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谋娶臣妻 > 85.第 85 章 ·
    第99章猪心汤(1)

    琴濯醒过来的时候, 孟之微尚且守在身边。

    “怎么不上来睡?”琴濯下意识掀开被子坐起身来,蓦地眼前一黑,好半天都回缓不过来, 胃里直至整个胸肺中都像被火灼烧过似的,有些干涩发疼。

    “太医你体内余毒刚清, 身体会虚弱很多, 快躺下!”孟之微连忙将她扶回去,在她背后垫了几个软枕,蹲坐在榻边仍旧是一脸劫后余生的庆幸。

    “我这是怎么了?”琴濯只记得自己先前还在外面, 跑过去找她的时候不知怎么就晕过去了,中间的记忆都是空白的,看着金碧辉煌的内殿,有些不明所以。

    听孟之微娓娓道来事实, 琴濯方才恍然, 暗道人倒霉的时候果然处处不如意,这样的事儿偏偏就落在了她的头上, 早知道她就不该装作领薛岑那个情。

    “喳喳……”孟之微看着琴濯,欲言又止。

    躺了一个日夜,琴濯的思绪还未活络过来,没有意识到孟之微话中的一些关键,听到孟之微叫自己,拉了下半遮着的被子偏过脸,“怎么了?”

    她在自己面前少有这般为难的表情,琴濯看得奇怪,又追问了几句。

    “你昏迷的时候, 皇上告诉我一些事,你们……”孟之微咬了咬唇, 有些不知怎么转述,转而呼了口气,“喳喳,你是不是喜欢皇上?”

    孟之微这一问,着实让琴濯措手不及。她还在为难到时候要怎么跟她解释,才能让她既不伤了心又能同意自己入宫,却不想薛岑倒先自己一步,还是这般直截了当,把他自己觊觎臣妻颠倒成了两情相悦。

    将薛岑暗地里骂了一通,琴濯只能硬着头皮道:“我本来不想瞒着你的……”

    她这话也算默认了,可孟之微思来想去,还是又问了一遍:“喳喳,你真的喜欢皇上?”

    琴濯见她神色间并未见怒色,反问道:“你的‘夫人’都要给你戴绿帽子了,你不生气怎么还问我喜不喜欢?”

    孟之微无奈叹道:“现在了还有心玩笑这个,我早跟你找个知心的人,你之前一直推诿,每次到这里就跟我翻眼,如今倒是不用我催了。”

    “可对方是皇上,你不觉得我是乌鸦想变凤凰?我们之间悬殊可太多了。”

    “我考状元在大多数人眼里不也是天方夜谭。”孟之微露出一抹释然的笑意,只是到琴濯的心意,仍旧有着从未有过的严肃神情,“喳喳,你我夫妻本来就是权宜之计,你若真心喜欢喜欢皇上我也不会阻拦。这世间变幻莫测,谁也不知道明天一睁眼又要面对什么,有心做就别管别人怎么看。只是喳喳,我希望你是真的遵从自己的心意,而非为了我,为了孟家。”

    琴濯听到此处,心里还是由不得一动,怕她看出来自己的心虚,便笑道:“我是乌鸦想变凤凰罢了,怎么会如此呢?”

    孟之微没有理会她的自嘲,抓着她的手与她对视,好似非要看清她真实的心意,“喳喳,你跟我发誓。”

    “好端端的发什么誓。”琴濯无奈地瞥了她一眼,“你我是为了你,可皇上是那么好糊弄的么?你以为我能跟他吹得了枕头风,到时候给孟家翻案?这才是真的天方夜谭。你在朝中做事,也知道皇上他并非是那等听信妇人之言的君主,我又岂有那个本事。”

    琴濯的一番话让孟之微的疑虑也消了一些,只是她身上的事,实在让她觉得琴濯想入宫不是那么简单。

    “再了……你既知道这事了,也该明白这并不是我开的头。”琴濯低了下头,脸上有丝羞窘。

    饶是孟之微也没想到薛岑居然会对“有夫之妇”动了心思,此前他们还玩笑这啊那的,现在看来也是一语成谶。

    “真不知道我俩这是个什么嘴……”孟之微拍了拍自己的嘴巴,想到那日薛岑跟自己坦白,也是暗自发愁,“我虽然不想阻拦你跟皇上,可你现在毕竟还挂着我夫人的名头,皇上若要接你入宫,届时必定要遭群臣阻拦。”

