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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落，殿内再也没有人话，寂静的仿佛一根针落下都能听见。</p>
顾墨寒压着火，南晚烟的情绪也有些激动，随时可以一触即燃。</p>
蒸饺左看看右看看，夹在中间很是为难。</p>
怎么办怎么办，娘亲和父皇不但没有缓和关系，现在看起来，怎么反倒更恶劣了呢？</p>
“娘亲，父皇不是吃东西么，回头再讨论吧？”</p>
南晚烟气闷地闭上嘴，低头吃饭，不再看顾墨寒那张欠打的俊脸。</p>
怎么圆满，从她决心不爱他的那刻开始，就注定圆满不了了。</p>
算了，不多，她要克制，不能让蒸饺担心，跟他话真是能气死自己，对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好处。</p>
顾墨寒也没有追根究底，又喝了两杯酒，眉眼里蓄满了烦躁。</p>
饭后，蒸饺坐在凳子上，肚子撑得又大又圆，她一摸着自己的肚肚，一扶着凳子边，慵懒惬意地打了个嗝。</p>
然后她拍拍肚皮歪头看着南晚烟，笑得天真无邪，“娘亲你看，像不像一个皮球！”</p>
看着闺女如此可爱的模样，南晚烟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你呀，吃完饭不能这样拍肚子，一会儿好吃的都吐出来了。”</p>
蒸饺咯咯地笑，顾墨寒看着母女二人的互动，脸上神色复杂，心情却转好了些。</p>
湘玉和湘莲将桌子收拾好后便退下了，大殿里，一时间只剩下这一家三口。</p>
南晚烟见顾墨寒连屁股都不挪一下，黛眉轻蹙眼神有些冷沉，“皇上，如果没事的话，你就先走吧，我要给丫头补课了。”</p>
南晚烟如此明显的逐客令，顾墨寒何尝听不明白。</p>
他却只是看着她，仿佛刚刚在饭桌上与她针锋相对的人不是他一般。</p>
“这些事情我都已经安排好了，等蒸饺的生辰宴过了，就会恢复她的教习，到时候，我会让大学士亲自辅佐她。”</p>
伸揉了揉蒸饺软和的头发，他勾唇笑了笑，“你觉得如何？”</p>
蒸饺一听过了生辰就要被那些古板的老头子教书了，瞬间那张开心的脸就垮了下来。</p>
但她见顾墨寒今日频频碰壁，还是不好意思拒绝，勉强扯着嘴角笑了笑，“挺，挺好的。”</p>
上学什么的，她最讨厌了！</p>
但如果是舅舅和那几个教武术的先生，她倒是很乐意。</p>
南晚烟看着顾墨寒不要脸的样子，也没功夫跟他废话，直接牵过蒸饺的，作势要往寝殿走。</p>
女人的声音清清冷冷，还带了几分不容置喙的拒绝，“我想皇上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们母女二人现在有事要做，待会儿也该睡觉了。”</p>
“这么晚了，皇上还是该回哪里回哪里去吧。”</p>
她都这么赶他走了，他要是还能留的下来，那顾墨寒的脸皮果然是比城墙还要厚。</p>
顾墨寒也没让南晚烟失望。</p>
见她们都起身了，顾墨寒也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殿里的烛火葳蕤下显得有几分消瘦，却不减英俊冷毅。</p>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南晚烟，自顾自开口道。</p>
“既然你要教导丫头，那我留下来帮你一起教导，岂不是更好？”</p>
南晚烟咬牙，恨恨的瞪着顾墨寒。</p>
他是不是故意的，一晚上了都在跟她对着干！</p>
但她也实在没心情跟他吵了，便正眼都不看顾墨寒，直接带着蒸饺转身去了寝殿。</p>
她坐在桌边，完全无视了顾墨寒，里捧着书册细心教导着蒸饺，“你看这里”</p>
蒸饺也老老实实的坐在她的身边，虽然听不太明白，但有娘亲在身边，她就是高兴的，学习的积极性也很强，不停地点头告诉南晚烟她明白了。</p>
月下屋檐处，透着点点状似星火的烛光，南晚烟和蒸饺坐在窗边，外面的风声时而轻柔时而急切，却勾勒出一幅美好恬静的画面。</p>
顾墨寒给南晚烟和蒸饺倒了一杯水，放到二人边，“润润喉。”</p>
南晚烟将无视进行到底，恍若未闻般继续给蒸饺讲着故事。</p>
蒸饺也向着娘亲，偷偷看了一眼水杯，还是乖乖地听讲，没有分心。</p>
顾墨寒见状，没有多什么，转身坐到一旁。</p>
他随捧起一本书，修长的指翻动书页，他却一眼都未曾瞧过，那双幽冷的凤眸，一刻都没从南晚烟的身上离开过。</p>
月明星稀，晚风透过窗棂来到屋里，掠过顾墨寒里的书卷，书页翻动的声音由缓到急，最终停留在一页诗篇上。</p>
“不得哭，潜别离。</p>
不得语，暗相思。</p>
两心之外无人知。</p>
深笼夜锁独栖鸟，利剑舂断连理枝。河水虽浊有清日，乌头虽黑有白时。唯有潜离与暗别，彼此甘心无后期。”</p>
顾墨寒未曾发觉，只是深深地看着南晚烟，将眼前人的模样，一点一点的铭刻在心底深处。</p>
这一刻，万家灯火都显得微不足道了，在年轻帝王的眼里，只有眼前这盏灯，格外璀璨明亮。</p>
顾墨寒不知是否因为醉意上头，白皙清隽的脸颊变得滚烫，嘴角扬起的弧度，却无限苦涩。</p>
眼睫轻垂，他忍不住回忆起当初和南晚烟亲放出去的那盏花灯。</p>
他从来不信神佛，更不认为上天会庇佑众生。</p>
他只信一个人想要一切，只能靠自己争取。</p>
可时间长了，他无论如何努力都得不到南晚烟的心，忽然就有些动摇。</p>
倘若这世间真有神佛，那么他恳求上苍，无论过程怎么苦涩艰辛，只要结局是他想要的，他的妻子和孩子都在他身边，快快乐乐的跟他过日子，幸福美满，他什么苦都能吃，什么罪都能受。</p>
他不贪心，只是想要有个家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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