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成为大佬们的白月光后 > 第45章第 45 章 ·
    陈春日在昭明镜中窥见未来的那一幕, 就好似顺着他取心头血的伤口,钻进来扎根了一个心魔,令他挥之不去。

    一到入夜,寝殿夜深人静仅剩他独自一人时, 陈春日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 今日眼前所见之物所见之人, 皆不过是幻海一片。他怀中所拥过之人, 会在白日梦醒之后,全都烟消云散。

    就连麟台公那一贯用来亲自罚他的戒尺,狠狠在他掌心, 令他疼痛万分时, 陈春日依旧只是觉得疼,无法幡然醒悟。

    陈春日跪的很规整,伸手挨罚的手掌也崩的很很直。

    麟台公已是气极, 干脆把戒尺一丢,直接问了:“你究竟看了什么, 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如今本府君还未仙逝, 如若我明日两腿一蹬直接阖了眼。你叫我如何放心, 把偌大个金阙府交到你手上?”

    “陈春日,你是东洲金阙府首徒。金阙府乃天下道门祖庭,你亦要做这天下道门的表率!”

    麟台公难得言辞愤慨,失了一宗府君的优雅气度。

    陈春日却仍只是跪着伸手不吭声,一副任任罚的模样。

    麟台公更气了:“你把昭明镜交给为师, 不许再私自妄窥。”先人们既有神通能造出此等神物,却又选择带到坟墓中不愿意流传于世, 肯定是机深智远,有所考量的。

    知晓了未来又如何, 不一定是好事。

    “昭明镜已被徒儿毁去。”陈春日默默作答。

    麟台公听闻陈春日的决断,倒不觉得这面能观未来的镜子没了有何可惜:“你既然已把邪物毁去,为何还会如此模样?”

    “徒儿……”陈春日犹豫了一下,“把那日所见的一幕,拓在留影珠中。这几日已是看了成百上千遍。”

    “糊涂啊你!”来回在陈春日身旁踱步的麟台公,又重新坐回软塌上,他一手扶额不愿再看孽徒陈春日道,“别人是生怕劫难临头,避都避之不及。你倒好,心生好奇便下山了。别人更怕心魔缠身,躲都躲不及。你更好,日日来出来看,惟恐心魔种得不够深么?”

    麟台公心中有了计较:“你把留影珠放在为师这。”外加还补充道,“为师会替你毁去,你万不可有所挂念。”

    如此的麟台公,转头就把带浅枝给叫过来了。麟台公叫人用的借口也很荒谬,是要问带浅枝山下成衣店的账单一事。

    带浅枝却信了,她非但信了还很慌张。只觉她在金阙府府君眼中,已然变成了,只会勾引他宝贝徒儿败家的祸害妖女。

    带浅枝于是站得很老实,就连麟台公喊她坐下,她都不敢挪脚。

    麟台公又被气到了,陈春日不听话就够他老人家烦闷的,怎么一个个都这样?

    “难道还要本府君亲自扶带姑娘坐下?”

    “岂敢岂敢。”带浅枝屁股一挨座椅就琢磨,看来麟台公真的很气愤,便心翼翼道,“那些衣服的事情,就是晚辈我胡闹,不关陈春日的事。明日我亲自下山,和那家成衣店的掌柜解释清楚就好。”

    她用胡闹二字直接把责任拦下来,留了私心撇清陈春日的关系。

    麟台公一愣:“什么衣服?”

    带浅枝彻底糊涂了:“不是您在问那些衣服的事情么?”

    自陈春日那日在店里订了衣物后,那家店的掌柜也很会来事。他们按陈春日的吩咐,送新样式衣物的那一日,足足派了二十几个仆役搬箱上山来,他们给大箱子上还盖了彩绸,弄得跟送聘礼一样,就只差再请上几个乐工一路吹吹。

    金阙府内外门弟子,扯着脖子就看那十几箱衣物,嬉嬉闹闹看了一整天。

    “哦,衣服。”经带浅枝提醒,麟台公才好像记起什么,“那是骗你来的由头。本府君另有要事找你。”

    “金阙府的府君竟也会骗人?”还是骗她这种善良晚辈?

    麟台公听一个丫头这么问他,直叹气:“陈春日就没骗过带姑娘吗?”

    带浅枝不由想到那日在隔间里所发生的那一切,直觉放才好完全的后颈皮肤哪,一阵燥热。

    陈春日见那里完全好了,竟还跟她可惜。

    这种男人,肯定骗过姑娘啊!

