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萧承衍捏着他腰侧的手忽然放松了一瞬,有些颤抖似的,接上了上一个步骤。

    这人……

    萧承衍心中微微叹息,知不知道要跟旁人保持距离的?

    这弄的很舒服……暂且萧承衍以为的意思,在话本里可是那些玩意儿的。

    萧承衍不敢往下想了,他低下头,转移注意力,决定晚上回去抄一遍清心经。

    当然,梁轻自以为自己很是矜持的,丝毫没觉得这在按摩师面前、是一个过于暧昧的举动。

    按摩完了上身后,萧承衍开始给他的腿进行按摩了。

    为了防止梁轻不用腿,而导致腿部萎缩,力气都是用足了的。因而萧承衍很快顾不上别的,而是全神贯注揉捏了起来。

    这里头的手法很有门道,萧承衍回头其实还专门查了书,了解了很多专业知识,才敢真的来给梁轻按腿。

    因为梁轻的腿是断了的,没有知觉,萧承衍的力度梁轻也没有感觉。

    故而梁轻开始有些无聊了,以前在那两个男童面前,梁轻没什么可以聊的,现在换了萧承衍,他忍不住道:“萧公子,你以前应该没有伺候过人吧?”

    萧承衍抽出注意力,道:“嗯?”

    梁轻道:“以前那些做这种手艺活儿的,都长了张可会话的嘴,你要是真要开馆子,还得学一学。比如跟客人聊一聊天气和生活,哪条街上有什么好吃的,哪个人家有个好姑娘……”

    萧承衍捏到了梁轻的脚踝,细细的一截,很适合握在手里。梁轻的脚似乎生的,被袜布包着看不出来,但想来应该和他露出的手臂一样,洁白细腻。

    萧承衍没动什么,规规矩矩地按了脚心,他抬起头,看见梁轻浑然不觉地趴着,嘴上叭叭个不停。

    “不会有别人的。”萧承衍。

    梁轻一愣,眉头皱了皱,半晌想明白,“是,那样其实很麻烦的。不但要租一个铺子,万一遇上难缠的客人,指不定要怎么烦心了。况且,你是读书的,以后一定还有别的路子。萧承衍,你想过将来做什么吗?”

    萧承衍发现,梁轻的思维真的非常扩散,不过他认真想了一下,才发现这辈子的自己根本没想好。

    上辈子因为被人忌惮、算计、折磨,每天的目标就是活下去和反抗他们,而这辈子,莫名被梁轻庇护在镇国公府里,好像生活都安定了下来。

    这种滋味让萧承衍很陌生,又十分怀念。

    他心里已经生出了长久留下来的想法,

    然而萧承衍面上却:“没想好。”

    -

    仁寿宫外的宫墙边,提着食盒的太监笑着:“膳房送来的点心,新做的,热乎着,姑姑麻烦放个行吧。”

    “太后在休息,任何人不得扰。”大宫女一板一眼答道,“你把东西给我罢。”

    大宫女拿着食盒,将食盒放在外间的桌子上,而里间,正在休息的太后正坐着,微皱着眉看向面前的男人,“大将军过来,只是特意跟我秋猎的事的?”

    “秋猎过后,我们已经半月没见了。”

    坐在她面前的,正是那晚梁轻偶然撞见的安定侯程长平,褪去一身铠甲的安定侯,收去了那股杀气,然而气势丝毫不减,面容严肃。

    安定侯道,“先了正事,臣再陪娘娘出去走走。”

    太后道:“究竟是什么事?你要梁轻,他近日都很不错,没那么猖狂强势了,在朝堂上也是尽心尽力地辅佐皇帝。”

    “是很好,他近日像是没有什么野心了。”

    安定侯眯起眼,道,“臣府上有个跟随着去秋猎的侍卫,他告诉臣,那次皇帝遇烈马袭击,萧承衍突然冲出来制止了那匹马,却受了伤,连着半个月都没法下床。”

    太后不解:“你到底想什么?”

    安定侯道:“当时情况混乱,然而臣府上的侍卫却明明白白听见,是镇国公最先要宣太医,连皇帝都不急,他怎么这么着急?他心里边,根本不想让萧承衍死。”

    太后倒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低头思索了片刻,道:“你这么一,哀家倒是想起来了,萧承衍受伤第二日,镇国公便向皇帝求一道回京的口谕,是为了萧承衍求的?”

    安定侯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太后道:“这是什么意思,哀家倒是不明白了。”

    安定侯到底是在官场上浮沉三十余年,老练又敏锐,他道:“娘娘仔细想一想。镇国公之所以这么做,要么动了恻隐之心,要么萧承衍用了什么手段,可能让梁轻与他在一条船上了。萧承衍对皇室,您敢一点都不怨恨吗?”

