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身旁投来探究的目光,沈闻霁转头，“看什么？”
燕凡耸了下肩，笑得意味深长，“看你这个与有荣焉的表情还挺有意思的。”
所谓颜值投票到底是用来娱乐的把戏,向来更注重实力的人想必都不怎么放在心上。
或许还要再加一条——向来更注重实力,并且已经对自己的颜值足够自信的人,才会不把这种把戏放在心上。
眼前的人是这态度。听节目组那边的采访记录，岑意和祁燃也是同样的态度。
这不在意的两个孩子,恰好是这次投票的第一二名,就更加佐证了。果然只有长得好看的人才会觉得颜值没多大用处。
但沈闻霁看起来居然有点高兴，不自知却也藏不住的那种。
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直率的真性情，不屑于藏着掖着，喜怒哀乐都很好猜。从前在乐队里年纪脾气大,但也最好哄。生不生气高不高兴的,有什么事儿一眼就看出来了。
那么对这种在他看来没什么意义的比赛，没什么意义的排名结果，高兴个什么？
燕凡心里百转千回瞬息间飚了个山路十八弯，面上却没再深问他什么。乐得看他身在局中,自个儿体验一下人类感情的复杂有趣之处。转而问道，“这几天住得怎么样，看着这帮孩有没有什么长进？”
“还行。”
沈闻霁拿起窗台上的酒杯,在杯口轻磕，将烟灰抖落进去,“比在初舞台上见到的要像样点了。”
“有进步就行。出去好歹也是你沈闻霁亲自辅导过教出来的学生，到时候上了舞台，起码不能丢你的人吧。”
燕凡笑了笑，“日子过得也真是快。这节目刚开始的时候外面还是光秃秃的,今天我来上班，看着花坛里边儿新芽都绿了。”
沈闻霁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又到这个时候了。”燕凡问，“那今年你也要去村子里住一段时间吗？”
这才是他来一趟的真正原因。
“下周走。”沈闻霁，“我刚打算告诉你，帮我把下周的课取消。”
燕凡并不意外：“今年打算去多久？”
“看情况。到那再。”
他把烧了一半的烟头摁灭在杯底。想到自己现在也算是有职责在身，便又了个大概，“一两周吧。”
“那行，我去安排。”
燕凡顿了顿，“南子斐前几天给我发消息了。”
沈闻霁一怔，立刻问：“他出什么事了？”
“放心吧，人孩子好好的。”
燕凡，“他问我‘沈叔叔今年什么时候来’，感觉是想见你一面。不是我你怎么连个微信都不给人家留啊？”
沈闻霁露出疑惑的神色：“他才初一就有微信了？我初一连自己都没有。”
“”
“你是不是对现在的孩子成长速度有什么误解。跟我们那时候初一能一样吗？”
燕凡简单粗暴地举了个眼前例子，“你们家蚕宝宝初一的年纪已经会上给老公打ll了。”
“”
不知道哪里违和但听着还挺有道理。
“你有他微信？”
沈闻霁把杯子放到一旁，当立断拿出，“把他微信推给我，等到了村子里我去找他。”
**
一周后，dt第三季第一期节目终于上线了。
大家都抓心挠肝地想知道播出详情和观众的评价，跟节目组撒娇带求情地要回了围在一起看。
岑意第一次从屏幕里看到自己，感觉陌生又神奇。镜头切近景的时候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感叹，“天啊我的脸好大！”
“”
赵星行代表正义喊出大家的心声：“把这个颜值投票里拿了第一还在这信口开河的崽给我扔出去！”
周围七八只一起伸过来挠他痒痒，岑意笑翻在地上，打了个滚求饶才躲过一劫，听见有人，“天呐再看一遍也真的是！完全神仙落泪。”
岑意又好奇地凑过来看。屏幕上正播到他唱自作曲，被灯光晃得控制不住地掉眼泪那段。
沈闻霁从工作人员那拿了纸巾，亲自递给他。当时在现场忙脚乱的没有注意到，如今以第三人称视角再看才发现细节，他是避开了想帮忙的燕pd，亲自把纸巾递过来的。
明明别的选也有在诉经历或者表现作品时投入落泪的。可沈老师都不为所动，只递纸巾给他了。
岑意悄咪咪地左右看看。大家好像都没有发现这互动中的特别之处，就像只有他和沈闻霁才知道的秘密。
明明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却忍不住翻来覆去地想，想得心里幸福感满溢。
这样好像有点犯规。他是仗着跟沈闻霁早就有过交集，才得到了如此特殊对待。
可好喜欢被特殊对待啊。
“意意你镜头好多啊，首a就是有排面。”
第一期节目很快看完，正卡在岑意将要接受等级评价的时候。夏语冰摇头道，“节目组魔鬼剪辑，拿你当噱头了。”
“那康康评论。”万笛好奇道，“热搜呢？是咱们节目相关么？”
“热搜前三都是。”
节目播出数个时，在首页上被议论得热火朝天。各种截图动图被大v轮转，“热搜第一是沈老师，第二是咱们节目，第三就是”