    这也是琴濯所考虑过的,可也知道薛岑有千百种方法能将此事圆过去,只是之前一直碍于她的态度,才没有动手。

    眼下事情已经跟孟之微袒露出来,琴濯心里也松了一阵,可她也不好表现出来急于进宫的心情,免得让她发觉自己进宫的目的。

    “他都跟你明着了,还会担心这些么。”琴濯看了下灯火灿灿的宫殿,觉得自己好像主动走进了一个金丝鸟笼里。

    孟之微也相信以薛岑的能力定能平衡好这些,只是想到琴濯背着这样的身份,要偷偷摸摸地入宫,心里怎么都有些难受。

    “喳喳你……已经放不下皇上了么?真决定进宫?”孟之微虽然对二人的身份悬殊并没有异议,可对她自己来,这未必是条明路。

    “那又能怎么办。”琴濯显得很无奈,转而又豁然开朗,“你方才不也了要遵从自己的心意,谁知道明天是什么。与其我继续这般背着你偷偷摸摸跟他来往,不如做个决断,左右事情暴露都免不了被人戳脊梁骨,我任性一场也算不枉此生吧。”

    孟之微倒宁愿她找个普通人,到时候她还能欢欢喜喜地给她添嫁妆,如今却是有口不能。

    两人将心里话都坦白出来,等照顾琴濯喝过药,孟之微叮嘱她好好休息,到最后也没将事情出个结论。

    琴濯了解她的性情,不到最后一刻,她怕是还有疑虑,不会轻易让自己进宫去。

    琴濯翻来覆去了一番主意,在药效升起来后方才昏昏睡去。

    如今各部都在加紧调查下毒的事情,来秋祭的人也都一一接受过排查,没有问题才被放回还家。

    琴濯的情况薛岑一直没有对外多,众人只知那日琴濯中毒,两日未见人影,都觉得她已是凶多吉少了。

    薛岑本来就算借着这次机会让夏起帮自己制造一起意外好偷天换日,未想中途出了这岔子,虽然开头不在自己预料之中,倒是间接帮了他的大忙。

    薛岑一直让太医尽心照看琴濯的情况,丝毫没有提及让她回去的事。

    琴濯也知道这次想回去怕是连门都没有了,也算跟孟之微坦白了心意,便安心在别苑休养。

    因为出事当天薛岑一心担忧琴濯,没顾得上让人去通知埋伏在路上的夏起,将人在大雨地里晾了一夜。

    翌日夏起怒气冲冲地回来,听到薛岑起,当先一愣,道:“你也太狠了,为了把人弄回来不惜下毒?”

    “什么呢!”薛岑把一本书册扔到他尚且不清醒的脑袋上。

    夏起反应过来,也缓缓松了口气,“真的,你这次也算走大运了,人家也算替你挡了灾,你真还要抢人?这不是恩将仇报么。”

    “我以身相许行不行?”薛岑抬眼睨他。

    夏起兀自嘀咕他不要脸,听他已经跟孟之微摊了牌,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你可真行,我真是甘拜下风。”夏起抱了下拳,表情一言难尽。

    “别这个了,有正事找你。”

    夏起觉得他唯一一件正事就是找自己做易/容/面/具骗人媳妇儿,哼了一声倒也没有甩脸走人。

    只是一听薛岑跟自己的所谓的正事,他还是就地炸毛,“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位惊天地泣鬼神的易容大师可以随便使唤?你诓我给你做面具也就算了,现在还要给你情人别人媳妇儿做?你有完没完!”

    薛岑没理会他的暴躁,对他弯弯绕绕的称呼也不是很赞同,悠悠道:“你帮我这个忙,我帮你找人,有官府的人出面,总比你自己大海捞针强。”

    不得不,薛岑极会拿捏这位大师兄的软肋。

    夏起一听,脾气顿时就去了大半,咬牙指了指他,又只能妥协,望着天叹道:“我这辈子最倒霉的不是被人睡了提裙子走人,而是有你这个同门。”

    当年就该让师父将他逐出山门,这个逆徒!

