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历史军事 > 奋斗在五代末 > 第二十六章 为我所用
    朗读背诵完一章公羊传,李延庆合上书页,轻轻伸了个懒腰,踱步至书架前。

    这间位于李延庆院中的书屋,有好几百卷书,这些天翻下来,李延庆发现这些书籍大部分都是抄的。

    历史上我记得北宋时期连活字印刷术都出来了,如今竟然连雕印刷术都未普及么?

    李延庆抽出一本薄薄的佛经,记忆中这是自己的那位继母,在自己离开开封时赠送的,这本弥勒下生经倒是印刷制品。

    李延庆细细翻看一遍,整个书架上除了几本佛经外,所有的经史书籍,皆是抄的。怎么印刷术像是佛教专用的呢?

    此时,门外传来了李石的声音“郎君,那个汉子醒了,要见你。”

    终于醒来了,李延庆放下心头对于印刷术的疑惑,跟随李石去往安置那两人的院子。

    很快,李延庆就见到了躺在床上的年轻汉子。

    李延庆坐在离床七八米远的地方,进来之前李石告诉他这人会武功,身上有伤,费了点劲,用绳子捆住了。

    “壮士如何称呼。”李延庆开口问道。

    汉子躺在床上,偏了偏头看了眼李延庆“你是能主事的?我不信。”

    “当然是,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何要把你弄来这里?”

    “要杀就杀,我不会废话。”汉子一动不动。

    什么人啊,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看样子身上有秘密啊,不像是一般百姓,李延庆来兴趣了。

    李延庆决定换个套路“那个妇人是你什么人?”

    “她在哪?”汉子声音高了起来,身子也在轻轻抖动。

    嚯,还是老套路好使嘛,李延庆不由点头。

    “放心,她没事,这里是宋城的节度使府,而我是节度使的儿子。”

    “狗衙内。”汉子身子不抖了。

    衙内这词就是被你们这样子的人臭的啊,我很无辜的,李延庆很是无奈。

    “你难道没什么要对我吗?你两人的命,现在可都捏在我上。”

    李延庆既然知道这汉子并非一般人,就不想直接出自己和吴观的推测了,要想知道他身上藏着的秘密,就得让他自己出来。

    汉子沉默了,他到现在都没想明白这个衙内为啥要抓自己和姐姐,虽然他身上确实有秘密。

    屋中一时陷入沉寂。

    “你再不,我只能去问旁边屋子的妇人了,到时候一些段使出来,你听到了可能会不大舒服。”李延庆决定装装恶人。

    汉子仍然沉默不言。

    李延庆轻轻叹了口气,起身准备出门。

    “我,但是不要牵扯到她。”汉子沉不住气了,下定决心。

    李延庆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我答应你,吧。”

    “我叫刘从义,以前在武德司当差,几年前亲摔死了郭威的儿子。”

    汉子飞快地完,便仰了仰脖子,一副引颈受戮的样子。

    乖乖,李延庆不由张了张嘴,这可是个大秘密啊。

    郭威四年前起兵造反,当时他和郭荣的家属都在开封城中,后汉隐帝刘承佑自然不会客气,派人杀了他两全家,顺带还杀了帮助郭威起兵的其他武将的全家。

    做这些事的人,就是当时属于刘承佑的特务组织武德司。

    和明朝时的锦衣卫很像的一个组织,同时还是宋朝皇城司的前身。

    “我听武德司的人不是被先帝杀光了么?”李延庆不由问道。

    郭威后来在开封城郊外击败刘承佑,入主开封城,自然不会放过这些杀他全家的爪牙。

    武德司被郭威一扫而空,就此淡出历史,一直到后来赵匡胤重建武德司,这个特务构才重现江湖。

    怪不得他船被截了都不敢报官啊,原来他自己就是个大逃犯。

    “我话都完了,要杀要剐随你便,只求你放过我姐姐。”刘从义声音依然硬气。

    “其实我不是为了这事抓你的,更不会杀你。”李延庆有点想笑,原来那女人是你姐姐啊。

    刘从义张了张嘴,没有话。

    “你知道那天晚上劫你船的是什么人么?”既然他的秘密已经吐出来了,李延庆觉得还是要先搞清楚当务之急。

    他怎么会知道此事的?刘从义愈发迷惑了,问道“那不就是普通水匪么?你怎么知道此事的?”

    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啊,李延庆反问“你在宋州这四年间,有没有听汴河上出现过水匪,或者碰到过水匪?”

    既然是武德司跑出来的人,肯定就是四年前到的宋州了。

    刘从义仔细想了想,回答道“宋州境内好像没有听,也没碰到过。”

    “那突然就出现水匪了,你不会怀疑?”

    看着陷入沉默的刘从义,李延庆扶了扶额头,本以为他是知道劫船的是官兵,才不敢报官,却没想到结果会是如此,线索又断了啊。

    “你是武德司的事情,别再出去了,先住下,把伤养好吧,好好回想下那天晚上的事情,想想有没有什么线索,想到了立刻告诉我。”

    李延庆交代了一番,准备去找吴观。

    “你不杀我?”刘从义闻言,有些吃惊。

    “杀你对我有什么好处?仔细想想那晚的事情,那才是对我有好处。”李延庆没好气地道。

    关上房门,李延庆嘱咐守在外面的李石

    “再调两个人来,日夜轮流看守,别让人跑了,再拿点吃食和水来,好生看护。”

    李石拍了拍胸脯“郎君放心,在下办事牢靠得很,再他还有伤,身上缠着麻布,跑不掉的。”

    “总之别掉以轻心!”听他这么李延庆反而有点不太放心。

    离开这处院子,李延庆往吴观处走去。要把刘从义是武德司士兵的事告诉吴观么?

    李延庆一直在思考这件事情,暂时还不知晓自己的父亲,以及吴观对于当前皇室的态度。

    自己的父亲身处高位,代表着很多人的利益,不太可能死心塌地忠于郭荣。

    也并不清楚,父亲知晓刘从义的身份后,会采取什么行动。

    李延庆知道,为了自保,自己未来有不的概率走上谋反的道路,刘从义既然是原武德司的人,也许还有不少像他一样从开封逃出来的武德司士兵。

    这些人天然就是后周的死敌,是一支可靠的力量,要想办法将他们收入麾下,为我所用。

    边走边想,李延庆还没走出多远,就听到身后传来李石的大嗓门。

    “郎君,那汉子想起来了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