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重生后我改嫁权臣 > 22. 第22章 争吵内幕
    安庆见江舒宁望着那些练习马术的,像是暗自出了神,随即翻身下马,将绳子甩给一旁恭敬站着的内侍,自己则两三步走到江舒宁面前。

    “怎么,你是没听清我刚才的话吗?可需要我再一遍?”

    “听清楚了,”江舒宁笑的内敛又含蓄,“公主问我,您的马球队如何。”

    安庆斜着凤眼挑眉看她,“那请问江姐怎的呢?”

    “公主的马球队自然是好的,训练有素,分工明确,一看就该是个中好手。”

    这是江舒宁仔细思量过,以一个门外汉的身份,能出来最中肯的话了。

    安庆却不买她面子,笑她道:“你在一边看了半天,就看出来这几样?”

    江舒宁也不在意安庆笑她,只认真:“公主您要知道,马球对我来可是实实在在是一样新东西,我是个初来乍到的新人,若是没有您的话,兴许我都没有机会能看到这样的马球队训练呢,我这样见识浅薄的,您觉得,我又还能出什么来呢?”

    上辈子,江舒宁也有听闻过这马球比赛盛事。可自己是个怎样的人?平常都不怎么出门,就算出门,多数时候也是安静在一处地儿坐着的,喜静不喜动,这比赛于她而言,听了也就过眼了,再没其他。

    只是,她虽然不了解,但也会被刚才那样场面浩大的吸引住了视线,况且,这才只有安庆公主的一支马球队呢,如果再多几支,他们一起在跑场上竞争角逐,那又是哪样一番景象?

    单想着这些,江舒宁也会隐隐生出几分期待来。

    安庆昂着头笑了出来。

    江舒宁这话,好像既奉承了她又贬低了自己,话虽然不太客气,但一点也不让人讨厌。

    “你倒是老实。”

    “不懂便是不懂,孔圣过,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才见过陈夫子,话就要和夫子一个腔调了?你要再这样下去,早晚成为另外一个陈大人,那时候可好,大魏朝上下多了个女学士!”

    江舒宁抬眸看着眉眼灿烂的安庆,像是并未察觉到话语里的调侃似的,轻声道:“公主过誉了,我哪里比得上陈夫子,陈夫子胸有丘壑,学富五车,而我不过才看了几本书写了几个字,哪有这个资格与陈夫子类比。”

    “算了,这个时候就不你了,”安庆垂眸笑着,想,她再下去江舒宁都得把自己贬到泥里了。

    “你可知道我费尽心力,想要赢得这马球比赛是为了什么?”

    江舒宁记得安庆与她提起过,去年的比赛输给了骠骑将军家的独女沈沐春,大约今年是想赢那沈沐春,证明自己的能力吧。

    可没想到,她一出来,安庆却矢口否认。

    “主要可不是这个,这每年一度的马球比赛,父皇是会给得胜者一个彩头的,若那得胜者没什么想要的,便赐金千两,可若那得胜者提了要求,父王是得满足的。也正是因为这样,那些个王公子弟才挤破了头,想要拔得比赛头筹。”

    “之前的沈沐春赢了我,她向父皇求旨赐婚。”到这里,安庆眉目间流露出几分欣赏。

    骠骑将军之女沈沐春,是京师中为数不多安庆欣赏的飒爽女子。

    她行事不拘节,气质大方,且骑射本领非常人所能及,但在京师里她这样的女子,却并不受欢迎,即便是重臣之女,也少有人与她往来。但沈沐春却并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乐得自在。

    去年沈沐春拿下马球比赛的魁首,恳请崇仁帝赐婚,嫁了一位她父亲麾下一位籍籍无名的千总。虽有传言,那位千总年纪轻轻出身平民,是跟着将军沈重尸山血海里拼出来的,还曾经救过沈将军,可再怎么少年英雄,以一个千总身份娶正二品重臣之女,多少是太不够看了。

    但正是这样,才体现了沈沐春不慕权贵的真性情。

    江舒宁回京师的时候,去年的马球比赛已经过去,但也有听闻过骠骑将军独女的婚事,毕竟这样的低嫁在哪里都是少见。

    可公主突然提起此事,难道

    迎着江舒宁怀疑探究的目光,安庆愣了片刻,随后便意识到江舒宁的意思。

    她立刻解释,“你别误会,我可不和她一样,更不可能会向父皇请旨赐婚,我只是想要父皇的疾风而已!”