    事情虽在暗地筹划之中,薛岑却也不刻意避嫌了,一天四五趟地往琴濯那里跑。

    孟之微觉得自己这个正牌夫君着实很尴尬,也就她跟琴濯心里门儿清,不然这事放外边哪个不荒唐。

    不过想到薛岑是在自己身份未白之下对琴濯有心,孟之微还是对他的观感有些许改变。

    早些时候听杨大人皇上性情不羁,常由着自己性子做事,若非明君天下都要大乱。她那时还有些不信,毕竟自她入朝以来,只看得见皇上桩桩件件都做得齐全,对臣子亦是和颜悦色,她无不感慨自己跟了位明君。

    如今看来,姜还是老的辣,眼还是老臣毒,也着实像杨大人的那句话,幸而是位明君,若不然现在就该是商纣王情迷妲己,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了。

    不过,孟之微还是暗地里纳闷,都抢她媳妇儿了,还算得上明君么?

    第100章猪心汤(2)

    不过当着孟之微的面,薛岑还没有做太过分的事情,只是日常询问琴濯的身体状况。

    琴濯知道她跟孟之微是因为彼此清楚身份才没有挂碍,可薛岑不同,若是他们都表现得太过释然平淡,必然会招致怀疑,所以私下提点孟之微务必先将此事咬住不放。

    孟之微也意识到这点,所以在薛岑面前总是表现得既不服气又不得不臣服的样子。

    而薛岑已定了主意要抢人,更不惧他态度,平日问他政事也依然淡定自若。

    孟之微着实体会到了一种“上司要抢我媳妇儿我还要给上司效忠”的憋屈感,她要真是琴濯实实的丈夫,估计都让气死好几回了。

    琴濯的身体逐渐好转,只是经这一遭到底有些受罪,这几日的饮食一直很清淡,唯有每日那雷不动的猪心汤,着实让她喝到一见就想吐。

    “我不喜欢这个,你别叫人再送来!”琴濯拧着眉毛把桌案上的猪心汤一推,汤水溅射出来,在薛岑的袖子上沾了几滴。

    薛岑并未顾及,依旧耐心地拿起汤匙,喂到她的嘴边,“这猪心汤养心补血,对你最有益,再吃几日养养身体。”

    “成日都是猪心汤,换个红焖猪心就不行么……”琴濯想到酸甜苦辣的浓厚味道,清淡了几日的胃里都有些饥困得慌,本来没有多馋,现在想的全是红烧肘子红焖蹄髈。

    薛岑听了不觉失笑:“还红焖呢,你现在的身体还虚弱着,哪里能吃这些油腻,等恢复好了你想吃什么我都不拦着。”

    琴濯勉强就着汤匙抿了一口,实在是腻得慌,心口一阵蠕动,转头便吐了出来。

    宫女连忙端着痰盂上前,薛岑亲手接过,一边顺着她的脊背,面上亦是浓眉不展。

    “都不吃了,你非逼我!什么事都要逼我!”琴濯呕得眼角含泪,瞥到外间的帘子一闪动,心下思量后靠在薛岑怀中没有挣脱,语气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唉……这还不是为了你好,不吃便不吃吧,等回头我让御厨做些其他清口的东西。”她难得在自己怀中如此乖顺,薛岑喜不自胜,轻扶着她不想破这份宁静。

    琴濯缓了片刻,抬起有些雾蒙蒙的眼睛,问道:“你跟之微了我们的事情,她不答应你是不是要处置她?”

    薛岑也在想怎么才能让孟之微死心,所以一时没有答话。

    琴濯着了急,道:“你答应过我不会动她的!”

    看她急得胸口起伏,本来就没恢复过来的脸色又白了几分,薛岑赶忙安抚道:“我何时过动他,我既跟他明,也是想就此解决这件事,他若清楚形势,也不会再固执才是。”

    “你也把人想得太简单,你这么明着抢还要让人拱手相让不成。”琴濯忍不住斜眼瞪他,随后又叹气,“罢了,我知道这事迟早要,你别催得太紧,好歹我与他夫妻一场,我不想做得太绝。”

    见他沉着脸不话,琴濯恼得捶了他一拳,“你听到没有!”

