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都市言情 > 迟迟闺正好 > 正文 第46章 我这不是等到你了吗?
    宣于渊在屋顶的崩溃无人可知。

    玉青时维持着昏迷不醒的状态,被人七八脚地换了身衣裳放倒在床上。

    有个婆子拿着红绸走过来:“再给她捆上?”

    “都软成这样了,捆不捆都一样。”

    婆子着悄悄往外看了一眼,声:“咱家少爷如今是站都站不起来了,老爷还一定得要让他们在今晚圆房。”

    “咱们要是把她脚都捆了,等少爷入了屋,谁知道能不能解得开。”

    “你的也是。”

    “这男女之间要想成好事儿,可没那么容易。”

    “不过老爷的眼光是好啊,这姑娘生了一身好皮肉,别是男人,就算是老婆子我见了,心都是抖的。”

    “不定咱家少爷见了,突然就来了雄风,一夜过后就大好了呢!”

    “哈哈哈!”

    “要是真像你的,那老爷定少不了咱们的好处”

    几个婆子笑着出去,却也没忘了在门上扣一把大锁。

    听到锁眼落扣,人声渐远,之前怎么折腾都没反应的玉青时突然就撑着床面坐了起来。

    她用力咬着舌尖让自己稍清醒些,正想站起来去抓桌上尖锐的烛台,却像是有所感应似的猝然抬头向上。

    屋顶上,宣于渊刚做好心理建设重新扒开瓦片。

    可一低头,就正好对上了玉青时无比清醒的目光。

    四目相对的瞬间,是尴尬。

    也是令人绝望的窒息。

    玉青时不知想到什么,涣散的瞳孔急速紧缩成针尖大,就连呼吸都不知什么时候就停了。

    宣于渊被她盯得头皮发麻,意识到她无声而动的嘴型在什么时,头发根瞬间全都竖了起来。

    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什么”

    宣于渊挫败十足地抬捂脸,心累呢喃:“我可以自己什么都没看到吗”

    事已至此,什么都无用。

    宣于渊快速整理好了过分凌乱的心情,轻轻把四周的瓦片掀出一个容一人穿过的洞。

    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双一撑,顺着洞无声无息地滑入了房中。

    玉青时不知什么时候就坐到了桌子边,里还捏了个看起来砸人就很痛的烛台,一言不发静得过分地看着他。

    宣于渊挤出个尴尬的笑,正想解释却听到玉青时:“你的腿,好了?”

    这看似随意的停顿,却宛如拎着重锤在心口的狠狠一击。

    宣于渊低头看着自己活动自如的腿,想想那个被自己放在秦家侧屋里的拐杖,尴尬而不失礼貌地挤出个笑,用气音道:“迟迟姑娘,这时候还纠结这个,你不觉得不太合适吗?”

    玉青时意味不明地盯着他没言声。

    宣于渊气急道:“有人要害你,我是来救你的。”

    “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充满质疑的眼神看我?”

    “你是来救我的?”

    “不然你以为呢?”

    宣于渊自知露出的马脚过多,以玉青时的疑心自己什么她大约都不会相信。

    索性受挫十足地搓了搓脸,闷声:“我懒得跟你废话。”

    “赶紧把鞋穿上跟我走,我”

    “我不走。”

    “什么?!”

    宣于渊难以置信地回头瞪着她平静的眉眼,指了指门外没好气道:“玉青时,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你再不走就要成王家那个病秧子的媳妇儿了!你”

    “可我走了,王家就会善罢甘休么?”

    宣于渊语塞一顿,张了张嘴没出话。

    王家病秧子一日不死,王家或许就不会放弃这个念头。

    玉青时今日跑了,可总还有来日。

    他正想要不一不做二不休把王家一锅端了。

    话还没出口就听到玉青时淡淡地:“听刚才那些人的意思,一会儿行礼的时候,王家上下都会来。”

    “全部。”

    宣于渊闻言心头无声一跳,眯眼道:“你想干什么?”

    玉青时低头看着里的烛台,像是不知疼痛似的用烛台上尖锐的铁片划破自己的臂,借着皮肉的剧痛保持清醒的同时,盯着臂上斑驳的血痕漫不经心地:“我曾听人起过冲喜的规矩。”

    “入洞房行礼时,不光是王家少爷在场,王老爷和王夫人也必须得在,而且还不能有外人旁观,必须由血亲长辈亲自主持。”

    “为防止房内的喜气散了,门外需上三道红锁,等礼成后,屋内的亲长才可散去。”

    也就是,这间被布置成喜房的屋子,一会儿除了玉青时外,会把王家三口全聚集于此。

    玉青时垂用宽大的血红衣摆挡住上的伤,抬头看着宣于渊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这里只要起一把火,往后就再无王家。”

    “也就能彻底消停了。”

    门外上了三道锁,锁住了所谓的喜气,也锁住了人的自由。

    屋内不管发生什么事儿,屋内的人一时半刻都跑不出去。

    若真能如玉青时所,在这里燃起一把火,屋外的人是否会受影响不好,可屋内的王家老三人,可都要魂断于此了。

    宣于渊没想到玉青时看似柔弱竟能有这般狠辣,讶然间眉眼间甚至多了几分不出的玩味。

    玉青时身上的有趣之处越来越多。

    他甚至都有些舍不得走了。

    他抱着胳膊要笑不笑地:“迟迟姑娘,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三条人命,这可比强抢民女的罪名大多了。”

    玉青时听了也不见怕,浅笑莹莹地抬头看他,微妙道:“那你要去官府报官抓我么?”

    宣于渊被她看得笑了起来,摇头正色道:“姑娘此番无奈自保,本属难为,我又怎会如此不识趣?”

    一本正经的瞎话被他得如此郑重其事,好像真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

    玉青时看他一眼,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没接话。

    宣于渊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突然回头道:“不过我很好奇,这屋子里要是起了火,你打算如何自救?”

    “谁我打算逃了?”

    “什么?”

    玉青时双合十撑着桌上托起自己的下巴,笑得眉眼弯弯地望着宣于渊,娇声道:“原本想着时运不济死在此处也算是命数,可是”

    “我这不是等到你来救我了吗?”

    她少有如此娇态,甫一露出这种女儿家的娇气,那素日冷清的娇媚眉眼仿佛瞬间就活了过来。

    明眸含水声声娇,字字言言化作催人魂魄的尖刀。

    愣是让见多了世间春色的宣于渊心口瞬息一窒,甚至连脊背都多了些许自己不曾察觉的紧绷之意。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努力将脑海中那该死的雪白驱逐而散,恼道:“迟迟姑娘。”

    “你知道这么看着一个男人是会出事儿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