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子,饭菜已经备好,可要用膳?”
一女子站在书房门口细声问道。
向温那日将女……◎
“公子, 饭菜已经备好,可要用膳?”
一女子站在书房门口细声问道。
向温那日将女子救下,就当雇位照顾自己饮食起居的侍女, 每月月钱二两银子。
至于那家暴的男子, 则被扭送到大牢之中,好歹要住上几日。
“眉娘,你可是定主意要和他和离。”向温不放心地问道。
今日便是眉娘丈夫出狱的日子, 向温也不确定她能否有这决心。
毕竟大成准许立女户, 而眉娘却没想过自己顶立门户, 就该看出她不是个坚毅的性子。
眉娘的眉目舒展, 温柔的道, “公子大恩, 妾身莫不敢忘,已是下定了决心。”
这些日子她也算想清楚,公子女扮男装能走到进士一步,她也不该糊糊涂涂的过一辈子。
能站着舒舒服服过好, 谁愿意跪着。
眉娘不自觉的摸摸自己的肚子, 来他也是怀过孕的, 只是在三个月时, 被掉了。
来眉娘知道向温女子的身份也属偶然。
不过女子生理天生不同于男子, 有些特殊的时候, 有眉娘帮忙遮掩,确实要好很多。
“公子家中可是需要伺候的人, 若是不需要妾身就去盛都城中的工场找些活干,总能生活。”眉娘不好意思的道。
从泥沼中脱离出, 她也算是明白了何为“当局者迷, 旁观者清。”
盛都手工工场是圣上带动下, 逐渐兴盛起来的。
女子心细,正适合羊毛或棉布工场的喜爱,近些年海外贸易繁盛,不愁找不到活。
向温凝思片刻后道,“那你今后就留在这里吧,若是什么时候想离开就和我。”
“公子殿试在即,就不要管妾身的事了。”眉娘轻言浅笑道,脸上的神色多了几分神韵。
殿试,天子作为主考官,所谓天子门生。
陛下继位十年来,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深入人心。
尤其科举制是他创立,更是给足了自己创作发挥的空间。
不光试题难以琢磨,就连会试的成绩都可能惊天逆转,倒数都能一跃进一甲前三,会元也能落到三甲。
当然这样,这届会试的主考官绝对免不了挂落要吃。
正因如此,会试中榜的激动心情平复后,殿试的准备同样重要。
殿试那日,天气依旧没有转暖。
贡士们已经早早等在宫门处,只待时辰一到,能及时跟随宫人进入皇宫。
远处的天空由墨蓝色逐渐泛起一丝鱼肚白,在贡士们觉得自己手脚开始发麻时,宫门开了。
两仪殿内,圣上高居龙椅之上,视线扫过众人。
贡士们已经提前学过面圣的规矩,一个个老老实实地低头行礼。
殿试题目是圣上亲自拟定,今年只有一道策论题。
题目是:父母子女之道。
很宽泛,似乎谁都能上两句。无非四字,父慈子孝。
但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陛下是走常规套路的人吗,万一惹得圣上不喜……
向温不慌不忙的磨着墨,在心中构思。
她如今的名次排在中游,朝中的几位大臣不该如此大气,再联想这位皇帝一直以来的作风。
向温心中有数了,将磨墨的动作停下。
叶敛在两仪殿内踱步,从诸位考生身边经过,偶尔停顿一下。
终于到了向温身边。
不似其他考生那般紧张,向温纵使觉得陛下在自己身边站的时间有点久,手中的笔依旧是稳稳地落在纸上。
等陛下离开,向温轻轻松了口气,这才感受到后背湿湿的汗意。
看完一圈,叶敛便不在两仪殿耗着,回了后宫。
凤仪殿的宫人已经习惯了陛下常住皇后寝宫,虽然在背后没少感叹陛下是“叶氏百年难遇的长情人”。
“喜得良才。”李玉裴话里带着笑意,看出叶敛对向温的满意。
“名次可以往前提一提。”叶敛淡淡地道。
让朝中的大臣谨慎些,省的将这么好的人才磋磨废了。
陛下大权在握,殿试的名次自是全权由他决定。
大笔一挥,给了个探花的位置。
大成风气开放,叶敛那这一甲前三名的卷子给李玉裴看。
状元楚时傅,出自关陇世家楚家旁系,但关系已经远得很。
榜眼张何铭,耕读之家,家有薄产。
探花向温,家境最差,生父早逝,生母靠经营一家杂货铺为生。
这三人能被叶敛看中,殿试的作答绝对不是隔靴搔痒或歌功颂德的。
楚时傅世家旁系出身,见识到世家内部的肮脏事,世家出身并未给他多少帮助,反而因旁系被嫡系压迫。他的作答由父母子女关系联系到宗族关系,狠狠批判了宗法大于国法的现实,文风辛辣。他性情大方洒脱,不清高,一个世家出身的子弟在平民士人中人缘居然不错。
