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重生后我改嫁权臣 > 38. 第38章 嫁给我
    陈学士的, 又和自己有关,且还不能张扬

    江舒宁下意识蹙起眉头,可想了许久, 却依旧不知究竟是为何事。

    她抿紧唇瓣, “你与我,究竟是何事?”

    纪旻叙眉目疏朗,笑意温吞, 他轻声道:“陈学士与我, 江大人想为阿宁议亲,考量了许久, 始终没找到适合的人选。 ”

    听见这话, 江舒宁松了口气。可抬眸看见纪旻叙时,又忍不住有些羞怯。

    毕竟是自己的亲事, 与他人提起总归有些不好意思的。

    江舒宁移开目光,清了清嗓子,声音却细弱蚊喃,“确实是有这么回事但前几日, 父亲已经替我定下了议亲的人选,他”

    “是谁?”

    他语调莫名带着些低沉,让江舒宁不由得愣了愣, 开始反省自己。

    她是错了什么话吗,怎么总觉得纪夫子似乎有些动怒。

    但也因此, 刚才还带着的几分羞意悄然消散。

    江舒宁答话:“是爹爹的门生,如今的礼部主事,徐棹。”

    听到这个名字时,纪旻叙眉目一松。

    他原以为,这辈子阿宁还会与上辈子一般, 兜兜转转,最终仍是嫁给了陆行谦。

    他知晓他们多年的情谊,也知晓阿宁看重陆行善。

    可陆行谦配不上阿宁的情义。

    徐棹?

    那个,三年后娶了太常寺少卿嫡长女的徐棹?

    “我对他有印象,与我同榜的二甲头名。”纪旻叙垂眸看着她,将江舒宁的反应尽收眼底。

    收起负在身后的双手,纪旻叙神色自然地问:“阿宁见过此人了?已经与其互换了婚书么?”

    江舒宁缓缓摇头,“还未曾见过,但父亲与我了,过几日可与他见上一面,婚书的话,还未立下,不过应该也”

    “未曾见过,”这几个字似乎反复浸润在他口中,他神色微敛,“未曾见过,阿宁就觉得此人是可以托付终身值得信赖的么,那和盲婚哑嫁有何区别?”

    江舒宁知道他的有道理,但这与她而言,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这也是为了躲避嫁入东宫的无奈举措,况且那徐棹为人,自己爹爹娘亲肯定知悉的,她就算信不过旁人,也还是信得过自己双亲。

    “可可他是我爹爹门生,在我爹爹手下待了近三年,爹爹觉得,他是可靠”

    “阿宁这话,实在偏颇。”

    纪旻叙垂在宽袖下的手掌交错握着,修长的食指不动声色地抚摸手背上隆起的经络,一寸一寸,感受着自己流淌在脉络中的血液。

    他眉目依旧温和,嘴角捻起一抹笑,“且不阿宁和江尚书并非同一人,就在江尚书考察的那三年,江尚书能看到的,只是在朝事中的徐棹,能看到他的才华能力,可私底下徐棹是怎样的,江尚书又了解多少呢?”

    江舒宁愣愣的看着他,一时间哑口无言。

    可纪旻叙却没有给她反应的时机,接着又道:“据我所知,徐棹此人性情凉薄,与他同科的进士同僚邀他出游,他从未参与,三年前的琼林宴,他不过待了片刻就匆匆离席,试问这样的性子,即便才华横溢,能力卓著,又能如何,阿宁喜欢么?”

    徐棹从不应承同僚出游是因为他家境贫寒,除了俸禄外,没有多余的钱财,再者,出入那般声色犬马之地,陪着那些人一起附庸风流,徐棹也不喜欢。

    纪旻叙自身也从未去过。

    一来,因为他和张阁老的事,寻常人不敢相邀,二来,翰林院中,他所待的地方除了陈学士就没旁人了。

    而三年前徐棹匆匆离开琼林宴,是因为他勿饮了一种果酒,身体不适,恐在宴上失态,还是纪旻叙帮忙遮掩过去的。

    事实是这样,然纪旻叙觉得,他的话也并未有错。

    “阿宁,嫁娶之事在双方,即便徐棹是愿意的,可你呢,你当真愿意嫁给这样一个冷情之人么?”

