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太傅他后悔了 > 第四章 公主这是在占我便宜?
    裴钰冷着一张脸捉住孟沅澄的手,从他的脸上给移开了。

    虽然周身都散发着酒气,但是看着又是十分清醒,裴钰都不知她是醉了无意识的举动,还是故意借着酒劲报复他。

    裴钰将孟沅澄的手放回到了孟沅澄的颊边:“拧你自己的脸。”

    孟沅澄还真就上手了,在自己脸上狠狠地拧了一把:“啊……好疼!”

    裴钰:“……”

    没想到她还真的动手。

    孟沅澄的颊边立刻红了一片,裴钰无奈,也不知道她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对自己也下这么狠的手。

    “我要回府了,公主也早些回去吧。”

    裴钰正欲转身,腰间又被一双手给紧紧地搂住。

    “公主这是占我便宜?”

    孟沅澄不服:“想抱我的人多了,你该偷着乐才是。”

    一个大男人,还好意思她一个姑娘家占他的便宜,怎么看都是他占的便宜比较多。

    “那公主该去找那些想的人去,他们定会感恩戴德,就不要勉强我这个不识抬举的人了。”

    孟沅澄不跟他继续纠缠这个,反正她都抱了,才不要轻易撒手呢。

    她追他这么久,快半年的日子,他都没怎么搭理她,更别好脸色了。

    以往她想着要给他留个好的印象,光顾着迎合他了,在他面前一直是收敛着自己的性子,可这么久以来,似乎也没见他对她有什么改观,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再继续压抑自己。

    他真是比她父皇还难伺候。

    偶尔心情好了,会多跟她几句话,心情不好,任由她劈里啪啦地一大堆,他连眼皮都不抬一下,看到她的时候,比陌生人还不如。

    真的让她很累啊!

    “我头晕,你送我回去。”

    “我拒绝。”

    没想到裴钰竟连想都没想就直接一口回绝了。

    “为什么?从这里回宫去很远的,而且天色这么晚了,你就能放心我独自回去?”

    “我相信王爷早有安排,公主不必担心。”

    “可是我就想要你送我!”孟沅澄抬起头,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瞥见裴钰的一点点侧脸,月色映照下,更显出裴钰的俊秀。

    下一刻,孟沅澄就发现了裴钰有些泛红的耳朵根。

    孟沅澄问:“你耳朵怎么红了?害羞了?”

    裴钰面不改色,声音一如既往地毫无起伏,只了一个字:“冷。”

    “若是公主肯松开手,不这么挂在我的身上,让我早些回去的话,我想,公主应该就不会看到我的耳朵因为受冻而泛红了。”

    孟沅澄不理他的讽刺,伸手想去碰他的耳朵。

    微微泛红的耳根,这不符合裴钰一贯所表现出来的性情,对孟沅澄来,更像是有了新的发现。

    她已经在想象着裴钰脸红的场景了。

    不过现在看来,她想要看到这一幕,还没什么指望。

    在孟沅澄的手差一点就要碰到裴钰的耳朵时,却被一把捉住了。

    趁着这个时机,裴钰果断扯开了孟沅澄放在他腰间的另一只手,回身,与孟沅澄面对面的站着。

    孟沅澄一只手被裴钰握住,还呆呆地望着裴钰。

    “公主,玩够了,该回去了。”

    裴钰今日穿着一身天青色衣裳,如今与孟沅澄的距离不过咫尺,近到足以孟沅澄看清裴钰胸前的刺绣纹样。

    孟沅澄一抬头,就撞进了裴钰如墨一般的双瞳中。

    裴钰面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喜怒,但今夜的月色,配上他这般的风流韵致,丰神俊朗,孟沅澄竟一时盯着他出了神。

    孟沅澄觉得自己是没救了。

    裴钰松开孟沅澄的手,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未再些什么,也不等孟沅澄作何反应,转身便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孟沅澄原本并未有多少的醉意早已消散干净。

    回想方才的事,孟沅澄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那时她与裴钰可是贴身挨着,但裴钰竟无一点旖旎之想,连气息都未乱一分。

    若是其他正常的与裴钰一般的青年男子,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少也该有些冲动血气的,但裴钰竟是丝毫都没有。

    孟沅澄想着想着,竟开始有些失落了。

    她也不知是该欣赏裴钰的坐怀不乱,君子之姿,还是该悲伤于自己对裴钰没有一丁点吸引力的这一事实。

    孟沅澄想不通,难道她竟毫无一点身为女子的魅力吗?

    第二日,孟沅澄去向父皇请安时,恰好听到他们似乎正在商议出行一事。

    孟沅澄对这事兴致缺缺,正欲退下,却被叫住了。

    “澄儿,等等。”

    “父皇叫儿臣有什么事吗?”

    “方才朕的话你可是听到了?”

    孟沅澄点头:“嗯,父皇正与林大人商议去泰山祭祀一事。”

    孟沅澄不懂,这封禅大典在她有记忆以来,父皇只去过一次,并且她也不曾参与,这事又与她有何关系。

    “这次你随朕一同前去。”

    孟沅澄大惊:“为什么?”

