真好。”

    你还好好活着。

    两人相视而笑。

    “莲衣,”诸伏景光在松田去阳台的时候弯下腰跟她,“这次你做得非常好。”

    他们带来了失踪案的后续,其实不用他妹妹也知道,因为兹事体大,这几天铺天盖地的全都是相关消息。坂东真人在被抓捕的当场就自-杀成功,余下的几位受害人均已送往医院,有两名受害者抢救无效去世,其他三人均已脱离危险。

    死、死了啊?

    妹妹突然有些不知道什么好,某种意义上,死亡只代表一段虚拟数据的消散,可血液和疼痛又是如此真实。

    “坂东真人的不是真话,他早已有伤人的前科,”诸伏景光,“不要把责任担在自己身上。”

    这样会不会让对方好受一点呢?他太熟悉她的表情,看上去是开心的,其实总是喜欢藏起真实的情绪,太容易压抑。

    他看着她沉默的神情,轻轻摸了摸头,“这不是你的错。”

    妹妹扯起嘴角朝他微笑。

    精神恢复到正常值以上,身体相应地就好得非常快。

    给上的伤口换药拆开绷带的时候,她看见掌心上那道长长的贯穿伤,几乎将掌整个从中间切开。

    妹妹盯着看了会儿,深深皱起眉头。

    断掌欸。

    她叹了口气。

    松田阵平刚准备安慰,就听见她继续——

    “算命的断掌的人更容易受情伤啊!”

    松田阵平:“”

    几天之后,妹妹就可以下床走动了,她先去看了凉子,本来害怕对方或许会不愿意见她,所以在病房外没有进去,结果反而被叫住。

    凉子追了出来:“你要到哪里去?不是来看我的吗?”

    她张了张口:“我以为”

    “没有你以为。”凉子咬牙切齿地打断她,“不用那些道歉的话,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而且你也来救我了不是吗?所以那些啰里八嗦的话就不要了。”

    妹妹被得一愣一愣,老实巴交地答应,“好,好。”

    “还有,”凉子:“这些天没来是因为被爸爸关在了病房里,不然我早就过来看你了。”她抱怨,“天天除了吃就是喝,无聊的时候只能玩玩游戏,真的好无聊哦。”

    妹妹:“”

    万恶的资本主义,这可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

    虽然遭受了一场无妄之灾,还差点死亡,但凉子身上没有受什么伤,只是稍微有受到一些惊吓,休息了几天之后也恢复得差不多。

    她叹了一口气:“我还算好,其他几个女孩子就比较惨了,我也只能让铃木集团全权负责她们的医药费和后续医美治疗,尽力补救一下。”

    但还是有些事情无法补救。

    其余受害者那边,妹妹也在松田阵平的陪同下去看了,但她没有进去,只是站在病房外面和病人了会儿话。

    对方就是那天在坂东宅和她过几句话的女生。

    不是什么很愉快的回忆,但完全能够理解。

    ——她的耳廓已经被坂东真人整个削掉。

    虽然听力没有受到太大影响,但由于时间耽搁太久,耳廓组织失去了活性,想要保证美观只能重新再装一个假耳朵上去。

    比起容貌上的损毁,心理上的折磨更是难以填补。

    病房的门打开了一条的缝隙,方便里面的声音能传出来,“其实我知道谁都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也是受害者,不能把凶犯罪的事怪在你身上。”

    “但是理智是一回事,感情上不能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那边停顿了会。

    “谢谢你救了我,”她的声音平静无波,“我不想见到你,也请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妹妹安安静静地跟着松田阵平离开了医院。

    这次她没有再跟牛皮糖一样粘在他身上走,也没有想方设法占便宜,反而规规矩矩的。

    松田阵平打开了家门,工作日时间家里没有人,因而显得空荡荡。

    他回过身看着她,将她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你在想什么?”

    “我吗?”她,“我没想什么,我挺好啊。”

    松田阵平根本不需要低头,只听声音就能确认她在撒谎。

    “对我坦白很困难?”

