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玄幻奇幻 > 我真不想当反贼[基建] > 正文 第120章 【一更】120
    骆时行不知道话题怎么跳到了这里,他有些困惑问道:“怎么啦?是他惹你不高兴了吗?我去教训他!”

    程敬微本来都要解释了,在听到骆时行后两句话之后,原本严肃的表情瞬间柔和了下来。

    程敬微再一次确认他是被猞猁信任着的,虽然在生活之中方方面面都会透露出猞猁对他的信任,但是每次遇到事情似乎都会让他的认知更深刻一点。

    骆时行刚刚甚至都没有询问他薛元思是为了什么惹他生气,第一反应就是要去帮他教训薛元思。

    这让他的心变得无比柔软,原本他已经不在乎世界上是不是有人信任自己,只要能达到他的目的,过程如何他不介意。

    曾经他也在意过他人的议论,希望自己被他人理解接受和信任,然而一次次的事情告诉他,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能信任的只有自己。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忽然有一种感觉,哪怕所有人都不信任他,质疑他的决定,猞猁也还是会尽他的努力去理解自己,不理解就会开口问,从来不会将问题藏着,暗自揣摩他。

    他拉着骆时行坐下来,原本他已经想好了很多理由,就算猞猁不愿意他也会强制实行,然后再用事实证明自己是正确的,至于证明的段那个不重要。

    不过现在他直接将那个方案给扔到了一边,猞猁相信他,他也就有信心猞猁能够理解他的意思。

    于是他直接开口道:“他把韦家人带过来这件事情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骆时行茫然了一瞬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啊,你是他没经过我们同意吗?”

    完,他还挠了挠头:“是有一点,但他也是在做好事嘛。”

    要一点芥蒂都没有也不可能,骆时行又不是真的圣父,这栋房子其他人哪怕被他当成自己人,在他这里依旧是半客人半家庭成员的存在,需要更熟悉一点才能完全容纳。

    所以薛元思的行为就是他救下来的客人转头又去救别的人,完全没有问过他是不是要救,感觉怪怪的。

    只不过韦家那几个孩子的确很可怜,如果是他的话也会心软,所以这次的事情他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程敬微轻声道:“但如果碰上一些别有目的的人呢?”

    骆时行想了想:“魏翁不会坑我们吧?”

    程敬微摇头:“魏翁或许不会坑我们,但是随着你的名气增长,以后肯定会有更多的人把主意打到你身上,到时候人家收买一些汉人装的很可怜过来寻求帮助,薛元思再这样不问青红皂白就把人带过来,到时候家里全是这样别有用心的人,这日子还怎么过?”

    骆时行没有话,表情却严肃了起来。

    程敬微继续劝道:“我知道你是把他们当做家人的,但就算是一个家族也要大家一起去维护才行,家规也是为了这个而存在,否则这个家迟早是要散掉的,更不要提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曾经的程敬微并不相信人性,他只相信利益。

    其实就算是现在,能够让他相信的也只有一个猞猁,对于别人他还是警惕的。

    在薛元思把人带过来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以后很可能会有人利用猞猁的善心来做一些伤害他的事情。

    按照他以往的习惯,他可能会等,等到猞猁真的遇到了这样的事情,知道痛了,然后再跟他分析这里面的道理,让他知道在这个地方人善只能被人欺。

    不过最后他还是选择将这些事情扼杀在了摇篮里。

    他觉得自己好像没办法接受猞猁眼睛含泪的模样。

    或者是不能接受猞猁被这种事情伤害到。

    他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也曾经想过可能劝猞猁就需要花费很多时间。

    然而骆时行听了之后就点点头道:“我明白,但他还,不给个会吗?”

    程敬微都没想到事情能够这么顺利,他心中松了口气道:“我给过他会了。”

    本来他也是想过要找薛元思单独这件事情的,只不过他过去的时候正好听到萧善诗正在教育薛元思。

    其实在萧善诗动之前,她已经的很清楚很明白了,薛元思听懂却没有放在心上。

    当薛元思猞猁心善一定会留下那些人的时候,程敬微已经开始有些生气,然而正当他要出去的时候就听到了薛元思的哀嚎,看了一眼发现萧善诗正按着薛元思揍呢。

    就只能不愧是日后能够建起一个女子部落的人,脑子够用,武力值也很够用。

    娘子能按着郎君打一般只存在于十岁之前,十岁之后一般看郎君的成长,这个时候勉强能够势均力敌,但是等郎君彻底发育成长之后除了特别个体,基本上就不可能打得过了。

    薛家兄弟如今已经十五岁,算得上半个成年人,不是一般娘子能打得过的。

    然而萧善诗揍的他嗷嗷叫,叫到了薛元沁都出来了,薛元沁一出来就看到他哥被娘子追着打,目瞪口呆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

    帮的话,两个男人打一个女人,出去丢人不丢人啊。

    不帮的话,他哥被揍得好惨哦。

    最后还是薛元沁实在看不下去,声道:“你们别闹啦,再闹山君跟猞猁狲就要听到了。”

    萧善诗这才收了,薛元沁跑过去扶住自己的哥哥,转头看向萧善诗声问道:“三娘,你别生气,我哥有的时候话做事不会想太多,他没坏心的。”

    萧善诗甩了甩哼了一声:“他做了什么你问问他吧。”

    完萧善诗就走了,薛元沁转头看向薛元思问道:“你又做什么啦?”