    疾风是西南那边改良汗血马的其中一匹,高大俊伟,是安庆那匹白露的同宗。

    江舒宁缓下心思,眨着眼,饶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安庆觉得她似乎没有完全相信自己,但又不想再提,只得把话题扯远,“这马球比赛许多人都会参加,其中就有我那位表姐福安县主,虽然她手段不怎么光彩,可还是有点实力”

    “只是有点实力,那定然是比不上公主的吧?”江舒宁扬唇轻笑,随后道,“我是相信的,公主这次肯定可以得胜,摘下魁首。”

    明显是恭维的话。

    安庆轻抬眼皮斜睨人面前的人,对视了片刻,忍不住弯了唇角,檀口微张,“马屁精。”

    江舒宁安静站着,低头隐着笑意,没有话。

    *

    再回到翊坤宫,已是差不多要用晚膳的时候。

    江舒宁在舒云院里间换完衣裳,坐在外堂的圆角嵌石八仙桌旁憩。

    梨木雕花桌上摆放着青花茶盏,这茶是她才回舒云院时吩咐宫女泡的,晾了一会儿,现在用正好。

    轻抿了一口,正巧放下茶盏,外间的脚步声由远及,江舒宁近抬头去看,正是从庆云斋过来的别枝。

    别枝走上前来,行了一礼,“江姐,公主叫您过去有事要和您呢。”

    江舒宁和安庆一道回来的时候,明月就早早的在那候着了,想来,应该是有关于文贤长公主的事情。

    这查勘事情的效率,确实是令江舒宁有些意外。

    她与别枝一起进了庆云斋,这才掀开琉璃帘,安庆就赶忙招手,让她坐到旁边。

    两人靠在罗汉榻几旁的软垫上,明月随即过来斟茶。

    茶香袅袅,茶味甘甜,是有名的君山银针。

    和江舒宁在家里饮的茶味道相差不大。

    安庆也不扭捏,话开门见山,“我不是才让明月去查那菡萏院争吵的事吗,倒是很快就有了结果。和我之前猜的一样,是因为我那表姐的婚事吵起来的,闹得挺厉害,摔了宫里不少瓷器摆饰呢!”

    到这里,安庆不免得有些心疼。

    这翊坤宫没有嫔妃居住,所有事情都由她这主殿住着的公主一并代理着,无论是舒云院、庆云斋、菡萏院也好,里面的装饰摆件,大多都是安庆自己库房里拿出来的东西。

    就算有些器物是文贤自己的,可那又能有多少?一个没有封地,没什么私产,也不受重视的长公主,能有多少值钱的玩意儿。

    不过也正是因为摔了不少东西,这事才好查出来。

    文贤福安母女二人争吵的原因,归根结底还是福安的婚事。

    文贤是想促成自己女儿和新科状元纪旻叙的婚事,甚至也多番到坤宁宫探听皇后的口风。

    以县主的身份配一个七品的编修,可算的上委屈,可文于贤却不以为然。虽那人目前是七品编修,但同时也是新科状元,况且还又入了翰林,将来的仕途是难以估量的。

    目光放长远些,在类比近年来的新科状元,若干年后,七品编修也未尝不可拜相入阁身居高位,升迁官位不过是时日的问题。再了,以他们这种势单力薄的皇室宗亲,配勋贵人家,表面风光显赫,保不齐成了人家的车前卒利益牺牲品,是好是坏难以衡量。

    文贤自己便是在这事上栽了跟头,如若不然,也不至于让先帝随意配了个的员外郎。

    但福安却并不这样认为。

    她言之凿凿,这七品的编修三年过后肯定会流放边陲地,留任京师都难,更不用谈其他的事情。她贵为县主,总不能跟着这样的人去边陲地吧,那实在太失身份。

    长公主又不信自己女儿的话,两人便争吵起来。

    到后头,福安县主还出了她那般猜想的实在是由。

    福安县主,她从太常寺少卿嫡次女的口中得知,这新科状元在殿试上所做的策论,影射工部尚书,而工部陆尚书可是内阁群辅,在六部之中枝叶繁茂,门生遍布,得罪了他,等同于是将六部中的人物都得罪了个遍,恐将来是难以在京师行走。现在不过是循着惯例,才安然的待在翰林院,可三年之后的境遇,就很难了。

    再者,这样初出茅就显尽显锐利不怕得罪人的白身,再好的仕途,也容易被这行事作风败了干净。

    这样的由头,有理有据,可文贤长公主也有自己的考量。

    文贤不懂政事,但对今上,也就是如今的崇仁帝,还是有所了解的。

    崇仁帝向来不喜奢靡铺张浪费,那工部曾经提议修建的揽星阁,按照往常来,是很难得到许可的,虽到后头还是建起来了,但文贤并不觉得她那位皇兄心中是毫无芥蒂的。现在没什么表现,不过是因为颜妃张氏正当得宠,等到对那张氏厌烦之后,自会想起这揽星阁修建的不好,想起揽星阁的不好,自然就会想起批判之人的好来。

    所以这件事情,并非就一定会影响新科状元的仕途。

    但总归两人的争吵是暂时告一段落。

    明月将这些长篇累牍只捡了重点讲,但因为内容太多,还是的口干舌燥。

    江舒宁听得很清楚明白,却也忍不住心下诧异。

    只是简简单单的探查,就能将这母女二人的对话,了解的如此清晰么?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偏过头,看向面前只有十二岁的安庆。安庆对于这些反应并不大,面色称得上是平静,她手里端持着茶盏,细细抿了一口,随后放回罗汉榻的几上,这一下侧眸,便看见了江舒宁探究的目光。

    安庆单手撑着腮,懒懒地掀着凤目,“怎么这样看我,有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