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柳竹秋 > 正文 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柳竹秋第二次去见孟亭元,被下人带到后花园。

    人间四月芳菲尽,牡丹压轴绽放。

    孟亭元正用浇壶细致灌溉几盆姹紫嫣红的牡丹花,有姚黄、魏紫、豆绿、赵粉,洛阳红、御衣黄,都是最最名贵的品种,花团锦簇,每朵花都似汤碗大,异常绚烂娇艳。

    他只瞥了柳竹秋一眼,注意力便转回花上,问她:“你看这几盆牡丹如何啊?”

    柳竹秋知他从来不爱摆弄花草,精心养护这几盆牡丹定有特殊用途。仔细观看一番:“品种和品相都极好,该值不少钱。”

    孟亭元很自得:“这是我派人从洛阳找来的,一共两百盆,挑挑捡捡选出这十盆。今年京城里再找不到花开得这样多这样大的牡丹了。”

    “您准备拿它们送人?”

    孟亭元回头笑微微看着她,表明她的猜测准确。

    “你先对着这些花酝酿一下,待会儿方能做出好诗。”

    柳竹秋结合以上信息已知道他请了人来此赏花,来者八成就是唐振奇了。

    尽管下定了决心,真要奴颜婢膝讨好那贼阉,她仍不由自主抵触。

    孟亭元瞧出神色,和声提醒:“你要是还没想好就先回去,免得不尴不尬,弄巧成拙。”

    他用词含蓄,假如柳竹秋当着唐振奇露出迫不得已的情态,那就是不折不扣的找死。

    她忙调整心态,教导自己欲成大事先得学会身心分离,多备些假面孔,挑最服帖的戴上,笑道:“大人替晚辈费心张罗,晚辈若再不识抬举,就是豆渣脑筋了。”

    孟亭元满意点头,让她帮忙参详花盆的摆放位置和秩序,以便获得最佳观感。

    柳竹秋提议:“大人不妨弄点好茶叶,用纱布笼了放到这牡丹花蕊中,沾些牡丹的香气,再用它来招待客人,岂不应景?”

    又:“晚辈新近学得一款点心叫做牡丹酥,可教贵府厨丁现场炮制,用来佐茶也是不错的。”

    孟亭元夸她主意甚妙,命人协助准备。

    下午唐振奇领着大队随从来到孟府,柳竹秋依言在花园里等候,见孟亭元引领客人们走来,认出他身旁穿紫色马上封侯纹样锦袍的中年无须汉就是唐振奇。

    她深吸一口气,快步迎上去跪倒在石径边,谦卑拜礼:“晚生给唐千岁请安。”

    唐振奇不喜旁人称他“公公”,奸党们一般尊称“大人”,从前有个会拍马屁的带头叫他“九千岁”,但这称呼僭越太过,只有最谀媚的奴才这么叫。

    温霄寒出了名的玉面美髯,唐振奇一眼便认出他,故作诧异地问孟亭元:“这后生是谁呀?”

    孟亭元含笑介绍:“他就是温霄寒。”

    唐振奇心知他已降服这狂生,轻蔑讽刺:“我听温霄寒一身傲骨,从不向人低头,怎会如此卑顺,怕不是个冒牌货吧。”

    柳竹秋适时开口:“晚生不肖,日前冒犯千岁,自知罪大弥天,近来惶惶不可终日。今日斗胆前来请罪,乞肯千岁念我鲁钝无知,饶恕一二。”

    唐振奇冷笑不语,孟亭元从旁帮腔:“老朽已审问过他,他他和柳丹是极要好的把兄弟,又与那贾栋素有仇怨,是以定要争强报复,逞那一时之快。并非存心向大人挑衅,背后也没有人指使。”

    唐振奇信得过他,此事若只是温霄寒公报私仇,便没什么可担忧的了。

    这书生能整垮贾令策,也算替他除了一害。当下杀心消弭,亲自上前扶起柳竹秋,报以和蔼笑容。

    “你们这些年轻人个个血气方刚,遇事不争个头破血流就像会被人看扁似的,结果往往顾前不顾后,撞到南墙还不回头啊。”

    柳竹秋厌看他的骄狂,假装羞愧地垂下头。

    孟亭元继续项:“大人教训得是,他已知那南墙撼不动,这不就乖乖回头了吗。”

    得他递话,柳竹秋再次赔罪:“晚生性躁心粗,独断专行,已然吃了大亏。如今决意改过,不知千岁能否许我自新。”

    唐振奇畅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晴云有才有貌,行事又勇猛果决,只要选对了路子,何愁不成大器。”

    柳竹秋腼腆道:“晚生疏慵愚钝,除非千岁肯开恩指给一条明路,否则这辈子都难有出息。”

    她表明攀附之意,唐振奇微笑试探:“晴云何出此言,这京里谁不知道你是太子爷跟前的红人,今后从龙飞升,还怕不得富贵?”

