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却丝毫没有被撞破的尴尬。
依旧是淡淡的下着逐客令：“沐姑娘，如今看也看到了，你该回去了。”
沐晚霜猛地抬起头，眸底缭绕着一层猩红的血色。
她的怒气已经压不住了。
什么理智不理智，也早已经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你不过就是个侍卫，没资格替你的主子做主。”
白露却一点儿都不生气，甚至还笑了笑：“自然是九王爷亲口吩咐了，我才会依命行事。”
“你胡！”沐晚霜不肯相信，眸底的猩红都快烧起来了。
定是这个侍卫也喜欢九王爷，所以才故意这样，想要让自己知难而退。
好深沉的心。
“信不信随你。”白露依旧是那种淡淡的语气：“沐姑娘，感情的事情最好不要强求。”
可此刻，沐晚霜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她的眼里，她的心里，都被嫉妒深深的折磨着。
沐晚霜再也忍不住，快步朝着顾渊和池瑜的方向走过去。
白露也不拦着。
一个上赶着找死的人，她拦着做什么？
沐晚霜沉着脸，快步走过去，那架势倒像是把丈夫捉奸在床了一般。
气势汹汹。
听到脚步声，池瑜抬眸看了一眼，而后似笑非笑的看向顾渊：“九王爷的桃花开了。”
顾渊却连看都没看一眼：“掐掉就好。”
“好好的一朵花，掐了不可惜吗？”池瑜笑问道。
“非心中所愿，有什么可惜的？”顾渊不以为然的道。
沐晚霜已经走到了近前，她深呼吸一口，想摆出自己最好的姿态来。
只不过，眸底带着红血丝，眼底又有一片乌青色。
再加上刚刚被刺激的面色发白。
有种女鬼的既视感。
沐晚霜却浑然不觉，自认为姿态优雅的对着顾渊福了福身子：“九王爷。”
而后又看了池瑜一眼，最终还是见了一礼：“池姑娘。”
池瑜还礼道：“沐姑娘。”
沐晚霜抬眸看向顾渊，问道：“九王爷，可否借一步话？”
顾渊淡淡道：“沐姑娘有什么话就在这里吧。”
沐晚霜抿了抿唇，飞快的扫了池瑜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觉得，池瑜该明白她的意思。
池瑜也确实明白。
但明白归明白，她可没打算给他们二人留出独处的时间来。
就算她知道顾渊对沐晚霜根本就没有意思，也不愿意让他们多做纠缠。
所以池瑜问道：“沐姑娘的眼睛怎么了？”
沐晚霜知道池瑜是故意的，脸色铁青道：“五姑娘，我有话要和九王爷，麻烦你暂避一下。”
“不需要。”顾渊终于抬眸，眸底带着凌厉的冰冷：“沐姑娘有话就，无事就请离开。”
沐晚霜被顾渊的态度刺的脸色更白了，身子摇摇欲坠。
“如果沐姑娘没什么要的，那就请回吧，本王与阿瑜还有要事相商。”顾渊淡淡的道。
“别”沐晚霜死死的抿着唇，微微垂下头，遮住眸底逐渐浮起的那层水雾：“我听九王爷受伤了，可还好？”
“这件事情不劳沐姑娘费心。”顾渊的态度，真是冷的让人肝颤胆寒。
“九王爷，我只是关心”
“沐姑娘已经过了及笄之岁，不懂得男女有别吗？”顾渊问道。
沐晚霜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连嘴唇都没了颜色。
她很想问问。
九王爷既然知道男女有别，为什么还和池瑜走那么近？还叫的那么亲密？
可是话到嘴边，她又不敢了。
她怕从顾渊的嘴里听到她最不想听的那个答案。
沐晚霜气势汹汹的冲过去，最后却蔫头耷拉脑的离开，像只斗败的公鸡。
白露看着沐晚霜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啧啧了两声。
好好活着不好吗？
非要去找死。
“早就听九王爷是京城世家女的心头好，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池瑜笑眯眯的道。
“你如今也是京城世家女。”顾渊抬眸，目光灼灼的看着池瑜。
“所以，我也觉得九王爷很好。”池瑜落落大方的看回去。
反倒整的顾渊有些不自然起来。
他很想再追问一句，但又不能确定肯定就是自己想要的那个答案。
所以便硬生生的岔开了话题：“你刚刚所的那些怀疑，我会悉数转告肃国公的。”
“好。”池瑜点点头，心里有点儿失望。
她已经很主动了。
而且，她能感觉的到，他对她是与旁人不同的。
为什么
难道他还有什么顾虑吗？
“昨晚在山野之间，你也没有休息好，先回去好好休息吧，明日一早就要回京了。”顾渊道。
“嗯。”池瑜再次点点头。
“有什么不舒服的，就让玲珑或者檐雪告诉我一声。”顾渊又嘱咐道。
“好。”池瑜抬眸看着顾渊：“九王爷的脚伤，也要好好养着才行。”
“放心吧，我有分寸。”顾渊心里一暖，眉眼间的笑意就绽的更开了，和朵花似的。
沐晚霜被顾渊如此冷待，憋了一路的情绪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了。
所以丫鬟随便一句话，就惹得她大发雷霆。
桌子上的茶壶茶碗全都砸了。
沐朝露闻讯而来，就看到了满地的狼藉。
不由的蹙起眉头，喝道：“晚霜，你这是干什么？”
“我现在不想话，你们都出去，不要来烦我。”沐晚霜的眸底，泛着猩红。
“晚霜，你这样太让我失望了。”沐朝露看着沐晚霜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又是生气又是心疼。
沐晚霜猛的推开沐朝露，吼道：“我也从来没有让你对我抱什么希望。”
“晚霜”
“我了，我想一个人静静，一个人静静，你听不懂是不是？”沐晚霜有些歇斯底里的吼道。
吼着吼着，两行清泪就顺着脸颊滚了下来。
然后，便是更多的泪。
一瞬间，就湿透了她胸前的衣襟。
再然后，沐晚霜忍不住的伏在桌子上痛哭起来。
沐朝露叹一口气，轻轻的拍着沐晚霜的后背，道：“晚霜，你该明白的，感情之事从来都不是一厢情愿。”
“可我就是喜欢他。”沐晚霜像个委屈至极的孩子一样，抱住沐朝露的腰，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陈青胤在门外看着这一切，眸色暗淡。
心里有一块儿地方空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