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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胧音在他旁边坐下，她今日似乎有难得的好心情，又问：“既然看不懂，为什么还要看？”</p>
“”好一会儿，封迟琰才道：“父亲我的名字，就来自于这里，我想知道是什么意思。”</p>
明胧音顿了一下，而后道：“琰，是美玉的意思。”</p>
“父亲。”封迟琰道：“我的琰，是琬琰俱焚的意思，是真的吗？母亲。”</p>
“嗯。”明胧音并没有否认，她的面容在阳光里有种近乎于虚幻的美感，出的话却也近乎于绝情：“他没骗你。”</p>
明胧音站起身，道：“既然还看不懂，就长大些再看吧，我会让人给你送些有意思的书。”</p>
她想起什么，又：“最近宋家那个孩子怎么没有来找你玩儿？是吵架了吗？”</p>
“没有。”封迟琰：“只是觉得他很吵。”</p>
明胧音：“那孩子不错，难得有朋友，还是要好好珍惜的。”</p>
“我不需要朋友。”封迟琰蹙眉。</p>
“是需要的。”明胧音笑了笑：“阿琰，像个正常人一样长大吧，哪怕你再不喜欢这些世俗东西，但将来总有一天，你会在这个浮世里找到你所喜欢珍视的东西。”</p>
封迟琰微微偏头看她：“父亲不是母亲所喜欢珍视的，对吗？”</p>
孩子的情绪总是非常敏感的，更何况他父母之间的恶劣关系根本就不屑掩饰，连粉饰太平都觉得不必。</p>
那一瞬间明胧音眸中的情绪很复杂。</p>
有哀伤，有落</p>
寞，更有无尽的惶恐。</p>
良久良久，她才很轻的：“阿琰，我可能是生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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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过去这么久，他还是记得那一幕的。</p>
那个脆弱的仿佛一尊琉璃像的明胧音，在熹微的晨光里，褪去了所有尖锐的刺，露出了最柔软没有防备的一面，只是封迟琰还太了，他远不能理解母亲那时候的惶恐。</p>
数个时之前，明胧音从院子里离开的时候，曾经捡到了一朵飘零的石榴花，她的命运也像是那朵石榴花般，曾经在枝头上艳丽至极，即便被冷风吹落尘土，仍旧不改昳丽颜色，只是明胧音捡起了那朵花，使得它免于深陷泥淖，却没人将明胧音从命运的旋涡中拉出来。</p>
她在其中越陷越深，最终迷失了方向，也失去了自我。</p>
封迟琰从未有什么后悔的事，但是此时握着明胧音冰冷的，他忽然后悔，在分别之前，他应该再叫她一声母亲的。</p>
“母亲。”封迟琰声音有些哑，他轻声：“抱歉。”</p>
如果知道明胧音打算跟孟忱同归于尽，他不会让她走进a城基地。</p>
即便这么多年母子之情寡淡，他也不需要明胧音拿命来换今日的结局。</p>
这不是她的责任。</p>
那一声“母亲”很快就化开在风里，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p>
大楼最高处，视野极其开阔，可以看见下面的人已经在收拾残局，人群来来往往井然有序，基地的标志半面</p>
骷髅被拆卸下来，倒在地上，沾染尘土和鲜血。</p>
今夜，罪恶于此短暂告别人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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