    柳竹秋装出窘迫模样:“千岁有所不知,晚生只是太子驾前学逗唱的丑,且前日冒失犯错,大大开罪了殿下。虽经他宽宏赦免,但想必殿下心中已存芥蒂,今后更难获重用。”

    唐振奇调侃:“这芥蒂真长在殿下心里?我看未见得吧。”

    柳竹秋忙躬身告罪:“求千岁莫要开这种玩笑,晚生委实受不起。”

    唐振奇笑哈哈拉起她:“我又不会去太子殿下告状,你何须惶恐。”

    孟亭元见他心情大好,邀他去观赏牡丹花。

    那些花经过精挑细选,认真打理,真个香胜兰麝红胜霞,千娇万态竞芳华。

    唐振奇酷爱珍卉异葩,听孟亭元这是他专门差人去洛阳为其挑选的,辴然道:“先生如此有心,我也得送你一样贵重礼物方可还礼。”

    孟亭元取下花蕊中的茶袋,命人烧水冲泡,又呈上柳竹秋带人制作的牡丹酥。

    上好的兰雪茶沾了牡丹香气更显清雅。牡丹酥是用酥油团烹炸的,色彩艳丽,形如牡丹盛放,令人看了食指大动。

    唐振奇连夸这套茶点有新意,孟亭元:“这是时下年轻人的玩意儿,老朽哪里懂得,都是温晴云置办的。”

    唐振奇见温霄寒俯首帖耳,望着他恭谨微笑,仿佛一头被驯服的骏马,急着要取悦他这个伯乐。心中得意舒畅,不客气地享受起主人权利,道:“今日我们赏牡丹花,饮牡丹茶,吃牡丹酥,颇得闲情雅趣,若再吟一首牡丹诗就更妙了。”

    孟亭元看向温霄寒:“晴云,你擅长吟咏,还不献一首诗为大人助兴。”

    柳竹秋逊顺拱:“蒙大人们抬爱,晚生献丑了。”

    她早打好几篇腹稿,先朗诵一首以阿谀为主旨的七绝。

    “嫩蕊丛开学士家,贵人驾到赏繁华。欲登迢递青云路,孝敬芬芳一碗茶。”

    这马屁拍得唐振奇心气舒爽,当场出豪言:“你这牡丹茶香甜可口,至少值得一个五品知府。”

    孟亭元笑斥柳竹秋:“让你咏牡丹,没让你借物言志,另做一首切题的。”

    柳竹秋不旋踵地吟道:“秾艳新枝兴庆妆,挽留春意曳霓裳,为迎王侯驻足看,争放清香腻粉光。”

    她直接用“王侯”来恭维,立马让唐振奇乐开了花,招叫她坐到身旁,拍肩笑赞:“都夸晴云才调秀出,今日一见名副其实。你若真心待人,谁还不拿你当宝贝呢?”

    柳竹秋忍住厌恶笑谄:“晚生虽未弹剑而歌2,也盼得遇明主。”

    唐振奇爽快道:“真正会识人的明主,连鸡鸣狗盗之徒都能尽心安置3,遑论晴云这样的昆山之玉。你若想出仕,我明天就能为你弄到一官半职,不过嘛”

    柳竹秋知道他要提条件,恭敬请示:“千岁能宽恕晚生已恩深似海,若有驱遣,晚生无不遵奉。”

    唐振奇打量她可以试验,便:“太子殿下身边少贤臣,连累他常受大臣指责,为此又常惹陛下和皇后娘娘生气。我对此非常担忧,奈何缺乏有效途径监督那帮臣僚。晴云常伴殿下驾前,今后可否与我多通声气,使我能更好地关心侍奉殿下。”

    他这企图柳竹秋事先已猜着了,故作迟疑道:“太子殿下严令身边人泄露他的隐秘,但千岁既然提起,晚生又怎敢推却,只是”

    “只是什么?”

