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徐达可不知道就短短一瞬，皇帝心中会有无数的逗号，句号，问号，感叹号。
他听皇帝杠他，还解释呢，“皇上，您可别看这些天马行空的想法，微臣就时常会想，这天地万物，肯定是有一定运转的规律的。
不然大海为什么会有潮汐？月亮为什么会有阴晴圆圈？火药为什么会爆炸？硝石为什么可以制冰？”
“为什么？！”皇帝被徐达的为什么，给问懵圈了。
“不知道啊。”徐达耸肩。
“你是不是有病？”要不是看在这货老老实实把玻璃送回来的份上，他真想抽死他。
“不是微臣有病皇上，是微臣对生活充满了疑问。有疑问，咱们就得去找答案，在找寻答案的过程中，也许微臣就能造出新的机器，或者得到什么新的技能，一切都有可能。”徐达这么解释道。
这话，倒也不假，皇帝想。
徐达，的确是一个……瞎鼓捣，就能鼓捣出好东西的人。
把他放在海关，按部就班的干活，的确有点浪费他的才能。
从纺纱机织布机，到连弩，手枪，火炮，霹雳炮，再到今天的玻璃……
皇帝突然虎躯一震，是了，徐达的确是个天马行空，却又真能撺掇出东西来的人。
他缓缓问道：“那如果你走了，谁来接替你的位置，你想过吗？”
“前头皇上您不是还提了司徒大人吗？！微臣觉得司徒大人就很不错啊。”
至于他们家女婿嘛，徐达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
老丈人退位，把女婿给顶上去，这玩意儿在这多疑的皇帝眼里头，等于是徐达没退位，还想把自家女婿也弄去海关了。
但是司徒大人就不一样了，一来他对扬州熟悉的很，二来皇帝也挺信得着他的；
三来嘛，司徒知府一来二去的，跟他们伯爵府也算是相熟了。
自从海关总署在扬州开衙，司徒知府明里暗里也出了不少力，徐达看他这政绩虽算不上多好，但也还算过得去，所以想着卖他个面子也无妨。
听徐达提了司徒知府，皇帝倒是挺满意，“司徒……倒是还行，不过，朕还得再考虑考虑，待过几日，看了吏部考绩，再跟内阁商讨商讨吧。行了，你先下去吧，朕有了决定会再通知你的。”
完，皇帝便喊了尚公公，把徐达送出了宫门。
徐达走后，皇帝立刻喊了荀州和西风来斥责，“你们俩，这探子干的好啊！徐达都开起了玻璃工坊了，为何朕一点消息都没有？！”
荀州和西风立刻单膝跪地。
“回禀皇上……”荀州抱拳道：“卑职不是为自己找借口，实在是这工坊……不是爵爷开的，而是郡主开的。”
西风也道：“爵爷人在扬州，郡主开的工坊在沛丰，爵爷也没去过那工坊，所以卑职也没去过那个地方。
不过卑职二人在密函中的确写了，郡主将在牧春庄开窑，因为当时那窑炉是爵爷去采买的，但是卑职的确不知道，那窑居然是个玻璃窑。”
“卑职探查不利，还请皇上责罚！”荀州双膝跪地，朝皇帝磕了一头。
西风暗骂这货太实诚，但是也跟着磕了头。
“你们写了？！朕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去，找出来给朕看，若是胡，朕定不轻饶！”
皇帝是真的觉得自己从来没看到过，春丫开什么窑的事儿；
尚公公很快叫人搬出来了这两年的密函，整整两大箱子。
好在荀州还记得这份密函是什么月份写的，他按照年月时间一找，很快就在一大堆的信件里头找出了那封写了春丫要造窑炉，开窑厂的密函。
皇帝捏着那密函看了眼。
咳咳……
倒是真的写了。
可那玩意儿，是跟春丫种无籽西瓜和草莓啥的写在一块儿的！
太坑人了，这谁还关心窑炉的事儿啊？！
没话的皇帝，只能假意道：“朕日理万机，偶尔看漏也是有的，不过主要还是你们没有写清楚。你们俩，便罚俸三个月吧！”
荀州和西风赶忙谢了恩。
待二人要退出御书房了，皇帝突然想到，“忠勇伯那儿……你们以后不用再监视了。”
西风一听高兴的很，才想要磕头谢恩，就听皇帝话锋一转，“但是以后你们俩，就明跟着他吧，到时候让禁军把你们转去都督府领个职。
以后你们也不用事事都上报了，若朕想知道什么，自会有书信到你们手中。
你们父母家人都还在京城，切记，送回京的密函，还是得详实。”
荀州立刻抱拳道：“卑职领旨！”
才想高兴的西风，这会儿却高兴不起来了，但是他还是抱拳道：“卑职领旨。”
出了御书房，西风看着荀州的表情就很不对劲，“你为啥要笑？！不能留在京城，有啥好笑的？！”
西风原本还寻思着，不干探子了，就能回京找个媳妇了呢，现在美梦落空，他都要哭出来了，荀州居然还笑？！
“没有啊，我没笑啊。”荀州咧嘴看向西风。
……
“你在扬州是不是有相好的了？！！是哪个花楼……嗷嗷嗷，你有病吧？！我干嘛？！”西风被荀州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差点儿拍晕。
“你再信口雌黄，我就对你不客气了，她是极好的姑娘，怎能用那种地方的女子来她？！”荀州急切的道。
西风崩溃了。
“什么？！你有……你有……相好的姑娘了？！我怎么不知道？！谁，到底是谁！！”
“二位大人，宫内严禁大声吵嚷……”有路过的内侍实在是忍不住了，提醒两人。
“嘘，回了扬州你就知道了。”完，荀州长腿一迈，快步跑了。
西风还压着嗓子嚷呢，“谁，快告诉我，你今天不告诉我，我不活了，是不是丁香？！”
他其实也只叫得出这一个名字。哦，不对，还有丹燕，不过人家已经成亲了。
荀州才不搭理他，直接加快步伐，跑了个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