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重生后我改嫁权臣 > 58. 第58章 她也爱他(正文完结)
    纪旻叙离了京师, 江舒宁的日子没有发生太大变化,依旧是辰时起戌时歇,三餐如常, 只是午夜梦醒时, 看着身边空落落的位置,心里总有些莫名的失望。

    纪旻叙离开时与她交代过,让她这段时日好好在家中待着, 她也听, 看书写字,偶尔做做女工, 每日都过得十分充盈。

    可再是安静, 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那京师发生的事情, 她也不是一点风声都听不到的。

    又何况,安庆已经在几日前进了宫,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安庆一个已经及笄有了自己府邸的公主,没什么事是轻易不会入宫的, 又何况,现在也并非年节。

    在江舒宁犹豫着是否要前往江家上一趟时,一位她从前未曾听过的大人, 递了帖子前来拜访。

    起来也是有些特殊,一般来, 拜贴至少也得早个一日,可这位,递了帖子随即就进来,这帖子倒像只是个场面过程。

    来人是如今司礼监掌印太监田守成的亲信,只与江舒宁交代了几句事情, 便匆匆回了皇宫。

    而那人的话,虽只有简短几句,却让江舒宁面色骇然。

    这是和上辈子一样的事情,有人妄图谋反逼宫。

    那位掌印大人的亲信是受纪旻叙所托,将此事交代于江舒宁后,嘱咐她这三日切莫出门,紧闭门窗。

    江舒宁心底忐忑茫然。无论如何变化,上辈子谋反的事情,依旧不会改变吗?

    可她,却再也做不了什么了,她没有那样厉害的能耐。甚至,她身边连个能话商量的人都没有,这样的事情,她没有办法和周嬷嬷冬青白芍开口,只能暗暗的憋在心里。

    这般风声鹤唳的日子,很快便过去了。

    像是暴风雨一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是狂风骤雨席卷留下的痕迹,却不能轻易改变。

    成王赵弘墨下了大理寺的诏狱,连同那位昔日的宠妃白涟,内阁次辅徐寅

    而罪名也很简单,私通外敌,妄图谋反。

    没有人会不清楚这个罪名的意思,也没有人会不明白犯下如此罪过的代价。

    江舒宁意外,且又难以相信。

    上辈子谋反的人分明是安王,为何这辈子变成了成王,甚至罪名还是私通外敌。

    几日后,登门拜访的陆行谦给了江舒宁答案。

    甚至,他将前些时候自己受伤的事情也一并和盘托出。

    陆家察觉出了成王的狼子野心,可成王却是极为心谨慎之人,不会轻易暴露自己,于是陆行谦便配合那位成王演了一出戏。

    诱敌深入,以身饲虎,的,大概便是这番情景。

    “成王的生母是北狄公主,北狄大汗最疼爱的女儿,她的死和先帝有脱不开的关系,”陆行谦顿了顿,接着道,“十年前成王就知道此事,可他没有任何办法替生母报仇,于是便隐忍了这样久。”

    如果不是自己做的梦,再加上纪旻叙写的那封信,和给他的那些证据,他根本不敢往这个方面去想。

    事实的真相,远比他想的更加纠葛。

    他面色十分平静的对着江舒宁陈述这些事实。可这些话听在江舒宁耳里,却是另一番滋味。

    上辈子,江家满门倾颓好像只是个笑话。他们江家,不是因为受人牵连,而是被人利用,而利用他们的人,正是她日夜相处同床共枕了七年的陆行谦。

    为了捉一个赵弘墨,让整个江家都成了牺牲品。

    后来的事情,江舒宁不知道,但她大致也能猜到。

    假的全是假的,全是骗人的。什么除以极刑,下场凄惨,全是骗人的。

    只有她受的苦楚才是真的。

    阿兄自戕,父母流放,染病离世,自己成了贱籍,在太子面前委曲求全,卑贱的如同一个妓子。

    他他当真是舍得的。

    江舒宁内里翻江倒海,身子轻颤,看着陆行谦,就用那双平日里温温柔柔的眼,直直的看着他。

    她想质问他,想骂他狠心,可她却也清楚,那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她永远也不会再经历那样痛苦的事情。

    那样在所有人眼中都莫须有的事情,她又该以何种理由去质问陆行谦呢?

