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穆容赶到诊所的时候，诊所的大门紧紧闭着。
“阿容，这赵明会不会今天没有来？”
苏暖跟在旁边，脸色也极为难看。
“我不管他有没有来，就算没来我也有办法叫他滚过来。”
季穆容声音冰冷，直接让身后的保镖开始砸门。
等到门被砸开，扑鼻而来一阵混合着尿屎的臭味。
季穆容紧紧皱眉，走了几步路，就发现瘫在沙发边，目光呆滞的赵明。
他不知经历了什么，身下一片肮脏，目光呆滞，对于外界的动静没有任何的反应，嘴里还在喃喃自语着什么。
“女人……可怕……魔、魔鬼……”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赵明，季穆容突然想起了那天喻昭离开时的不对劲，
“季总，我们……”
“这样的烂人，了都觉得脏了手。”季穆容冷笑一声，眼里闪过一丝阴霾，“废了他，然后直接送警察局去，这辈子都别想再出来！”
……
喻昭从赵明诊所出来后，满身的肃杀，一双黑眸中金色若有若无。
在走到没人的地方的时候，喻昭原本正常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同一张白纸，没有任何的血色。
大头立马飘了出来，担忧地蹭了蹭喻昭。
“我没事。”
喻昭低声安慰，“那个孩子送回去了？”
大头上下晃动了一下。
“那就行……”喻昭舒展了眉眼，强行忍下了喉咙中的痒意，微微闭上眼，平复着内心的情绪，“那孩子也是个可怜的。”
大头感知到喻昭的不对劲，急得围着她团团转。
“我没事……”喻昭抬手收回了大头，“只是今天一下子用了过多的灵力，没有来得及恢复罢了。”
记忆丢失了，连她自身的灵力都被封印了不少。
虽然她不记得之前的自己是谁，但是那些灵力使用却是先天感知，水到渠成。
喻昭靠在墙上，平复了半刻之后，苍白着脸就往季家走去。
孩那边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她必须再回去一趟。
只是在半路的时候，喻昭微微拧眉。
她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事情……但是是什么事呢？
罢了，既然能被忘记，那就明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于是喻昭索性不去想，加快了赶往季家的脚步。
而此时被屏蔽了联系无法感知外界的煤球：“QAQ……”
这个世界没有爱了！
……
季衍又梦到了那个让他无比恶心的男人。
那是第一次，少爷有如此强烈的厌恶情绪。
“季总，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治好少爷的。”
那个男人在自己的哥哥面前伪装得很好，至少没有一个人察觉到在他那副儒雅皮囊下的肮脏心理。
当所有人因为那个男人的要求，退出了他的房间后，那个恶心的人就开始了他所谓的治疗。
一开始的时候，他还能维持着自己作为心理医生的基本操守，只是时间久了，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逐渐浮出了水面。
“少爷，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人了。”
“真漂亮啊……让我一眼就心动……”
彼时季衍还，他不懂那个男人在什么，但是那男人眼里的神情和他的动作让季衍只觉得厌恶。
他疯狂砸东西，巨大的声响引来了楼下的人的注意，而那个男人也被吓到了。
季衍还，他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只能看着那个男人在自己哥哥面前狡辩，把他的异常归纳于「少爷对心理医生特别排斥」。
季穆容信了。
他给那个男人一大笔钱作为酬劳，让赵明离开了。
不过那个人倒是对了一点，自此以后，季衍就开始对所有的心理医生产生了排斥。
他抗拒一切的心理医生，排斥一切的治疗手段。
季衍面无表情地看着梦里发生的一切。
他知道自己在梦里，也清楚知道这是自己的回忆。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只是视线在看到赵明的时候，眼底迸发出的阴郁满到快要溢出。
然后下一秒，异变突生。
季衍愣愣地看着那个女孩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梦里，在赵明的咸猪手即将触碰到自己的时候，一脚踹开，紧紧地把年纪尚的他护在了身后。
这是之前从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突然出现在自己梦里的喻昭，贪婪地看着她的脸，看着她的手，看着她整个人。
“昭昭……”
许久没有发声的嗓音沙哑，季衍低低地叫着喻昭，琥珀色的眸底，沉甸甸的黑暗浓郁到快要把人淹没。
“滚开！”
喻昭冷冷地看着赵明，紧紧地把季衍护在了身后，就像是从天而降撕破了彻夜黑暗的光。
对于季衍来，喻昭就是光。
他看着喻昭赶走了赵明，看着喻昭一遍又一遍安慰着年幼的自己，看着她心疼地把季衍抱在了怀里，低声安慰。
他走到了喻昭的身后，微微垂眸看着蹲着的女孩，眼底的占有欲浓郁到快要溢出。
“昭昭……”
他像是做出了妥协，发出一声喟叹，从背后虚虚地抱着喻昭。
喻昭怀里抱着季衍，而成年的季衍从身后抱着他的女孩，以绝对占有的姿势。
……
季衍睁开眼的时候，还没有完全清醒，只是愣愣地看着一片白色的天花板。
许久，他微微偏过头，看着自己在窗边的那个位置。
就在那里，他感受到了他的昭昭过来了。
虽然他的眼睛看不到她的身影，但是他能清楚感觉到，他的昭昭就是来了。
他半坐了起来，低着头，过长的头发垂落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
季衍看着自己的手。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掌心处隐约还存留着那个人的温度。
他学着喻昭的模样，弯了弯眸子，扯出了一抹乖巧的笑容。
昭昭喜欢乖巧的孩子。
那他就成为一个乖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