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重生后我改嫁权臣 > 5. 第5章 不能任人欺负
    在南郊别院那场马术比试即将要开始的这五日,江舒宁可谓是忙得脚不着地。

    她原本每日就有练习女工研习书法的安排,再要加上学习马术,任务重了不少。偏偏江舒宁这身体素质实在算不得好,光是练习个上马,就足足费了两日功夫,这让暂且做她教习师傅的张静初苦不堪言。

    但对江舒宁来,比起这些辛苦,显然是服自己爹爹娘亲同意参加马术比赛要更困难多了。

    起初,她几次三番提起,都被爹爹一痛数落指摘,直到江舒宁另辟蹊径,率先服自己娘亲,连同娘亲一起前后照应,举出各种条条状状参与马试的好处,再三表态自己只是随意玩玩,绝不争强好胜,才勉强的爹爹松了口,娘亲点了头。

    临出发这日,林氏也起了个大早,看着江舒宁与往日全然不同的装扮,心里既是感慨,又免不得生出几分担忧。

    大魏朝上下骑射也是一种风气,别是江舒宁的父亲江侍郎,就算是江舒宁母亲林氏,那也是善于骑射,尤其是骑术。

    在林氏未出阁前,与自己京中的闺中密友大大参与了不少马术比赛,曾有几次也拔得过头筹,但后头随着自己嫁为人妻,加之不久后又怀上了江云翥,重心注意投在的孩子身上,才渐渐落下了骑射。

    能看着自己女儿如此主动参与马试,林氏除了忧虑之外,也有几分欣喜。

    江舒宁穿了一身青碧色的骑射服,短衣长裤,衣袖领口都收着方便活动,通常挽做髻的一头乌发用玉簪高高竖起,踏着双巧的马靴。这样一身装扮,干净简单,比起繁琐的衣裙发饰,行动起来轻松了不少,看着倒像个俏丽俊秀的公子。

    将走之时,林氏亲手帮江舒宁整理衣襟,手上的动作十分熟练。

    “千万要心些,切不可逞强出头,那些常参与马术的官家姐都是精擅骑术,你这三两下的功夫对其他人来只是陪衬,”松开了手,林氏语重心长,“到时候就跟在静初身边,她骑术一向不错,有她照应着你,我也会放心些。”

    江舒宁自是一一答应。

    她紧赶慢赶才学会了上马,又耗费了不少力气御马,虽然也能行上几步,但那也仅限于熟悉、温驯的马匹,对于南郊别院马厩里那些不熟悉不知晓性情的,江舒宁心里是有些鼓的。

    所幸有张静初在。

    路上车马繁多,稍有耽搁,等江舒宁张静初赶到时,比原本想着的稍慢了半刻钟。但离马术比赛开始还有大半个时辰,也不至于操之过急。

    只是慢了这一步,选马也就落后与人了。

    她们二人才到马厩,就看见马厩当值内侍牵着一匹高大伟丽的河曲马过来。一名身着穿着靛蓝色骑装,身材修长的少女站在马的另一旁,她头发高束成马尾,眉目意气张扬,素手拨弄着河曲马的马鬃,不时轻轻抚摸,凑在它身旁,面目含笑。

    这会儿,她才从内侍手中接过河曲马的缰绳,再在回目抬眸间,才看见江舒宁两人,那脸上的笑容渐渐收起,压低着眉头,凌厉之余还带着几分蔑视,性情外放,丝毫不在意面前的两人的反应。

    气氛凝结,江舒宁却不介意,拉着张静初朝福安县主行礼。

    福安斜睨两人一眼随后收回目光,让她们起身。

    “这不是江侍郎的女儿吗?病殃殃和朵娇花样的居然也敢来这里跑马?”声音从福安身后传来,一位穿着松花色骑服的女子款步而来,牵着一匹深棕色的骏马,手紧攥着缰绳,模样瞧上去倒比福安还要更刁横些。

    来人是太常寺少卿余尚文的嫡女,余家二姐,长日跟在福安身后,仗着福安的身份借势欺人,一直和她们不对。张静初时常对江舒宁,余二就是个扎扎实实的狗腿跟班,一点没有余少卿风骨,枉生余家门。

    马厩那边,三三两两又出了几个牵着马匹的人。

    江舒宁一双杏眼清澈明亮,不见半分局促,“余姐好眼力,才见了几面就对我这样了解,可见接人待物必然见微知著,慧眼如炬。”

    张静初眉头蹙起,在一旁揪了下江舒宁腰间,声音极,“你夸那草包做什么?”

    江舒宁合上眸子摇了摇头,面上笑意依旧。

    余禾秋十分意外江舒宁居然夸她,但这话夸的,却也让自己十分受用。

    “你知道就好!”她毫不客气的照单全收。

    江舒宁接着道:“这马术比赛我是头一回参加,但也知道这赛事头筹竞争激烈,有福安县主马术精湛,安庆公主骑御了得,余姐这般慧眼如炬的人物,可对这次头筹得主有何先见之言?”

    江舒宁言辞恳切,目光真诚而友好,态度言语也只是想请懂行的余禾秋见解一二。

    但这无疑是道送命题。

    两人都身份贵重,争强好胜。福安惹不起,安庆更是得罪不了。

    这会儿马厩牵马出来的贵女又多了起来,她们在这里的言论必然会让安庆知晓。

    安庆公主会赢,就得罪了面前的福安县主,福安县主会赢,又得罪了还未到场的安庆公主。可这京师上下有谁不知道安庆嚣张跋扈,帝后又对其宠爱有加,但凡得罪她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一时间余禾秋鬓角碎汗连连,攥着缰绳的手都不自觉松开,牵着的马也开始焦躁不安。实在无奈,只能把这过错安在自己头上。

    余禾秋尴尬的笑了笑,不复刚才的嚣张,低着头声音细若蚊喃,“江姐误会了,福安县主和安庆公主当然各有千秋,我这样眼拙的人怎么能妄加揣测。”

    张静初轻笑一声,“刚才夸你的时候怎么不见余姐如此谦虚?”