    “假若殿下知道晚生投至千岁旗下,多半会就此疏远晚生。”

    她表现得越谨慎,唐振奇的疑虑就越,大度地为她行方便:“这个好办,我们暗中往来,不叫外人知道不就行了。”

    柳竹秋暗喜,她巴结唐振奇的事不曝光,便不用承受舆论压力,这将计就计的第一步就走得又顺又稳,实乃天助。

    骗过唐振奇,刺客不会再来了,她让瑞福护送文青母子回周坎子庄。

    张选志见温霄寒打赢了与贾令策的官司,派人送信孙子已病愈,请她回去教书,并亲设盛宴款待。

    二人见面后都装没事人,融洽地吃喝聊天。

    张选志为哄她高兴,告知一则尚未公布的密闻。

    “日前沧州知府来报,贾令策在沧州境内的旅店里暴病身故了。”

    柳竹秋惊讶住筷,狐疑道:“真是病死的?”

    张选志笑出不屑:“当然不是,咱家已查过了,是沧州的镇守太监派人干的。知府协助善后,编了个法糊弄陛下。不过陛下并不在意,咱家也就只当没这回事了。”

    柳竹秋追问:“那镇守太监为何杀他?”

    张选志沾酒在桌上写了个“唐”字,柳竹秋又是一惊:“唐珰和贾令策交厚,怎会如此?”

    托她的福,张选志这回看戏看得过瘾,乐得做事后诸葛亮为她分解内幕。

    “他们哪里有什么真交情,不过为着利害,猫鼠同眠。如今一方倒台,另一方自然急着撇清。咱家还知道贾令策背着唐振奇干了不少挖他墙角的勾当,唐振奇估计早有不满,正好趁他落难时泄愤。”

    “贾令策毕竟曾是首辅,他们怎敢如此张狂?”

    “这就叫下架的凤凰不如鸡,他们这种人树敌太多,权在命在,若是中无权了就只有死路一条,即便唐振奇不杀他,别人也会下。”

    一入歧途,永无退路,为保住赖以为生的权位,必须作更多的恶,杀更多的人,这就是促使奸党们变本加厉凶狠的症结所在。

    柳竹秋深刻认识到官场的血腥黑暗,也理解了父亲的懦弱畏缩,但最令她骇心的还是庆德帝的冷酷。

    一旦失去利用价值,首辅也能弃如敝履。臣民们总拿“仁孝”二字颂扬他,何曾想到帝王心术是人世间最残忍无情的。

    太子也正接受此种教育,今后会不会变得同他父皇一样?

    朱昀曦和庆德帝的性格差别是很大,可倒回去二三十年,没准庆德帝也是个宅心仁厚的单纯少年。权利斗争,阴谋诡计最能扭曲人的性情,谁又能保证朱昀曦不会发生同样的蜕变?

    那万仞之巅仅容一人,等他成为成熟的帝王,老练的独夫,还会善始善终对待旧臣吗?

