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安安静静，唯有两人清浅的呼吸声交缠在一起。
银色的月光透过窗户倾洒在房间的地板上。
童话世界的一切景色都看起来异常梦幻。
喻昭微微偏过头，能看到月光下的森林静谧而又美好，一切生灵都沐浴在月光下沉睡。
那个女巫，马上又要到了新一轮的森林「大清除」。
所有的生灵都会被无情屠杀，然后由生命之泉衍生出新的生灵。
周而复始。
所谓的「大清除」既是这片森林的结束，又是森林的开始。
“这里的一切都没有之前，也没有未来。”
喻昭突然又想起了洛牧的这句话。
隐约带着一丝悲凉的绝望。
潜意识里，喻昭就觉得洛牧知道一些什么。或者，这片森林的存在和洛牧有着巨大的关系。
喻昭看着窗外的森林入了神，突然间带着一丝温热的气息扑在了她的脖颈处。
她一怔，转过头，正好对上了洛牧清醒的眼睛。
“还没睡？”
“嗯。”
洛牧轻轻地应了一声，然后就是安静地看着喻昭，不再言语。
房间内又陷入了一片寂静。
“我不知道那个魔力。”
最后，还是洛牧抿了抿唇，破了这份安静。
喻昭没有开口，静静地听着洛牧了下去。
“我其实……也不是什么红帽。”
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垂下，卷出缱绻卷翘的弧度。洛牧咬了咬唇，出这话的时候有些心虚。
喻昭「嗯」了一声，“我知道。”
演技太拙劣了，群演也不配合。全程唯一认真陪着洛牧演戏的，大概也只有喻昭了。
“你不生气？”
完这句话，洛牧就紧紧盯着喻昭看，不肯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我为什么要生气？”
喻昭歪了歪头，语气有些不解：“你全程也没有过你是红帽呀。”
洛牧一愣，抿了抿淡色的唇瓣，最终只好安静低了头，睫毛微颤：“对不起。”
她知道喻昭是在宽慰自己。
但是……
想到自己一开始的算，洛牧就只觉得难过。
这个人对自己很好。
至少在洛牧的记忆里，从来没有一个人像喻昭这样对待自己。
她有些厌恶这样的好，却又忍不住想要靠近这个人，得到她更多的「好」。
这种复杂的情绪不断困扰着洛牧，影响着她的一举一动。
喻昭安静地看了洛牧几秒。
自觉犯了错的孩低着头，认真地反思着自己。
“既然觉得对不起我。”
喻昭抬手揉了揉姑娘的头发，放柔了声音，“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担忧呢？”
她用的是「可不可以」，而不是「你要」。
她在咨询着她的意见，而不是强迫。
“好。”
沉默了一会，洛牧点了点头，不自觉地靠近了喻昭一些。
“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我醒来的时候，是在生命之泉的旁边。”
“我不能离开这片森林，最远的距离大概就是那个镇了。”
“那个女巫的强大魔力，我……真的不知道。我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和森林里的藤蔓对话。”
“它们听我的话，也保护着我。”
“这里的一切都在重复……我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但是你是个例外。”
“我那天听到了你和那个人的谈话了，你要找的巨龙和沉睡的公主在这里是不应该存在的。”
洛牧了很多很多，得唇干舌燥。
她抬头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喻昭，又飞快地低下了头，像是做了坏事的孩。
“我、我完了……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有。”
喻昭点了点头，一脸严肃：“所以你到底是女孩子，还是男孩子？”
洛牧有些迟钝地眨了眨眼睛。
她没有想到在她了那么多之后，这个人的关注点居然会在这里。
“你如果不愿意的话，那我可以亲自验证一下吗？”
喻昭又开口。
于是，在洛牧迷茫的眼神中，喻昭快速伸出手，摸上了她的胸口。
然后，手动了动。
喻昭：“……”
虽然很平，但是这种软度怎么也不可能是男孩子吧？
这下轮到喻昭的目光有些呆滞了。
该不会真的和煤球的一样，这个世界她要和可爱来一场世纪绝美姐妹情吧？
喻昭有些分神地想。
洛牧也被喻昭这一举动给惊了。
她有些迟钝地低头，视线放在了喻昭还停留在她胸口的手，顿了顿，终于还是没忍住。
“好摸吗？”
“还好，就是平了点。”喻昭下意识回答。
等她反应过来不对劲的时候，洛牧早已经黑沉了一张脸。
“哈、哈哈。”喻昭收回了手，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这不是……好奇你的性别吗？”
“你希望我是男孩子？”
洛牧倒也没有很是在意。
她抿了抿唇，有些犹豫地问。
“倒也不是。”
喻昭顺了顺洛牧的毛，语气宽慰，“无论你是怎么样的，我都很喜欢。”
“好了，我们该睡觉了。”
喻昭算给自己做一些心理安慰，例如“我对象本来是男孩子，现在变成了可爱的女孩子我该怎么办”，再比如「女朋友娇娇软软，我是不是可以把之前的‘仇’一并报回来」。
她想得乱七八糟，所以也没有注意到身旁的洛牧眸光暗沉。
像是有什么在蠢蠢欲动。
……
第二天清早，明媚的阳光照进房间。
白天的森林恢复了往日的热闹，鸟声清脆，到处都是一片生机盎然之态。
按照洛牧的法，要解开她身上的谜团，还得再去生命之泉一趟。
但是森林里没有人知道，甚至连洛牧都不知道生命之泉究竟在哪里。
“你……别去了。”
洛牧看着喻昭，犹豫了下，声音很轻，“快到了。”
喻昭知道洛牧在「大清除」快到了这件事。
“牧牧是想知道我的出现，能不能解决「大清除」？”
从洛牧的口中，喻昭大概知道自己是这个世界的「另类」。
她是唯一一个没有被重复的人。
洛牧的身子瞬间僵硬了很多。
“嗯。”
她的声音干涩得厉害：“重复……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