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历史军事 > 晋末凶兽 > 第205章 猛虎
    同样一身铁甲的刘渊,驱马上前道:“谁是石七郎,可否上前一步话?”

    借着火光,石韬发现对面那人仪表不凡,初看似乎是汉人,可仔细一瞧,又与汉人略有不同,谈吐也是不俗,石韬心中微微一震,石韬策马走出人群,“我便是石七郎,敢问对面如何称呼?”

    “某乃刘渊是也!”刘渊的表情让人看不出悲喜。

    石韬身后,顿时传来阵阵惊呼声。

    虽然心里有所怀疑,可当对方毫不遮掩的表露自己身份时,石韬仍吃了一惊:“你是五部匈奴大都督刘渊?”

    “不错,正是某家”刘渊点头道,“今日某家前来,便是为了了却与你的因果!”

    闻言,石韬龇牙一笑,“呵呵,在下荣幸之至!”

    刘渊表情稍微一愣,他并不知道对方话语中所谓的“荣幸”,是指又见到了一位皇帝,却当成石韬在讥讽自己,但刘渊也不见怒,却道:“杀人偿民,欠债还钱,今日某家取你性命,你可有话?”

    “大都督无须客套,想取在下的头颅,尽管上前来取,就怕你的刀不够锋利啊!”

    对方好歹是开国之君,哪知却出这般毫无营养的话来,心中失望之余,石韬俨然一副看z障的表情。

    刘渊表情一僵,此际他虽然占据绝对的优势,可此人非但杀了刘聪,并且让自己损失如此之大,这样的人,又岂能不让他忌惮?

    即便到了这会儿,他依然不愿和对方硬碰,刘渊冷笑一声:“哼,尔等已是某家囊中之物,若肯束就擒,某家或可留你一个全尸,若心存侥幸,定然让你尸骨不存!”

    耸了耸肩,石韬一脸戏谑道:“侥不侥幸,我不知道,但想取我石七郎的头颅,却要问问,我中的刀答不答应!”

    眼看不能让对方放弃抵抗,刘渊又是一声冷笑,随即抽刀指向石韬。

    收到信号的匈奴人,抽刀的抽刀,弯弓搭箭的弯弓搭箭,目标全都指向石韬等人。

    粗略估计,匈奴骑兵的数量绝不会超过两百,如果不是因为刚才那一战精力损耗过大,未必没有杀出去的可能,但此刻绝大多数人已是强弩之末,无论跑路还是拼杀,都有些勉强。

    石韬自然不想死,可自从杀了刘聪,他和刘渊之间的矛盾便再不能缓和,除了跟对方拼命,并无其他选择,陷入这样的境地,让他很是无奈。

    其实这一次他完全不用亲自前来冒险,或许是之前的几次胜利让他有些飘飘然,又或者他前世卑微惯了,好不容易抡圆胳膊活一次,他甚至不愿错过任何一道风景。

    眼下虽然陷入绝境,可奇怪的是,他此刻除了有少许无奈,却并无半分懊悔之心,反倒是刚才那十步杀一人的滋味让他回味无穷,舔了舔嘴唇,石韬将中的环首刀斜着举起

    眉头微皱,双眼更是眯成一线,刘渊举起的刀,半天不曾落下,他也是有苦难言这里共有一百五十骑,也是他刘渊最后的底牌,而对方则不到百骑,其中甚至有一部分人身上并无着甲,吃掉这队人马问题不大,可瞧着石韬及他身后那群人俨然一副拼命的架势,刘渊反倒有些忌惮,之前已经损失了数百族人,而这一百五十亲兵却是他最后的底牌,一旦将这点家底拼光,以后还如何在诸王之间周旋?

    转瞬之间,不知多少念头在刘渊脑海里划过,但杀子之仇不可不报,眼中一抹狠色,刘渊怒道:“一个不留,杀光他们!”

    刘渊中的刀终于落下,匈奴人开始吆喝,弓弦也已拉满,战马开始奔跑。

    石韬驱动战马准备发力,石勒与石烈各护佑于两旁,而孟斧头则开始加速奔跑,刘二狗心满是冷汗,却依然跟着冲了过去

    并不愿跟对方硬撼的刘渊,这时嘴角却露出一丝冷笑,对面那群人,果然已成强弩之末,无论马力还是人的精气神都大不如前,是乌合之众也不为过,也就是,之前的担心完全多余,只要冲杀一波,就能将这群人彻底击溃,刘渊一夹马腹,战马再次加速。

    “呜”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锐刺耳的笛声,这种声音,对石韬等人来,无异于天籁,甚至有人开始舞足蹈。

    石韬心儿扑通乱跳:“嘎嘎老子的援兵到了!”

    耳中传来奇怪之声,又见对面那群人突然发了狂似的,且一个个嬉笑颜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刘渊心情顿时一沉。

    两队人马即将发生碰撞,斜刺里突然出现一队金甲骑兵,数量虽然不多,却光芒四射。

    刘渊慌忙一看,心头霎时凉了半截世间怎会有如此华丽的骑兵?

    突然杀出这对人马,正是石韬最为依仗的王牌。

    五十部曲人人皆着铁甲,这些铁甲大多为杀司马伦那一战缴获得来,然后石韬吩咐孟大锤及古河等人稍稍做了改动,又在表面镀了一层铜,以此掩盖宫卫铁甲的本来模样,若非懂得宫卫铁甲制造之法的匠师,普通人根本无法看出其中端倪;

    就连战马也是清一色河渠良种马,每匹战马的关键部位,同样披了护甲;

    而这五十部曲,却是跟着石韬杀刘聪,临朐夺马,洛阳城外击杀赵王的一干老人,随便拉出一个来,都堪比猛虎。

    这样一支骑兵,难怪会让刘渊心神摇晃。

    “射!”

    三十步开外,石方发出第一道指令。

    破甲箭急雨般扑向匈奴骑兵,霎时掀起漫天的血雨。

    “楔形阵,撕开包围!”在匈奴人的哀嚎声中,石方发出第二道指令。

    “哗!”

    五十部曲,竟无一人观看自己的战果,却整齐一致的拔出自己的战刀,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般舒畅。

    金甲骑兵终于和匈奴骑兵拦腰相撞。

    重甲骑兵与轻骑兵的碰撞,无疑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匈奴人的箭头或刀刃,撞上铁甲,除了发出刺耳之声,却不能对其造成半点伤害,而部曲中的环首刀,却任意收割着匈奴人的生命。

    这一刻,部曲们仿佛成了杀人的器,刀起,刀落不断重复的动作,犹如樵夫砍柴般沉闷。

    组成楔形阵的铁骑,将包围圈生生撕开一道巨大的口子,却未做丝毫停留,而是径直杀奔包围圈的另一头石方一直记着郎君的话,骑兵,尤其是身披重甲的骑兵,绝不能跟敌人打僵持战,而是要将骑兵的优势发挥到极致,那就是彻底冲散敌人的阵型,并一举击垮敌人的心里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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