    就算是在这种时候也要把真实的情绪在他面前藏起来吗。

    妹妹有些吃惊地看着他:“什么?”

    她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以至于看起来有点怔怔的。

    他的声音也变得冷淡了许多,“还是在你心里面,只有萩和诸伏才是值得交付信任的人?”

    为什么突然到其他人?

    妹妹心试探性地:“为什么会这么想?”

    “可你不就是这么想的吗。”他。

    这一句话把妹妹得懵了,她出了一会儿神,目光定格在男人身上,那张总是挂着漫不经心表情的英俊面容此时此刻失去镇定,皱着眉,眼中晦涩无光,似乎强行压抑着什么情绪。

    他的声音低沉,呼吸有些粗重:“你明知道去坂东真人家救人很危险,可那个时候,你去找的人是萩,是诸伏。”

    “明明我才是最有资格,也最应该去保护你的。”

    尽管最后还是最先赶到,那种被抛下、遗忘的感觉并没有忘掉,他甚至还是从别人嘴里知道她遇到了危险,只要一想到她有可能会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悄然死去,就觉得遍体发冷。

    妹妹:“?”

    [我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光看这些事的话,好像的确是。

    [在那种情况下没有找他,是不是让松田君很难过?如果他私底下去找萩原千速,没有告诉我]

    光是想想就觉得很痛苦了,就算是相好的友人,在那种情况下也还是会有被背叛的感觉。

    妹妹大惊失色:她竟然这么坏!

    “无话可了吗?”他与那双纯净的蓝眸对视,的话却忍不住尖锐。

    片刻后,她想起了是什么原因,结结巴巴地解释:“不是松田君你想的那样,我并没有那么想,没有找你是因为你在外地,就算接到电话也赶不回来,知道的话也只能徒增担心吧而且你之前很忙啊,找你也没用。”

    她拿出了翻到了聊天界面。他们两个一度聊得密切,后来有时她想找他一起去水族馆,美术馆,但等待的时候经常被临时爽约,她明白那是不得已,警察工作背负得很多,他不可能做到全身心陪伴,只是心理上渐渐形成了一个条件反射。

    ——他不会来。

    没关系啦,那就自己一个人去好了。

    新时代女性嘛,又不是学生,上个厕所还要结伴去上。

    一个人去水族馆,一个人去逛商场,一个人可以完成的事,其实不必要非得两个人。好像这种生活和从前也没什么区别,可能有点寂寞,但是习惯了就好。

    就是养成了习惯,所以那种时候也下意识的把他忘掉了吗?妹妹脸色苍白,神思不属,显得有些不安。

    她战战兢兢地去看他的表情,又在心里绞尽脑汁准备了一大箩筐话想去安慰被无意中伤到的灵魂,但抬头也没看见“火冒三丈”、“泫然欲泣”之类的表情。他显得意外的很平静,以至于这种平静让她不可控制地紧张起来。

    “反正,”妹妹气势汹汹地伸拽下他的领带,但他却没有像从前约定好的那样低头吻她,这种细微的变动让她的心好像失去了着落点,语气也弱了下来,“你不要胡思乱想哦,我不是故意不找你,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松田阵平沉默了一会儿,慢慢:“是。”

    她确实不是故意的。

    因为这是他的问题。

    松田阵平见她的又在不自觉地抖,自从受伤之后就一直是这样,他把贴在她的背后,一下下的帮她平复情绪,嗓音有些发紧,“对不起。”

    明明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亲造成,甚至于现在她在难过的时候,他却反而让她变得更加不安。

    原来一触即燃的气氛渐渐平息了下来。

    妹妹松了一口气。

    她不确定地想,虽然不知道松田君怎么自己把自己安抚好了,但应该算是没事了吧,要不然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天的事情就好像一个微不足道的短短插曲,她很快放到脑后,可随即又逐渐发现了不对。

    虽然以往松田阵平也总是很忙,可是还远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他似乎在刻意地疏远她,这种疏远是蕴于日常生活中的,不仔细观察很容易忽略,但又真实存在。

    再迟钝也察觉了,她思来想去还是不理解。

    想不通就直接去解决好啦,妹妹上查了查,好奇地误入两性站后又红着脸出来。

    有一一,有经验的人提出来的解决方案实操性还蛮强的,尤其是排行第一的解决方法,据没有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如果有的话,咳咳,再重复一次也能够解决。

    妹妹盯着屏幕脸红了一会儿,又做贼似地消除浏览痕迹。

    按照时间安排的话,今天晚上刚好是个合适的会,一切应该都会很顺利的。

    应该不会出现意外吧?

