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吗？
洛牧微怔。
她应该是开心的吧。
毕竟从一开始，就没有人这样对待过她。包括之前那个有着善意的女巫，从一开始的时候对她的态度也很尊敬。
洛牧很少和人这么亲近过，喻昭是唯一一个。
但是她并不排斥这样的亲近。
洛牧想了想，弯起唇，笑意温软。
“我很开心。”
一颗心满满胀胀的，是从未有过的开心。
喻昭微微勾唇，然后低头在洛牧的脸上轻轻亲了一口。
“这就足够了。”
“好了，我们该出发了。”
喻昭牵着洛牧的手，往外走去。
洛牧被拉着走。
她其实有很多问题。
比如她为什么突然要问这个问题，还有她的那句「这就足够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是洛牧看着喻昭兴致勃勃想要去找生命之泉的样子，抿了抿唇，还是把那些疑惑掩下了。
算了，以后有机会再问吧。
……
两个人在森林里走了很久，眼看着森林大清除日即将来临，但是关于生命之泉，她们依旧一无所知。
喻昭还好。
反倒是洛牧，为了逼自己想起来，每天晚上等到喻昭睡着之后都要偷偷出去，回来的时候身上总是脏兮兮的。
可是哪怕是这样，关于生命之泉在哪，她的记忆依旧是一片空白。
“对不起……”
这已经是洛牧不知道多少次和喻昭道歉了。
喻昭其实过很多次这并不是洛牧的错，但是洛牧依旧执着道歉。
喻昭隐约觉得在洛牧身上，或者公主身上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了她潜意识里害怕自己亲近的人会抛弃自己，所以才会格外敏感。
这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解决的心结，喻昭算慢慢来。
而随着森林大清除日的越来越接近，洛牧的情绪也越发急躁。
“牧牧。”
喻昭微微叹了口气，伸手拉出了洛牧，捏了捏他白嫩的手心，宽慰道：“没关系的。”
“可是……”
洛牧仰头看着喻昭，眼眶泛红。
她低下了头，略显苍白的唇紧紧抿着，声音带着一丝茫然的无措：“可是找不到生命之泉，我没有办法保护好你……”
这些天，洛牧隐隐约约记起来了一些事情。
比如生命之泉的中央有一个庇护所，只要在大清除日前到达那个庇护所，她就可以保护好喻昭了。
洛牧隐约明白了那天女巫的话。
她也不想喻昭忘记。
“即便找不到生命之泉，牧牧也能保护好我的。”
喻昭微微俯下身子，笑吟吟地拉着洛牧的手。
“我相信牧牧可以保护好我的，不是吗？”
“我……”
洛牧鼻子一酸，别过脸使劲眨了眨眼睛，这才瓮声瓮气地开口。
“嗯，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那么能保护好我的牧牧骑士……”喻昭歪了歪头，笑容明媚，“要不要陪我玩一个游戏？”
“游戏？”
洛牧一怔，神色茫然。
“对的。”
喻昭直起身，看向了森林的前方，语气轻松。
“一个……特别好玩的游戏。”
……
很快就到了森林「大清除」日。
在那天的时候，喻昭清楚感受到了森林里的变化。
往日里那些活泼可爱的动物们完全没有了踪迹，甚至那些大型野兽也开始发出了「呜呜」的哀鸣声。
气氛压抑得令人害怕，整片森林都被笼罩在恐惧的阴影下。
“以前也是这样吗？”
喻昭微微偏过头，问着走在自己身边的洛牧。
洛牧轻轻「嗯」了一声，抬眸看向远处，语气里听不出来任何的情绪。
“等到太阳落下的那一刻，真正的屠杀就要开始。”
殷红薄唇抿成紧绷的直线，洛牧眼神里是近乎空洞的麻木。
喻昭不知道洛牧经历过多少次大屠杀，但是却能想到姑娘在看到这一切时候，无能为力的痛苦，最后所有的情绪都近乎麻木。
对于洛牧而言，无法被重复不是一种恩赐，可能只是一种变相的折磨。
在这个世界，她永远是最孤单的那个。
“没关系。”
原本趋于冰冷的手突然一暖，少女嗓音轻柔，带着能够安抚一切的温柔。
“很快就结束了。”
她也很快，就能唤醒她的公主殿下了。
“嗯。”
洛牧并不知道喻昭已经算好了一切，她只是应着喻昭，眸光却暗沉沉的，透不进一丝的光亮。
总归，她能保护好这个人的。
洛牧想着，握着喻昭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喻昭笑了笑，心里也知道姑娘的担忧，不过并没有开口解释的算。
等到今晚事情过了，她也就能明白了。
时间慢慢流逝，随着夕阳的光渐渐隐没，白昼与黑夜的交界来临。
喻昭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身边的人呼吸有了一瞬间的凝滞。
“不要担心。”
她低声安抚道，“等会你就照着我的去做。”
“嗯。”
洛牧迟疑了下，还是乖巧点了点头。
喻昭眯眼望向了远处的夕阳。
当最后一抹阳光消失在这个世界的时候，天空陡然一黑。
巨大的压迫感席卷而来，喻昭甚至能清晰听到不远处野兽的嘶吼声。
今夜的森林，注定不会安静。
“牧牧，准备好了吗？”喻昭紧了紧握着姑娘的手，微微偏头问道。
“嗯……”
洛牧的声音有些干涩。
她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脸上是一片严肃：“我准备好了。”
“不用那么紧张。”
喻昭被姑娘这一副严肃的模样给逗笑了，她伸手揉了揉洛牧的头发：“放轻松点，把你想象中的展示出来就好。”
这是公主的梦，作为这个梦境的主人，洛牧自然是有着操控梦境的能力。
系统给的那份地图并不是毫无作用，至少它告诉了喻昭，那个保护着沉睡的公主的城堡和巨龙是什么模样的。
梦境里当然不会有城堡，不会有巨龙，更不会有沉睡的公主。
喻昭无论找多久，都不可能会在这个梦境里找到这一切。
但是……如果是由洛牧自己创造呢？
看着不远处逐渐被复原的场景，喻昭轻笑了一声。
睡了那么久，也该醒了吧？
我的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