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太傅他后悔了 > 第三十九章 “你分明就是顺势而为,正……
    临华宫内, 宫女赶紧去扶起了慧妃:“娘娘,您没事吧?”

    慧妃一改方才在皇上面前的无辜,脸上带着讥讽的笑。

    想起刚刚那一幕,她还心有余悸, 要不是孟璨提前派人来了, 那今日, 她与孟璨必定会被当场抓个正着。

    就在孟沅澄带着皇上来的半个时辰前, 她还正满心欢喜地等着孟璨的到来,还遣走了伺候的宫女, 算与孟璨尽兴享受属于两人的欢愉时光。

    但等了许久,眼看着离两人约定的时刻越来越近,却迟迟不见孟璨的人影, 她心里着急,正想着差人出去看看情况,没想到贴身伺候的宫女初兰便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慧妃呵斥道:“谁让你进来的!”

    初兰立刻跪下了,道:“娘娘,是,是那边传信来了。”

    一听这话,慧妃立刻警觉起来:“出什么事了?”

    “那边今日之事恐是个陷阱, 所以不宜相见。”

    “他如何的?”

    初兰将手中的纸条呈给了慧妃:“这是给娘娘的。”

    慧妃一把抓过纸条,展开一看,上面短短两行字。

    “今日之事有变, 改日再见, 现可歇下, 后或有人闯入你宫中。”

    慧妃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将字条放在火上,烧成了灰烬, 按字条上所,恐怕是有人泄露了此事,要带着皇上前来,想起放在画后的书信,她立刻将那几封信翻了出来,思来想去,别的地方都不保险,都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她便冒险将那几封书信藏在了自己身上。

    做完这一切后,她立刻更衣躺到了榻上,佯装已熟睡了。

    为了让这戏更真些,她还特意吩咐了宫女在门外守着,若是看到皇上来了,要试着拦下他们,她当然知道仅凭一个的宫女是不可能阻挡皇上与公主进来的,这不过也是做戏给他们看,要让告密那人更加相信她是因宫中有男人所以才让宫女在门口诸多理由阻拦他们进入。

    这一切确实如她所料,孟沅澄带着皇上进来时,看到她独自一人在床榻上那无比惊讶的表情,想来孟沅澄是认定了她宫内定有男人,却没料到她早已准备好了一切,就等着她来了。

    只是,慧妃没想到的是,带着皇上前来的人竟会是孟沅澄。

    她虽平日就与孟沅澄不太对付,互相看不惯,但没想到孟沅澄竟不知从何得知了她与孟璨今日要在宫中相见,还能带着皇上闯到她寝宫中来。

    见初兰还跪在地上,慧妃睨了她一眼,道:“今日还算机灵,做得不错,起来吧。”

    “谢娘娘。”

    “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在偷偷摸摸地做些什么,你的那些事,本宫自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你往后衷心于本宫,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奴婢明白了。”

    几日后,慧妃与孟璨见面时,起了那晚的事。

    两人躺在床上,慧妃依偎在孟璨怀中,含羞带怯的,哪里还有平日骄纵跋扈的样子。

    “你是如何得知她知道了我们俩的事?”

    孟璨讥笑道:“她自以为聪明,跟着我几日了,还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我早就发现了,不过她既然爱跟,我就陪她玩玩呗。”

    其实起初孟璨还未察觉到有人在跟着她,可那日再回到城郊那处私宅时,柜子里有明显的被翻动过的痕迹,后来那几日,孟沅澄的人跟着他时,他就已经发现了。

    湖陵茶庄是他名下的产业,他每次去都是固定的包厢,为了以防万一,两边的包厢都是不让客人去的,孟沅澄选到他隔壁的房间时,掌柜立刻就报给他了。

    所以,他早知隔壁是孟沅澄,才故意演了那出戏给孟沅澄看,没想到她真那么心急,连多等几日都做不到,当夜便带着皇上去了。

    “就凭她还想抓到我的把柄,真是做梦!”孟璨在慧妃脸侧亲了一口,继续道,“你不是她平日总爱找你麻烦,这回我算是替你出了口气了。”

    “确实,那日看她的样子,我确实十分舒坦。”慧妃嗔怪道,“还有,你既然早知她的计划,为何不提前告知我,也好让我提前有些准备。”

    “我这不是怕泄露到她的耳朵里,若是让她知道了,不就前功尽弃了。”

    “得也是”慧妃轻轻点头,“她平日仗着皇上的宠爱,在宫中横行霸道,目中无人,不分尊卑,见了我更是一点礼数都没有,那日看她被皇上那一巴掌,你都不知我心里有多爽快,可惜面上还得装作无辜,不能笑出声来,可是憋坏我了。但来,只是一巴掌,还是不够让我解气。”