    江舒宁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而爹爹也未曾和她提起。

    她自己性子确实没有那般活泼,但也并不意味着,她便喜欢冷冷淡淡的人。

    江舒宁垂眸不语。

    她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

    但只是这样,全然不够。

    陆行谦不就是一个冷情的人么,可阿宁还是嫁给了他。

    “这般的人,阿宁是不喜欢的吧?”他面上笼着一层忧愁,轻叹一声,“我知你心中所想,可除了我方才的那些,你还需知道,与你议亲,徐棹心血并不如江尚书所言,是真正心甘情愿的。”

    “可可爹爹与我,他是答应的。”

    “阿宁知道徐棹的身世么?他无父无母,身边也无亲人,且他又是江尚书的门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在徐棹看来,江尚书已然是他的尊长,既然是尊长,那江尚书的话,他又怎会不听?”

    纪旻叙的话犹如一记撞钟,捶响了江舒宁那些从未考虑过的事情。

    她或许是太不情愿嫁入东宫了,才会将婚嫁之事想的这般简单。

    但既然有这样的机会,她真的不想就此轻易放弃。

    她声音闷闷的,“可可自古以来,婚嫁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娶了我他娶了我,是不会吃亏的。”

    “他当然是不会吃亏,他现在不过是个的礼部主事,而阿宁父亲是礼部尚书,两者怎能相提并论,可阿宁啊,你要明白,他不可能永远都是主事,他出身翰林前途光辉,你若嫁了他,还有你父亲这座靠山,将来徐棹官居何位,难以估量。”

    纪旻叙语调里哀戚,“徐棹现在是因为尊长之言,和阿宁议亲,以他的品性,确实值得信赖,值得托付,可将来,若她碰上钟意的女子阿宁该如何自处?”

    是啊,她与徐棹现在的位置,是不对等的。同意与自己议亲,或许是因为自己父亲,又或许是因为其他,但肯定不是因为喜欢。

    且她又清楚,徐棹三年后会碰上自己心上之人。甚至不顾对方和离过也执意要娶,这样足以明两人感情了。

    若没有这桩事,江舒宁或许还能服自己,可偏偏,这是真实存在的,甚至这二人的婚宴她还曾参与。

    “秋生哥哥你的对,是我考虑的不够清楚,太过自私狭隘”

    “我我会去和爹爹清楚,不和徐棹议亲。”

    到后面,江舒宁声音已然有些哽咽。

    她不愿意嫁入东宫,可也不该做这样坏心思的人,害人姻缘。

    江舒宁羞愧的难以自如,低眉垂眸,转身便要离去。

    但她还未走两步,身后的人,便拉住了她的手。

    她回眸看他,那双平日里,分外明亮的杏眸此时水光莹莹的,睫毛羽还挂着泪点,唇抿的极紧几乎要皱在了一处。

    纪旻叙眉目霎时变得冷冽,便这样舍不得吗?

    只是一个,未曾见过的人,就要为他落泪么。

    可看着江舒宁轻轻颤抖的肩头,他又忍不住心软,压下那份难明的酸涩,他将语气放得温和。

    “阿宁为何要哭,只是这样一件事,不值得落泪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做的不对,我不该答应爹爹,可是可是,”她他稍稍仰起头,“我真的不愿意嫁入东宫,我不想我不愿意我真的不想”

    纪旻叙握住她的那只手,也随着她轻轻的颤着。

    “我只是想好好的,安安静静的陪着爹爹娘亲,看着江家好好的,为什么就这样难”

    她真的已经尽力了。

    重来一世,她已经割舍了陆行谦,努力的避开祸事,可好像许多事情,还是不会那样简单。

    她是尚书之女,婚事从来都不会那样简单,不可能率性而为,这一切,她都明白。

    可换个人就不行么,她不想再面对赵崇昱了。

    “阿宁”

    “秋生哥哥,你,你我该怎么办才好?我不愿意做坏人姻缘的事情,可我也不想嫁进东宫,不想和皇家有牵扯,我只想我和江家都安稳顺遂”

    纪旻叙松开了自己的手,安静的看着面前的人。

    他觉得,这辈子阿宁该由自己好好保护着。交给其他任何人,都不如自己来的放心。

    他眉目间蕴着浅淡的柔和,就这样望着她温柔缱绻。

    “可愿做侍读夫人?”

    江舒宁的抽泣戛然而止,她肩头一颤一颤的,刚才的话,她听得不太真切。

    “您什么?”

    他耐心的重复了一遍,一字一句,无比的认真凝重。

    “我,阿宁可愿做侍读夫人?”

