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侄女，不是让你教她。”池炅道。
“阿瑜，你从五柳村带回来的那个孩子呢？”池炅转头看向池瑜，问道。
“在外面。”池瑜立刻吩咐道：“月见，去叫明岁寒过来。”
月见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不多时，明岁寒就跟在月见身后走了进来。
穿着一身蓝色的短打，干净利落。
脸儿还是不过巴掌大，却比先前多了几分红润。
一双眸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漆黑明亮。
明明才不过几天的时间，池瑜总觉得明岁寒这副身板像是抽长了几分。
“姑娘，您找我？”明岁寒恭敬的给池瑜行了礼，问道。
“是这个孩子？”还不等池瑜答言，那个老头已经欣喜万分的问道。
“正是。”池瑜点点头：“莫老前辈觉得如何？”
前辈子她为明岁寒请的教武师父，都夸明岁寒根骨极佳。
而那时的明岁寒，明明已经错过了最佳的学武年龄，却还是学出了一番名堂。
如今正是这个岁数，又有追风剑教导，当比前世更有成就。
老头站起身来，干巴巴的大在明岁寒的身上捏了又捏，满意道：“虽然瘦了些，不过根骨极佳，适合传承我的衣钵。”
他这辈子，无妻无儿无女。
也从未想过收徒。
可是今日瞧见明岁寒，心动了。
这孩子的根骨，乃是上上等，若是尽得他的真传，定会青出于蓝。
到时候追风剑的名号，在江湖上自会更上一层楼。
池炅闻言，先是一愣，而后忙拽了拽明岁寒的胳膊：“还愣着干什么？这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追风剑。”
老头也一脸自得的站直了身子，单捋着花白的胡子，等着明岁寒拜师。
要知道，这江湖中想要拜他为师的人，能排出十里地去。
今儿这子走运了。
明岁寒依言跪下，恭敬的磕了一个头：“晚辈明岁寒，见过追风剑前辈。”
老头捋胡子的登时就僵住了。
“这孩子，确实根骨极佳，不过”老头顿了顿，指了指明岁寒的脑袋，道：“这里不怎么灵光。”
难道自己刚刚表达的还不够明显吗？
池炅就差直言让他给自己磕头拜师了。
这傻子怎么还叫前辈？
该不会是缺心眼儿吧？
自己堂堂追风剑的徒弟，就算不是顶聪明的，但也不能缺心眼儿吧。
“岁寒，莫老前辈是想收你为徒。”池瑜柔声道。
“我知道。”明岁寒仰头看着老头儿：“您若肯教我剑术，我心里自然欢喜，但若是拜师，不行。”
“为什么？”老头立时瞪圆了眼睛。
池瑜这才发现，老头并非一直都闭目养神，也并非不用睁眼就能清断眼前事。
而是他的眼睛实在太了。
到，不刻意瞪大眼睛，就像是闭目养神。
怪不得她刚刚分明没看到老头睁眼，却有种被人上下打量的感觉。
敢情是眼睛太了，就算睁了也看不见。
除非像现在这般怒视。
“我已经将自己卖给了姑娘。”明岁寒道。
“这有什么关系吗？”老头没听明白。
“当然有关系。”明岁寒一本正经的道：“若是拜您为师，那就得听您的话。”
“那是自然。”老头又捋了捋胡子。
“我这辈子是要跟在姑娘身边的，并且永远忠于姑娘，学武也是为了做姑娘的侍卫。”明岁寒认真的道。
“不是，这到底有什么关系？”老头有些懵了。
然后就见明岁寒嫌弃的撇撇嘴，道：“意思就是，这辈子我只听姑娘的话，师父的话不好使，更不能做到师傅有事弟子服其劳。”
这句话，是他这几日跟着月见文竹学认字的时候看见的。
当时月见还讲解了这句话的意思。
明岁寒是又是个聪明的，时常能举一反三。
“所以，您还是找一个孝顺听话的好弟子吧。”明岁寒直言道：“当然，您若是不在乎师徒名分，愿意教我一二，我感激不尽。”
“臭子！”老头再次怒瞪着明岁寒：“刚刚我还觉得你脑子不灵光，原来是个猴精儿。”
好不容易遇到这么好的苗子，他也有了收徒的心思，自然不能放过。
“拜师，我将毕生绝学传于你。”老头道。
“不拜。”明岁寒挺直了腰杆：“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拜师。”
“不拜师你就想学武功？”老头哼哼道：“做梦去吧。”
“姑娘花钱请人教我学武，我便不必拜师也能练就一身武艺。”明岁寒道。
花钱买，就不必承情。
日后若有什么出入，也不必管什么师恩。
他这辈子唯一要还的恩情，都在姑娘这里，其他人于他，皆是陌路。
“老子今日就要收徒，你拜也得拜，不拜也得拜。”老头不过明岁寒，干脆直接将旧布袋里的剑抽了出来，架在明岁寒的脖子上。
明岁寒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不拜。”
“你知不知道，见过我追风剑的人，都已经死了？”老头瞪着明岁寒：“我这剑出鞘，必要殒命。除非”
老头故意顿了一下，等着明岁寒接话。
明岁寒却偏偏不接话。
登时搞的老头有些下不来台，气的脸红脖子粗的。
生气的时候，眼睛倒是能看到是睁开了。
池瑜在月见耳边轻语了一句。
月见忙的转身出去，不多时抓了只蚂蚁进来。
“莫老前辈，请殒命收剑。”池瑜将蚂蚁放在掌心的帕子上，举到老头的面前。
老头立刻就着池瑜递过来的台阶，一剑扎死一只蚂蚁，也算是没有违了出剑必殒命的承诺。
这样的好苗子，他心里已经认作了弟子，又怎么舍得杀？
就是想吓唬吓唬他。
结果这臭子
“莫老前辈，我家岁寒的也没错。”池瑜笑眯眯的道：“他若拜您为师，便不能跟在我的身边。倘若您和我的意见相左，他听您的话，便是于我不忠，他听我的话，便是于您不孝，确实太为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