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成为大佬们的白月光后 > 第59章第 59 章 ·
    交易会的主人沙廉, 笑得一脸尴尬,心侍奉着一位远道而来的贵客,他暗自纳闷,也不知是何等稀世奇珍, 竟一时能把两位大佬全引到他这来, 是寻访一件旧物。

    金阙府君如此, 这位新月城主也是如此。什么也不愿多, 弄得神神秘秘。他很难伺候啊。

    “您想要什么,吩咐交易会一声就行。自然为您呈上。”

    殷神扬性子冷淡,就算此地主人的沙廉, 已经无数次明里暗里询问他, 想要的是什么,可殷神扬仍闭口不提。他知道水晶迷宫的规矩,里面的宝物只能自己去取, 旁人帮不了他。他也不想。

    一行人浩浩荡荡才来的交易会的后场,抬首赫然得见水晶宫的上方雷霆密布, 压制住了整座宫殿。

    太过诡异了。

    偶有一两个修士, 如同连滚带爬般, 从里面仓皇跑出来。

    着实是把沙廉给吓坏了,生怕是迷宫内出了什么状况,得罪了今年交易会的贵客们:“怎么回事?”

    沙廉一面询问着手下,一面拉住了一名刚从迷宫中逃出来,还想继续逃跑的魔修。

    魔修一时慌神, 甚至没注意到面前的新月城主,只顾着冲沙廉诉苦:“那位赭袍之主在里面……他, 他怕是疯了,要把你这座化乐天宫, 全给掀了。”

    沙廉表情骤然剧变,这有可能是那位能干得出来的事啊!向来喜欢收集各色珍宝的沙廉,一时犹豫了。是该先跑进迷宫里去抢救那些宝贝,还是该和这些修士们一样,保住命要紧。

    “赭袍?陈春日如今也在此处?”殷神扬冷眼看向水晶堆砌的宫殿,又见天上的雷云,忽然全都被收了去,消失不见。

    他想的一词,喜怒无常。自那日后,这些年来他总共也没和陈春日见过几面,更是没任何交谈。玄门中各仙家对陈春日的评,尽是一些畏惧言辞。

    “是的,是的。”

    沙廉同殷神扬讲起,陈春日前几日杀人剥皮赠人一事。

    殷神扬冷心冷面地吐出了两个字:“该死。”

    沙廉捉摸不透,这位新月城究竟是在假冒的美人该死,还是下手狠的陈春日该死。总之那一日的宴会,气氛被弄得很尴尬,那位精心赠上美人,还以为能报上金阙府大腿的魔修,亦是脸色青红一片很难看,当场下不来台。

    沙廉尝试把殷神扬劝走:“要不您改日再来?”要是这两位大佬在今日同时发难,只怕他整个交易会都保不住。

    “为什么要改日?”

