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长得丑就不配攻略病娇了吗[穿书] > 正文 第60章 真相
    李秀色完话方才自知失言,忙打岔过去,见颜元今也不知为何不再搭理她了,便偷偷摸摸将帕子又摘了下来。本想顺还给他,思忖这厮大抵不屑再要,又揉揉揣进了袖中。

    耽搁的这会儿功夫,镜中已然闪过了多幕,果真如辛家所,月阿柳腹微隆时意图寻死,却被赵婉然救下,后者下跪求子,她也终究点头应允。

    画面一转,便是两年过去,月阿柳抱着扫帚穿过前院,不知地面恰被其他下人泼过水,脚底一滑,便朝前扑了过去,恰撞在迎面过来的赵婉然身上,好在顾惜之将后者搀扶了住。

    月阿柳兀自跌在地上,还未来得及起身,忽听一语气虽凶巴巴,却仍显奶声奶气的声音道:“你为何要撞我娘亲!”

    她抬头,正见身旁站着个白白胖胖的奶娃娃,生得粉嫩好看,一拿着犁酥糕,一指着她:“坏女人!上次弄脏我的布偶,眼下又欺负我娘亲!”

    着,便要将那糕点朝她身上砸过来。顾惜之及时出言道:“景留,莫要随便伤人。”

    “可她撞疼了娘亲,”顾景留撅起嘴:“阿留讨厌她。”

    顾惜之道:“你娘亲疼,你帮她吹吹便可了,这位这位姐姐也并非有意,阿留要学会宽容度人,切不可这般骄纵。”

    奶娃娃果真最听父亲的话,抱着赵婉然被撞上的胳膊,心翼翼地“呼呼”了起来。

    月阿柳慌忙将头低下去,藏住泛红的眼眶,随即默默爬起身来,低声道:“夫人,公子,奴婢方才并非故意冲撞”

    顾惜之低头看她腿上伤处,微微皱眉:“可有事?”

    月阿柳摇头:“多谢公子关心,奴婢并无大碍。”

    顾惜之深深看她一眼,忽想起什么,扭头道:“阿留,你那布偶在何处?过去你不是最喜欢,整日都要抱着?”

    奶娃娃道:“那个脏布偶不知被何人洗了干净,只是阿留已经不喜欢它了,娘亲给我买了新的,我便把它扔啦。”

    顾惜之皱眉:“扔了?”

    月阿柳则倏然一僵,面色也一瞬苍白起来。

    她颤声道:“公、公子!夫人若无他事要吩咐,奴婢便先去忙活了。”

    完,没等他们应声,便抱着扫帚奔了出去。

    途中与一堆经过的下人擦肩,还能听见他们的讽笑之声:“我当初便少爷是同这月氏玩玩的了,一个放在外头狗都不如的下等族,还指望能攀高枝?瞧她如今整个人都面黄肌瘦的,比我还丑上几分呢。”

    言语如风散。月阿柳那仓皇失措的背影便在风中愈来愈远,恍若她才是有错之人。

    镜外的乔吟不由叹气:“分明是自己的孩子,却不得相认,还要眼睁睁看他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也难怪她看上去憔悴了许多。”

    话音方落,镜中便又是场景变换,一跃至三年后。

    卫祁在于心中结合荫尸殁时年纪计算一番,皱眉道:“这一幕应当便是她去世那年。”

    李秀色气道:“她竟然还在这府中待了这么久,若是我,一刻也待不下去。”

    颜元今不屑道:“这月氏愚蠢痴情,以为顾惜之不知,对他有爱无恨,私下做出如此‘让子’牺牲,指不定还觉得愧对于他,顺便还没脑子地认为自己这般付出感天动地。”

    卫祁在道:“不过想来也是她当时身为下等之族,又为奴身份,深知没有养育孩子的能力,才做出此般决定罢。”

    广陵王世子冷哼一声:“的也是,这孩童跟了顾家,比跟她可要快活多了,不过要想真的快活,那还不如不要出生。”

    他最后一句话得极其冷漠,李秀色不知为何忽想起硎尸洞中那些对这骚包身世模棱两可的含糊言论,下意识朝他看去一眼。

    正要将目光收回,却听他道:“看什么?”

    语气毫不客气:“本世子面上有金子?”

    “没有没有,”李秀色连忙摇头,而后随便想了个理由道:“是觉得您好看,方忍不住看了一眼。”

    “”

    颜元今忽然久违地沉默了,过了一会,忽而没好气道:“不许再看。”

    李秀色:“哦。”

    方应完,忽听脑中响起一声“叮——”,是意外的系统通关提示音。

    诶?!

    她惊喜地又扭头朝颜元今看去,心中震惊不已,这骚包平日素来不是最为自恋的么?怎么她随便夸一句便通关了?难不成是因为他平时太过臭脸,都没人当他面夸过他好看?

    可是不对呀,她过去明明也夸过他罢,那时候怎么没见他这么不经夸。

    还在想着,便听见广陵王世子阴恻恻的声音:“我方才了什么?”

    了什么?我管你了什么,李秀色直接二鼓作气,想着不赚白不赚,笑眯眯,同真诚了数倍的声音道:“世子,您长得真好看。”

    完,等了三秒,没等来系统提示,反而等来花孔雀的一声冷笑:“你当全天下只有你一人有眼睛?”

