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都能感觉，两人在一起时，已经不像过去那么亲昵了。
过去的沈贝棠，还能为了哄他开心，使尽浑身解数，起码空气不会冷下来。
可此时季宴安坐在边上，静静看着她的脸，除了僵硬的笑容，早已没了其他，壁炉里的火燃得很旺，家里的灯也是暖色的，可为什么在她脸上再也看不见温度了？
“棠儿，是我做错什么了么？”他淡淡开口。
她一怔，侧目看他一眼，“没有啊！”
她也知道，他们之间淡了。
过去，是她使尽浑身解数讨他开心。现在，是他拼尽力气哄她高兴。
她总想些什么，可她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知道，是我陪你的日子太少了，对不对？”他抓住她的手，拼命想把自身的温度渡给她，可她的手就是暖不起来，“我都知道的，我也很担心很紧张，但我一直在努力，你要相信，我从没松懈，你也要相信，我们很快就能在一起，再没人能阻挡了。”
可她已经不是过去的沈贝棠了，她总觉得自己在担心什么，于是她笑了笑。
“我知道我让你等得太久了，等我们在一起后，我再好好补偿你，好不好？”
她只顾低着头笑。
季宴安抬头看向舒阳，“舒阳，你好不好？”
舒阳是个聪明的孩子，他知道眼前氛围尴尬，他姐不想点头，却也不想拒绝，为了缓解氛围，他便兴高采烈地答应了，反正季宴安要的不是他，他怎么，都没关系。
季宴安离开的时候，沈贝棠还和往常一样，取了他的外套，帮他穿在身上，然后帮他把领带塞到里面放好，再帮他扣上扣子。
他便愣着不动，只低头看着她的脸，她面色平静，长长的睫毛覆盖住眼球，他虽然看不清她的情绪，却也觉得，她的心与他划开了界限，只是他真的不愿意承认。
他宁愿自己心痛，也不愿意承认。
她送他出门，刚到门口，他便将她拥入了怀里，“棠儿，过去都是我混蛋，我不是人。不管我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你都忘了吧，从今往后，我只想和你好好的。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会用行动证明的。”
她心口一窒，有些心疼他的卑微，“可你从未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呀。”
他不敢再了，他怕他再下去，她不愿意答应再给他一次机会。于是便哽咽着嗯了一声，便松开了她，“进去吧，外面冷。”
见她点头，他便上车离开了。
车上的季宴安一言不发，他不明白究竟为什么？是他变了么？可明明他从未变过，为什么忽然间，她就对他那么冷淡了？
他叫停了车，下车一路走回了家去。
街上冷冷清清的，见不到什么人，偶尔经过哪户人家还能听见那家人的欢声笑语。
这干燥的天气刮着大风，漆黑的夜空里，连一颗星星也没有，他走在路上，只觉得凄冷无比，一颗心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攥着，不只是疼，连呼吸也困难。
季宴安走到家的时候，已经半夜了，季夫人穿着厚厚的斗篷在门口走来走去。
今早他出门的时候，老爷子狠狠地骂过他，就连陪沈贝棠过个年，他都不允许，甚至还了要与他断绝关系的话。
季夫人担心了一整天，此时见到自己儿子，他赶紧过去握住他冰冷的手，“傻孩子，外面那么冷，为什么要走回来？”
她拉着他往屋里去，“快进屋去。”
“妈！”安静的夜色下，季宴安的声音清冷而安静。
他愣着，她便停下来看着他。
他低着头，心里的话，努力了很久才略带哽咽地吐了出来，“我觉得我快失去她了，我不能再等了，她的心都冷了。”
漆黑的夜空，只有旁边的路灯投来淡淡的光，可即便如此，她也能看见他瞳仁里闪烁着的光。
“我只是喜欢沈贝棠而已，我就想和她在一起，仅此而已。”他飞快收住声音，低下头。
她从未见过自己儿子如此伤心欲绝的模样，此时见他难受，她也心如刀割。
她抬手摸着他已经有些凹陷的脸颊，淡淡道，“放心，妈妈替你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