    薛元思有些尴尬,但还是将萧善诗的话了一遍,同时有些困惑:“我错了嘛?”

    明明是大家都开心的结局啊,猞猁也没他什么,韦家人也能活下来。

    薛元沁沉默一下道:“我觉得三娘得对,阿兄这件事情做的欠考虑,猞猁狲之前过他想要的是能够干活种地的人,目标是成年人的,更何况世上不幸的人那么多,难道个个都要猞猁狲去救吗?猞猁狲愿意吗?”

    薛元思挠头:“他他应该不会不愿意吧?”

    薛元沁都觉得他哥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忍不住道:“你不是他,你想收留是你的事情,为什么要用你的想法去揣测别人呢?”

    薛元思沉默着没有话,而程敬微站在楼梯上已经不打算出去了。

    之前他还想着教育薛元思,如今看来没必要。

    这对兄弟的性格已经决定了他们的思维,薛元沁是个脾气比较温和柔软的人,而薛元思看起来就比较强势,所以两兄弟日常都是薛元思拿主意,也就养成了他这种喜欢以自我为中心的习惯。

    面对程敬微他还不太敢,但是猞猁狲年纪,看上去也很好话的样子,他就会习惯性的用自己的想法揣测猞猁。

    骆时行还不知道有这么一段,听了之后脑子里莫名的出现了一句话: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这是什么普信男啊。

    为什么经过那么多挫折薛元思还能有这个思想?

    就连当初出这句话的教主被锤了之后都老实了,薛元思这是什么情况?

    骆时行不能理解,他看着程敬微问道:“那为什么把他放到盐矿那里呢?万一他看出来了捣乱怎么办?”

    程敬微挑眉:“他还能怎么捣乱?我让他过去监工矿工而已,又不让他管别的。”

    而薛元思过去,那边的人不定还会很排斥他,谁喜欢忽然又空降一个顶头上司呢?

    尤其是账房先生,本来就不是很安心,天天担心自己会被换掉,最怕的就是那个经常过来清账的娘子,人家账目算的清清爽爽,账房先生也想跟着偷学,可惜到现在都没搞明白到底是怎么算的。

    再去一个以薛元思的自我不定就要跟矿上的人起冲突,这里的民风本来就野蛮,而矿工更是其中之最,到时候薛元思能不能活着从矿场出来都是个问题。

    否则程敬微怎么会把要驱逐的人放到那么一个重要的地方去?

    只是这些他没打算跟骆时行,太阴暗了,不需要让猞猁去接触这些阴暗面。

    然而他不,骆时行就想不到吗?

    怎么可能,他可是上过学,被五千年的厚黑历史好好熏陶过的人。

    他最后叹了口气道:“那就看他能不能学乖了,如果能让他清醒,以后也不是不能回来,如果一直不清醒,那就看他自己能不能生存下去。”

    程敬微愣了一下观察了一下骆时行的表情,发现他非常平静这才松了口气。

    骆时行忽然问道:“你打算怎么?”

    这个问题处理不好容易让大家离心,人心散了队伍可就不好带了啊。

    程敬微十分有底气道:“这个交给我。”

    一般他这句话,骆时行就不会再多问什么。

    于是第二天吃完早饭的时候,程敬微忽然开口道:“大家留一下,我有事情要。”

    骆时行本来正在那啃竹节果,这玩意酸里带一点甜,现在正好是成熟期,还挺好吃的,于是他带着人采了一堆回来,饭后总要再来两个清清口。

    在听到程敬微的话之后他顿了一下,刚要放下里的竹节果就听到程敬微道:“你接着吃。”

    程敬微完又补充了一句:“别吃太多,对牙不好。”

    骆时行学着熊猫“嗯嗯”的应付他,捧着竹节果继续啃。

    其他人坐在食案之后面面相觑,刚刚程敬微表示有事请的时候还挺严肃的,他们都正襟危坐做好了准备,结果突然画风就变了,这到底是要严肃还是不严肃啊。

    好在程敬微叮嘱完之后,表情又恢复了严肃道:“我跟猞猁狲商议一下,发现最近盐矿上的匠人有些懈怠,所以准备派人过去当监工。”

    众人安静的听着,程敬微环视一周,发现大家表情都很茫然,看上去只有对突发事件的不适应,应该是没有发散思维想到别的地方。

    他微微一笑继续道:“这件事情我们商量许久最后决定让薛元思去。”

    被点名的薛元思当场惊了:“我?我我什么都不会啊。”

    啃完了一个竹节果又拿了一个竹节果的骆时行心想你心里倒是还有点数。

    程敬微态度很温和:“没有人是生下来就会的,派你过去也是想要历练你,我跟猞猁狲一直在琢磨,矿上都是瓯雒族的人还是不放心,所以还是要派自己人去才行,三娘是女子,过去太危险,元沁脾气太温和,而那些人野蛮又不讲道理,他过去易被欺负,秀之和他的兄弟们还要主管耕种,至于阿同更不合适,思来想去还是你这样坚定强硬又不失温善的性格最合适。”

    骆时行在旁边听得连啃竹节果都忘了,脑子里只有一句话: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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