    又道:“再些废话,这张嘴便别要了。”

    “”

    李秀色乖巧转回了头,拍了拍自己这张没事找事的嘴。

    也罢,这人性情古怪多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同他计较。

    她将注意重新放回镜中。

    这一回出现了个生面孔,是月阿柳的弟弟月阿三。

    他再度寻来,怜惜姐姐现状,便决意要自己偷偷将那孩子抱出。只要将孩子带走,阿姐自也不会在此处多待。

    只可惜当夜翻入顾景留房中,没能得逞,反倒被路过的几位家丁抓住,家丁误以为是贼,又见他挣扎不服,便拳打脚踢了一通。

    顾惜之闻讯而来,冷眼问道:“你是谁?”

    月阿三浑身作痛,自嘴中吐出一口血来,并未作答,只啐骂他道:“你这个畜生!”

    家丁见他对主子出言不逊,又要棍棒相向。

    便在此时,远处急忙跑来一个踉跄身影,混乱中上前便一把抱住伤痕累累的月阿三,背部生生替他挨了一棍。

    顾惜之心中顿时一惊,大声道:“住!”

    家丁们这才收了,发现来人竟是柴院的月娘子,一时间心中猜测万分,窃窃私语起来。顾惜之面色更是一黑,先是瞧了她匆忙得连外衣都来不及披的模样,又见她紧紧护着那男子,心中忽升起怒火,冷笑道:“原来他是你的人?”

    月阿柳忍住疼痛,点头道:“是他是来寻我,因不识路走错了院,还望、还望公子饶恕。”

    月阿三咬着牙,似乎想什么,却被阿姐轻轻一掐。

    顾惜之角度看来却是他二人越抱越紧,他盯着那男子俊逸的面容看了片刻,冷声吩咐道:“送去官府。”

    月阿柳急道:“公子!”

    顾惜之看她一眼,沉声道:“倘若将他随意放了,岂不是日后人人都可随意进我顾府放肆,要知道,他方才闯入的是阿留房内,月阿柳,倘若他真伤了阿留,你可也会这般护着他?”

    月阿柳一怔,方沉默片刻,便听顾惜之冷道:“你便这么相信他。”

    又笑了笑:“但我不相信。阿留是我独子,婉然千辛万苦所生,怎可让他置于危险之地?”

    他着,朝家丁们眼神示意:“把她拉开。”

    月阿柳硬生生被拉扯了开去,眼见阿弟要被下人们拖走,她阻拦不得,只得追上顾惜之求情,一派跟进了书房,央求道:“公子!我求你,你便饶了他罢”

    顾惜之坐上桌边,不紧不慢地拆封了一卷新的宣纸,沾上墨,一边写字,一边道:“你先告诉我,他来府中,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抬头看她的脸:“为何要寻你?”

    月阿柳一愣,吞吐道:“这是这是奴婢的私事。”

    顾惜之笑了:“私事?何为私事?你一个婢子,何来私事可言?若我没记错,你卖至我府中为婢时签的可是死契,绝无出府结亲的可能,更不被允许与外男私通。更何况——”

    他瞧了她颈间铜牌一眼:“别忘了自己下等族的身份,你以为那男子生得好看便是好人,便会真心待你?还是,你挑了个与你身份相等的,他也大字不识?”

    月阿柳面色涨红,不可置信道:“公子,您这话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那也比你暗通款曲来的要好!”

    月阿柳道:“我同他如何,您为何这般激动?我不过一个下等奴才,奴才的事,公子又何必这般操心!”

    顾惜之急火攻心,怒道:“我为何不能激动,你既已是我的人,阿留又是——”

    言至半途,骤然一僵,顿时收声。

    月阿柳在气头上,似并未听懂他什么,只觉面前是个疯子,她终于深吸口气道:“公子,我阿弟确实与我出身相同,也确实大字不识,可他早将这牌子丢了,如今活得坦荡光明,也脱离了下等族身份,公子只瞧不起我一人便好,还望莫要出言侮辱于他。”

    顾惜之中笔瞬间落在地上,讶道:“阿弟?”

    见她未答,他沉默一瞬,似是终于冷静下来,眉眼染上歉疚,问道:“你背后的伤势如何?”

    月阿柳抿唇,未吭声。

    “那一下打得很重,你稍等,我这有些伤药”

    他着,拉开桌旁柜门,却不想从中掉落出个什么,月阿柳下意识望去,却见是一眼熟的布娃娃,陈旧万分,娃娃背后的锋线被拆开,半张布条抖落出来。

    她赶在顾惜之之前,将它捡了起来。摊开那布条上,是依稀可见的“阿绣”二字。

    她心稍有些颤抖,脑海中顿时一嗡,想起片刻前他情绪激动所言,猛然抬眼道:“公子这物什,为何在你这里?”

    顾惜之一怔,神色瞬间慌乱,支吾道:“我”

    月阿柳眼眶渐渐红了,颤声道:“公子,您方才那句‘我已是你的人’,又是什么意思?”

    见他闷声不吭,她忽而自嘲一笑,低头摸了摸那布偶,轻声道:“公子可知,我为何给他取名叫阿绣?”

    顾惜之依旧不言。

    “因我一无是处,大字不识,除了绣工,便再也没拿得出的东西了。”她喃喃道:“我取不出那般意境好听的名字,我也不敢当面喊我给他取的字,因我怕他讨厌。”

    顾惜之终于皱眉开口:“景留他”

    “景留?”月阿柳紧紧盯上他的脸:“公子,我只‘他’,并未指的是‘景留’少爷。”

    见他浑身一僵,她顿时笑容惨淡,宛若喂叹:“原来,你竟是什么都知道。”

    她神色倏尔狰狞:“你竟然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