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胎单身的牧南屿一下闭了嘴。

    他?

    高中忙着游泳训练,训练完忙着游戏,哪有闲心谈恋爱?

    牧南屿沉默半晌,为了面子哼唧出一句。

    “我那是谈不到吗?我那是不想谈!你屿哥我,这张脸,这身材,多招人喜欢!”

    白景潭眯了眯凤眸,难得好脾气的没有反驳他。

    “嗯,是挺招人喜欢的。”

    话间,他们到了一扇废弃的铁门前。

    这是南阳大学原先的校史博物馆,后来博物馆迁了地址,这边就只剩下了一栋空壳。以前经常有学生半夜过来探险,后来校方出于安全考虑,加了扇铁门锁死了。

    牧南屿把手往裤腿上掸了掸,量着铁门的高度。

    “翻墙会不会?”

    白景潭没答他,反问道:“为什么来这里学英语?”

    “因为里面有几个外国人的雕塑,别的人我不认识,达尔文我还是认识的——他是英国人吧?”

    “嗯。”

    “我们在他的雕像下学英语,四级肯定差不了。”

    “……迷信。”

    牧南屿眼角一压:“你翻不翻?”

    白景潭脚踝微动,后退了几步。

    他助跑了一段路后利索地起跳,双手攀上了铁门的顶端。

    衣服下摆微扬,露出腰腹上劲瘦分明的腹肌线条,轻松一撑就翻了过去,利落地跳落在地。

    “……德性。”

    牧南屿退后了两步,还没来得及助跑,一道手电筒的光柱骤然在了他的面上,一下逼得他猛地闭上了眼睛。

    远远的传来一个声音。

    “兔崽子,学校规定不许进这里不知道?还想翻墙?叫什么名字,哪个专业的!”

    草。

    他以前来这边看过两次,从来没被人发现,这回带着白景潭来,还没进去就被保安看到了。

    这运气真是绝了。

    “我告诉你们,我非要告诉你们辅导员,给你们记处分……”

    牧南屿一咬牙:“跑!”

    他等着白景潭翻了出来,步伐很快,几乎眨眼就冲入了夜幕中。

    身后的手电筒紧追不舍。

    白景潭的嗓音微有些沉闷的呼气声。

    “往实验楼跑,那里近、教室多、容易躲,他没看清我们的脸,没被他抓到就没事。”

    “学霸也有这样的经验?”

    白景潭慢悠悠地:“特殊情况,特殊应对。”

    神他妈的特殊应对。

    牧南屿边跑边笑,凉爽的夏末夜晚,他生生跑出了一身的热汗,扭头看白景潭,对方的鬓发也是湿漉漉的。

    “去哪间教室?”

    “三楼,器材室,地方大。”

    “门锁了,咱翻窗。”

    到底是十八、九岁年纪的男生,跑了不到十分钟就把身后追来的人甩开了一大截。

    他们翻进教室,把窗子关好,才听见楼梯口的脚步声。

    “兔崽子,跑哪儿去了……”

    躲藏的时间还很充裕,牧南屿缓了两口气,刚想找个柜子藏,肩膀忽然被人一勾,半拉半按着蹲到了几张废弃课桌底下。

    逼仄的空间,两个大男人挤在一起,几乎是相互搂抱着的姿势。

    “你干嘛——”

    话音刚落,一道光柱倏然扫过了他们前面的桌椅。

    牧南屿老实地噤了声。

    旋即感觉到白景潭几乎贴在他耳廓的唇温热的吐息。

    “这边环境暗——手电筒光线穿透力会更强。”

    “知道了——白大学霸。”

    光线和脚步声渐渐靠近,牧南屿屏住了呼吸。

    周身一片寂静,只有白景潭轻微的呼吸声和他的交织在了一起。

    他的脑袋好像贴在对方的胸口,隔着一层单薄的布料,能听见白景潭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伴随着汗渍的热意和未散尽的洗衣液的清香,一下子勾起了心底哪一股难以言明的情绪……

    身上冒出了比刚刚跑步的时候更多的汗珠。

    牧南屿耐着性子熬,面上发烫,没什么表情,垂在身侧的手却不自觉地冒汗,揉搓自己的指腹,像是无处安放。

    时间似乎过得格外得慢,比高中天书一样的数学课还要叫人难挨。

    “你离我远点……热死了。”

    白景潭没有动,甚至压在他肩上的手更紧了一分。

    “没有位置了,再忍一忍。”

    再忍下去,他的心跳都要乱成鼓点了。

    牧南屿咬了咬牙,想要抬头看看外面的人走了没有。

    一抬眸,却只看到白景潭突兀的喉结,在昏暗中是冷白暗沉的颜色。

    弧度很漂亮,上下滚动的时候有一种冷欲的性感,会不自觉地吸引住人的视线……

    外面的声音渐行渐远,然后完全消失了。

    来追他们的人应该是搜索无果离开了。

    牧南屿倏然移开目光,呼出一口热气,猛地抬起头想要起身。

    下一秒,他的唇却重重擦过了白景潭的侧颈,一片温热滑腻的触感后,最终停留在了那颗红痣的位置。

    草……

    唇瓣和耳根烫得几乎烧焦。

    牧南屿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点,抿了一下唇瓣,想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

    出口的话却干涩嘶哑得可怖。

    “他是不是走了?那我们也可以回寝室了吧……你别跟我挨那么近,热死了。”

    微微发紧的嗓音飘散在了灼热的空气中。

    “我背后真的没有空位了。”

    语气又低又哑,不出的磁性,白景潭一边着,甚至愈发往前靠了一点儿。

    牧南屿眼见着自己的唇又有亲到白景潭下颌的风险,“噌”地一下埋下了头。

    “而且,是你先亲了我的脖子,又嫌我跟你挨得近……你的耳朵怎么那么红,屿哥也会害羞?”

    白景潭你敢趁人之危嘲讽我?!

    牧南屿跳了脚。

    他杏眼一压,像是被揉了肚子的猫,炸毛成了一个刺球,死不承认自己脸红是因为什么。

    “谁亲你了?!那只是碰了一下——一下!”

    “还有,谁我是因为碰到了你的脖子才耳朵红,我明明是热的!你这叫胡乱猜测!”

    话音刚落,他看见白景潭削薄的唇勾了勾,唇色很浅。

    对方悠然开口。

    “是么?那你等会儿再亲我一下,我看看你耳朵还红不红——我这叫反复实验,科学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