    殷神扬着已是把握玄黄召唤出来,拉满了弓弦,箭矢对准了迷宫。

    一箭过后,烟尘散尽,在破碎的水晶墙壁边缘,两个各自执掌一方的男人,终于又见面了。

    陈春日的心情明显比新月城主好得多,他甚至能在见到想弄死的仇敌面前,双臂环抱,用那张俊美容颜,露出一丝微笑来。

    只可惜,他的笑容还有他的好心情,竟连片刻都保持不住。陈春日感知到,带浅枝的气息从迷宫中消失了。

    他便收了微笑,蹙起了眉头。

    殷神扬眸光冷冽,还以为那是陈春日要开的讯号,直到陈春日的身影陡然间远处不见。

    周围看热闹的修士们,纷纷围聚了上来,又不敢靠的太近。他们看着这位新月城在赭袍之主远去后,不知怎么,如同中了定身法术般,不会动了。

    殷神扬在方才击碎的墙面废墟中,某一块水晶块上,看到了一抹倩影。

    一张白皙的侧脸,从废墟的投影中一闪而过。

    殷神扬在众人的错楞中,不自觉弯腰抚摸上了这块破损的水晶面,而这双分明才拉动过神弓的手,居然会微微颤抖。

    他还还能触碰到那道女子身影的倩影,就倏忽一瞬,又闪到了前面去了。

    这日人群涌动的化乐天宫内外,无数修士都看见了,那位传闻中以冷漠著称的殷神扬,如同失了魂一般,在迷宫中追逐着一道,不知是那位姑娘留下拓印在水晶墙壁上的影子。

    只见那姑娘怀中紧紧抱着一双绣鞋,她跑得很急,像是后面有人在追赶她,头纱从发间滑落,被她跑动的身姿带动,又飞扬而起。

    殷神扬沿着那扬起的纱巾,一追就是很久。

    *

    带浅枝跑的气喘吁吁,什么叫好好待在原地,不跑,不跑难不成还等着男人回来逮她吗?

    那她岂不是太蠢?

    她跑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那个丹修摊贩算账。你这好歹是价值千金的东西,总要有个售后服务吧。

    可那个丹修在听过带浅枝的描述后,露出了无比震惊的神情,反问了她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客人您想过没有,如果那位修士真能如此轻易就破解了在下的易容术。您现在要做的应该是赶紧逃跑啊,怎么还有闲功夫,来找我的麻烦呢?”

    “您快点逃出城避一避风头吧,城里都不安全。”

    “那你得先把钱赔给我!”带浅枝岂会不知不安全,她甚至后脊背发凉,觉得南洲都不安全。想窝回阿虎他们村落里,等一个沧海变桑田再出来。

    可想到水漂的金子,她就咽不下这口气。

    摊贩拗不过她,直要钱没有,把其余所有的易容丹全都给她做补偿了。

    带浅枝也是急坏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其余尽数易容丹药全都喂进了嘴里。慌忙随着人流,一起往城外赶去。

    有的修士也同带浅枝一般,刚才迷宫中出来,惊见赭袍之主后惊魂未定,想躲得远远的。

    带浅枝见其他人想法和她一样,再次肯定了自己,方才溜之大吉的作法很对,留下来任由那个男人摆布,岂不是揉圆搓扁都由他来。

    这时,城中流动的人群,无论是急着出城,还是待在城内之人,皆停了下来。众人齐齐抬头,见到几十道天罡符箓,在交易城的天空中,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整军待发,列阵开来。

    在无数双眼睛的注目下,朝城外四方飞去。

    带浅枝还没走到城门口呢,就听见有人哀嚎,痛哭流涕道:“完蛋了,城被赭袍之主下了禁制……出不去了。”

    带浅枝越过拥挤的人群,穿过城门,往外望去。

    见城外的天空与城内截然不同,乌云密布伴随着雷霆压境之声,笼罩住了交易城的四周。让人看不到一丁点,能走出雷云的希望。

    带浅枝还看见,有不信邪壮着胆量偏要试一试的修士,无不被雷霆的威压,劈成了一根黑炭木,又被城中的守卫给拖回城中救治。

    此时带浅枝的心中,赫然只想到四个字——她、完、蛋、了。

    跑,她还怎么跑啊。挖地洞还来得及吗?

    刚随手烦躁不过,把一整座城池,全都封锁起来的陈春日,看上去也不见心情好转,也不见有何异样。

    屋内安静到可怕。无为与不器心翼翼地给香炉添了新香后,就悄悄关门出去了。

    感觉距离应该足够安全了,无为又胆大包天起来,想和不器起了赌,问这件事会如何收场。

    不器:“那要看那位祖宗何时能回来。”

    无为试想了一下:“要是她不回来呢?”

    不器撇下嘴角,很直白的告诉无为:“要是那位带祖宗不想回来。等到主人亲自出去逮人,只怕场面很难看。”

    无为顺着那画面一想,冷不丁整个人抖了一下:“你府君会不会五花大绑,直接把人绑回来?”