    “你急什么,日后还有的是机会。”等他爹登上皇位,孟沅澄还不任由他处置。

    自那日被冤枉还了一巴掌后,孟沅澄在宫里待了好几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云看着十分心急,生怕孟沅澄憋出什么病来。

    “公主,您别难过了。”

    “皇上也是一时在气头上才会那么做的,公主您跟皇上撒个娇,几句软话,这事就过去了。”

    孟沅澄不忿:“我又没做错,为何要我去服软?明明是他老糊涂了,分不清是非,那个女人明明就不是什么安分的人,他不信我,日后肯定要后悔的。”

    “公主,可不敢这么。”云劝道,“公主这事,放在谁身上,谁都不会信的。”

    孟沅澄十分不解:“难道我亲耳听到的这还不算证据吗?”

    云心翼翼地道:“毕竟是空口无凭啊!”

    “好,那就等着,我一定要找出证据来。”她才不会任由慧妃和孟璨在她眼皮子底下做这些不要脸的勾当。

    既然父皇不相信,那她就让他亲眼看看。

    见孟沅澄忽然来了精神,起身便往外走,云赶忙追上去,道:“公主,您这是去哪里?”

    孟沅澄并未回答,径直出门了。

    这几日她也不只顾着难过了,虽然被冤枉甚至还第一次被父皇了,她是无比委屈的,可郁闷了几日,她也想明白了。

    她再这么愁苦郁结也于事无补,反倒还正中了孟璨他们的意,她可不能就这么放弃,这次一定得来个人赃并获,彻底定死了孟璨的罪。

    那日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孟沅澄也仔细想过了,如今看来这一切就是孟璨伙同慧妃给她设的局,目的就是要彻底消除父皇的疑虑。

    有了那日之事,若她再在父皇面前提起他们二人,父皇是定不会相信的。

    往后他们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孟沅澄仔细回忆了这段日子跟着孟璨时的所有细节,既然这是他们做的局,那么那日他们俩所谓约定见面的事可能从头到尾都是假的,也就是,她可能早已被发现了。

    结合那日裴钰所的话,兴许孟璨跟慧妃的贴身宫女谈话被她听到都是孟璨安排好的。

    这么一想,似乎得通了,怪不得她那么容易就进到了湖陵茶庄,按田川所,那处应该是极为隐秘,对于出入的客人也是严格筛选过的,她从未进去过,虽拿着那块牌子,可到底还是个生面孔。

    孟沅澄记得当时门口守着的两人看了她的牌子后,神情似乎是有些怪异,不过她当时急着进去,并未在意,如今再想来,其实都早已有征兆。

    有了这一次的经验,孟沅澄再不会轻举妄动,即便心里恨极了两人,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再不掉入孟璨的陷阱中,她必须得心行事。

    想必孟璨也已察觉到她派人在跟着他,那么这几日,她还是先让田川停下了跟踪孟璨一事。

    毕竟他都已有防备,即便是寸步不离地跟着他,恐怕也查不到什么。

    孟沅澄到章昱府上时,正遇上他往出走。

    “你这是去哪?”

    章昱见到孟沅澄,没好气地道:“我还正想找你的,你知不知道,我可是被你害惨了。”

    “被我害惨了?这话怎么。”

    “还不是你非要让我带着你去青楼。”

    “那又怎么了?”

    章昱看孟沅澄一脸茫然的模样,看起来她确实对裴钰做的缺德事一无所知。

    “不知道算了。”

    裴钰这个人,是要帮他解决,可从那日到如今,都过去这么久了,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后来又去了林府上,不出所料地依旧吃了个闭门羹。

    这明摆着林若宁对他的误会还没消除。

    “对了,之前起林若宁的生辰是哪一日来着?我还算跟你一同去呢。”

    一听这话,章昱的脸都黑了:“我能去得成才怪了。”

    “为何这么?”

    “你自己去问她吧。”

    孟沅澄看着章昱怒气冲冲的背影,着实迷茫了。

    她的话还没来得及完呢。

    “你什么?!”

