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一趟，顾姜儿玩得很开心。
直到回去的时候，家伙一双眼睛还亮晶晶的，手上紧紧握着糖人不放。
那是一个画了喻昭的糖人。
瞧着家伙当珍宝似的心护着的模样，早已经吃完了姜的喻昭罕见有些心虚。
她轻咳嗽一下，“姜儿不吃吗？”
“姜儿不吃。”
顾姜儿软糯地回答，“姜儿要好好保护好昭！”
“可是不吃的话，糖人会化啊。”
奚霄是个直男，所以他很直接地出了这个事实。
顾姜儿闻言，下意识低头看着被自己紧紧攥在手里的糖人。
糖人已经开始软化，有些地方甚至变成了糖浆滴落了下来。
“昭昭……”
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出的家伙红着眼睛，有些无助地看向了喻昭。
喻昭瞪了一眼奚霄，然后好声安慰起自己的太子妃。
好在家伙性子单纯，好哄得很。
在喻昭答应了之后再陪着他去重新画一个之后，就又高兴了起来。
顾姜儿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糖人，甜味肆意蔓延。
他弯了弯眸，露出颊边可爱的酒窝：“昭昭好甜啊。”
被突然撩了的喻昭呼吸一窒，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这种无意识的……真的好撩人啊。
手里提满了东西还要被强行灌狗粮的奚霄面无表情地别过头。
他发誓，今天回去就要和奚芸交换！
……
冯妈妈很少看到自家姐有这么高兴的时候。
当年还在顾府的时候，顾府上下都欺负姐，甚至都不允许姐出府。
姐虽然不，但是冯妈妈还是能看出来她眼底的渴望。
可是冯妈妈也不敢带着姐出去。
自从那件事发生后，姐每隔一段时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有时候那眼神看得冯妈妈都心悸。
她心翼翼地看着姐身上的异样，生怕被那些人发现了，会觉得姐是妖孽。
好在这些年倒也是相安无事地过去了。
“冯妈妈，姜儿今天真的好高兴。”
姑娘手里握着那根糖人签子，脸上的笑容始终没有淡下去。
她轻声地：“这是姜儿最高兴的一天了。”
冯妈妈听得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要下来。
“姐会一直高兴下去的。”
她强忍住眼眶的酸涩，安慰道：“太子殿下是个好人，他会对姐很好的。”
“嗯！”
顾姜儿用力地点了点头，眉眼弯弯，“昭昭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冯妈妈眨了眨眼睛，努力掩下眼里的湿润。
她笑着应道，“是的，太子殿下极好。”
“夜深了，姐您该睡了。”
冯妈妈服侍好顾姜儿睡下后，在房门口犹豫了一会，最终咬了咬牙，朝着书房走去。
最近这几日，喻昭都是在书房里度过的。
“冯妈妈？”
听着下人来报，喻昭握着朱笔的手一顿。她沉吟了一会，“让她进来。”
没过一会，冯妈妈就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
还未等喻昭什么，冯妈妈就跪在了地上。
喻昭见状，挑了挑眉，放下朱笔。
“冯妈妈这是何意？”
“老奴有罪！”
冯妈妈的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老奴不求殿下饶恕。但老奴愿用顾府的秘密，求得殿下一个恩赐。”
喻昭没有开口，安静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冯妈妈。
冯妈妈虽然没有抬头，但是她直觉那快要实质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仿若巨石之重。
半晌，年轻的太子微微侧开目光，声音淡然。
“你吧。”
据冯妈妈所言，她入了太子府，一是为了照顾顾姜儿，还有一个就是向顾府传递东宫的消息。
顾相是四皇子的人，他自然是要为四皇子做事，多搜集一些太子的把柄。
冯妈妈原本是不愿的，但是顾相用顾姜儿的生命来威胁她。被逼无奈下，冯妈妈只能答应。
入了这东宫之后，冯妈妈前前后后也传递了三四次消息出去。
冯妈妈完之后，非但没有想象中的提心吊胆，反而还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解放。
然而，年轻的太子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全无大怒之意。
“殿下？”
“姜儿应该和你过，孤能站起来的事情了吧？”
在对上喻昭那一双黑沉沉的眸子的时候，冯妈妈有些恍惚，下意识应了一句。
然后她就听到那人开口，声音漫不经心：“孤既然能瞒得住他们，你觉得，孤会发现不了你的动作？”
冯妈妈骇然，背后起了一层冷汗。
喻昭抬眸瞥了她一眼，又随意地把目光放在了手中的书上。
“继续下去吧。”
冯妈妈，在顾府的书房里，有一件龙袍。顾相常常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穿上那龙袍。
冯妈妈偶然间撞到过一次，好在没有被发现。
“只是那书房我也去过……”冯妈妈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喻昭，又快速低下了头，“却没看到那件龙袍在哪。”
私藏龙袍，谋反之心。
冯妈妈原本以为自己在出这个秘密的时候，太子定会大吃一惊。
但是……
她瞧着那位面色不改的模样，心里一时间也拿不准太子是个什么态度了。
喻昭并没有多少的吃惊。
毕竟她有一个异常八卦的系统。
就连顾相的四姨娘肚子怀的不是他的种这件事，喻昭都知道。
所以在听完了冯妈妈的话后，她也是极为冷淡地「嗯」了一声，转而问起了另外一件事。
“你要的恩赐，是什么？”
冯妈妈闻言，又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老奴只求殿下，能够护太子妃安然。”
“老奴自知罪孽深重，无颜请求殿下的饶恕。只求……只求殿下能够护住太子妃。”
冯妈妈低着头，看不见太子的神色如何，只听到淡然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不怒自威：
“她是我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