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千手瑛二的黑色星期五 > 正文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成为鬼吧。”

    “哈?你在什么梦话?让我成为鬼,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那我就直接杀了你!只要在你的细胞全部死亡之前注入我的血,你就一定能变成鬼!这样你就能一直陪在我身边了!!”

    “哎,居然还能这样啊——你以为我会这么吗?呵,我早就料到你会不择段,所以在严胜闯进家里之后就服用了毒药。”

    “你什么?”

    “在我和你话的这一会儿,恐怕我体内的细胞都快要死光了吧,再过十几秒,我就会彻底死去咳咳,可惜了,明明已经和缘一约定好了”

    “”

    “怎么这个表情?哈哈,你不会想要吃掉我吧?那也是不行的哦,你知道我制药的水平,如果吃掉了我的尸体,我可不敢保证你会变成什么样不定,你会重新变成自己最鄙夷的人类呢?啊哈哈哈——”

    像自己又不像自己的声音戛然而止。

    最后的画面,是看不清脸的长发男人满脸青筋,暴怒挥的一幕。

    我猛地睁开眼睛,“嚯”的一下坐起身,抓住了那只不断啄我额头的乌鸦。

    “嘎——”

    乌鸦的叫声被卡在了喉咙里,我一下子反应过来,连忙松开它:“啊啊,抱歉实,没事吧?”

    “嘎咳、嘎啊!”

    被我取名为“实”的鎹鸦人性化的咳嗽了几声,扑扇着翅膀飞到了房梁上,探头探脑的朝下看着我:“噩梦,没事?”

    “嗯,已经醒了,所以没事了哦。”我的语气恢复了平日的轻松,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就是对鬼舞辻无惨更加讨厌了,想把他大卸八块、每块都泡进紫藤花毒里的那种讨厌。”

    实歪着脑袋看我,很快放过了这一茬,一跃飞到了窗边:“柱合会议!柱合会议!”

    没错,今天就是柱合会议的日子了。

    我收拾好自己,一边在廊下冥想,一边等待隐部队来接我。

    在鬼杀队里,当主的住址和锻刀村的地址是绝对保密的,就算是地位卓然的柱,也必须把眼睛蒙起来,由多位隐在多只鎹鸦的带领下轮流背着前往。

    我今日也是如此。

    没等多长时间,我新家的大门便被叩响了。一名浑身上下包得严严实实的隐一见到我便深深跪下,语气十万分恭敬的:“打扰了,水柱大人!请由我带您前往第一个位置!”

    “哦!麻烦你啦!”

    我任由他将我的眼睛蒙上,同时笑着:“不过不用这么生疏,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

    “直接、叫名字那,胡蝶大人?”

    “哈哈,我家有兄妹三人,而且妹妹们都准备加入鬼杀队,你这样叫的话就不好区分啦!”

    “我、我知道了,瑛二大人!”

    “嗯嗯,这样就好!顺便让隐的大家也这样称呼我吧!只有称呼上拉近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才能拉近嘛!”

    “啊您真是位”

    “啊?你什么?”

    “不,没什么!!”

    “这样啊。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属、属下后藤!”

    “呦西后藤,我们出发吧!”

    “好的!!”

    ——我和后藤成为了朋友。

    他激动得几乎晕过去,分别的时候不停向我鞠躬,露出来的耳朵都红了,眼里甚至带着泪花。

    啊哈哈,真可爱啊。我知道隐部队是由家人被鬼残害或者单纯想要帮忙灭鬼,自身却没有剑士天赋的人组成的,虽然猜到这样的人会将自己的情感寄托在队士们身上,特别憧憬像柱这样强大的剑士但这也太夸张了吧。

    看来我必须比现在更加努力的斩鬼才行。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和这一路背我的隐都成了朋友,然后心情愉快的在最后一位隐的带领下来到了当主的家。