    她虽一言未发,但心中早已百转千回。

    “陆世子可还有事?”

    江舒宁的冷淡疏离让陆行谦心头酸涩。

    “没有了,我只是想告诉阿宁这事的起因经过,让你不要担心。”

    “担心?我担心谁,还是替谁担心?”江舒宁压低了眉眼,“我该担心的应该是我夫君,他如今身在徽州,为朝廷平定匪乱出力,也是操劳国事,并不比世子揪出乱党差。”

    若刚才还是冷淡,这会儿已经有些咄咄逼人了。陆行谦从未面对过这样的江舒宁,他手足无措,甚至不知该开口些什么,缓和这会儿的氛围。

    江舒宁垂在身后的手交叠着攥紧,“世子若无其他的事情,就可以回去了。”

    她这逐客令,下得不留情面。

    即便是只见过两三面的人,以江舒宁的性子也不会这样的话,可她偏偏了,还是对着陆行谦的。

    陆行谦觉察出了她的情绪。可他并不想走,他还有许多话想对她。

    还有那个看似荒诞却处处有迹可循的梦境。

    那个梦境中,他与阿宁是结成夫妇了的,他们亲密无间,恩爱非常,不会是当下他们这般模样。

    “阿宁,前些时候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的阿宁嫁给了我,做了我的妻子,我从来都没有这样开心过,我”

    “世子。”江舒宁断了他,“您也了,那是梦,梦里的事情如何做得了数,再了,以现在世子与我的身份,谈论这些并不合适。”

    陆行谦面上带了几分自嘲,“是我失礼了,冒犯了阿宁。”

    “我已经成亲,世子再唤我曾经的闺名不大合适,若是世子不嫌麻烦,可称我为纪夫人。”着江舒宁朝他行了一礼,极为恭敬。

    陆行谦就这样看着她,一双黑黢黢的眼逐渐黯淡无光,仿佛失了神彩。

    扯着干涩的唇,他道:“纪夫人的是。”

    “我走了,纪夫人,保重。”

    完,他便转身离去。

    江舒宁一句话也没,就安静的看着他的背影,直到那个背影开始模糊,再也看不见。

    冬青走上前来,满脸担忧,“姐,您怎么了”

    她昂着头,从袖袋中拿出帕子随意擦了擦眼角。随即,展唇轻笑,“没事,就是有些难过”

    她难过自己为何要将上辈子的事情记得那样牢,如果记得不清楚,现在或许就没有那样恨了。

    江舒宁分明已经擦干了眼泪,可不知怎么的又冒出了不少,按住这头,那头又滴下泪来。

    她真是再也不想看见他了。

    她珍视的人,竟就那样舍得看着她父母兄长枉死,看着江家变成那副模样。可笑的是他们都是妄死的都是冤死的,都是原本不该死的。

    江舒宁气息越发急促,捂着脸尖头颤动,看着让身边的冬青白芍心疼极了。

    可还未等冬青白芍点什么,她竟双腿一软,眼眸发晕,差点就要倒下。

    幸好白芍眼疾手快搀住了江舒宁。

    两人扶着她回屋休息,直到周嬷嬷请来的大夫替她看诊,几人才松了一口气。

    但接下来那从大夫口中出的话,差点让几个人也双腿发软。

    “恭喜夫人,已有两月身孕。”

    江舒宁瞠目结舌,哑然失声,她张了张嘴,踌躇了半天只问出了一句。

    “大夫刚才的什么,可否再一遍?”

    那大夫倒是耐心,扬着笑脸又了一遍。

    江舒宁仍旧有些难以置信,她低头看着自己平坦的腹,抬手轻轻摸了摸。

    她她真的有自己的孩子了吗?她可以不用羡慕别人了吗?