    孟沅澄坐在林若宁对面,听到她的话后,十分吃惊。

    章昱与她同去青楼的事,林若宁是如何得知的。

    不过看林若宁的样子,似乎只知道章昱去了,对她乔装跟着章昱一同进去的事还一无所知,所以对她的态度还是如以往一般。

    孟沅澄试探道:“也许是误会呢,我了解他,他虽然看着没个正形,可不是什么坏人,你的什么妾,他肯定是没有的。”

    林若宁却道:“那上青楼这事总是真的了。”

    林若宁完,看着孟沅澄尴尬的脸色,才意识到孟沅澄与章昱毕竟还是远房亲戚,她这般当着孟沅澄章昱的是非似乎不太合适。

    “对不起,我不该这话的。”

    “没关系,他确实是去了,无可辩驳。”

    话是这么,可孟沅澄心里却暗道不好,起来,章昱去金凤楼还是她逼着去的,若是因这事还得林若宁再不理章昱了,她可就成了罪人了。

    算了,孟沅澄决定还是帮章昱一把,毕竟她还有事需要章昱帮忙。

    “但是他去那里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男人去那里不就是为了寻欢作乐,他难不成还是去那里办什么正经事的?普通人有什么事需要去那里办的?”

    出这话后,林若宁自己也惊呆了。

    这般刻薄冒着酸气的话,怎么会从她口中出来。

    这语气,听起来像是她把章昱当成了自己的什么人似的。

    是啊,章昱去青楼,她为何要这般义愤填膺,即便他们相熟,也不过是因孟沅澄这层关系,这种话起来,真是失了礼仪。

    孟沅澄也听得愣了片刻。

    从她认识林若宁那时起,林若宁就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话轻声细语,连大声笑都不曾有过,举止得体,方才那番话由她出来,真是让孟沅澄惊讶。

    林若宁似乎有些急了。

    认识到这一事实,孟沅澄便兴奋了。

    都如此了,哪还需要她来劝。

    章昱这个傻子,果真是不懂女人的心思

    见孟沅澄一脸戏谑地盯着自己,林若宁的脸立刻便红了个透,起话来也结巴了:“我,我是见不得去这种地方的男子,没有别的意思。”

    “是吗?”孟沅澄也不戳破她,只是反问了一句。

    “自然,他去哪里,我又管不着。”

    “那你方才是?”

    “我……”林若宁‘我’了半天,始终没出个完整的句子。

    一旁站着的林若宁的丫鬟忽然插了一句:“我家姐为了他,可是连京兆尹家的公子都没去见,为了那日跟他之约,还特意准备了好久,结果还没去呢,就听到了这事,姐为了他牺牲这么大,他就是这么对待姐的……”

    林若宁轻斥道:“你胡什么呢!”她哪是为他才拒绝了李公子的。

    “姐,奴婢是为您可惜,您为这种人放弃了李公子,太不值得了。”

    孟沅澄心道,京兆尹家的公子算什么,若是知道了章昱的身份,这丫头岂不是还要激动死了。

    “别了。”

    林若宁都已不敢看孟沅澄了。

    心中所想这般被人出来,叫她如何好意思面对孟沅澄,更何况,孟沅澄与他还有那么一层关系。

    孟沅澄瞧见林若宁头都快埋到桌下去了,安慰道:“你放心,这话我只当没听到。”

    “不过关于去青楼一事,其中确实有误会,你要不给他个机会给你解释清楚?我保证,他绝不是什么爱寻欢作乐,放浪形骸的纨绔子弟。”

    林若宁声道:“还有什么可的?”

    “你不能就这样给他定了罪,总得给他个申诉的机会。”见林若宁有了些松动的迹象,孟沅澄继续劝道,“为了给你选生辰礼物,他还特意来问我了,跑遍了京城,就为了选一件诚心如意你还喜欢的礼物,看在他这么用心的份上,至少给他个机会吧。”

    林若宁不再话,孟沅澄知道,她这是默许了。

    裴钰坐在郑王左边的位置,身旁坐着的是宋玉竹,对面则是一脸不悦的孟璨。

    孟璨不耐烦地问道:“爹,还有别的事吗?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孟璨起身要走,郑王呵斥道:“坐下!”

    “你自己惹出这么大的乱子来,还要本王替你收拾这烂摊子,起来,你还不谢谢裴钰,若不是他替你摆平了那个娼妓,这事闹大了,本王多年经营的名声全被你个毁了。”

    “你你玩什么女人不好,那种地方混起来的女人,哪个是省油的灯了?”

    孟璨满不在乎:“不就是一个□□?有什么难办的,处理了就是了。”

    “你得容易,她在金凤楼这么多年,跟朝中不少官员都有来往,手里可是有不少东西,她若来个鱼死网破,她是死不足惜,你要跟着陪葬?”

    “有那么严重吗?”

    “你呢,本王筹谋这么多年,眼看着大业将成,你给本王安分些,可别惹什么乱子出来!”