    在紫藤花围绕着的典雅庭院里,我看到了已经先到一步的悲鸣屿先生,立刻开心的走过去跟他打招呼。

    悲鸣屿先生看到我也很高兴,他先是恭喜我成为柱,然后告诉了我一些柱的职责之类的东西,最后又特意询问了香奈惠和忍的近况。

    我将两个妹妹修行顺利、决心坚定的事告诉了他,这个善良的男人听后大为感动,同时又十分心疼,一边双合掌念着佛号,一边再次为她们流下了泪水。

    就在这时,当主到了。

    我和其他柱一起对着前方的大广间单膝下跪,垂头安静的听着纸门打开,略显滞涩的脚步声缓缓接近。

    身体不好这个早有预料。从走路的声音来看,他恐怕体弱到连挥刀十次都做不到吧。

    听这位名为耀哉的当主今年才6岁,但根据我平时的观察,他的各项部署都成熟又老练,充满长远的目光和周密的考虑,很难想象那些是一个只比我大一岁的少年能想出来的。

    因此从得知柱合会议日期的那一天起,我就暗暗期待着这位睿智的年轻人到底会对我这个新晋水柱什么话——

    “辛苦你们前来,我可爱的孩子们。”

    欸?

    奇妙的温厚嗓音打断了我的沉思。

    在那一瞬间,仿佛有什么令全身都温暖起来的画面从我眼前飞快闪过,里面的主角是一位有着耀眼金发、笑容温暖到让人想要流泪的男人。

    我怔愣的睁大眼睛,情不自禁的抬头望向那个逐渐步入阳光中的人,第一眼便看到了他身上那件点缀着火焰纹的雪白羽织。

    水门大人?

    “嗯?”

    年轻的当主忽然发出了惊讶的语气词。他那双浅紫色的、充满温情的眼睛专注的凝视着我,露出了无比温柔又充满担忧的微笑:“怎么了,瑛二?有哪里不舒服吗?”

    “是?”我在怔忪中迟钝的回应着他,隔了几秒,才恍惚的察觉到来自四周的视线,以及当主究竟了什么。

    我下意识抬摸了摸脸颊,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啊看看我,只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而已,居然一下子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

    “没什么,主公大人。”我几下擦干眼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只是您的声音和神态让我想起了想起了昔日在家中的父亲。”

    水门大人虽然年轻,但也可以成是父亲吧毕竟除了那么一丢丢的非分之想外,我一直都比关心自己的老爹还要关心他。

    “这样吗”主公大人闻言,原本明朗的脸色染上了比我还要真挚的悲哀,甚至还带着一丝丝怜惜。

    我与他那仿佛已经了然一切的伤痛目光对视着,忽然近乎于惊愕的意识到,他恐怕早已对我的经历烂熟于心,因此才能在我“想起了父亲”之后,立刻想到我已经失去了养父母,继而才露出了这样悲伤的表情。

    这个人,居然能为别人感同身受到这个地步。

    是单单对柱这样重要的队士如此,还是对一个入队的队士都如此?

    他难道真的像传闻中的那样,把每个队士都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吗?

    “虽然我必然不能与令父相提并论,但是瑛二。”在我反常的一再发呆的时候,主公大人已经轻柔的再次开口了。

    他干净低沉的嗓音像和暖的春风般传入我的耳中,令人忍不住眼眶发热,“我也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姑且还算了解做父亲的心情。所以我会竭尽全力,像真正的父亲那样关心着你,担忧着你,期待着你。”

    他到这里弯起眼睛,露出了无比宽容而温暖的、溢满父母之慈爱的神情:“我希望你也能将鬼杀队当做自己新的家,像大哥一样替我守护着孩子们。”

    “因为,有需要支撑的东西,柱才是柱——不是吗?”

    ——有需要支撑的东西,柱才是柱。

    我一动不动的抬头凝望着少年,在心里重复着这句话。

    然后,抱着与刚来到这里时完全不同的心境,向他深深地低下了头颅。

    “我知道了,主公大人。”

    我认同您了,主公大人。

    从今日开始,您就是我心目中的火影。我会遵从您的心愿,将鬼杀队当作最珍视之物来保护。

    *

    在我与包括悲鸣屿先生在内的同僚们互相认识了一番之后,这次的柱合会议就算结束了。

    当主公大人率先准备离开时,我站起身来,出了在心里酝酿多时的话:“主公大人,如果不是的话请恕我冒昧——您眼角的那个”

    我顿了一下,目光集中到趴在少年左边鬓角处的那团“东西”上,“是诅咒吗?”

    主公大人惊讶的回过头来:“嗯,是诅咒没错。你能看出来?”

