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有个人懒洋洋地坐在那里正在翻报纸，万峰进来他只抬眼扫了万峰一下，连话都没。 “叔叔！你们这里收碎玻璃吗？” 那人把脑袋拱在报纸后面，这回连面都不露了。 大概他以为万峰是这屯子谁家的孩跑这里来玩儿来了。 万峰把在合社花一毛一买得蝶花烟啪地扔到他的面前。 他看到对方的嘴里还叼着旱烟呢。 那人里的报纸扔到了一边，他的眼睛在扫过那盒烟的时候亮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像苗出土般一点点冒了出来。 “朋友你刚才问什么来着？”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就是至理名言呀。 “我问问你们厂子收碎玻璃不？” 那人诧异地看着万峰：“你要卖碎玻璃？我们可不收一斤两斤的。” “我先问问价钱。” “三斤两分钱。” 三斤两分钱，每斤合六厘多钱，这个价钱不低了。 碎玻璃这玩意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别碎玻璃就是整个的酒瓶罐头瓶子在农村都扔得可那儿都是。 如果这里没有这么个玻璃厂这些碎玻璃在农村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处，除了崔屯供销社外其余地方的供销社收废品的现在都没有收碎玻璃的。 至于价钱，这个价钱在当时已经非常的不错了。 万峰还清楚的记得八三年那个秋天，他回龙江后神武县收购站到他们连队收废铁才给一分钱一斤。 “我可以直接到你们这里卖碎玻璃吗？” 看在一盒烟的面子上，那人的态度非常的好：“我就是负责收购的，你来卖没问题，但要是少就没意思了。” “那我要是弄大批量的你们也收吗？” “你能弄到大批量的？” “不试过怎么知道弄不来。”万峰很自信地回答。 “哈哈！你这家伙很有意思呀，你能弄来多少我就要多少。” “给现钱不？不给现钱我可不来。” 那人没当回事儿，你一个孩能有多少：“保证一把一咔嚓，不拖欠。” 万峰这回感觉放心了，他感觉自己的第一桶金就要来了。 走到门口万峰有转了回来：“不知道你们这厂子能开多长时间？” 因为明年冬天他就回龙江了，万峰还真不清楚这个厂子开了多长时间。 “这个就要看效益了，暂时还不错。” 离开拉丝厂带着惠回到她家，姨她们姐妹间的对话也完成了。 在回洼后的路上万峰最留心的就是路边沟沟坎坎里的那些破烂，主要就是和玻璃有关的东西。 一边走他一边心花怒放，沟坎田边到处都能看到这些玻璃渣子，可见他的计划根本就不缺货源。 回到家他就开始布置，当然是先从洼后队开始，然后到洼前山后，以点带面向四周辐射。 他的做法很简单，谁要是收集够了三斤碎玻璃就可以在他这里换一本人书看，或者是换一分钱。 拉丝厂收六厘六一斤，万峰给他们三厘三一斤，他还赚了一倍的利润。 当村里的孩子得知三斤不值钱的碎玻璃就可以换到一本人书或者卖一分钱的时候，所有人的积极性都被调动起来了，一时间所有的半大孩子都出现在田边、山顶、沟畔，到处寻找那些在阳光下闪光的东西。 短短几天的时间整个将威大队的孩都知道了这件事，就连于与将威大队相连的黑礁公社黄辉大队、孤山公社的大浦子大队也有人知道了这一消息。 反正所有能发现玻璃的地方都是孩，让万峰始料不及的是最后就连一些大人都加入了寻找碎玻璃的行动之中，毕竟三斤就能卖一分钱，这对一个公分只有几分钱的农村来也是很有诱惑力的收入。 万峰在自己姥姥家和许斌家各设了一个点，放学后基本就在这两个点收购这些碎玻璃。 看人书就换人书看，当人书周转不过来的时候他就给他们现钱，十多天下来他竟然收购了一大堆的碎玻璃。 万峰把账本拢了一下，发现自己已经收购了两千多斤碎玻璃了，他认为自己有必要去拉丝厂出售一次了。 今天是星期天，太阳当空照，花儿对万峰笑是个好日子。 早晨万峰就跑了一趟拉丝厂，确认那个收购的家伙在厂子后就马不停蹄地跑了回来找到了洼后队长张海。 “张海舅，我今天要雇队上一辆马车，你看行不？”这话的时候，一盒握烟被万峰顺揣进了张海的兜里。 “雇马车？**用马车干什么？拉媳妇呀？” 那个时候娶媳妇通用交通工具就是马车，再高档点就是扶拖拉，再高档点的就是骑自行车了。 万峰嘿嘿嘿地笑：“娶媳妇我还，再也没主呀。” 张海伸在万峰的脑袋上拍了一下：“那你要马车干什么？” “我有些碎玻璃要送到崔屯去，我给钱，拉一趟给一块钱你看怎么样？一上午就行了，以后不定过几天就用一次。” 从洼后到崔屯充其量也就三四里地，在八零年一块钱的运费相当不少了。 张海稍一寻思就答应了，反正现在大车也不紧张，就派了一辆两匹马拉的大车带着板链子装了一大车。 赶车的车老板就是梁万。 当然一毛钱的烟万峰还是不吝啬的，别看这一毛钱足以打惦的他们乐乐呵呵滴。 两个人一左一右坐在马车上一边赶路一边扯闲篇，很快就到了拉丝厂卸车泡称。 现在万峰已经知道拉丝厂收购的人叫宋元成了，他家在刘屯住，就是挨着将威大队卧虎屯和卧虎屯就隔一条三米宽河沟子的村子。 不值钱的握烟自然进了他的腰包。 宋元成对万峰能弄来一大马车的碎玻璃表示吃惊不。 “家伙，看不出来呀，你从哪儿弄来这么多碎玻璃？” “收得呗，我家又不产这玩意儿。” 宋元成好好看看万峰自言自语道：“你这**不简单呀。” 收点碎玻璃有什么不简单的，以后我还会干更不简单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