    带浅枝尴尬下轻轻点头。

    “我徒儿亦是下任金阙府,既然他都能骗,为何做师父的反而不行?”麟台公得极其正气凛然,着实有道家神仙派头。

    堵得带浅枝一时梗住了,只能调转话头:“您还是一您的要事吧。”

    “本府君出来,友可别吓到了。”麟台公特意关怀道。

    面对如此不靠谱的金阙府君,带浅枝心想能有什么大事找她。她面子上不显,语气却极为轻松道:“您……哪怕是天塌下来的事,我带浅枝也不会皱一下眉。”

    “好!”麟台公笑着夸耀道,接着,“是我徒儿陈春日的事。”

    带浅枝顿时就愣住了,起身问道:“陈春日怎么了。”

    麟台公让她自己来看,在看过之后再将留影珠销毁,也算对徒弟言而有信。

    麟台公问她:“如何?”

    惊魂未定的带浅枝,显然还没回过神来。

    麟台公随手给她施了一个清新咒,带浅枝沉默了有片刻之久后,才向麟台公问道:“您看过没有?”

    麟台公摇头:“关于一人未来之事,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对那个人的影响也就越少。我虽为金阙府君亦是陈春日的师尊,却并非解决问题的关键。”

    “您高看我了……”麟台公的言下之意,能解开陈春日心魔之人,唯她带浅枝一人而已。麟台公是把希望寄托在了她身上。

    带浅枝苦笑:“您就不怕我看了以后,也会心魔丛生吗?”岂不是又搭进去一个后辈。

    “友有么?”麟台公反问。

    带浅枝转头看向书案上所燃的那一炉博山薰炉,青烟从炉内袅袅蒸腾而出,转瞬四散开去,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如缘来,一如缘散。

    “您与陈春日都过,我与之于他,是一劫难。我却觉得这劫难很好。”带浅枝望着那炉烟,出神道,“道家神仙要得道成仙,一有天雷渡劫之,也有斩三尸一。佛门的菩萨佛祖们亦是,要历千百劫难,轮回转世方能修成正果。”

    “我带浅枝没奢望过这么多。但细想一下,如若真想喜结一世情爱,经历一遭寻山过桥,磕磕碰碰又如何?”

    她的认真:“我带浅枝喜欢钱财,却也明白天降横财没有好结果。情爱之事,自当也是历经磨难后,才有正果。那留影珠中那一幕,我就当是苦尽甘来了之前的苦了。”

    麟台公把一个后辈所言,全都一一精心细听下来,只评价了两个字:“通透。”

    陈春日道心动摇,带浅枝情心坚定。

    *

    殷神扬来找带浅枝时,只传人要带浅枝下山来见他一面。自从他的母亲因麟台公的见死不救,而惨死于病榻之上。殷神扬就没想过,他今生会来日下金阙府。能为带浅枝行至山脚下,已是破例了。

    带浅枝收拾好心情,正要往山下走去。陈春日长身玉,一动不动立在山门口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金阙府的谪仙玉冠,仅是随便一站,也可以叫人挪不开眼。

    “陈春日。”带浅枝微微提高了嗓音。

    陈春日一听声音便捏了一道诀,飞身至带浅枝身侧:“师尊方才把你叫去,是有何事?”

    他师徒俩是谎话的高手,她带浅枝肯定也不能差:“你师尊叫我赶快收拾包袱,早早下山去。免得耽误你修行。正好这不殷城主来接我了吗。”

    她有心戏弄他。

    陈春日也没上当,冷哼道:“不可能……你在骗我,到底了什么。”

    “我是在骗你呀。”带浅枝见戏弄不成功,反而更有恃无恐了,她笑得顽劣,“可我就是不告诉你。”

    “我现在要下山去见殷神扬,你要一块去么?”和某些身份敏感的男士见面,还是带着男朋友一块去比较好。免得某人在背后疑神疑鬼。

    “不去。”陈春日冷着一张脸,不为所动,“你要是不想去也可以不去。料他殷神扬敢上山来不成?”

    “可我想去呀。”带浅枝冲着那张神仙冷脸眨眼。

    陈春日沉默着,一时间他周身的气氛陡然变得阴翳与压抑起来。

    他用双手抓着带浅枝的手腕,大手的力道很重,活像她要逃,而他逮住她似的不肯松开,却又一直一声不吭,不吐一语。

    此时的带浅枝反而张开另一只手臂,干脆把整个身体往陈春日的怀中扑倒而去,她用另一是自由的手环住了他的腰身。

    被钳的紧紧的手腕,已然松了。

    陈春日听见带浅枝用很轻很温柔的声音告诉他:“放心,你不是你病了么,我哪儿都不去的,更不会跟殷神扬走离你而去。”

    他听得真切,挑眉一笑笑得也很迷人。陈春日的大手抚摸在她后颈他所留的吻痕处,虽然痕迹早已被她用药抹掉了。

    可陈春日的下手依旧与当日所吻的地方,不差分毫。

    带浅枝的耳边传来,他异常低沉的嗓音带着属于他的执念:“你想走也没关系,反正我也会把你逮回来……就不知你有胆子走,有没有胆子在我手里受罚。”

    作者有话要:

    忽然觉得陈春日疯魔了也挺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