    这隐患教人不敢细思,聪明如柳竹秋也寻不出解决之道。

    四月二十四这天明德书院的朋友来信本月廿八,书院山长4将在飞花楼宴请各省来京赴考的解元,届时还会有一些京城文坛的名流到场,请她一道去参加。

    朱昀曦曾允诺在本届春闱及第的进士中为柳竹秋择选夫婿,她一直惦记此事,心想那解元都是参考举人中的菁华,来日金榜之上必有份额。趁早去相看一番,心里也好有个数。

    当天晚上云杉来传太子口谕,让她明日一早去昌平州的漱玉山房见驾。

    近来因冯如月害了宫寒症,御医多用温泉浸浴有助于康复。

    朱昀曦自去年遇刺被庆德帝禁足后已许久不曾出城,正憋得发慌,趁启奏父皇想带太子妃去昌平州的行宫疗养。

    庆德帝疼爱儿媳,批准他们夫妻去住几日。

    太子夫妇出行,按规矩还得带一名选侍伴驾,朱昀曦让冯如月拿主意。

    他的四位选侍里,窦氏怀孕不能离宫,另外三人要属池绣漪地位最高,冯如月便命她相随。

    此女与朱昀曦同岁,十二岁即被国舅章昊霖的夫人进献入宫做他的侍女。池家是江南赫赫有名的大商贾,舍得砸重金孝敬章家人,因此很得章皇后喜爱。

    当年她本想立池绣漪为太子妃,庆德帝嫌池家是商户,身份低贱,执意改选了书香门第家的才女,还在池氏怀孕前只能让她做选侍。

    池绣漪生得花容月貌,身姿袅娜,为人柔媚善谀,很会讨尊长欢心。

    朱昀曦和她青梅竹马,又是皇后曾力荐的太子妃人选,故而也高看她一头,在东宫女子中的位份仅次于冯如月,今后若得了一男半女就会册封。

    柳竹秋懒得了解这些,只对冯如月感兴趣,若能得便偷瞧两眼也算圆了一桩心愿。

    朱昀曦难得出远门,就想尽情活动筋骨,领着她在大批侍从护卫下到昌平州郊野游猎。

    正值麦黄时节,农人多在田里劳作,见飞骑驰骋,猎犬吠叫,无不恫心骇眼,许多人吓得丢下农具逃避躲藏。

    又不时有马匹冲入麦田践踏庄稼,大量未收割的麦穗折断破碎,不及时抢救定会白白烂掉。

    柳竹秋目睹此情,心如刀绞,愤愤扬鞭追上太子,拦路劝谏:“现在是农忙时节,殿下在此狩猎恐惊扰百姓,请下令整队回宫。”

    朱昀曦玩得起劲,没留神有人破坏农作。

    柳竹秋领他去看踩坏的麦田,指着狼藉景象正色道:“‘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5。这是三岁孩都会背的诗,殿下见此情景不觉得心痛吗?”

    没有人自愿做昏君,朱昀曦更不愿在她跟前丢脸,羞恼道:“这都是禁卫长失职,并非孤王本意!”

    柳竹秋知他良心不坏,揶揄:“农户一年生计全指着这几亩地的收成,今日军士践踏的都是他们的血汗,敢问殿下打算如何赔偿损失,警示部众?”

    朱昀曦看出这女人在借考验他的执政能力,没好气地抢白:“你该不会想让孤学曹操割发代首6吧?”

    柳竹秋嗛然拱:“草民怎敢,相信殿下自有更高明的办法。”

    朱昀曦不能被她瞧,凝神思筹半晌,展颜而笑,命军队原地休整,召集随行的十几个军官来到就近的村庄。

    村长慌忙赶来拜见,朱昀曦让他把那些受损麦田的主人全叫过来,对他们:“孤王要在这里用膳,你们快去准备膳食,半个时辰内呈上来。”

    农户大多贫寒,拿不出像样的食物招待太子,以为大祸临门,回家后儿喊娘啼,家家凄楚。

    不得已掏空家中积蓄和值钱物件去向村里的富户换取上等食材,匆匆烹好端到村长家来奉膳。

    柳竹秋见太子将村庄搅得鸡飞狗跳,害苦主们雪上加霜,心里不免着急埋怨。但看他怡然自得,似乎一切尽在掌控中,便先耐心任其行事。

    朱昀曦看过村民进奉的菜肴,皱眉道:“这些菜孤王都不喜欢。”

    一句轻言犹如死刑判决,唬得村民们股战胁息,有人跪地不稳,几乎晕厥。

    禁卫长见太子不乐,正要狐假虎威斥责村民,朱昀曦忽然向他和其他军校严肃发话:“这桌菜不能浪费,你们替孤吃了吧。”

    军校们赶紧谢恩,又听他:“陛下早年便立下规矩,官兵至乡野,不得掠民财物,所以你们不能白吃。孤看这桌酒菜至少值一千两银子,你们先把钱凑齐了交给这些村民。”

    军校们你看我,我看你,一齐失张失智。

    禁卫长促迫欲言,遭朱昀曦定睛斜睨:“你们下的士兵踩坏人家的麦田,人家没让你们赔偿还请你们吃饭,这般以德报怨,尔等难道不该以德报德?再不拿钱,孤王可要涨价了。”

    金口玉音谁敢违逆?军校们只得自认晦气,可身边没有足够现银,请求太子准许他们暂时赊欠。

    朱昀曦继续摆冷脸:“你们若赖账,他们也不敢问你们索要。孤王不得要做个保人,先替你们交了银子。限你们十日内去内库还钱,每拖欠一天就多领五十军棍。”

    看下愁眉苦脸,又给支招:“麦田也不是尔等踩坏的,若觉得自个儿冤得慌,可用孤王这个法子去找底下的军士索赔,不妨再多收点利息,也好给他们长教训。”

    他解决了事端,玩心一并得到满足,得意加高兴,当场开怀畅笑。

    熟悉他的人还好,那些初见他的百姓全都失惊打怪,觉得这任性整蛊的美郎君就是个淘气的阔少爷,与想象中威严神圣的太子相去甚远。。”

    军校们你看我,我看你,一齐失张失智。

    禁卫长促迫欲言,遭朱昀曦定睛斜睨:“你们下的士兵踩坏人家的麦田,人家没让你们赔偿还请你们吃饭,这般以德报怨,尔等难道不该以德报德?再不拿钱,孤王可要涨价了。”