    “你最近未免太过胡闹了,朕可是听了不少你的事迹,正好借此机会,你与朕一同前去,斋戒清修几日,修身养性,也好改改你这急躁的性子。”

    孟沅澄怎么可能愿意。

    不去了那里每日听那些僧人诵经念佛,无聊至极,连吃的也都是清粥菜,一点荤腥不沾,这哪是去修身养性的,分明是去吃苦受罪。

    她要是真去了,恐怕再回来时,一定会消瘦不少,面如菜色。

    孟沅澄跑到父皇身边,求道:“父皇,别让儿臣一起去了。父皇明明知道儿臣最讨厌去那种地方,天天听那些佛经,而且我又听不懂,真的很无趣的,父皇要怎么罚儿臣都可以,只要不让我去泰山。”

    皇上看了孟沅澄一眼,问:“怎么都可以?”

    孟沅澄重重地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待朕从泰山回来,便为你选一夫婿,择日成婚,朕管不了你了,那便找个人来管你?”

    孟沅澄一听这话,脸都皱成了一团:“不要!”

    “父皇你明明知道儿臣喜欢谁的,要我嫁也可以,除非父皇让裴钰娶我。”

    皇上叹了口气,吩咐殿内其他人退了出去。

    “朕知道你心悦裴钰,而且,不光是朕知道,恐怕这全京城的人都没有不知道的。”

    孟沅澄委屈:“那父皇还要把我许给他人?”

    “裴钰是好,为人稳重,不轻浮,不攀附权贵,是有真才实学的,朕也十分欣赏他,若是他能成为你的驸马,朕也可放心了。但是朕也知道,裴钰对你并无意。”

    孟沅澄自然也知道这一点:“可是儿臣就是喜欢他,其他人即使再好,我也不要。”

    “那你要朕如何?朕下诏命他娶了你?以裴钰的性情,定是不会拒绝的。”

    孟沅澄想也没想就摇头道:“不要,这样做,即便他真娶了我,他不甘心,我也不会开心的。”

    都强扭的瓜不甜,孟沅澄也不愿强迫裴钰。

    可孟沅澄又何尝不知道,她如今这般一厢情愿地追着裴钰,也是在勉强裴钰。

    “朕年事已高,近两年的身子大不如前,也陪不了你多少日子了,若是朕走了,留下你孤零零的一人,朕又如何放心得下?”

    孟沅澄从背后抱住父皇,低下头,放轻了声音:“父皇胡什么呢,你还健朗得很,再活几十一百年都不成问题。”孟沅澄继续,“再了,父皇你过了,要看着我出嫁,抱皇孙,享天伦之乐的。”

    “以后我不要听到父皇这样的话,不然我就不理父皇了。”

    “父皇是早有准备,朕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朕往后若是去了,除了你,也再没有别的牵挂了。”皇上叹气道,“可惜你无兄弟,几个姐姐大你许多,又早已嫁人,成了家,朕若一去,这皇位易主,你便无人照顾了。”

    “不会的,再了,儿臣也不了,能自己照顾自己的。”

    “朕如今最忧心的便是你的婚事。朕知道你心悦裴钰已久,可这半年多过去,朕看裴钰也未对你有什么感情,不如,就这么算了。天下男子这么多,若你喜欢,朕便为你在这全天下招驸马,总能为你觅得个如意郎君的。”

    原本孟沅澄从未考虑过此事,但是今日听她父皇这一番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孟沅澄是真的听进去了。

    或许,她真的该放弃裴钰了。

    皇上继续道:“这一次祭祀之行,朝中众多大臣也会同去,不乏有出类拔萃卓尔不群的青年才俊,借着这次机会,你也可多与他们接触,若是有喜欢的,尽管告诉朕。”

    孟沅澄一脸凝重,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当然,裴钰也会去,你大可去像过去一样,围着他转,可朕要提醒你,也许你只是因为一直以来眼中都只有裴钰一人,所以才会这般执着于他,这一次你试着看看周围人,也许会发现,其实优秀的又何止裴钰一人。”

    孟沅澄情绪十分低落,脸上也没了笑容,只是答道:“儿臣会认真考虑的。”

    原来有父皇宠着,孟沅澄一直随心所欲,无拘无束。

    孟沅澄从未想过父皇会离她而去这事。

    今日父皇的话却让她第一次认真思考了将来的事,即使是皇帝,天下尽在掌握中,可也是会死的,终有一日也会离开她的,而这一日可能比她想象得要来得更早。

    孟沅澄一路上忧心忡忡,甚至连迎面而来的裴钰都未发现。

    直到撞上了裴钰,孟沅澄这才停了下来。

    孟沅澄揉了揉额头,连跟来人计较的心情都没有,头都没抬,越过他便要继续走。

    裴钰自然发现了孟沅澄的不同寻常,一回头,便只能看到孟沅澄的身影逐渐远去,也跟着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