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含心回握了冬雪的，“冬雪你，我是不是很可怕。”
她当然感受到冬雪的害怕，她也是故意的问这个问题的，她需要冬雪做出一个选择，而不是成为她接下来行事的绊脚石。
冬雪许久没有回答，沈含心没有催促，她很有耐心的等着她的答案。
许久，冬雪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一口气，而后睁开眼的时候，眼睛里带着的害怕，变成了心疼。
“不管什么样的姐都是我的姐。”
冬雪原本不想哭破坏气氛的，可她没有出息，眼泪怎么都止不住，这次不是因为怕，她是真的心疼姐：
“一直以来姐你都没有做错什么，杨公子明明就是姐的未婚夫，姐喜欢他一点都没有错，是杨公子和苍澜他们明知道姐的存在，还这样无视姐。
是他们对不起姐你在先，姐不用有心理负担，你只是拿回原本就属于自己东西。”
这个回答有些出乎沈含心的意外，她指颤颤，“你真的是这么想，你刚刚明明就是在害怕。”
冬雪用袖子胡乱擦了把眼泪，她生怕姐不相信，还使劲地点了点头：“姐是真的，这都是冬雪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冬雪抽泣了一下，接着道：“不怕姐生气的，冬雪觉得从前的姐太好话了，就是因为这样，他们才总是忽视您。
姐您从不抱怨，他们也就当作理所应当的样子，我每次都气不过，想要保护姐，却总惹姐不开心。”
冬雪着眼睛暗了下来，而后又亮起：“还好现在姐你相通了想明白了，我很高兴。”
“嗯高兴。”刚擦干的眼泪，又掉了出来，冬雪干脆趴在贵妃榻旁，暗肩膀随着哽咽的动作一抖一抖。
沈含心空出另一只，摸上她的脑袋，“好了不哭了，都是姐我不好，是我从前顾及太多，让你受了委屈。”
冬雪闷闷地要了摇头：“不怪姐，怪冬雪没用，保护不了姐。”
她再也压抑不住心中那份委屈，放声大哭起来。
沈含心则颇有耐心的一下一下温柔地抚着她的发顶，“哭吧，哭吧，哭出来就不会难受了。”
冬雪扯着嗓子哭了将近有一刻钟的时间，她把嗓子都哭哑了，若是平安在，定要过来看个究竟。
最后还是沈含心开口：“好了不要哭了，声音都哭哑了，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呢，你这是非要让我背一个恶主的名声不可。”
她又拿类似的话吓了冬雪一通，她才停了下来，整个人脸红红的，发鬓都给哭湿了，显得可怜巴巴的。
“好了，你的委屈我都听到了，往后再不让你受这样的苦。”
“姐。”冬雪撇嘴，“我不委屈，只要姐你能开心，冬雪就一点都不会觉得委屈。”
眼瞧着冬雪又要哭上，沈含心忙叫她打住：“不许再哭了。”
冬雪的眼泪就在眼框内，要落不落的。
沈含心点了点冬雪的额头，两人仿佛又回到从前：“姐还需要你帮我去做件事情。”
而后附在冬雪耳边，将事情事无巨细的交代给她。
“你都记清了吗？”沈含心又问道。
“嗯，姐我都记着了。”冬雪紧紧地攥着双，姐的信任，给了她很大的信心，让冬雪看起来兴奋不已：
“姐，你放心，我这就去给你办好。”
沈含心无奈：“傻丫头，这件事明天做也是一样的，今天时候不早了，你瞧你将眼睛都哭红了，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
“姐。”冬雪低着头，模样有些囧迫。
沈含心不再逗她：“好了你下去洗洗吧，我想睡一会，晚饭的时候你再来喊我。”
冬雪给沈含心身上盖了薄被，才退了出去。
她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浊气，其实刚刚冬雪慌了，姐刚刚那个样子，她看了还是挺害怕的。
可是，如果在“被人欺负”和在“欺负别人”之间非要选择一个的话，冬雪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第二个选项。
谁都可以受委屈，只有自家姐受不得。
冬雪想明白了，回头隔着门窗朝着姐的方向看了一眼，才迈开步子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瞧，我赌对了。”冬雪刚走，沈含心的房间里就响起一道男子的声音，这人正是周世楠。
“那又怎么样，我又没有跟你赌这个。”沈含心仍旧躺着，眼睛一闭，只当他不存在。
要达到自己的目的，不心狠一些怎么能行，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建设，沈含心再用起周世楠就顺了很多。
不错，关于秦楚音的梦，都是在周世楠法术的干涉下进行的，这对周世楠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于秦楚音而言，就像是穿肠毒药，一步一步将她带向深渊。
“你真想好了这么做？”
“当然，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在和你开玩笑吗？”
“可秦楚音她终归是无辜的，你又何必牵扯了她进来。”周世楠眼神痛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掉进深渊。
“无辜？”沈含心从榻上坐了起来，一只胳膊支撑着上半身的重量，歪斜着身子，看他：“秦楚音无辜吗？如果她不对杨显之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我哪里能利用的到她？”
沈含心讥讽的笑了笑：“再了，如果我不利用无辜的她，那我就成了三界的笑话，到那个时候，就该换我可怜了，谁又会同情我呢？”
周世楠看着她半晌，张开的嘴最终什么都没出来。
沈含心干脆赤着脚从榻上下来，一步一步走的缓慢，但每一步都踩在了周世楠的心尖上。
她抚贴在周世楠的结实的胸膛上，用气音在他下巴前低于：“怎么，你这个样子是对我失望了吗？”
“你别这样。”周世楠后退一步，沈含心就紧跟着上前一步，“呀，怎么办呢，真实的我就是这个样子的。
我不光骗了你，也骗了所有人，有时候甚至连我自己都给自己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