    其他柱也齐刷刷的看向了我,唯一知道我家以前是开医馆的悲鸣屿先生则激动道:“瑛二,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医治主公大人?”

    “嘛,这个要看过才能知道。”我着笑了笑,从那团辣眼睛的东西上转移视线,看向主公大人清澈的浅紫色眼眸,“不过我确实对祓除诅咒之道略有研究,如果您愿意的话,请允许我给您看诊。”

    “祓除?”主公大人新奇的重复着这个词,微微睁大的眼睛让他看起来终于有了几分符合年龄的天真感。

    “嗯,祓除。”我眉眼弯弯的点头。

    “啊瑛二果然是个十分博学的孩子呢。”

    似乎意识到我很专业的主公大人也笑了,他客气的请我稍等,然后转身去内室吩咐了句什么,接着又很快走回来,态度可亲的邀请我入内。

    其他的柱本来也想留下来等我看诊的结果的,但现在的鬼杀队本就没有凑齐九柱,他们个个都有超多的事要忙,最后不得不遗憾的先行告辞,只在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我一定要写信把结果告诉他们,省得他们为主公大人担心。

    我自然无有不应。

    送走同僚之后,我便跟着主公大人来到了产屋敷家日常生活的内室。在一间待客用的和室里,我见到了一位十分美丽的白发女子,她身上有一种神圣的气质,看到我之后朝我露出了积雪般静谧温柔的笑容。

    “这是内子天音。”主公大人介绍。

    我立刻恍然他刚才是去吩咐了谁——恐怕就是告诉了自己的夫人有客人要来,让她准备一下吧。

    这位天音夫人一看便温婉又贤惠,果然体弱的火影大人驾驭不了太泼辣的妻子啊——当然,我并不是在玖辛奈大人不贤惠,她只是很呃,很活泼而已哈哈哈。

    与天音夫人互相见过礼之后,考虑到新任水柱接下来的工作也很繁忙,主公大人的病症也用不了寻常方法来诊治,我就低头道了句失礼,直接凑上去观察起少年鬓角的毒疮来。

    其实也不用凑这么近,我只是考虑到直接出我看到的东西之后,主公大人会被恶心到而已——绝对不是趁想亲近柔弱清秀的美少年哦,绝对不是哦。

    “咳。“

    稍微走神了一下的我故作严肃的假咳一声,目光如炬的看了眼那团“东西”。

    ——那是一只肥胖而臃肿的,像毛毛虫那样浑身布满绒毛的黢黑咒灵。

    不,与其是绒毛,倒不如是无数人类腐烂的四肢更合适。

    真恶心啊,离近了看之后更恶心了,简直跟清风朗月一样美好的主公大人不是一个次元的存在。

    我看了眼主公大人毫无所觉的脸,忍不住对这个只比我大一岁的少年生出了满腔怜爱之情。

    “这果然是诅咒。”

    我弄清这个诅咒是怎么回事之后便后退了一些,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垂首直接出了实话。

    “恐怕是千百年来无数死者的怨念所化,而且不是普通的死者,更像是死前经历过难以想象的恐惧和痛苦”

    我只了这一句,天音夫人的脸色就倏然变得惨白,连主公大人都神色大恸。

    我顿了顿,继续垂眸道:“诅咒的头端埋在您体内,它会不断吸食您的生命力来让自己长大,最终满布您全身恕我直言,恐怕在二十五岁之前,您便会被咒毒侵蚀衰弱痛苦而亡。”

    “——就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没等主公大人话,天音夫人便攥紧了掌,身体前倾、声音哀戚的问我。

    主公大人扭头看着她,露出了一个无奈又带着几分歉意的笑容。

    他安慰的拍了拍妻子的背,随后转回头看着我,目光释然又坦荡,只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伤感。

    我估计,他应该很早就从自己的父辈处明白并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因为那个诅咒显而易见是伴随着血脉传承的——证据就是那只虫子咒灵的尾端伸出了一条长长的线,连接着少年身下的影子。

    那根线给我的感觉十分不妙,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消除的,应该是涉及到了千年的因果。

    嘛这么一看,这个诅咒是怎么来的就很明显了。

    “是因为鬼舞辻无惨吧。”我没有直接回答天音夫人的话,而是有些突兀的这样问着,“产屋敷一族,和鬼舞辻无惨是不是存在什么血脉上的联系?不然这个诅咒不可能如此强劲,又和血脉传承有关。”

