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6章猫与狗的研究（十四）</p>
蝙蝠侠比任何人都知道“欲取之必先予之”的道理。他如果不拿出些筹码，没有办法让对方向他透露信息。</p>
既然对方已经知道他们那个宇宙的大概情况，那么多了解一些事情起因也不是什么坏事。反正这一切罪魁祸首又不是他，而是丑。</p>
于是，不义蝙蝠侠给克拉克和莱克斯简单讲述了一下他那个宇宙的故事。</p>
总的来，就是丑杀了露易丝，超人为了报仇杀了丑。蝙蝠侠不赞同他杀人的举动，两人闹掰了。超人组建了不义联盟，统治了地球。</p>
听完之后，克拉克和莱克斯对视了一眼。</p>
不义蝙蝠侠本以为他们会争论起来，因为所有的事情确实很值得争论。比如超人该不该杀丑、蝙蝠侠该不该指责超人、超人该不该统治地球之类的。</p>
没想到，他们一左一右坐在两个沙发上，齐齐地盯着不义蝙蝠侠：“细节。”</p>
不义蝙蝠侠看着莱克斯，刚刚是谁没时间废话的</p>
莱克斯和克拉克都不为所动，要求蝙蝠侠用他那惊人的记忆力干点正事，把事情从发生到结束的每一个细节都出来，包括谁在什么时候露出了什么表情、用什么语气了什么话之类的。</p>
不义蝙蝠侠其实没想得这么详细，因为这件事对他来也不是什么好事。但莱克斯和克拉克的兴头很高，克拉克甚至还打开了群聊的语音通讯，全程给那头还在吃饭的戴安娜他们直播。</p>
就好像这并不是什么生死攸关的大事，而是在大学寝室听一个室友聊八卦。</p>
不义蝙蝠侠势单力薄，顶不住他们七嘴八舌地问，只好从头开始讲起。</p>
蝙蝠侠的记忆力确实很惊人，讲起故事来也是逻辑严密、表达通顺。虽然事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听起来确实是惊险刺激，非常下饭。</p>
戴安娜含含糊糊的声音从通讯里传来，她：“超人的挚爱被杀，他想要报仇非常正常。蝙蝠侠遵循不杀原则，认为光是杀死罪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也没什么问题。</p>
“超人因为蝙蝠侠阻拦自己感觉委屈，实在是再正常不过。蝙蝠侠因为超人明知自己有不杀原则，还一定要动而感觉到失望，也实属人之常情。</p>
“那么，我只有一个问题：正义联盟的其他人是干什么吃的神奇女侠呢”</p>
“戴安娜也很为难”不义蝙蝠侠刚想替她解释。</p>
“她是站在你这边的”</p>
“不算是。”</p>
“那就是她选了一边站，其他人也选了。”</p>
“有些并非他们本意。”</p>
“但他们大错特错。”戴安娜的声音显得很冷静，甚至有些冷漠，她，“在两个精神病人发疯打架的时候，正常人第一时间要做的，不是去评判他们谁对谁错，而是去把他们拉开，然后喂他们吃药。”</p>
不义蝙蝠侠无言以对。</p>
“我也这么觉得，”克拉克，“他们不应该选你们哪一个，而应该联合起来，成为一个未必公正但是足够强大的第三方，先把你们两个分开再。”</p>
“但问题总是要解决的。”不义蝙蝠侠。</p>
“那他们选了边之后问题解决了吗”莱克斯不无嘲讽地。</p>
不义蝙蝠侠也没有办法回答。他自然做过此类设想，但他也充分谅解他的朋友们在那种情况下没有办法保持冷静。</p>
“你们会这么做吗”不义蝙蝠侠问道。</p>
“你是布鲁斯和克拉克吵架”戴安娜想了想，“我们假设他们不是为了些鸡零狗碎的日常吵架，而是涉及到了原则问题”</p>
“我实在想不出布鲁斯还有什么原则。”亚瑟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p>
“如果他杀了露易丝呢”哈尔谈笑之间做出了一个恐怖的假设。</p>
“那他也可以复活她，虽然克拉克一定会暴揍他一顿，但也不算是完全无解的难题。”</p>
“那克拉克杀了赛琳娜”哈尔又问。</p>
“那我得先过爱莎那一关。”克拉克，“爱莎现在越来越聪明了，我看是很难有会了。”</p>
“那就是迪克、杰森或是提姆。”哈尔。</p>
“别讲恐怖故事。”戴安娜突然，“他们三个现在可不是布鲁斯在管。”</p>
众人齐齐地沉默了一下。</p>
“好吧，先不管具体是什么，反正他们两个出现了无法调解的矛盾。”戴安娜再次假设，她，“我会想办法用真言套索捆住克拉克，把他带回奥林匹斯山，让他冷静一下。”</p>
“那我把布鲁斯带回绿灯总部还是算了，他非把那里拆了不可。还是送去阿卡姆疯人院吧。”</p>
“我觉得你应该直接把他送去哥谭大学。”亚瑟，“要是他发疯的时候把哥谭大学拆了，那这矛盾可就算是彻底解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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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布鲁斯也会被彻底解决的。”</p>
“哦，我知道了！”戴安娜突然叫到，“我知道他们之间会产生怎样的原则性的矛盾了！”</p>
“是什么”克拉克也有些好奇地问。</p>
“假设，我是假设，有一天，布鲁斯写出了一篇惊天地泣鬼神的绝妙的论文，然后克拉克把它烧了”</p>
