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恶毒女配请求洗白 > 第四十四章 她时日不多了,照顾的好,……
    江巧澜下意识后退几步, 时间仿若在这一刻停滞,箭直接没入江瑾偏离心脏大约几公分的位置上,甚至于箭头也没进了她的胸膛, 以至于二人双双倒地。

    江涛跟白安荣皆是一愣,眸里的表情不言而喻,直接冲到她面前, 不知所措。

    箭偏离了江瑾的要害,奈何伤口过深。命中了江巧澜的胸膛,伤口虽浅,可也在心脏的位置。

    人死前会有种叫做走马灯的现象, 脑子里会像播放电影一般回顾自己的人生。

    江瑾脑海里闪过一幅幅画面,江箐叫他五弟时的模样、他看着江箐渐渐走远的模样、江箐笑着看他、为他细心上药,直到被江箐一棍子晕的场面,此时的回忆戛然而止, 这段记忆似乎是他的, 可又不是他的。

    接着他看到一片花白, 是医院的天花板,从他出生, 再到后来所看到的高楼大厦,江巧澜的明信片跟海报, 她的电视剧跟综艺节目,最后的场景……是舞台突然被踩空摔下来的画面。

    而这段回忆, 才是真正属于他的。

    他为了能眺望在荧幕上的江巧澜, 所以参加了选秀节目,他以唱跳为主,演戏为辅,登台后他们的组合刚开始跳舞, 移动时,他脚下的那块刚好让他掉了下去。

    他清楚的记得,那次选秀后的三天,就是颁奖典礼。那她为什么……在这儿呢?原来他早就距离偶像这么近了,这场梦很甜,甜到不想这么早醒来,他明明才刚想起来,就要再见了……怎么办?

    “江瑾……别睡。”江巧澜眸里带着呼之欲出的水光,话时的声音都带着颤抖,她顾不上心口的疼痛,可就是害怕江瑾。

    江瑾指了指心脏的箭伤,为江巧澜擦掉眼泪,不敢过多停留,那遥不可及的人就在梦里,他也不敢过多的做出格的事情,接着抬手抚在自己唇上,艰难的安慰她:“笨蛋,别哭了,这是我的荣耀,至高无上。”

    手没了力气垂了下来,他轻轻道:“谢谢你给了我这么一个美好的梦,如果可以,我想用我自己换你,江巧澜……我、”

    这两抹红衣,似乎拜堂成亲的他们。他成婚时,她着这红衣,似乎这样就嫁给了他,她成婚时,他依旧如此,像是变相的娶了她。可终究新郎新娘不是彼此。

    自古以来,女主是男主的,女配要么讨喜要么被讨厌。很不幸,江巧澜穿到了被讨厌的女配身上,她不想做罪人,不想拆散主角,如果可以,她甚至想脱离故事线。

    江曼安满意的笑弯了眼睛,董从灵没了江涛的帮衬,周如南的扇子一下刺进了她的喉咙,她看着远处的江曼安慌乱扔箭进场,对她勾了勾嘴角,对她摇摇头。

    她跑到董从灵身边将她抱在怀里,想开口却不出一句话,她颤着声音:“娘……你过我们会一起去享受荣华富贵的,你醒过来啊……娘。”

    江涛碍于箭连着江箐,不敢轻举妄动,见江瑾噤声没了动静,心下一狠,将箭直接拔了出来。

    周围的喧嚣一瞬间成了背景音乐,可嘈杂的人群无不在暗示他们只是芸芸众生中不值一提的存在,可总有那么几个,会愿意加入他们这微不足道的人生中。

    太阳此时笑弯了嘴角,风不会因此停留,云不会因此沉浮,河流更不会因此静谧,雨也并不会因此哭泣,周围的一切都依然井然有序。

    江巧澜心口疼痛的紧,可看到箭被拔出后江瑾的红衣更加鲜艳,心脏收到压迫,悲伤到极致的感觉让她失去了全部感觉,不是看不到听不到,而是心痛加倍,她喉咙似乎要不出话来,没有歇斯底里,可眸里的水花却一滴滴划过脸颊:“都是我的错,我应该好好保护你的,都怪我,你醒一醒……”

    少年没在动,她也因为心脏收到巨大的冲击跟压迫昏死过去,声音逐渐消失在耳边,她努力迫使自己睁开眼睛,可她这么挣扎也无力回天,她紧紧的抓着他的手不愿松开,似乎这样,他就依然在。

    快要进入冬天的祁玄并不冷,枝头摇曳着泛黄的树叶,有些竟还是如春意盎然般郁郁葱葱。

    世间很多东西不会因为某些事而懈怠,没有电视剧里长跪必下雨、悲伤就下雨来衬托她们此时悲伤的情绪,这个充满热闹喧嚣的世界,永远不会停止逗留。

    “好好照顾令千金吧,她时日不多了,照顾的好,还能活个三日,唉……老夫无能为力啊。”苍老的声音堕入耳朵。

    江涛深深的看了一眼此时躺在床上的江箐,眸里带着失神,可他身为一家之主,不能因此而堕落,他别开头,抬手用手轻轻蹭了蹭眼角。

    耳边传来轻轻抽泣的声音,沉睡中的少女仿佛梦魇了,眉头静静颦在一起,额头也渗出了点点汗珠。

    她在梦中挣扎着,周围一片漆黑,江瑾的背影在远处出现,来不及奔向他就消失不见了。江瑾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身上带着箭,箭头殷红似血,一滴滴落在周围空灵的地上,声音被逐渐放大,此时箭头被反射出她的模样……

    终于,她艰难的睁开了双目,眼神涣散的看着上空。

    喉咙依旧不出话,像是被堵住了一般,白安荣见状连忙擦点眼泪,将她扶起,眼眶红红的,肿了起来,很难想象她哭了多长时间,心翼翼的端起水要亲手去喂她。

    江巧澜有些受宠若惊,下意识抬手去接杯子,却扯到了伤口,让她忍不住弯了弯腰,可手却还是悬在上空没缩手。

    白安荣拧眉,示意她把手放下,接着将水递到她嘴边,满眼皆是心疼:“喝吧,我喂你。”

    江巧澜这才手足无措的放下手,抿了一口润了润唇,接着才喝了一口,摇头示意不在喝。明明喉咙已经湿润可以开口话了,可她依旧觉得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张了张嘴,勉强轻吐出一句:“他呢?”