    “你何时能学着稳重些,看看裴钰,你再看看你,都是同样的年纪……算了,不了,本王看你若不是投了个好胎,能有什么出息,这次又是因为女人,差点惹出大祸来。”

    孟璨满腔的怨气,眼中是无法抑制的怒火,瞪着裴钰:“你这么喜欢他,那让他给你当儿子,反正你也不缺我一个儿子!”

    孟璨起身便走,经过裴钰时,狠狠地撞了裴钰一把,郑王见此,怒道:“混账,你怎么跟本王话的?”

    “你给本王站住!”

    孟璨像是没听到一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郑王有些歉疚地看着裴钰,道:“本王教子无方,才会教出这么个无法无天的逆子来。你没事吧?”

    裴钰淡淡道:“无妨。”

    郑王继续道:“想必前些日子宫中的事,你也有所耳闻了。”

    “不知王爷指的是?”

    “慧妃一事。”

    裴钰点头,也并未隐瞒。

    “这公主也不知是从哪里听来的胡言乱语,竟闹出这种事来,本王这儿子虽胡来,可也不至胆大到如此地步。”

    裴钰不话,只是安静听着。

    “可按那逆子所,公主似乎是派人跟着他不短的时日了,本王恐怕她查到别的事情,那便不好办了!”

    宋玉竹道:“您想如何做?”若是能就此解决了孟沅澄,她便也无后顾之忧。

    像如今,孟沅澄在的一日,她就一日不得安生。

    “本王自有办法,不过这事得需贤侄配合。”

    裴钰道:“如何配合?”

    从郑王府离开后,直到马车在裴府停下,宋玉竹沉默了一路。

    终于在裴钰准备下车之时,她还是拉住了裴钰。

    “你为什么要答应他的那事?”

    “因为我觉得可行。”

    “你敢你没有一点私心?”

    裴钰点头:“自然有的。”

    宋玉竹冷笑:“你果然承认了,你从来就没真正放下过她,你这么做,怎么对得起我,怎么对得起我死去的娘亲,她临终前的托付,你都忘了吗?你答应过要娶我的!”

    裴钰看着宋玉竹,平静道:“你要这么想,我不是,你肯定也是不会相信的,但我如今最想的便是如何能报仇,其余事并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那你为何要答应那事?”

    裴钰闭了闭眼,又回到了方才的问题,他道:“我方才已经过了,因为这事可行。”

    “我就不信没有别的办法了,你分明就是顺势而为,正好称了你的心意。”

    “你心里已经认定了你愿意相信的事实,即便我再如何解释,我想你也是不会相信的,但是你觉得,她就一定会愿意吗?”

    裴钰也没底,孟沅澄之前已被他伤透了心,即便他再去接近她,她又如何会接受他。

    “你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满足你的私心!”

    裴钰不话。

    宋玉竹更加激动:“你们之间隔着血仇,你想报仇,日后成了的话,即便不是你亲手做的,你也脱不了干系!”

    “是啊,所以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裴钰这么,倒是让宋玉竹一时语塞。

    “她日后若知道了真相,肯定对我是恨之入骨,我又如何能跟她在一起。”

    宋玉竹还是不同意:“即便是利用,我也不许你跟她在一起。”

    她太担心,一点没有安全感,因为即便是把裴钰绑在她身边,她也从来没有真正感受到裴钰的心在她这里。

    若他真的去接近孟沅澄,宋玉竹肯定,他绝对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到那时,是做戏还是真的,他自己都分不清了。

    裴钰将宋玉竹抓住自己手臂的手拿开,看上去十分平静:“我如今最想的是报仇,我不希望你会成为阻碍。”

    见裴钰下了车,宋玉竹有些失控,朝着他喊道:“裴钰,你这个懦夫,你就是不敢承认你是为了跟她在一起才这么做的,什么报仇全是你的借口!”

    裴钰不再回头,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宋玉竹盯着裴钰道背影,喃喃道:“我绝不会放手的!”

    她花了这么多年,得不到裴钰的心,孟沅澄也别想得到,大不了便鱼死网破好了。

    她绝对不允许裴钰跟孟沅澄在一起!

    裴钰往院里走着,思绪却早已飘远。

    正如宋玉竹所,他究竟是为了报仇还是只是借口,连他自己都分不清了。

    或许,宋玉竹骂得对,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卑劣人,不敢直面自己的内心,只能用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掩饰自己真正的心意。

    当孟析提出这一计划时,他不加考虑地便立刻答应下来。

    宋玉竹当时的激动他不是没看到,可心是不受控制的。

    对宋玉竹的承诺,都被他用这样的理由劝服了自己,这是为了报仇,所以一切都是可以的,他并未背弃承诺,只是形势所迫。

    但是,真是这样吗?

    他自己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