    转过头来,她朝着江舒宁开口:“阿宁以后话可得注意些,什么人该担什么名头,得细细思量,要下次再害得旁人和余姐一样自刮耳光,可就是你的不该了!”

    江舒宁看向余禾秋,目露歉意,“是我臆断了,妄评余姐品性,让余姐如此为难,这是我的过错,希望余姐海涵不要见怪。”

    江舒宁一张脸长的单纯温和,话轻声细语,言行举止得体大方,道歉又如此坦荡,加上这么多人看着。余禾秋怪罪,显得她心胸狭隘,就这么算了自己心里又气得慌,一时间,心里憋闷极了。

    “见怪做什么?本来就是她自视不清。”福安县主开口断,缓解了这尴尬的气氛。

    她在一边看看了许久,本就是想瞅瞅这江舒宁能玩出什么花样,却不想这余禾秋处处朝坑里跳,言行更是贻笑大方,怎么看都不像是应该循规蹈矩的太常寺少卿之女。让她都有些看不下去。

    余禾秋赶忙附和:“县主的是,我自视太高。”

    福安轻哼一声转而看向江舒宁,目光锐利,“头筹是谁,比了不就知道,胜负自有定夺,猜东猜西的有什么意思?倒是江姐,口舌之勇无人能出左右,就不知马术如何了。”

    这话实在太不客气了些,就算是在民风开放的大魏,一位女子,被人安上逞口舌之勇的名头,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张静初心理膈应极了,福安无非就是仗着自己身份高贵,话才敢如此难听,且这话,也忒不讲理了些,何来的道理,简单几句就要混淆是非,坏人名声?

    她张静初可不答应。

    将江舒宁挡在自己身后,张静初几步走到福安面前,低声下气,态度恭敬,“县主可不要动怒,江舒宁身体弱也非一天两天了,马术还是前几日才学会,句实在的,这围场骑马的,有哪个马术不比她厉害?她几句请教,就成了口舌之勇,那要按这个道理,我们在场的诸位会马术的姐,可不都比得上战场英勇杀敌的将军?”

    此话一出,再仔细品味,言外之意恍然若揭。

    福安县主是皇亲贵族,身份高贵,平常人家开罪不起,可今日这番言论,仔细一听实在过分,甚至有些蛮不讲理。那不免得让人设身处地一想,如果下次自己不心招惹了县主,三两下就得被她安上一个罪名,百口莫辩,那该是何种境地?何等委屈?

    毕竟在场的可不全是皇室宗亲,多数还是大臣之女。

    张静初三言两语就将风向调转,原本还觉着江舒宁话太过的人顿时都将她心疼上了。

    福安也不是傻的,当然知道此时风向已经偏着江舒宁了,再几句也只会让人觉得她仗势欺人,欺负臣下。她又不是自己堂妹安庆公主,即便惹事有言官谏言也会被皇帝包庇。

    她母亲是个没有实权,只有身份的长公主,与皇帝关系也不算亲近,父亲还是因为母亲的缘故,才勉强在户部做了个的主事。

    正因如此,她才一定要选择一门好亲事,巩固自己地位。

    今天这场景,要是再闹下去,肯定不好收场。

    考虑再三,福安收了气势,“是我误会了,差不多比试就要开始,我既选好了马,就先去活动活动,江姐,张姐可得抓紧仔细挑选,切莫错过了时辰。”

    完也不管两人如何回应,牵着自己高大的河曲马就往围场里走。余禾秋自然紧紧跟上。

    人渐渐散了,江舒宁也和张静初去了选马。

    江舒宁对挑选怎样的马匹又该如何挑选,几乎没什么了解,这件事情,也就落到了张静初头上。

    大多数人都是常来围场,喜用的马都为固定,加上专供南苑围场的马匹只来自二十四房中的百鸟房,久而久之也就约定俗成,你常用的他人不会挑选。

    张静初常用的是一匹毛色鲜亮的三河马,她又给江舒宁挑了一匹白色的矮脚伊犁马。

    趁着挑选之际,张静初又给江舒宁简单介绍了些常见马种的特征。

    伊犁马性情温顺,逗弄了几下也不怎么发脾气,矮脚也便于骑乘,对于江舒宁而言,再适合不过。

    两人齐头并进,想起刚才的场景,张静初心里还有些不忿。

    “你平常嘴巴灵巧,谁都不过你,怎么刚才还会被福安为难?本来就是她没有道理乱话,你怕她干什么?”

    江舒宁的伊犁马要比那三河马矮了一截,这会儿她要与张静初话,必须得得抬起头来。

    但她也不在意,牵着缰绳,仔细注意路况,“我并不怕她,只是那时候她强势些才更好。”

    张静初有些不明白,勒住缰绳侧过头问她:“为什么?”

    “今日来马术比赛的,还有那督察院左佥都御史的长女崔清河,刚才她就在一边看着我们,崔家都是少有的刚直性子,我见她,隐约想为我出头。”

    到这里,张静初顿时就明白了,她悠悠的叹了口气,“是我没耐住性子,我要是少几句,不定明日一早福安县主欺辱重臣家眷的折子就要递到金銮殿了。”

    这路走得愈发平稳,江舒宁提着的心才渐渐放下,她松下眉头,“谁知道呢?朝堂之事也不是我们能够揣测猜度的。”

    她不是强势的性子,可任凭是谁,无端受人欺负,总也会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