    金口玉音谁敢违逆?军校们只得自认晦气,可身边没有足够现银,请求太子准许他们暂时赊欠。

    朱昀曦继续摆冷脸:“你们若赖账,他们也不敢问你们索要。孤王不得要做个保人,先替你们交了银子。限你们十日内去内库还钱,每拖欠一天就多领五十军棍。”

    看下愁眉苦脸,又给支招:“麦田也不是尔等踩坏的,若觉得自个儿冤得慌,可用孤王这个法子去找底下的军士索赔,不妨再多收点利息,也好给他们长教训。”

    他解决了事端,玩心一并得到满足,得意加高兴,当场开怀畅笑。

    熟悉他的人还好,那些初见他的百姓全都失惊打怪,觉得这任性整蛊的美郎君就是个淘气的阔少爷,与想象中威严神圣的太子相去甚远。。”

    军校们你看我,我看你,一齐失张失智。

    禁卫长促迫欲言,遭朱昀曦定睛斜睨:“你们下的士兵踩坏人家的麦田,人家没让你们赔偿还请你们吃饭,这般以德报怨,尔等难道不该以德报德?再不拿钱,孤王可要涨价了。”

    金口玉音谁敢违逆?军校们只得自认晦气,可身边没有足够现银,请求太子准许他们暂时赊欠。

    朱昀曦继续摆冷脸:“你们若赖账,他们也不敢问你们索要。孤王不得要做个保人,先替你们交了银子。限你们十日内去内库还钱,每拖欠一天就多领五十军棍。”

    看下愁眉苦脸,又给支招:“麦田也不是尔等踩坏的,若觉得自个儿冤得慌,可用孤王这个法子去找底下的军士索赔,不妨再多收点利息,也好给他们长教训。”

    他解决了事端,玩心一并得到满足,得意加高兴,当场开怀畅笑。

    熟悉他的人还好,那些初见他的百姓全都失惊打怪,觉得这任性整蛊的美郎君就是个淘气的阔少爷,与想象中威严神圣的太子相去甚远。。”

    军校们你看我,我看你,一齐失张失智。

    禁卫长促迫欲言,遭朱昀曦定睛斜睨:“你们下的士兵踩坏人家的麦田,人家没让你们赔偿还请你们吃饭,这般以德报怨,尔等难道不该以德报德?再不拿钱,孤王可要涨价了。”

    金口玉音谁敢违逆?军校们只得自认晦气,可身边没有足够现银,请求太子准许他们暂时赊欠。

    朱昀曦继续摆冷脸:“你们若赖账,他们也不敢问你们索要。孤王不得要做个保人,先替你们交了银子。限你们十日内去内库还钱,每拖欠一天就多领五十军棍。”

    看下愁眉苦脸,又给支招:“麦田也不是尔等踩坏的,若觉得自个儿冤得慌,可用孤王这个法子去找底下的军士索赔,不妨再多收点利息,也好给他们长教训。”

    他解决了事端,玩心一并得到满足,得意加高兴,当场开怀畅笑。

    熟悉他的人还好,那些初见他的百姓全都失惊打怪,觉得这任性整蛊的美郎君就是个淘气的阔少爷,与想象中威严神圣的太子相去甚远。。”

    军校们你看我,我看你,一齐失张失智。

    禁卫长促迫欲言,遭朱昀曦定睛斜睨:“你们下的士兵踩坏人家的麦田,人家没让你们赔偿还请你们吃饭,这般以德报怨,尔等难道不该以德报德?再不拿钱,孤王可要涨价了。”

    金口玉音谁敢违逆?军校们只得自认晦气,可身边没有足够现银,请求太子准许他们暂时赊欠。

    朱昀曦继续摆冷脸:“你们若赖账,他们也不敢问你们索要。孤王不得要做个保人,先替你们交了银子。限你们十日内去内库还钱,每拖欠一天就多领五十军棍。”

    看下愁眉苦脸,又给支招:“麦田也不是尔等踩坏的,若觉得自个儿冤得慌,可用孤王这个法子去找底下的军士索赔,不妨再多收点利息,也好给他们长教训。”

    他解决了事端,玩心一并得到满足,得意加高兴,当场开怀畅笑。

    熟悉他的人还好,那些初见他的百姓全都失惊打怪,觉得这任性整蛊的美郎君就是个淘气的阔少爷,与想象中威严神圣的太子相去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