    薛岑佯装吃痛嘶了一声,含笑看向她,“你都不肯答应我,还让我处处听你的,吹枕头风你好歹也到我耳朵跟前来。”

    “我答不答应还有什么区别。”

    这对话听着也很耳熟,好像在不久前他们也争论过,薛岑依旧道:“区别多大也不用我,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假意装什么正人君子,在你这里我就是个实实的人罢了。”

    “亏你还有自知之明。”琴濯的眸光落在他身上,脸上的梨涡微漾,好似带着袭人的香甜。

    明明是清澈的眸光,薛岑却觉得那深处带着两把钩子,将他钩得忍不住靠近。

    琴濯只躲了一下,便碰到身后的软枕,一时便无处可藏,只能眼看着他的唇落下来,倾覆的呼吸像一张密密实实的网,将她网得紧紧的。

    殿外,孟之微抬头看了眼当空的日头,就觉得有些眼花缭乱,晕晕乎乎,身子晃了下被旁边的黄鹤风扶住。

    “这日头毒,状元爷可得仔细身体。”

    “多谢公公。”孟之微旋即腾开手,恍恍惚惚地朝外走去。

    黄鹤风看着他单薄的背影,着实有些可怜,也只能沉沉地叹了口气。

    回到殿中,薛岑刚安抚琴濯午睡下,也知晓方才孟之微来过,问道:“走了?”

    “刚走,状元爷看起来……精神不是太好。”

    虽然不想承认,薛岑觉得精神能好才怪了,那他真要怀疑孟之微对琴濯所谓的真心到底有几分,毕竟前些日子才纳了妾,不多久妾侍就有了身孕,朝中都有人唏嘘这事,足见才学再好,在感情的事上也不见得就清明。

    如今事情到这份上,薛岑更没有耐心等孟之微自己想通,左右使用了强硬的手腕,干脆坐实也罢。

    “让太医把消息放出去,该的不该的,他们自己知道。”

    黄鹤风垂眼躬身,“老奴明白。”

    隔日,琴濯中毒身亡的消息便传遍了朝中,与她有过接触的命妇姐无不唏嘘,却没有人想到最关键的金盖玉碗为何会送到琴濯的手中。

    有道是人死如灯灭,众人只会觉得她倒霉,又何来歆羡她的恩宠。

    眼看着事情逼到眼前,孟之微原本通透的内心反而愈发犹豫起来,有一种隐隐的冲动似乎在驱使着她将琴濯抢回来。

    琴濯跟薛岑央求了几日,方才有机会最后同她见一面。

    这日,孟之微见她一身华裳下轿,整个人好像了一层光,明媚异常,又再度犹豫自己是不是不该想自己所想,这才是喳喳应该拥有的人生。

    “真好看。”孟之微轻抚了一下她头上的步摇,真心夸道。

    以往她跟自己在一起总是舍不得穿舍不得戴,她送的银簪子她都宝贝得紧,戴上就再不换了。这还是头一次见她扮得这样伶俐,孟之微觉得她已经代表了六宫粉黛的所有妍丽。

    “还在怀疑我言不由衷呢?看我这样你该放心了。”琴濯弯起眼睛,笑意纯粹,但想到二人就此分别,也有些伤怀,“只是往后我不能在你身边照顾了,你要自己多留份心。府里的人我始终不放心,已经跟薛岑过将卧雪召回,届时只留厨师傅在后厨管事,我也写信去了钱州,让灵溪和阿昭来京城,他们是外面的人,又受过我们恩惠,来府里帮你料理些事务我也放心。”

    孟之微本来心怀疑虑,想问她是否对薛岑真有心意,听她这一大堆反倒想哭了。

    “喳喳,你还没跟我发誓,你是否真心想进宫,不是为了我,不是为了孟家?”

    “你傻了,我又不是神,哪里有这么大的本事。”琴濯戳了下她的额头,浅笑道。

    孟之微抓住她的手,眼底微红,执着道:“你发誓!”

    琴濯静静看了她一眼,转而笑道:“好,我发誓。如果我的话有半句假,就让我天五雷轰。”

    “不,你若有半句假,就让我天五雷轰,死无葬生之地!”孟之微紧盯着她不放,逼她改口,“你。”

    琴濯抿了下嘴唇,没有开口,半晌才依着她的话了一遍,却断断续续连贯不成意思。

    “好了,我都发誓了还不行?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以后要是出门不带伞真给雷劈了,你还不得全怪我。”

    孟之微却忽然拽住她,率先朝前走去,口里道:“这事我不同意,我去跟皇上。”

    琴濯心里一慌,连忙上前拦住她,“这是何故?不是得好好的么?你不是让我遵从自己心意么?”

