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昭微微抿唇，叹了口气，把手放在了暗黑神的头上。
许是喻昭的这句话让他一时愣怔，忘记了反应。
“所有的神明都是一样的。”
女孩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不知名的温柔。
“无论是暗黑神也好，光明神也罢。他们是神明，是无法撼动的存在。我从来不觉得信奉暗黑神的信徒就是低劣的存在。在这片大陆的东方，如果没有暗黑神的护佑，他们很有可能已经不在了。”
喻昭直视着前面那群身着黑袍的人，低声地着。
她的这番话不仅让尔西塞微微拧起眉，就连斯特米都忍不住侧目。
她其实得没错。
这个大陆的所有人都认为暗黑神就代表着暴戾血腥，却不知道他也护着那群少之又少的信徒，在生存环境极其艰难的东边活了下来。反倒是光明神，神明淡漠，从不会在意那些信徒。
可是哪怕这样……
“你得很好听。”
斯特米勾了勾嫣红的唇，一双漂亮暗红的眼眸里情绪晦暗不明。
“可你忘记了，你现在的身份是预选的光明圣女。你是站在什么身份、什么地位来和我这些的吗？凭你滥用到无处安放的同情心吗？”
他的话有些咄咄逼人，甚至话里的鄙夷让尔西塞瞬间沉下了脸。
反倒是喻昭，面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似乎并没有把斯特米这些近乎失礼的话放在心上。
“如果一人可以侍奉两神，我很愿意成为暗黑圣女。”
在这句话的时候，黑发黑眸的少女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仿若是透过了亘古的黑暗，耀眼夺目。
这句话一出来，尔西塞和斯特米都愣住了。
身姿修长的少年琥珀色的眸底一下子变为淡金色，但是此时没有人注意到。
明明三个人是在嘈杂的大街上，但是人来人往，却丝毫没有一个人的目光落在这三人身上。
仿若这三个人，相处在另一个空间。
暗黑神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孩。
“你……在什么？”
嗓子有些干涩，他下意识舔了舔唇，语气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暗黑圣女很少，古籍上是暗黑神对圣女的要求很高，但其实是随着时代的变迁，信奉暗黑神的信徒越来越少。
甚至在那些信徒的身上，暗黑神无法得到最为忠诚和虔诚的信仰。
斯特米安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在阳光下，点点金色从她身上溢出，然后进入到他的身体内。
这是外人看不到的信仰之光。
当这些信仰之光进入到暗黑神的体内的时候，他感受到了久违的神力充沛，以及那种令人愉悦的舒适。
原本孩的身子逐渐慢慢抽长，淡金色的短发从发梢开始染上了点点黑色，一双暗红色的眸子此时耀眼夺目如同最好的红宝石。
黑发血眸的青年微微俯身，精致到邪肆的面容似笑非笑。纤长白皙的手指绕起了少女的发丝，暧昧的气息更是带着一丝蛊惑。
“一个人是不可能成为两个神明的圣女，我的人类姑娘。”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黑发黑眸的人类姑娘笑容狡黠。
“就连伟大的暗黑神都能变成孩留在我身边，那么我成为两个神明的圣女……又有什么不可能呢？”
带着一丝凉意的手指轻触了少女白皙的侧脸，伟大的暗黑神塞西尔一怔，抑制不住地低笑了起来。
“倒是个牙尖嘴利的姑娘。”
喻昭微微挑眉，目光扫过暗黑神俊美邪肆的脸，落在了他的头顶。
那上面显示的好感度已经达到了60。
喻昭似乎知道了该如何对付这个坏蛋了。
伟大的暗黑神自出生起就承受着无边的黑暗和寂寥，他不缺信仰和爱，但是缺少真正的信仰和爱。
暗黑神弯了弯嫣红的唇，眼神若有若无地落在了身后的那个少年身上。
或者，是落在了已经恢复了的光明神身上。
冷漠的神祇安静地看着背对着他的少女，淡金色的眼眸里浮现出少有的茫然。
他能感受到那个女孩身上对他的虔诚并没有少，但是同时，他也能感受到女孩对暗黑神的虔诚之力。
可是一个人，又如何能虔诚侍奉两个神明？
而且……那原本应该是他的圣女。
恢复了记忆的光明神朝着他的圣女走去，每走一步，容貌开始发生了变化。
黑发逐渐成为了阳光般耀眼的金色，俊美无俦的神明身上的气息冰冷，淡金色的眸底一片波澜不惊。
但是这一次，那双空若无物的金眸中，开始有了少女的身影。
三个人身处的环境发生了变化。
周围的一切都化为了虚无，耳边只剩下了无边的安静。
喻昭站在原地，面前是一片黑暗，而身后却是一片光明。
她站在暗与光的交界线，两个神明安静地注视着这个对他们而言与众不同的女孩。
那种微痒的感觉再一次在心底蔓延。
那是一种独特的、但又让人留恋的感觉。
“喻昭。”
神明低沉的嗓音响起，如初雪。
“你是光明圣女，生来就隶属光明。”
虽然他没有清楚为何这个女孩身上会带着黑暗的气息，但是没有关系，他会为她清理掉所有的肮脏。
喻昭转过身，对上了光明神的目光。
和尔西塞不同，光明神的容貌更趋向冰雪般的淡漠。
他是神明，神明向来无情。
银色长睫微遮住的淡金色眸子安静地看着她，但是却不会让人产生任何一丝旖旎的想法。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喻昭突然觉得，要想攻略光明神似乎要比攻略下暗黑神要难得许多。
这也并非是她的错觉。
“你错了，米斯特。”
身后的暗黑神微微抱住了女孩，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动作亲昵：“我们本就是同一个人，她隶属于光明，隶属于你。”
“但同时，她也隶属于我。”
低沉悦耳的笑声在喻昭耳边响起，带着丝丝痒意。
这是塞西尔第一次承认自己和米斯特是同一人。
只是为了争夺一个独一无二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