    “给不了阿宁大富大贵,但和阿宁的一样,护你安稳,想来,是可以做到的。”

    “秋生哥哥”

    “前些时候,我在秋猎时护驾有功,阿宁不必担心我会因此得罪了太子和陛下,只要阿宁愿意,就可以了。”

    他了谎。

    不管江舒宁愿不愿意,三日前,她就一定,只能嫁给他了。

    伤好的时候,他在南书房和皇帝见了一面。皇帝与他,他此番秋猎救驾有功,应当大赏,问他有何想要的,尽管开口。

    功名利禄加官进爵,这些都可以。

    但纪旻叙没有要这些,他向皇帝求了一席赐婚诏书,要皇帝将江尚书的嫡女赐婚于他。

    皇帝初时听闻有些诧异,但仔细一想这江舒宁的身份,便知晓了纪旻叙的意思。

    娶了江尚书的嫡女,不就是承接了江聿嗣一门的人脉背后的势力么?可,若直接求加官进爵,再借这个机会,自己点关系收买人脉,不是更为直接可靠么?

    还是,这位新科状元自觉能力不足?

    皇帝不理解他的想法,但这并不妨碍他答应赐婚。

    虽前些日子,他是有意将这位江尚书的嫡女赐给太子。但也只是有这个意思,并不是非得如此。

    江尚书位高权重,东宫已有安国公一脉,再收两位选侍中还包含江尚书的嫡女,这,不是要将朝野上下的重臣,全都笼络于东宫?

    所以这事,皇帝一直都在考虑当中。

    若江尚书不愿,他也不会勉强。且前些日子他已有听闻,江尚书算给自己的女儿议亲。

    自己再三暗示之下,江尚书仍旧如此,那不就意味着他并不算将女儿嫁入东宫么。

    “若陛下同意赐婚,微臣愿意自请外放淮安,替陛下查清淮安矿山□□一事。”

    这个条件,倒真让崇仁帝动了心。

    淮安府那边一直都由三司使把持,明明资源充沛,土地肥沃,但上报于银库的税银却越来越少,而据,布政使所言,乃是天灾人祸,百姓无力负担税负。

    淮安一带,乃是皇家起源,几年前他曾派武安侯巡抚淮安,架空了布政使刘紊一部分权利,也因此几年前的税银并未逐年减少。

    崇仁帝之所以派武安侯巡抚淮安,也是想给布政使提个醒,望他不要过分嚣张自得。可这些年过去,淮安那边故态复萌。

    崇仁帝需要派遣人去调查此事。

    若真是那刘紊的过错,他必然不会轻易放过。

    这些时候,他一直都在考量应派谁去往淮安。

    刘紊和张启贤关系匪浅,寻常朝臣,根本不敢贸然行事,就算是派了过去,不定也是上下遮掩应付了事。

    而这纪旻叙,就实在是合适不过。

    于是,崇仁帝当即就准了纪旻叙所请,不日便会将圣旨下到江家去。

    且崇仁帝还赐了纪旻叙一座宅子,金银万两。

    犒劳抚慰人心,崇仁帝从来不吝啬金银。

    也就是,不管江舒宁答应与否,她都是一定要嫁给他的。

    但纪旻叙希望,能听到她亲口答应。

    他笑了笑,“阿宁不必为我忧虑,就权当我这是报恩吧,许多年前,我可是欠了你一份恩情的,若不是阿宁,我兴许早就死在那日了。”

    江舒宁愣愣的望着他,似乎还未反应过来。

    “阿宁,答应我,嫁给我,你想要的我都可以允诺你,不会让你受欺负,也不会让你伤心难过,更不会让江家受到伤害。且与阿宁而言,我好歹也算得上知根知底,也是与你相熟的人,我品性如何,你应是知道的罢。”

    兴许比不上那陆行谦,但相较徐棹

    算了,他不配与自己比。

    他与阿宁,才是最为合适的。

    江舒宁后知后觉,开始真正思量此事的可行。

    秋生哥哥没有喜欢的人,而立之年也并未娶亲,索性他孑然一身,无人催促。

    且按上辈子的走向,秋生哥哥从始至终都是天子近臣,从不偏袒任何一位皇子,昭然忠心于崇仁的,得天子信任。

    前途坦荡顺遂,年纪轻轻,便位极人臣。

    他确实是个合适的议亲人选。

    即便,他不喜欢自己

    她不需要担心拆散别人的姻缘,只需要安安静静的便可以了。

    江舒宁定定的看着面前的人,仿佛看到了一缕明明灭灭的光,只要她伸手,便能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