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mna之前大概永远都不会想到，自己的结局居然是被那群自己视为耻辱的失败品撕扯而死的。
他怔怔地看着安安静静站在那的少女，突然扯起了一抹笑容，声音沙哑：“你以为……你胜利了吗？”
“不……当我死的那一刻……他也不会活着……”
身上的疼痛已经麻木，Kamna死死地盯着喻昭，一双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充斥着愤恨和怨毒。
他期待着自己的这句话能够让眼前这个人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那样会让他得到巨大的满足。
然而，在闭眼之前，Kamna看到的只有面色淡定如常的喻昭。
他甚至开始怀疑，那条美人鱼对于那个女孩来，并没有那么重要。
直到意识最后溃散的那一刻，围绕在他身边的那些怪物纷纷散开，让出了一条道。
喻昭走到了一身是血的Kamna跟前，微微垂眸。
“你又错了……”仿若神明一般的少女情感淡然，“你死了，他可以生活得更好。”
“嗬、嗬嗬嗬……”
Kamna想笑，但是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意识最终溃散，这个疯狂的科学家最后还是死在了他所创造的失败品手上。
而就在Kamna死的下一秒，周围的失败品们一个个都发出了野兽般的嚎叫。
它们已经丧失了人的理智，但它们也清楚知道，自己的仇报完了。
被囚禁在暗无天日不知道多久的失败品们最后深深地感激地看了一眼少女，然后一个个开始了自我灭亡。
“不！不！”
艾尔莎疯狂地朝着那个上半身是女人但是下半身却是蜘蛛的实验体扑了过来，神色哀痛。
“艾、艾尔莎？”
女人似乎是被艾尔莎的眼泪唤回了一些记忆，无神的双眼恢复了一瞬间的清明，她下意识想用自己的手去抚摸自己最爱的妹妹的脸，却在注意到自己满手的鲜血时，瞳孔猛地一收缩。
“你、你走！”
她强迫自己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远离自己的妹妹。
她早已经不是人了，她现在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姐姐，姐姐……”
艾尔莎抱着女人不肯撒手，眼泪大颗大颗地滴落下来，声音因为极度的痛苦而颤抖。
她不知道该什么，只能用力抱住那个曾经最疼自己的姐姐，一遍又一遍地叫着。
女人想要回应，可是看着周围的伙伴一个个倒下，她知道自己也该选择离开了。
再迟下去，等到兽性完全占据了大脑，她只会沦落成为最为凶残的怪物。
甚至会伤害自己的妹妹。
“艾尔莎……”女人原本癫狂的神色温柔了下来，她用手使劲在衣服上蹭着，然后才抚摸着艾尔莎的脸，就和时候一样，“姐姐该走了。”
“不……”
艾尔莎想要阻止，但是她不住阻止的话。
她比谁都要清楚姐姐现在的情况。
“不……”
“艾尔莎……”女人笑了笑，声音如同当年一般温柔，“普罗旺斯的向日葵快开了，替姐姐去看看，好吗？”
“好……”
“好……我答应你……”
怀里抱着的人最终慢慢变成了一副冰冷的躯壳，艾尔莎彻底崩溃，放声大哭。
她的姐姐啊，那个最爱笑的温柔姐姐，那个最爱向日葵和阳光的姐姐，最终死在了这个冰冷的、暗无天日的实验室里。
喻昭沉默地看着这里的一切，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紧。
没有人看到的是，不断有金色的光点从喻昭的体内散出，然后落入到那些尸体中。
逐渐地，那些尸体开始逐渐变回了原本人的形态。
喻昭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
煤球能清楚地看到这一切，但是他顾不上心中的怀疑，只剩下了焦急和担忧。
“昭昭，你有没有事？”
“没事……”喻昭抿了抿唇，苍白的唇没有任何的血色，“没必要引起其他轰动。”
煤球懂喻昭的意思，但是他也知道，喻昭在口是心非。
她明明是可怜这些人，却偏偏还要嘴硬不想引起轰动。
明明这里只是人鱼创造的，只要人鱼愿意，整个岛都可以消失，包括这些已经死亡的实验体。
但是昭昭却要花这么大的力气让他们能够恢复成原本的样子。
的人抹了一把眼泪，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本子，重重地写上一句话。
“昭昭永远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
“向日葵的花语……”看着抱着女人嚎啕大哭的艾尔莎，喻昭微微垂眸，淡然开口，“是热爱生活。”
“她希望你能活下去。”
“晚上的时候，海边会有一艘船。带着你姐姐，离开这里。”
艾尔莎怔怔地看着站在她不远处的少女，甚至都忘记了哭泣。
“你、你等等！”
在少女即将离开这个实验室的时候，艾尔莎突然鼓足了勇气叫住了喻昭。
“Kamna的没错……”她犹豫了下，还是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了喻昭，“虽然我不知道Kamna和初到底有什么关系，但是他们两个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Kamna死了，肯定会对那条美人鱼产生很大的影响。”
喻昭停住了脚步，微微偏头看了一眼一脸惴惴不安的艾尔莎，最后勾了勾唇。
“谢谢提醒。”
艾尔莎总觉得这个女孩并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不知道是因为不在乎，还是因为……对自己过于自信。
但是这对现在的她来，其实都不大重要了。
艾尔莎狠狠地抹去自己的眼泪，抱着姐姐走出了实验室，朝着海边走去。
姐姐，普罗旺斯的向日葵快开了。
那一定是很漂亮的场景。
她会带着姐姐一起去看，然后按照姐姐的，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