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静跪着一个劲地摇头，他已经察觉出来这些人是不会放过师父的。
“能不能做到！”福空紧逼着他，直到他不得不应下。
苏苏才叫人将他带走，慧静虽然拼命的反抗，但奈何他和那汉子的力气悬殊太大，只得被他随意摆弄。
“‘别回头！’这是师父最后一个交代。”长心笑道：“可能我这个人天生反骨，师父对我的那些个要求，我一件都没有做到。”
“他让我离开顺德府，我偏偏留下来了，他让我不要报仇，我却入了长生教，他叫我不要回头，我却偏偏回了头。”
慧静被那人抗在肩膀上，他费力的抬起脑袋，看着村民将上的火把扔到师傅满是补丁的衣服上，火舌一跳跳的老高。
可师傅连眉头都有皱一下，口中念着佛经，长心有些疑惑那时的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冷静，能够看出师父念的是大悲咒。
他明明很难过，却掉不出一滴眼泪来。
他那人抗着越走越远，直至火光在他的视线里变成一个光点，到最后被消失不见，然后长心被那人扔到地上，遭到了那人的毒打。
他刚刚还没意识到，原来扛着自己的人是刚刚那个扇自己耳光的人，如今他得了会，更是要出刚刚的那口恶气。
这回长心没有反抗，任由他对自己出，不一会他便觉得身上冷了起来，眼皮很重，眼睛不受控住的闭了起来。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长生教里了，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这里有许多人服侍我，为我换药，喂药，比开元寺的生活好太多。”
长心继续道：“但那时候我只想离开，那个圣女苏苏也没有拦我，我要走她便让我走了。
我带着一身的伤在去开元寺的路上，看到昨夜打我的那个人的尸体，我没有停留，继续往寺里的方向走去。
寺里的大门倒了，摆在路边的两排水翁，也被砸破了，里头的金鱼从洞口中掉了出来，死了一地。
天王殿前的银杏树被大火烧得光秃秃，最下端是个同样烧焦的人型，那是他的师父。
我在师父面前跪了一天一夜，后来才去厨房翻出一个罐子来，那是我们平日里装米用的，我把它洗干净后，将师父装了进去，埋在了开元寺的门前。”
“师父做了一辈子的守门人，我想那是最好的归宿。”
长心望向南边，从那以后的十二年里，他去过很多地方，但是再也没有踏入过开元寺。
“后来，我还了俗，入了长生教。”
苍澜听完长心的这一段故事，眼睛已经通红一片：“所以你入长生教是为了替你师傅报仇？”
“不错。”长心眼眸里有片刻变化，被他再次压制了下去。
“但是如果我刚刚没有感觉错的话，你应该不会武功吧。”苍澜指出他的问题来。
“你没有感觉错，我的确不会武功。”长心倒是很坦然。
“那你要怎么报仇？你应该知道那个苏苏是个妖怪吧。”
“没有武功不代表我就报不了仇了。”长心继续往前：“我在等，等一个会，我相信苍天有眼，因果循环，上天一定会派人来收了她。”
苍澜听明白了，她指着自己的鼻头道：“所以，你指的那个会是我。”
“正是。”
苍澜纠结着，一时竟然不知道该什么好，怎么有一种被套路的感觉。
“所以你是故意引起我的好奇心，来听你的故事的？”
长心看了苍澜一眼答道：“也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苍澜问道。
“你刚刚也看到了，我已经被心魔困住许久了，报仇已经成了我的执念，在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实在没办法在控制我自己。
让你走是真的，可是你没有选择离开，所以我只好借服你。”
苍澜没想到他利用自己利用的这么光明正大，一时她竟然想不出反驳的词来，算了，谁叫她生了一颗好奇心，又最见不得被人可怜，所以也就不打算在和他计较这个。
“那你打算怎么报仇？”
长心摇头：“我从来没有学过收妖，开元寺有许多经书，但已经被毁掉的七七八八，但似乎那些对苏苏不起作用，她连寺庙里都能随意进出，想来是她不怕那些的。”
这些年长心没少观察苏苏的习惯和弱点，想着有朝一日也许会用上。
“是了，她如今受香火供奉，一般的对付妖物的方法用来对付她是行不通的。”苍澜摸着下巴，解释道。
长心显然早也知道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不过也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据我这些年的观察，她虽然受了香火供奉，但似乎还没有停下来吸食人气。”
“怎么？”
“我们这些所谓贴身弟子，其实就是供苏苏吸***气而用的，从我到长生教开始知晓的被她吸食而死的人，至少都有二百多人，之前恐怕也只多不少。”
长心完这话，便看见苍澜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打量着他，道：“你也被她吸过？”
他不知怎得在苏苏百般逗弄下都没有反应的人，竟然因为苍澜的这一句话而烧红了耳朵。
实在是苍澜的眼睛太过清澈，让他莫名的感到羞愧，他只好慌乱的了句：“没有。”
其实苍澜并不知晓苏苏的那个功法，她不过是奇怪为什么长心被吸了精气以后，看着还是这么正常，至于关起房来的那些事情，她是一窍不通的。
两人不知道自己闹了误会，苍澜继续接着前面的话题继续和他讨论道：“那你可有发现什么不正常的？”
“有，每到晦月那几日，她总是要闭关几日，而那时候也是最容易死人的时候，有时候死的是贴身弟子，有时候死的是普通弟子。
不过也有特殊的时候，月初，月圆时也死过弟子，但最多的时候，还是在月末的那几天，且这个是不变的。”
苍澜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想要什么，随后看向长心，又被自己否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