    白天还比较热闹,到了半夜公寓的周围就已经没有什么声音了,夜深人静,万籁俱寂,还有一点冷。

    她在房间里听到了开门的动静,他果然回来了,现在应该正在淋浴。

    妹妹脸爆红。

    [不行,现在这个对她来还是太刺激,还是等等比较好。]

    估摸着差不多结束的时间,她走出去敲响了他的房门。

    不久,门从里面被拉开,黑色卷发的男人腰上围着浴巾,头上的水珠未干,按在毛巾上看她。

    “什么事?”

    妹妹鼓起勇气:“重要的事,总之你先让我进去再。”

    他最后还是答应了。

    因为她极少这么,于是他退后半步让她进来。

    妹妹噌噌几步走到房间中间,又紧张地回头看了一眼。

    门没有关上,但家里没有其他人,关不关其实都不要紧。

    “现在可以了吧?”

    妹妹点了点头,又飞快摇了摇头,“要要关灯。”

    松田阵平依言而行。

    灯关上后,她又把一个什么东西塞进了他里。

    是一支表。

    她拉着他的在上面摁了一下,配合解释,“这样就亮了。”

    松田阵平:“”

    纵是松田阵平一向情绪不形于色,现在也难免有些怔愣,“你是”他想了想,“想给我看你的夜光表吗?”

    “不是!”妹妹恼羞成怒,强迫他低头看,“快点数秒啦。”

    表盘上的指针即将指向十二点整,秒针还差最后半圈。

    他不解其意,但已经到这个时候也不差这一步。

    “十。”

    “九。”

    “八。”

    他的声音有种天然的磁性,又是在这样安静的时刻,身体都好像起了奇怪的静电反应。

    她屏住呼吸,心跳跳得好厉害。

    “一。”

    十二点整到。

    他看向她。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有点颤:“我成年了。”

    她伸拉开肩膀上的肩带,为了中途不出现打结尴尬之类的事,事先模拟了几遍,换上了最简单的衣服,只要轻轻一拨,就会整个滑落。

    一切如计划推进。

    裙子如同樟花,盛开得热烈美好,也悲壮地整朵坠落,绽放在脚踝边,露出鲜嫩的花芯。

    没有灯,但夜色如同轻纱若隐若现地笼罩了过来。外面的温度很低,但被那道目光掠过的皮肤像着了火。

    “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嗓音沙哑。

    妹妹有些不敢和他对视,又因为冷而主动寻求热源,“因为想让松田君开心。”

    一时间,耳边只听见浊重的呼吸声。

    窗户没关,她环抱起双臂,“好冷”

    这个动作让男人的目光更加幽深。

    下一秒,松田阵平扯起床上的被子将她整个包裹住。

    他言简意赅:“现在不冷了吧?”

    妹妹:“?”

    她呆若木鸡。

    我衣服都脱了,你就给我这个?

    [莫非——这就是传中的钢铁直男?]

    这钢铁般的意志,保尔柯o金都得伸出大拇指喊乌拉。

    她不是很愿意去想另外一个可能。

    还是,我对他而言一点吸引力也没有呢?

    几秒后她才回过神来,挣扎了几下又被松田阵平牢牢按着动弹不得。

    “别动。”

    妹妹脸红的要滴血,安静如鸡。

    刚才不心碰到的,是,是那个吧?

    什么嘛,明明有反应的不是吗?