    这一次,连主公大人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你真的是一个十分令人吃惊的孩子。”他很快舒了一口气,露出了感慨的笑容,“不止在剑术和医学上天赋卓然,还拥有不可思议的能力与学识,眼光敏锐又头脑聪颖”

    他这样就是在默认我的猜测了吧?而且这夸奖也太让人不好意思了吧啊哈哈哈

    “不不不,我远没有您的那么好啦。”我笑哈哈的挠了挠头,抓住这个气氛变得欢快的间隙,直接语气轻松的道:“不过我确实有办法祓除您身上的诅咒哦?”

    和室内的空气骤然一凝,紧接着,不等天音夫人激动起来,主公大人便半开玩笑的:“是你的梦想吗?——打败鬼舞辻无惨?”

    我也跟着笑了笑,对他能出我的梦想并不意外——每一位队士入队时都会书写一封遗书,由鬼杀队当主代为保管,而我那封里别的话没写,只写了一句“我要杀死鬼舞辻无惨”。

    遗书什么的不是我的风格,干掉无惨、和妹妹们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不好吗?为什么要提前想好悲惨的结局呢?

    瑛二大人我对三周目的自己很有自信哦,毕竟我是如此的强大帅气天资聪颖——等等,为什么三周目?我只梦到过自己是大名的那个周目啊?

    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您的没错,打败无惨确实是我要的最终解决办法。”

    回过神来的我先是坦荡地承认了这一点,随后抬头注视着面前这对年轻的夫妇,对他们灿烂的笑了笑:“但就算不打败他,我也有办法让您轻轻松松的活到三十岁——”

    “这是真的吗?!”不等我把话完,本已放弃希望的天音夫人便激动的打断了我。

    主公大人握了握她的,但他自己也难掩惊喜,浅紫色的温情眼眸亮晶晶的看着我:“你能做到吗,瑛二?”

    “当然。”我充满自信的回答着,抬凝聚出了幽蓝色的咒力,“虽我这里是时代最遥远的,但最近其他的记忆也开始陆陆续续传过来了。就算祓除的办法不行,我也还有反转术式这个大杀器呢!”

    主公夫妇:“?”

    被施以疑惑注视的我僵了僵,打着哈哈挥散去了咒力:“哎呀,一得意忘形就开始胡话了啊哈哈哈总之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开始吧,主公大人,让它长得越大,您被吞噬的生命力就越多。”

    “我都听你的。”主公大人毫不犹豫地点头。

    天音夫人也在一旁严肃了神色:“需要我们做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天音大人能够给我和主公大人找一个尽量封闭的房间,在里面准备好热水、毛巾,然后在远离房间的地方扯起警戒线,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我神色沉着的着,平静的迎上了天音夫人和主公大人惊讶的眼神。

    “这个诅咒是特殊的,它周身缠绕着数量恐怖的不详邪气,并顽强地将头埋在主公大人的身体里,祓除它的过程将极为痛苦,并且产生殃及他人的危险。如果有天音大人或者其他人在场,专注于祓除的我很可能难以顾及你们的安全,所以”

    “原来如此。”天音夫人的神色沉痛了一瞬,紧接着便重新坚定起来,“我明白了,那么耀哉大人就拜托你了,瑛二先生。”

    “请您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那么你呢?”从刚才开始便沉默下来的主公大人忽然问道。

    我一愣:“是?”

    在我的注视下,惊喜的神色不知何时变为了担忧和迟疑的少年看了我一会儿,见我一直是一脸茫然,不由得心疼的轻轻叹了口气。

    “你只让我们顾虑他人,那么届时离我最近的你又该怎么办呢?——你也是血肉之躯,万一折磨我的诅咒转而缠上了你,那我宁愿不要祓除它。”

    “耀哉大人”天音夫人喃喃的唤了他一声,同样变得迟疑起来。

    我哑然的沉默了一会儿。

    这沉默似乎让主公大人以为我也没有办法避免他的情况发生,这让这个一直温润如水的少年蹙起眉心,看起来甚至有些生气。

    但他很快便舒展开眉头,在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后,用温柔到几乎令人感到悲哀的语气对我:

    “我并非是不可取代的,瑛二。与我比起来,像你这样拥有强大实力的孩子,才是鬼杀队真正宝贵的力量。你才刚当上水柱没多久,我希望你能——”

    “非常抱歉,主公大人,但我不得不打断您的话。”

    一直垂头聆听的我忽然俯下身子,用行礼的方式打断了少年的话。

    我能感觉到主公大人停了下来,用宽容的眼神注视着我。

    啊多么温柔又伟大的人。

    明明他自己也只是个半大的少年啊。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重新直起身,将腰间的日轮刀抽了出来,恭敬地横放在自己和他中间。

    “我已经明白您的意思了,既然您担忧属下的安危,那就请您允许我用自己的爱刀起誓——在为您祓除诅咒的过程中,我将时刻关注自己的安全,一旦情况有任何不对,便立刻停止祓除,退到安全线以外——这样可以了吗?”

    面对我诚恳而真挚的请求。

    似乎还是有些顾虑的主公大人沉默良久,终于还是深深叹了口气,第一次用有些严厉的语气道:“不准食言哦。”

    不准食言啊。

    真可爱。

    我无声的笑了笑,随即收敛笑意,认真的点了点头。

    此时的我其实有很多话想对你们,比如明明应该是第一次听“诅咒有实体”“诅咒可以被祓除”这种事,但产屋敷夫妇居然毫不犹豫的就相信了我,还愿意让我一个年仅十五岁、只在自家的医馆里帮过工的少年为宝贵的鬼杀队当主治病

    但我此刻最想的其实是——我并没有夸大其词。

    这个因鬼舞辻无惨而起的诅咒,完全就像我的那般危险,凶恶,难以祓除,且容易殃及他人。

    毕竟我这个人虽然平时看起来不着调,也喜欢在心里满嘴跑火车(比如对美少年蠢蠢欲动什么的咳咳咳),但在正事上我一向是特别靠谱的。

    我的都是真的哦?真的是真的哦?绝对不能怀疑伟大的瑛二大人我的动哦?

    *

    ——所以,在祓除诅咒的过程中会感到难以想象的剧痛,自然也是真的。

    昏暗的房间之中,胡蝶瑛二的面容如死水般平静,那双黑洞洞的眼睛凝视着钻入皮肤中的黑虫咒灵,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或心软。

    即便被他治疗的少年痛的整个人蜷缩在他怀里,浑身像痉挛一样抽搐着发抖,紧咬住毛巾的牙关渗出凄惨的血迹,整个人像是从热水中打捞出来一样湿透了,他附着咒力的五指也依旧稳如磐石,捏住咒灵虫的身躯一点一点将它向外拽着。

    “请再忍耐一会儿,主公大人。”

    ——顶多时不时上一次这样根本不像安慰的安慰。

    被他攫住的咒灵疯狂挣扎着,连身上那些腐肉所化的无数绒毛都在疯狂摇摆,却根本不能奈何这位强大的咒术师分毫。

    于是它只能产生数量恐怖的黑紫色瘴气,将房间中的家具、墙壁、榻榻米全都腐蚀殆尽,在天花板下方盘旋成黑压压的乌云。

    但无论是瘴气还是乌云,都没能伤及房间正中的两人一丝一毫。

    一层浑厚的咒力覆盖在他们四周,阻断了一切伤害。

    虫子的头部已经快要被全部拉出少年体内了,它似乎也知道被扯出去后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遂挣扎的更厉害了。

    当然,产屋敷耀哉感觉到的痛苦也因此更强烈了。

    他数度昏过去又醒来,每一寸身躯都在因剧痛而颤抖。太过强烈的痛苦带来了濒死感,让他看清了自己鬓角的毒疮其实是一只无比丑恶的黑虫,它疯狂的挣扎、攻击,从毛孔里喷出漆黑的毒气,但晶莹的蓝色灵光却阻隔了一切。

    胡蝶瑛二在保护着他。

    这个念头一翻上来,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的液体便忽然模糊了视野。产屋敷耀哉纤细的指攥紧了这个无比可靠的少年的衣服,将头深深的埋进了自己的水柱温暖清香的怀抱。

    他抱紧了他,像抱紧自己唯一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