    “是不是很不舒服?要不要拿个东西垫一下?还喝水吗?娘就在这儿,要什么尽管提,千万别委屈自己,我的女儿我都舍不得骂,怎么就让别人了去骂了去?你又没做错什么……”

    白安荣没回答,为她整理了被子,将凳子移过来一些把茶水放在上面,动作结束后,心似乎更加平静不了,没抬头看她,死死的抓着被子的边缘,用力到指尖泛白,指甲充血,在江巧澜看不到的地方,握拳的手早已掐这手心。

    江巧澜抬手抚上白安荣的手,将其缓缓张开,在江瑾离开的悲痛中还未回神的她,对她道:“对不起……”

    她不敢面对白安荣这幅模样,可死去的江瑾谁又会记得?到底,她错了,她应该早在来到这本的时候,就应该顺着主线剧情走。

    “我的时日不多了,对不起……”她是不是不该这般设计?这样江瑾就不会离开。

    可她已然入局,若不保自己,保想护的人,自己就会被他们先一步淘汰死掉。江府跟她有什么关系吗?他们直到现在还在恨江瑾,笨蛋啊,你这么做……值得吗?

    一切又为了什么?他叫的不是江箐的名字,而是江巧澜她自己的名字,江瑾啊江瑾,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白安荣一听更是别开头,将泪水掩盖,手在宽大的衣袖下紧紧的攥成拳微微颤抖着,“什么傻话呢,娘去做你爱的酥饼,且等着娘来,莫要睡。”

    “嗯。”江巧澜点头。

    她从未想过自己居然距离死亡这么近,还能感受到体内的生命正在流逝,很神奇。反而出车祸时,她并没有这种感觉。

    段之进门,难得没咋咋呼呼,他来到床边,抿了抿唇,这个大男孩坐在她床边,接着拿起水,语气莫名显得有些委屈:“大姐渴不渴?”

    江巧澜轻轻摇头,正要开口,就被段之给拦住了,将一枚带血的三角形塞到她手里。

    “别话了,不然带动伤口会疼,你让我查的,我都查到了。”段之把杯子捧在手心,大拇指止不住的互相碰撞,“五少爷却是不是江家人,他母亲是城中安氏,当时嫁过来时,是被家里的祖母安排过来的,江瑾是他母亲安氏,跟一个侍卫所生下来。”

    “还有一件事,五少爷是真的从就喜欢大姐您的,听他父母双亡那日,是您找到的他,并保护在身边的。”他看着江箐脸色,顿了片刻后才又继续道:“五少爷为江曼安顶罪那晚,有厮看到,他怕被杀人灭口才不敢,他亲眼看到五少爷掐着江曼安的脖子,差点掐死,最后不知道因为什么,放开她。”

    “他一直不敢提此事,跟江涛还互相威胁过……只能明,江瑾害怕江箐知道他其实不是江家人,害怕她知道后仅剩的一点关系也烟消云散了。”江巧澜兀自轻喃,低头瞧着手心里的平安符。

    终究……没能保他平安吗?

    至于江涛为什么不愿意,此事关乎江家掩面,二人皆知谁都不会,可却总拿这件事去威胁对方,很可笑,可……也确确实实被威胁了。

    “那余诗筠……”江巧澜开口想问,却忽然顿住了,没等段之回答,她低头道:“二人做了交易,应该谁都没想到,我会听到他们的对话。”

    白安荣很快做了酥饼端了过来,段之站在一旁,唯独不见江涛,江巧澜似乎能想到他在那里,白安荣不想女儿误会江涛,跟她解释道:“箐儿,你爹爹他在找名医医治你,会没事的,是吧?”

    “嗯,会没事的。”江巧澜深吸一口气,胸膛堵得慌,几乎每呼吸一下都生疼,她带着歉意盯着白安荣,她真的没想让江箐陷入危险,护到现在,谁都走了……

    虽然这是书里的故事,故事线也已经彻底崩了,没了男主,该怎么办?没了女配书照样进行,可没了他怎么办?他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啊,怎么就没了。

    白安荣把酥饼送到她嘴边,江巧澜张嘴轻咬了一口便摇头示意不想吃。

    她咽不下去,心口疼到额头渗出细汗,装的若无其事似乎要在这一刻全部瓦解。

    二人中箭时,平安符皆在心口。

    自那次卜卦后她就没想结局能够平安,可江瑾呢,江瑾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跟白安荣江涛这么长时间朝夕相处,她只觉得不应该让他们伤心,毕竟这是江箐的身体。

    可她又知道,即使她不曾来过,江家的结局,也不好,江箐会死,江家会被灭。

    江巧澜眼皮失重,心脏下沉,却顾不上疼痛。

    院子里的白杨树泛着嫩黄的渐变颜色,它在树梢摇摇欲坠,随着风,它巧合的飞向了一开始被雷劈中,如今重新建起的柴房,风停止推波助澜,将它彻底落在了那里。

    耳边嘈杂的声音,救护车鸣笛,眼前陷入黑暗中,她费力的睁开眼睛,看到天空闪烁的星正欢快的跳舞,周围的一切变得恍惚,并带着急切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