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喻沉身着靛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乌黑的头发束起来戴着顶嵌玉银冠。
倒是担得担得大齐第一美男的盛名，清风明月，芝兰玉树。
喻昭意兴阑珊地看了他一眼，就别过了视线。
“走吧。”
“皇兄。”
喻沉丝毫不介意喻昭对他的冷淡态度，反倒是走了上去，主动换了那侍卫，推着喻昭的轮椅。
“许久不见，皇兄还是对阿沉如此冷淡。”
他语气亲昵，完全不似外人口中所的兄弟阋墙。
喻昭没有理他，见喻沉推着她走的这条路的确是前往皇后那边的，索性就闭上眼假寐。
喻沉这个人，是条典型的疯狗。
只要喻沉不在皇后那边，仅凭着那些人还不足以伤害到姜儿。
喻沉自顾自了很多，大多是平日里的一些奇闻趣事。
他也不觉得尴尬，到好笑的地方就是一阵愉悦的低笑。
喻昭也懒得和这个人废话，索性就随着他了去。
“皇兄。”
在即将到达椒房殿的时候，喻沉突然停住了脚步，声音一下子变得阴沉了起来，原本儒雅的脸上此时神色也是晦暗不明。
“皇兄当真那么喜欢那个顾姜儿？”
在听到「顾姜儿」三个字的时候，喻昭才微微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
而喻沉见此，心中的嫉妒又滋生了几分。
“姜儿是孤的太子妃。”
她轻描淡写地，微微偏头示意自己的侍卫接过轮椅。
侍卫本想上前一步，却在喻沉阴沉骇人的目光中下意识退后半步。
“顾姜儿是顾家的姐……”喻沉勾了勾唇，笑意却未及眼底，“皇兄也应该知道，父皇有意让顾相成为我的人罢。”
在着这句话的时候，喻沉的声音却莫名多了几分激动。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喻昭的脸，似乎迫不及待想要看看自己的皇兄有何反应。
可惜，喻沉注定要失望了。
喻昭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眼底依旧是一片平静。
“你还有什么话吗？”
那种平静是喻沉最不希望的，也是最不喜欢的。
他咬着牙，眼底已然是一片暴怒的猩红。五指紧紧攥紧，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提高：
“皇兄就不怕那顾姜儿是顾家特意安排进东宫的细作吗？”
喻沉似乎恼怒极了，虽然喻昭也不懂喻沉恼怒的点在哪里。
她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喻沉，眼神莫名其妙：“姜儿生性单纯，顾家若是派他来做细作……那顾相大概是真的可以告老还乡了。”
“你……”
“反倒是四皇弟你……”喻昭慢条斯理，脸上扬起了一抹礼貌疏离的笑容，“听闻四皇弟近日在朝中声望极高，父皇极为高兴。如此来，孤还是要提前恭喜你的。”
是恭喜，但语气里却不见任何别的情绪，只是一片冷淡。
然而喻沉的情绪却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好了起来，嘴角扬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皇兄可是在夸阿沉可堪重任了？”
喻昭：“……”她方才有这个意思吗？
她顿了顿，最后还是决定先进椒房殿找自己的太子妃了。
反正喻沉这个人有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之前那句话的原因，这次喻昭离开的时候，喻沉没有阻拦半分，甚至站在后面很愉快地看着他进了椒房殿。
“皇兄方才是夸了我罢？”
喻沉微微偏头，看向了自己的近侍，语气极为愉悦。
“是、是的。”
近侍连忙低头应下，陪着一脸讨好的笑容：“四殿下您英明神武，就算是太子殿下都不及你万分之一啊！”
这个近侍是最近才到了喻沉的身边，托着关系进来的。他只知晓这喻沉是当今陛下最为喜欢的皇子，也是极有可能取代太子喻昭的人，所以只想着一味讨好。
却未曾想到，他这句话一出来，喻沉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一双黑眸泛着骇人的寒意。
“你是新来的？”
近侍一下子就听出了喻沉语气里的杀意，吓得立即跪在了地上，声音发颤。
“是、是的，奴、奴前几日才来。”
“难怪……”喻沉勾了勾唇，脸上又恢复了之前温文尔雅的笑容，声音平和：“不知者无罪。”
近侍原本提起的心稍稍放回了一些，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
可是这抹笑容还没有持续多久，就在喻沉的下一句话中顿时僵硬。
“那就干脆拔了舌头吧。”
外人口中待人和善、心地善良的四皇子殿下语气漫不经心，似乎只是在着很普通的一句话。
近侍的眼睛一下子睁大。
他下意识想要叫出声求饶，却被不知道何时出现的护卫堵住了嘴巴。
“带下去……”喻沉眼神厌恶地看了近侍一眼，“别让他脏了皇兄走的路。”
“喏。”
侍卫低头应下，拖着那个失了言的近侍离开。
全程所有宫人都凝神屏气，眼观鼻鼻观心，俨然是一副习惯的模样。
那近侍无论如何都没有想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错了话，直到一个侍卫不忍心，多嘴告诉了他。
“也算你倒霉，来的时候不多问问旁人。你若是应了前半句倒也无事，非得扯上太子殿下。”
“这绛紫宫内谁不知道四皇子殿下最重视的就是太子殿下，容不得旁人半句不好听的。”
静帝极为疼爱四皇子喻沉，特地分了一个绛紫宫为他在宫内的住所。
“你这是自己往死路走啊。”
那侍卫一边着，一边摇头离开。
那人原本痛得快要晕过去，却在听了这侍卫的话之后猛地睁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四、四皇子殿下最重视太子殿下？
这为何和传闻中的大相径庭？
……
喻昭对自己走后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就算知道了，估计也只是感叹一句喻沉这疯性是越来越重了。
有煤球和奚霄在，皇后的确为难不了顾姜儿。
等到喻昭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了皇后铁青着一张脸的模样。
她扬眉，确定了顾姜儿毫发无损之后，这才微微勾唇，装模作样地向皇后道安。
至于旁的那些要过来看热闹的妃子，喻昭一概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