赵星行探头来看，“是谁？“
夏语冰用“我崽真有出息”的语气，“是我们意意啊。”
热搜第三是一句话——
好会哭，给老子出道！
一时间，全都在搜这个很会哭的弟弟到底是谁。节目里的各种截图和录屏被各路大v营销号疯转，节目也因此热度飙升。
甚至因为沈闻霁干净利落的掀马甲行为，“蚕衣”也进入了热搜榜前十。
“我就了吧啊啊啊声音好听的哥哥颜值也不会太低！之前是谁我们蚕宝不露脸是因为长得太丑的，还不滚出来挨打！”
“啊啊啊神仙落泪呜呜呜呜抱抱我们蚕宝！蚕宝冲！妈妈看好你肯定能拿a！”
“蚕宝本名叫岑意啊，粉了他三年还是第一次知道rz更期待这个节目了下一期快点播吧！”
“神仙颜值天使嗓音也太绝了我好爱！”
“歌曲的创作灵感来源自述那段还怪让人心疼的希望你的颜色单曲纯享早日上线”
“等等那真的是沈闻霁？！dwn沈闻霁？！！容我喊一嗓子！报——奶奶你粉的神仙又营业了！”
“世纪同框+很想采访一下我们蚕宝哈哈哈哈跟老公面对面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沈闻霁居然参加选秀节目当导师了？居然还知道给人递纸巾？？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谢谢楼上这两位p名有了”
“哈哈哈哈百闻不如意见zd！”
“”
热闹属于观众，他们趁休息时间刷了几下热搜就继续投入排练。
第一期播出后的讨论热点几乎都在岑意身上，几张出圈的动图就是他的怼脸直拍。仿佛天生吸引人们注意的发光体，观众缘没得。
但身边的伙伴们看着，又很难因此嫉妒或讨厌他——毕竟他们自己或多或少也是被吸引的群体之一。
岑意自己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他以前发歌的时候就经常收到彩虹屁，时间久了什么花样句式都见过。
现在看着就是夸他歌好听的同时多了一部分夸他脸好看的声音。彩虹屁本质都是换汤不换药，还算接受良好。
被跟老公组p倒是意料之外，但看着还挺高兴的，一个人暗戳戳地满足。更多的络议论后续他也没有关注，还是照常上课排练。
直到隔天晚上前，他突然被叫去录制房间里。
导演，“接下来我们进行的是第一期节目播出后24时的排名公布。个人练习生岑意，请打开你面前的排名。”
作为个人练习生，这个宣布排名的环节他是单独进来录制的。同样是成绩单，跟再评级时接受的那一份相比，评价者不是专业的导师，而是更多更广泛的观众群体。
在第一期节目播出的同时，第一轮投票通道正式开启。亲眼看过了上的议论，岑意能预感到自己的成绩不会太差。
但是由非专业的观众凭个人喜好决定的成绩，具有太大的不确定性，有时候会跟专业的导师意见产生很大的偏差。结果往往是难以估料的。
岑意依旧感到紧张，顺带着想到了自己刚来时吹过的牛逼什么要进前七名的话。导演也翻出这一帐，问他，“对自己的成绩有没有预测？还是觉得可以进前七吗？”
“”
岑意觉得他是故意的。但自己大话在先，只能态度良好地认怂，“其实不用前七的。当时我是年少无知，现在觉得前五十九我就可以了。”
接受了现实的毒打，他发现身边实在有很多厉害的人。第一轮淘汰是一百进六十，他只要在安全区内没被淘汰出去就行。
大概是这一下怂得太过了，连导演都嘲笑他，“这么没野心的吗？”
岑意谦虚道，“我以后慢慢培养。”
导演被他这语气逗乐了，清清嗓，“个人练习生岑意，请打开你的24时排名结果。”
岑意深吸一口气，拿起桌上的成绩单，下定决心闭上眼睛猛地展开。一只眼睛打开条缝去看，看到纸上只画了条竖线。
愣了两秒才意识到，“这是个‘’？”
导演笑着问：“现在什么心情？”
如坠梦端的心情。岑意捧着成绩单，横竖看看这个“”，看得都快不认识这是个什么数字了，“不上来很不真实。”
他只想到自己会有人喜欢，但也没想过会这么招人喜欢。
导演问：“希望保持这个成绩到最后吗？”
“”
里的成绩单仿佛越来越重。岑意只觉压力倍增，心理作用下胳膊都开始隐隐作痛了。
“其实吧我觉得啊。”
他委婉地，“我稍微掉一点也行。”
作者有话要： 不贪心
莫强求
lve&p;p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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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辽
今天有一丝短
不要紧
明天再来努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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