    不器翻了一个白眼:“我看是直接绑回金阙府,拜堂成亲了事。”

    然后干脆再下一道禁制,两个人直接一块闭关修练个十年八载,不见任何人。再出来时,只怕孩子都一窝了。

    无为忽然想到了什么:“不会,不会。我看主人对付带姑娘挺有办法的。”

    不器不信:“主人确实通神,办法千万。却敌不过,那位祖宗能作呀。”

    无为悄悄附耳上去,他多年以前,无意间偷看到有一日带浅枝很乖巧地待在他们主人的怀里。看到当年身份仍是首徒的陈春日,亲着怀里的姑娘。一向很能闹腾的带浅枝,乖得像是无为见过吃饱喝足的狸猫,软软依着陈春日没有顶嘴,没有闹气。

    无为没发现,听了他描述后的不器已是脸上泛起了红晕。还不懂男女之事的无为,讲的津津有味:“我看见带浅枝踮起脚,伸着一双手反环抱上了我们主人的后腰。主人便干脆,把她托了起来,坐在主人的臂膀上。主人笑着骂她是‘坏蛋’,我看带姑娘居然承认了?”

    无为弄不明白这是里面是个什么章程,如今回忆起来也是直挠头。

    不器顶着还未退下的红晕,很严肃问无为:“你这事没和主人过吧。”

    “我哪敢啊,我那是偷看。”

    “你最好一辈子憋在肚子里。”

    “我这不是憋不住,和你道道嘛。”无为嘿嘿一笑。

    “别……就当我没听过。”

    两人了一会话,交易会的沙廉带着一群手下找来,是有件要紧事要面见金阙府君。

    两位道童收敛玩闹神色,恢复了作为道门祖庭弟子,惯有的傲然神态。

    “最好真的很要紧的事,要不然明日……不多等几日再面见府君大人,比较好。”无为是在替这位沙廉修士着想。

    谁叫某人喜欢离家出走,他主人的心情自然不会好。

    沙廉也不想来啊。就算陈春日心情好,沙廉也不愿意上杆子往前凑啊。谁知道,这位这位赭袍之主,会不会在笑眯眯的下一秒就变脸。

    毕竟那一日在宴会上,这位大佬就是在满脸笑容下,送出了装了人皮的回礼盒子。

    可不来,又不行。沙廉叫手下人,把那件带血的道袍给呈了上来。

    “这应该是属于府君的东西,我只是想归还此物。”沙廉笑得很勉强,“要不然,我把它交与二位。我即刻就走?”

    陈春日的东西在交易会手上,沙廉是怕哪天金阙府给交易会算总账。

    “不,您等一会。”不器向无为递了一个眼神,就进去禀明了此事。

    这件道袍分明就是当年遗失的那件。只要是和带浅枝有关的事,哪一件不得经陈春日的亲自过问。

    半点马虎不得呀。

    于是村民阿虎便被一众魔修架着,被很没底气的沙廉推到陈春日的面前问话了。

    真是苦了这位,一个月前还在挖矿种地的老百姓。直到眼下,都还弄不明白究竟是出了什么状况。

    只得战战兢兢跪在一道珠帘外。

    他只不过帮仙女跑一趟路丢一件道袍,没想到那袍子被他扔下去好几次,又飞回到他手中。就在他算绑上一块大石头,一起扔下去的时候。不知从哪冒出一伙魔修,把他连人带袍子给逮到交易会里去了。

    阿虎很讲义气,没向任何人透露带浅枝的事情,只道袍是他的,他觉得是个邪物,想要丢掉。

    这话在陈春日这里,自然是行不通。

    珠帘内坐在榻上的陈春日直接阖上一双凤眸,轻轻叹了气口:“吧,你和带浅枝是什么关系。”

    府君大人有点慵懒,像是并不太在意,只是随口一问。

    “啊,您也认识仙女啊。”直肠子的阿虎很激动,瞬间把帘内来头很大的陈春日,认作了是带浅枝的熟人。

    “仙女?”陈春日闭眼听着,冷哼了句,“看来关系不一般呀。”

    “嗯?我和仙女的关系应该不错吧……”还未感到危机降临的阿虎,还傻愣愣的回忆,“仙女一进城,就给我买了新衣服。”

    “哦?还给男人买衣服。”

    此时的阿虎,这才寒毛一立,听见怦然一声爆响,是珠帘内的陈春日捏碎软塌扶手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

    某人等着某人知难而退,会乖乖回来。

    某人却在想着地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