    而且反应还好大

    妹妹的声音细的像蚊子哼哼:“松田君。”

    他隔着被子抱住她,头埋在她的颈间,长久地,疲惫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在这个并不明朗的情况下真的发生了关系,就意味着此后即便她后悔也再也无路可退。

    就算纠缠到死,他也绝不会给她任何放的会。

    妹妹动物的警惕感亮起,她突然就有些不敢动了,老老实实的像只鹌鹑。

    “莲衣。”

    “嗯?”

    他们就维持着那样相拥的姿势,他看不见她的脸,而她亦然,只能听见他的声音缓缓地在耳边响起。

    “告诉我,你的愿望是什么?”

    他一下下地拍着她,低声诱哄。

    她懵懵懂懂顺着他的话思考,“嗯开一个超市,不要很大,然后休息日的话就闭店,还要再养一只狗”

    她很高兴地描述着理想的生活。

    松田阵平闭上眼睛,抱住她的臂又收紧了一点。

    都是预料之中的答案不是么,早该有心理准备了。

    妹妹得很开心,但着着又发现气氛不对。

    太安静了。

    “我哪里错了吗?”她声。

    松田阵平笑了笑:“没有,你得没有错。”

    她描述的未来很美好,只是没有他。

    他没有再其余的话,而是隔着厚厚的被子抱了她一整夜。谁都没话,但是彼此都知道没有睡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妹妹的温度终于退却下来。

    哪怕他什么也没,可是也无需再了,松田阵平只是直不是愚蠢,他不会不懂得这个时候来找他的深层含义,如果不懂,其实只是委婉地拒绝。

    即将分开的时候,其实比在一起要更默契。

    她终于懂了他那天的平静。

    平静是因为已经做了决定。

    天亮了。

    晨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她只觉得好刺眼,刺激的都看不清东西了。

    “已经决定了吗?”她眼睛泛起水光,倔强地瞪大直到重新干涩,眼前是他的喉头,那里动了动。

    虽然松田君总是让人很生气,可是在她不开心的时候,每次都会认真地想办法哄。可这回她没有等到。

    “我知道了,我是要乖一点对吧?”她很想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装作一点不在乎,但眼睛上的水龙头好像出问题坏掉了,眼泪无论如何都止不下来,声音也那么明显的哽咽,“我早就想了,松田君无趣又乏味,一点都不讨人喜欢,我已经玩腻松田君了。”

    他忽然地将门为她敞开,又忽然地关上。

    而她始终一无所知。有时她觉得他们已经很亲密了,可实际上感觉对他并不了解,即便开口问也无济于事。

    “那么我现在要了,”她因为哭的太用力,有些呼吸不畅,甚至感觉抱着自己的人在轻拍后背给她顺气,却没有阻止的意思,“所以,松田阵平,我们分吧。”

    她隐约能感觉出他情绪的变化,也大概能对一些想法有所猜测,本来怀疑是不是他还在在意之前的事,所以才会有今天,或许更深层一点的关系能让他们联系得更紧密一点。

    但他还是拒绝了,既残酷又温柔,就如同现在这个时刻,他还是把开口的会给了她,让她来选择这段关系是否存续。

    松田阵平看着她,轻轻地,“好。”

    这段感情彻底结束了。

    “但至少,再答应我最后一个要求,”她努力朝他笑,声音里还有些微的哭音,“亲一亲我吧。”

    既然已经决定放她自由,就应该到此为止,不能再继续放纵下去了。可他从始至终都拒绝不了她的要求,哪怕是现在也一样。

    因为他没有办法理智。

    分不清是在满足谁的要求,他的身体已经先于思考做出了回应。

    他俯下身,一只撑在床上避免压到她,另一只动作轻柔地将她脸上散乱的发拨到耳后,低下头,贴上她的唇。他没有闭上眼,似乎要将她此刻所有青涩,眼泪刻进心里。

    和从前那些凶狠的、充满欲望的吻不同,唇齿尖是苦涩的味道,他放下,压向她,更加难舍难分,最后一次放纵自己沉沦于这一刻的不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