    此刻,她只想快马加鞭,将这个消息传到纪旻叙耳边,将这份喜悦分享给他。

    但还不等江舒宁写信给他,就先等来了他的消息。

    纪旻叙总了二十八天平定匪乱,加上徽州一些繁琐的事务耽搁,他回到京师的那日距他离开已过了近两个月。

    已有两个月未见的夫妻,终于在春末夏至的这日相见。

    早在回家之前纪旻叙先在驿站洗去了身上的尘土,再见江舒宁时,他已是一身洁净。

    也因着这个,他比预计回来晚了半个时辰。

    江舒宁在院中一直在院中等着他。

    这日天气极好,晴空万里,日光温煦,微风拂面,透着丝丝暖意。

    待到那修长挺拔的身姿入目时,江舒宁不自觉展唇轻笑,站起身来,朝着那人的方向走去。

    兴许是她脚步有些着急,身后的周嬷嬷赶忙跟上,一边叫江舒宁动作慢些。

    纪旻叙当然也看见了她,从走进院落时,他的目光就始终黏在她身上,一丝一毫都未曾偏离。

    直到那抹温软主动贴上他时,他面上露出几分意外。

    江舒宁少有这般主动的时候。

    纪旻叙笑着将她拥入怀中,“阿宁怎么了,是不是很想夫君了?”

    她环着他的腰,在他怀中亲怩,“不是想,是很想。”

    “夫君离开的五十九日里,阿宁日日夜夜都在想。”

    他怀中有清爽好闻的皂角香,还有能让她安稳放心的力量。她就想这样抱着他,感受阔别了许久的温度。

    “夫君想阿宁了吗?”

    纪旻叙枕在她发顶,“想啊,当然想,日日思君不见君,思之甚切,念之若狂。”

    去徽州分明是他上辈子就做过的事情,何时何地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都一清二楚,一切都该是按部就班顺理成章的。

    可在徽州的时候,他总在想,为何日子过得这样慢。

    度日如年,不外乎如此。

    上辈子他这趟用了三个月,这辈子只两个月不到,他便有些难捱了。

    江舒宁抬起头看他,亲了亲他的下巴。

    “我觉得夫君这番话听着不太真切。”

    在江舒宁心中,纪旻叙一直都是遇到什么事情都会安然处之的模样,除了在那事上会有几分轻狂痴迷之外,再也没有了。

    以至于听他这般想念自己的时候,江舒宁会觉得有些难以想象。

    可在仔细看面前的人,用手指轻轻描绘他的眉眼唇鼻,她便觉得,这又似乎可以想象了。

    “夫君清减了不少,定是徽州那边太累。”

    他本就偏瘦些,方才揽住他腰时江舒宁便注意到他衣服又更空些了,五官也少了些温润,多了几分冷硬。

    虽事情已经顺利解决,但江舒宁免不得还是有些心疼。

    纪旻叙握住她的手,在她手心落下一吻,“徽州那边是有些苦的,今后,就得劳烦阿宁将我清减的这些养回来了。”

    手上被他亲的有些痒,江舒宁报复似的挠了挠他掌心,动作却又轻又慢。

    “我还有一事要和夫君。”

    她一边着,一边捉起纪旻叙的手。

    迎着纪旻叙的目光,她将那只修长漂亮的手轻轻覆在自己腹上。

    “夫君可明白了?”

    她一双眼潋滟明媚,唇边的笑,似又有几分羞怯。

    纪旻叙目光微动,他与江舒宁对视,惊喜中掺着几分不知所措。

    江舒宁也是头回见着一向沉稳的人这副模样,忍不住掩唇轻笑。

    “侍郎大人这是怎么了,不相信妾身么?”

    纪旻叙弯了眉眼,握紧面前人的手,另一只手在那依旧平坦的腹上轻轻的抚摸。

    这动作,要比江舒宁从大夫口中得知的时候都更加心。

    “诊出来的时候两个月,现在也就多过去五天,倒也乖还没闹我,但我听大夫,可能是月份太,还看不出来什么,通常来,反应大的时候是在三四个月。”

    “到时候我若是难受了,可都得怪你!”

    “恩,阿宁便是拿我泄愤也是该的。”

    纪旻叙拨了拨她的拇指,面上挂着温淡的笑,“阿宁。”

    “怎么了?”

    “我很开心。”

    江舒宁睨他一眼,“知道了,夫君这脸上都看得出来的。”

    可是,他心底远,要比面上开心的多啊。

    纪旻叙这辈子最开心的事莫过于,爱她。

    而幸好,她也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