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清走的当晚,原本还在沉睡中的喻昭突然睁开了眼,察觉到房间里多出来的熟悉的气息,微微叹了口气。
这人,怎么老是喜欢在晚上来找她呢?
“殿下醒了?”
含笑的嗓音响起,像是三月春风。
喻昭微微偏过头。
透过屋外淡淡的月光,喻昭隐约能看到那人的身影,长身玉立。
“昭昭,昭昭,宋淮书的暴怒值现在只有五十点了!”
与此同时,煤球兴奋的声音也响起。
暴怒值到了五十点。
也就是,之后喻昭行事,可以不用顾着白明设置的那些狗屁属性了。
她翻身下床,随意地披了一件长袍。
“宋大人总是深夜拜访我这长乐宫,属实非君子所为。”
也是在她下床的那一刻,长乐宫的烛火亮了起来,喻昭能清楚地看到宋淮书。
她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眼前的人看上去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若是真要什么,大概是身上有一股很浓的酒味。
以及……那双雾蒙蒙的眼睛。
“殿下错了。”
宋淮书慢慢吞吞地理了理袖子,朝着喻昭笑得无辜:“夜黑,臣迷路了。”
“那宋大人心可真大……”喻昭淡淡地瞥过桌上那壶被开了的桃花酿,差点被气笑,“这迷了路还能找到本宫的长乐宫,甚至还喝了本宫的桃花酿?”
“这是桃花酿?”
宋淮书有些迟钝地眨了眨眼睛,白皙修长的手指拿起那壶酒,语气带着一丝明显的嫌弃。
“比臣酿的酒可差多了。”
“宋淮书!”
喻昭捏了捏鼻梁,生生按下了自己因为睡眠不足而产生的烦躁。
“你下次能不能早上寻我?你是见不得阳光吗非得晚上来?”
喻昭觉得,来了这个世界后,她晚上很少有清净的时候了。
宋淮书没有回答。
他只是怔怔地看着喻昭,好半天才迟钝地眨了眨眼睛。
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更是浮现出几分水汽。
然后喻昭就听到这人抿了抿唇,语气甚是委屈。
“殿下凶我。”
喻昭捏着鼻梁的手顿了顿,有些诧异地看着宋淮书,半晌后语气更加凶了。
“宋淮书你是不是有毛病!”
“殿下凶我。”
“宋淮书你知道大晚上扰人清梦是要被死的吗!”
“殿下凶我。”
这一声又一声,一声比一声更显委屈。
喻昭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宋淮书手里的那壶酒上,目光沉思。
果然,酒是个好东西。
“宋淮书。”
披着长袍的姑娘赤脚向他走来,未曾束簪的青丝披散在背后,暖色的烛光镀在她的脸颊侧边,更衬得肌肤莹润,宛如上好的白玉。
宋淮书其实脑子有些不清醒了。
他怔怔地看着朝着他走过来的姑娘,掩藏在宽大衣袖里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想揉。
“宋淮书,你是不是吃醉酒了?”
姑娘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歪了歪头,白嫩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狡黠。
她最后的一句话大概是某个地方的方言,软语娇昵,甚是……动听。
宋淮书有些恍惚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