    “琴濯,你摸着自己良心,这真是你的意思?”孟之微忽然叫了她的名字,脸色从未有过的严肃。

    琴濯心里一虚,别了下眼道:“你了解我,这世上谁又能逼我做决定,是我自己愿意的。”

    “就因为我了解你,知道世上没人逼得了你,却总有让你妥协的人和事。”孟之微定定看了她一阵,将她拂开,像一头牛犊子一样往前面的大殿走。

    眼见她铁了心一样叫都叫不住,琴濯也绷不住了,喊了一声:“孟之微!”

    孟之微听了顿了一下,并没有停下步子。

    琴濯急了,跑上前将她死死抱住,“你今日要是去了,我就一头碰死在这里!总好过日后看着你上断头台!”

    孟之微一听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回过身来指着她,又急又气,手都抖个不停,“你还什么真心实意?你骨头长得多硬,瞒着我要先斩后奏,你有几个脑袋能砍?”

    琴濯抹了把眼,倔道:“两个脑袋总比一个脑袋难砍,左右我跟你假扮夫妻这些年,到时候也逃不开欺君之罪。他既想要我这个人,我便顺他的意,古有妲己褒姒能祸国殃民,我便不能?便是蝼蚁也知道争一争,我们就认命了不成?”

    孟之微给她一番论调气笑:“祸国殃民你也能想得出,你真把那人当成商纣周幽王之流,觉得他能受你蛊惑绕我一命?”

    “能不能总要试了才知道。”琴濯将她用力拽回来,将她的袖子抓得死死的,唯恐她又挣脱自己,“我心翼翼费了所有心思才走到这一步,你若去了我的努力便毁于一旦。且你以为他会在意你的法你的态度么?他若失了耐心动怒,就地将你治罪,你还哪来的机会替孟伯父翻案?这便是你要的结果么?”

    提到父亲的案子,孟之微沉默了下来,只是一想琴濯进宫终究是为了她,她便无论如何也妥协不了。

    “‘孟夫人’已经死了,你该往前走。”琴濯捧着她的脸,刮了下她脸上的泪痕,“只有活着一切才有可能,别轻易放弃任何生的可能,这是你告诉我的。我也只是想让你活着而已,微微。”

    “可你也不能——”孟之微鼻尖泛起一阵酸楚,一时不出话来。

    琴濯反笑道:“我是不喜欢薛岑,可我也没过讨厌他啊。你不也夸过他文武双全,才貌兼并,是女子心目中的上上之选,无论我动不动心,都不算亏不是么。”

    “话是这样没错,可他是皇上,将来后宫之中充盈了美人,无异于险象环生之地,仅凭你一人如何能稳住他的恩宠。”孟之微不敢想象,如果薛岑将来知晓这一切都她演出来的假象,雷霆之怒下还不知如何惩治她,那可比死还难受多了。

    “那我便加把劲儿,争取在他纳那么多美人进宫之前,吹他枕头风保住你的命!”琴濯翘起指尖弹了记她的脑门,脸上恢复了先前的自若。

    孟之微却白着脸,心慌不已,“喳喳,咱别这主意,便是翻不了案,我们也问心无愧。”

    “你又错了,我没那么正直伟大,我只是想保住你,孟伯父的案子……我怕是还够不着。”

    “不管什么!”孟之微慌忙拉住她,“不管什么我们都不走这步!”

    琴濯哪里肯听她的,况且事到如今也由不得他们了。她知道薛岑一定在哪里看着他们,再纠缠下去让他心中不悦,往后便是偷偷见面的机会也没了。

    “你若还记挂我,就将此事埋在心底,万不可出来。你的身份也不能暴露,要继续瞒下去,除非老天不佑我们,这事有朝一日暴露。”琴濯拉了下她的衣领,加重了声音,“知道么?不然就算我死,也是白死了。”

    孟之微被她一通威胁加讲道理,这会儿也冷静下来,只是看着她上了轿子,就好像她钻进了虎口之中,忍不住就想将她拉下来。

    那厢薛岑已经在远处看了半天两人纠缠,虽听不到他们什么,可眼见二人分别时肝肠寸断的,险些忍不住冲过去将他们分开。

    见琴濯上轿之后孟之微还要追,薛岑朝底下的侍卫抬了抬手,将人拦在外面不得靠近。

    孟之微只能眼睁睁看着琴濯的轿子消失于视野,前路皆不可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