张何铭的文风就收敛许多,他优秀在了解民生政治,针砭时弊切中提要,是个内秀之人。有才华,性情稳重,性情好,肯干肯吃苦,心性良善。
向温的性格则和楚时傅有些相似,论偏好,叶敛最喜欢她,纵使有些想法在现在人看来有些大逆不道,例如父伤子官府如何判决,以及大成仍存的溺婴行为等等,向温的处置是一切从严,一切从法。尤其对溺婴一事的看法,深得叶敛欣赏。
在人情大于天的宗法社会,向温的想法无疑是最超前的。
“她最能给我们带来意想不到的变化。”叶敛沉吟道。
楚时傅状元,向温探花,这两人的名次很难不让人揣测陛下的深意。
尤其向温,他会试的作答已经传出。
针对来的猝不及防。
叶敛看着毅然站出来的谏官,似笑非笑。
来也惨,大成两任皇帝都是不在意谏官的,太上皇还装装样子,叶敛就不一样了,他不在意名声,谏官常用的死谏威胁,对他不起作用。
对这么一个“刺头”皇帝,谏官们都学会了夹着尾巴做人。
“臣要弹劾翰林院编修向温,强取人妻,滥用私权。”那谏官大义凌然的道。
圣上很是淡定,没有丝毫惊讶。
经过这十年的拓展,叶敛的消息网逐渐完善,不然也不能知道向温女子的身份。
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指不定比这谏官还清楚。
文臣的嘴比刀利,在这位的嘴中,向温的见义勇为成了嚣张跋扈,那位家暴男更成了妻子被夺走的可怜人。
叶敛断他的话问道:“此事可是发生在长宁街口?”
那谏官愣了一下道,“回陛下,正是在此,如此人声鼎沸之处,向编修尚且如此不知收敛,可想私下……”
“若朕朕就在旁边茶楼旁观呢?”
那谏官的话堵在喉咙中,这位陛下仗着自己武艺高强,时常在宫外转悠,目睹这一幕确实得通,谏官的额头冒出冷汗。
“你得话怎么和朕看到的不一样呢?”叶敛幽幽的道。
“臣道听途,并未目睹现场。”完,这谏官惊吓过度,昏了过去。
别他胆,三年前圣上削藩,云南王举起反旗,胆大包天遣九百死士趁陛下出宫刺杀。
结果被陛下提前发现,布下天罗地网。
岂料关西狄人的漏网之鱼掺和其中,使得叶敛出手。
盛都的官员总算见识了叶敛当年给狄人灭族的凶残,那日之后,正是大朝日,朝堂一半的官员请了假,自此朝中的官员变得十分通情达理。
叶敛摆摆手,让侍卫将这位谏官抬下去,站起身,斥声道,“诸位有时间管这些捕风捉影的事,不如将心思放在朝政上。”
“太上皇告诉朕,乡间尤可见婴儿塔,溺婴之事更是层出不穷,诸位可有什么好对策?”
什么是婴儿塔,白了就是百姓丢弃婴儿的地方,将刚出生的婴孩丢在荒郊野外的孤塔中,活活饿死或冻死。
婴儿塔中的孩子多为女孩或残缺的男孩,纵使大成近些年轻徭薄赋,依旧挡不过偏远地区的人性的凶恶。
重男轻女的观念,不是叶敛一时就能改过来的。
“女子保护法和儿童保护法?”李玉裴眼前一亮。
前些日子涿州发生一起恶性父母虐女案,为防止女儿偷吃将嘴用针线缝上,孩子最后被虐致死,死时年仅三岁。
涿州的地方官想将事情瞒下,却低估了叶敛的情报网。
当地县令直接免职,涿州上下一串官员也受到了牵连,年考绝对的下等不及格。
官员处理完,这对父母的处理却引得朝堂争议纷纷。
叶敛直接以虐杀儿童罪,将这对父母投入大狱,秋后问斩。
时下的观念是“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叶敛这父母为女儿偿命的判决,着实是挑战了伦理。
但朝中的官员面面相觑,无人敢反对。
实在是做的太过分,若不是当地官员及时将女孩的尸体拦下,听这对狠心的父母还要将尸骨火化,充作门槛,让人千踏万踩。
但叶敛和李玉裴想做的显然不止这些,只是处置一对算什么事。
叶敛提醒道,“向温殿试的作答提到这方面内容,你若是需要,可以让她跟着你。”
向温的异常早就被叶敛发现,只是他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窥测别人的秘密。
但有她帮忙,李玉裴的手脚无疑会更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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