    太后原本悠然的神色,一点点变化了。

    第二日,梁轻如往常一般上朝,发现安定侯今日也上朝了。

    没有战事的时候,安定侯一般是在临安自己的府上,除非战线上有事,皇帝便会将人派出去。

    南越倒也不缺将军,只是缺豫王那样的用兵奇才、以及收回失地的坚定意志力。

    安定侯在战术上的造诣也不差,梁轻记得在原著中,对方的存在给萧承衍一个巨大的挑战。虽然最后还是被败了,但无可否认的是安定侯是一个强敌。

    自从那日他和萧承衍在山上撞见他与太后私会后,梁轻一直揪着心,不过也没发现两人私下里再有什么来往,也有可能是对方做的太隐秘了,梁轻根本查不出来。

    早朝结束,皇帝照例将梁轻留了下来。没过一会儿,太后过来了,:“今天天气寒,哀家来看看陛下,顺便带了银耳羹,没想到镇国公也在。”

    太后对身边的宫女道:“去拿一碗给镇国公。”

    梁轻想要拒绝,便见皇帝已经坐在了案桌上,低头喝银耳羹了。此时要再拒绝,未免驳了太后面子。

    不过在宫里,也有大臣跟皇帝谈论政务拖的太久了,皇帝让御膳房送点心来填肚子,或者直接留下来用膳的,梁轻也遇上过,这种情况并不稀奇。

    他正好有点渴,虽然尝了下有点凉,但梁轻还是喝完了,将空碗放在了桌上。

    太后道:“好了,你们继续忙吧,哀家也不扰了,就先回去了。”

    这一日离宫时间还很早,梁轻还去大理寺转了一圈,才回了府。

    不过天气寒凉,他被冻的有些面色发白,下马车的时候捂着汤婆子,梁轻还是被冻的吹着了风,低头闷闷地咳了起来。

    陶管家一边招呼着萧承衍推的快一点,一边叹气:“您这身子要心着,离了皇宫还去大理寺,不折腾吗?让大理寺像往常一样,将公务送到府上不好吗?”

    梁轻被飞快推回了屋子里,仿佛那风一吹就给自己造成了一点伤害值,他被推的头有点晕,到了闷闷的屋子里,咳嗽还是没能停下来。

    萧承衍皱了皱眉,低头看了看梁轻压在嘴边的手,和脸一般苍白,垂眸的目光淡淡的,眉头皱着,透着一股冷若冰霜的味道,他:“拿点水来。”

    陶管家又忙去倒水,梁轻喝过之后压了咳嗽,才觉得好些了。

    梁轻抬头看见萧承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这身子,应当是娇贵养着才行。”

    他淡笑的时候,过于冷白的肤色和精致的眉眼柔和了许多,简而言之,笑的很好看。

    萧承衍眉头一动,又转念一想,明白对方话里的意味,一时没话。

    陶管家一如往常拍马屁道:“您这当然了,太医都让您少操劳些了,这都快十日了,也没见公爷有一天休息着的。”

    梁轻笑了笑,道:“明日休沐,可以好好休息了。”

    当晚,梁轻也没什么事,让下人烧了热水,灌满了温泉池去洗澡。水温很热,不过他大约是这几日劳累太过,一泡水脑袋便昏昏沉沉的,梁轻怕泡下去要睡着,就索性洗了洗便出来了。

    因为萧承衍和绣绣每日轮班在梁轻房间外守着,如果梁轻晚上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及时赶过去。这一日晚上,国公府安安静静的,萧承衍睡至半夜,忽然听到里头的咳嗽声。

    轻轻的,但是很短促。萧承衍掀开被子,灯也没来得及取,便推门进去了。

    “公爷?”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话,借着月色来到梁轻床前。梁轻侧卧着,咳了两下,眉头皱的紧紧的。

    他迷迷糊糊:“我有点……不大舒服。”

    萧承衍伸出手,往梁轻额头上一贴,摸到一片滚烫,他忙道:“你别乱动,我立马去叫府医。”

    梁轻不知道意识还剩多少,又听没听清楚,嗯了一声。萧承衍直接轻功去了偏院,将还在睡梦中的府医给拎了起来。

    府医冻的一哆嗦,还被他一吓,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道:“萧公子莫急,可以先去给大人喝口水降降温,容的取好东西马上过去。”

    萧承衍于是又回到了梁轻的卧房,倒了水,走到床边,将梁轻叫醒起来喝水。

    梁轻烧的不低,被拉起来喝过水后,稍稍解了喉咙的干热,觉得舒服很多,然而意识还是迷糊。

    他忽然一倾身,栽进了萧承衍怀里。

    好凉快,他在心里感慨。

    萧承衍身体顿时僵住了,他伸手扶住对方的腰身,只觉得从对方身上传来的温度,和自己心头的温度一样,一片滚烫。

    而此时,外头被他惊动的陶管家,连带着赶来的府医走进房间,只见他们敬重无比的公爷,被抱在府上的一个奴.籍、还是男子的怀里。

    作者有话要:  陶管家and府医and众人:刀呢?

    今天晚了点、呜呜呜我反省!

    感谢在2021-06-2921:57:38~2021-06-3022:19: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天使:殇眸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天使:洛雨啊、三年苦夏10瓶;阿冰、云惜颜、尘伞依旧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