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季宴安正要关门,对他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住在这儿。当年你还没有离开江城的时候,我就知你住在这儿了,只是你不愿意让人知道,我便也没有对任何人。”
季宴安眉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迎她进屋,给她倒了杯茶。
做母亲的就是这样,总是最懂自己身上掉下来的那块肉,她能迅速猜到他的心思,并且迅速与之共情。
刘乐妤没急着跟他什么,只是先在这住处转了转,又去了季宴安睡觉的房间看了看,最后是厨房,她想知道自己的儿子每天过得好不好。
显然,看起来一日三餐都有,但其实也没那么好。
码头的事情,对他来,是多么大的击,可他没有回家给过一次脸色,大抵都是独自在这间房子里守着沈贝棠的照片舔舐伤口吧。
这间屋子里还和几年前一模一样,什么都没改变过。
可想而知,他还是没有放下沈贝棠,只是心事学会隐藏罢了。
刘乐妤在这屋子看了一圈,心脏都不知道疼了多少次。
季宴安洗了澡出来,刘乐妤已经重回坐回了沙发上。
他擦着头发过来坐下,拿了酒杯,坐在她对面,往杯里倒着酒。
屋子里面安安静静的,唯独能听见红酒缓缓倒进杯里的声音。
“那日码头上的弹药,顾墨屿不会无缘无故栽赃你的。”刘乐妤看着杯里晃动着的红酒,道。
季宴安顿住动作,将酒瓶盖了起来,放在一边。
“其实并不像外界当初传的,是顾墨屿自傲霸道,抢走了所有物资。而其实,是你强塞给他的是么?”
季宴安啊再次顿住,抬眸看着刘乐妤。
刘乐妤摇头,“你不要怀疑张升铭,他什么都没跟我,是我猜的。我了解你,这些年也算摸清了顾墨屿的为人,你要不整他,他是不会咬你的。但你若是触及他的底线,他定会睚眦必报。”
季宴安收回目光,仰头喝着酒,“您都知道了,还跟我这些干什么?”
“我想问问你,还要多久,你才能放下那个女人?”她道。
季宴安沉着眼眸没有话。
“你明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了,何必为了一个不会有结果的人,去做不该做的事情,得罪不该得罪的人呢。宴安,妈妈就你一个儿子,再过十年,你也老了,妈妈不知道还在不在这个世界上……”
“妈!”季宴安低呵一声,断了她的话。
想到这儿,他也是有些紧张的,可是他又能怎样?
他就是想那个女人,想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空气再次陷入沉默,季宴安捏着杯子低着头,也不再喝酒了,刘乐妤双手握在一起,端坐着,看着自己儿子头上的白发,抿着嘴,也没话。
很长一段时间,母子两个就这么坐着。
他不愿意沟通,也不愿意放弃,他不愿意接受任何帮助和改变。
刘乐妤的伤心越积越满,她低头眨了眨眼,终于起了身往外走去,到了门口,她止步回头看了眼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没动的季宴安,道,“出去多接触认识其他女孩子,慢慢的,你就发现别人的好,总能忘记她的。”
不等他回答刘乐妤上车去了。
季宴安长叹口气,放下杯子,出去送她。
刘乐妤摇下车窗,“进去吧,我回去了。”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紧紧捏在一起,“最迟明年年底,如果还是这样,以后,我都听你的。”
话毕,他转身进了屋。
那一刻刘乐妤总算勾唇笑了,眼角的湿润感渐重。
街道上逐渐狂风四起,江城一连下了好几天的雨。
校场的兄弟们,每天冒雨训练,承受身心上的极限。
虽苦,但日子却一天一天到了头。
让顾墨屿开心的是,校场上这些兄弟,一个临阵脱逃的都没有。
训练宣告结束,司玥也该走了。
临走的前一天,她又去了帅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