“这个假设首先就不成立。”莱克斯喝了口饮料，“指望他写出绝妙论文还是考虑一下杀罗宾的可能性吧。”</p>
“戴安娜，我觉得，如果真有这么一篇论文，而我又把它烧了的话，可能要考虑的就不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矛盾了。”克拉克很真诚地。</p>
“不不不。”戴安娜接着，“你把它烧了，就没有人能证明布鲁斯确实把它写出来了，也不会有人相信布鲁斯能写出来。那也就只有布鲁斯知道这事儿，所以这就是你们两个之间的矛盾。”</p>
众人纷纷恍然大悟。莱克斯忍不住隔着给戴安娜比了个大拇指：“这就是长生种的智慧。”</p>
“好吧，虽然是假设，但是我还是有点心疼布鲁斯了。”克拉克，“我保证我不会这么做的。要是万一出现了意外，我愿意用任何方式补偿他。你们觉得布鲁斯会原谅我吗”</p>
“他会的。”戴安娜，“但是你以后在他面前绝对抬不起头了。他会一直用这件事情来要挟你，直到宇宙毁灭。”</p>
“好吧，如果这能让他消气的话，也不是不行。”</p>
“那这根本不算什么原则性矛盾。”哈尔，“你们两个必须都得有不退让的理由才行。”</p>
“那就假设布鲁斯其实没写出完美论文，但是他诬陷是被克拉克烧了。”戴安娜不禁为自己的创意感觉到惊叹。</p>
“这个绝对不能被容忍。”哈尔。</p>
“但是话又回来。”克拉克犹豫了一下之后，“要是真的到了死线，我也不是不能替他遮掩一下。”</p>
“你确定！”戴安娜都有点惊了，她，“你连这个锅都敢背那教授杀来大都会的时候，可别怪我跑得太快。”</p>
“我会非常真诚地道歉。”克拉克，“这招对教授向来好用，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p>
“真的，克拉克。”哈尔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语调不善地，“布鲁斯变成今天这样，你真的要负主要责任。要不是你纵容他，他怎么会干出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儿”</p>
“没错。”亚瑟也在一旁帮腔，“虽然他确实有点疯疯癫癫的，但是如果不是你一直在他闯祸之后帮他擦屁股，他也不会像今天这么肆无忌惮。你真的该收敛一些了。”</p>
“也没有每次都是。”克拉克狡辩，“真的，也就偶尔那么一两次吧。”</p>
“偶尔”</p>
“一两次”</p>
哈尔和戴安娜异口同声，然后两人齐齐地切了一声，嘀嘀咕咕地模仿着克拉克话。</p>
克拉克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向莱克斯。莱克斯吃完了最后一块披萨，一边拿湿巾擦，一边：“你看我是想让我把监控录像放出来吗”</p>
克拉克赶紧把头转了回去。</p>
要问不义蝙蝠侠对他们的对话有什么感想，那大概就是后背发凉。</p>
能让蝙蝠侠感觉到毛骨悚然的东西不多，这个宇宙的正义联盟的气氛算是一个，而且目前是排在头一个。</p>
如果要蝙蝠侠解释一下的话，那他的感觉大概就是每个人都在用平常的语气非常恐怖的事，而更恐怖的是，这场谈话就在更加平常的语气当中结束了。</p>
假设某两个人之间出现不可调和的矛盾其实是个非常伤感情的话题，因为这肯定会谈起原则，而正义联盟当中每个人的原则都不太一样。或者，人和人之间的原则都不太一样。</p>
某两个人原则不同，一定会吵起来；某两个人原则相同，但是程度不同，也会吵起来；某两个人原则相同、程度也一样，但是维护原则的段不同，还是会吵起来。</p>
反正只要聊起原则，就没有不吵架的时候。不义蝙蝠侠在正义联盟当中看过太多次这样的场面了。</p>
所以后来他们达成了某种默契：虽然对对方的原则大概心知肚明，但是不会主动把这种事情拿出来讨论。偶尔涉及到，也基本是在处理具体问题的时候，而不是没事找事的设想一个场景。</p>
如果某天正义联盟里有人主动挑起这种话题，那蝙蝠侠一定会觉得他是想吵架了。</p>
但是这个宇宙的正义联盟的成员似乎并不在乎这种事。准确来，不义蝙蝠侠觉得，他们没有那种坚持原则的欲望。</p>
听起来好像没什么，但对超级英雄来，这其实挺奇怪的。因为超级英雄就是要坚持维护自己的原则不动摇才会成为超级英雄。要是随便改变原则，那就没必要当超级英雄了。</p>
正因为维护原则是超级英雄诞生的根本，涉及到原则问题的时候，才会吵得很厉害。平常比较温和的人，都会在这个时候显露出尖锐的攻击性，因为这是在维护他们存在的意义。</p>
虽然这可能会引发争吵，但是坚持维护自己的原则，也是他们的共同点。这种共同点能带来凝聚力，这是超级英雄团体能够建立的根本。</p>
可这个宇宙正义联盟的成员在提及这个问题的时候，并没有那种极端的攻击性，这是他们没吵起来的原因。</p>
虽然不吵架，但如果失去了这个共同点，是什么东西把他们凝聚在一起呢</p>
等到莱克斯吃完饭，克拉克拿着垃圾离开之后，不义蝙蝠侠才问：“你觉得是什么把你这个宇宙的正义联盟凝聚在一起的”</p>
莱克斯确实没想到不义蝙蝠侠思考了半天，竟然问的是这个问题。他想了想之后，试探着：“是奥利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