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环夜市，赌档。</p>
又过了几把之后，已经没人再继续下注了，因为连出了十二把双，有点太邪门了。</p>
从概率学计算，出现这种情况的概率是4096分之一，几乎不可能。</p>
围观的人，绝大多数都是看热闹的，真正愿意下注的赌徒其实并不多，毕竟过来逛夜市的，有钱人不会太多。</p>
此时，愿意下注的那些愣头青已经输的七七八八了，剩下的人大都看出点门道了。</p>
这个年轻的赌档老板，应该有猫腻。</p>
但他们看不出来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就连杜蔚国都不太确定，只是隐约有了个猜测。</p>
这个老板的身上穿着一件短袖的花衬衫，光着两条胳膊，压根就没有出千的条件。</p>
而且后面几把全都是赌客在抓豆，拨豆，他根本就没上。</p>
所以，这绝不是什么老千法，更不是运气，但如果真是空间异能，那可就太希罕了。</p>
这子是杜蔚国遇到的第一个，拥有这种能力的人类，没错，血獠和刀锋女王莉莉丝虽然也能瞬移，但它们不是人类。</p>
“行，既然今天晚上各位财神爷都尽兴了，那我就收摊了。”</p>
一边抱拳了句场面话，老板一边麻利的收拾着红布上的钞票。</p>
“等下，我来玩两。”</p>
就在这时候，杜蔚国越众而出，俯下身子，从怀里掏出几张百元港币扔在红布上的单字圈上。</p>
“感谢老板照顾我的生意，不过您还买单啊？看来老板也是个不信邪的，请。”</p>
老板笑着咂了咂嘴，把里的瓷碗递到杜蔚国的面前，还伸做了个请的动作。</p>
“呵呵”杜蔚国也笑，接过瓷碗掂了掂。</p>
“我这人性子轴，还真就从来都不信邪。”着，他就伸朝瓷碗里的白扁豆抓去。</p>
随着他的动作，老板的笑脸瞬间凝固，眼中闪过不可置信的神色。</p>
“哗”</p>
杜蔚国跟本就没停顿，一把就将里的扁豆撒在了红布上，然后用棍不紧不慢的拨了起来。</p>
“单！单！单！”吃瓜群众又聒噪起来。</p>
“哇！扑街，终于开单啦！”</p>
很快，红布上就仅剩下3颗扁豆，结果一目了然，单！</p>
“啧，看来，今晚我的运气还不错。”</p>
杜蔚国放下棍，朝老板伸要钱，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p>
刚刚，电光石火间，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杜蔚国已经跟老板斗法了好几个来回。</p>
把伸进瓷碗的瞬间，杜蔚国就利用空间收了几颗扁豆进去，这个举动，任何人都没发觉，除了老板。</p>
杜蔚国猜测的没错，老板就是空间系异能者，同时，他还有空间感应能力。</p>
碗里的扁豆数量，他如数家珍，一下子少了好几颗，他马上就察觉了。</p>
不过，老板也是有真材实料的，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杜蔚国把扁豆撒向红布的瞬间，也少了一颗。</p>
原本应该余三，现在变成了余二，还是双数。</p>
然而，杜蔚国可是有系统撑腰的位面之子，不仅眼力神通，还有次元空间傍身，对上谁，他都不会怂的。</p>
所以，当扁豆完全落地的瞬间，又多了一颗，重新变回了余三。</p>
这个老板或许是因为年轻，气血方刚，又或者是遇见了同行，见猎心喜，反正也挺钢的。</p>
他没放弃挣扎，杜蔚国第一次，还有第三次用棍拨扁豆的时候，他又相继动用能力收了两次扁豆。</p>
不过，全都被杜蔚国不动声色的补回来了，最后呈现出的结果就是余三。</p>
老板不落下风跟他对视着，眼里满是不服之色，数出几张钞票后递给杜蔚国。</p>
杜蔚国接过钞票，他却没有松，而是斜着眼睛挑衅道：</p>
“运气确实不错，怎么样？老板，再来一把？”</p>
“好啊，来呗，这把我还押双。”杜蔚国一把抢过钞票，随扔在那几张底钱上。</p>
接下来正在6把，把把都是开双，事实证明，赌档老板的特异功能，遇上杜蔚国的金指。</p>
结果毫不意外，完败。</p>
“来，再来！”</p>
老板气急败坏的把厚厚的一沓钞票扔在双字圈里，随即开始往青瓷碗里划拉红布上的扁豆。</p>
他此刻已经上头了，眼珠子里都有红血丝了。</p>
杜蔚国却慢条斯理的点了根烟，缓缓呼出烟气，用指随意的点了点面前的钞票，戏谑道：</p>
“差不多有一万块了，老板，你有这么多钱吗？”</p>
“哗”一听这话，吃瓜群众们顿时哗然，抽冷气的声音不绝于耳。</p>
“对啊，对啊，你赔的起吗？</p>
“丢你老母，整晚我都没见你掏过本钱，都是空套白狼，再开双，你个扑街仔到底赔的起吗？”</p>
也有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在一旁起哄架秧子，其中，以那个输光的短发大汉为最。</p>
“当啷！”</p>
一抹金光乍现，老板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根金灿灿的大黄鱼，扔在了红布上。</p>
“嘶”</p>
路灯的印衬下，大黄鱼散发出来的金光晃瞎了所有人的狗眼，他们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p>
“怎么样？够不够？”</p>
老板梗起脖子，斜睨着杜蔚国，冷冷的问道，骨子里那股莽劲，展现得淋漓尽致。</p>
大黄鱼的重量是325克，按当下的行情，克黄金差不多30港币左右，一根大黄鱼，确实价值近万。</p>
“行，你有本钱就行，那就来吧。”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伸就去拿瓷碗。</p>
“等一下！”老板把瓷碗朝自己拉了拉。</p>
“你都连续抓了把了，是不是也该我了。”</p>
“不行。”</p>
杜蔚国连一秒停顿都没有，果断拒绝了，他的系统空间，只能通过肢体接触才能体现出来。</p>
“凭啥？”老板眼睛毒，他显然也看出杜蔚国的门道在上了。</p>
杜蔚国嗤笑道：“就凭你是庄家，我不信你，怕你出老千。”</p>
“那我还觉得是你出千呢？”老板也不傻，立刻反唇相讥道。</p>
“得也有点道理。”杜蔚国撇撇嘴，一把抄起面前的钞票，轻轻的抖了抖。</p>
“既然玩不下去，那就散伙呗，今天赚了大几千块，够本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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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的时候，杜蔚国就把里的钞票随意的叠了叠，朝工装服的裤兜里揣去。</p>
“赢了钱就想走，你特么懂不懂规矩！”</p>
老板顿时就急了，他猛的踢翻马扎站了起来，指张如戟，铁爪般抓向杜蔚国的腕。</p>
该不，他的动作极其迅捷，不是一般的快，显然也是个练家子。</p>
不过他今晚可算是选错对了，敢跟杜蔚国动，他是茅坑里打电，纯纯找死。</p>
“啪！”一声脆响。</p>
老板的右顿时就软软的耷拉下来，因为吃痛，他捂着，一屁股坐了回去。</p>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老板在内，压根就没人看清，杜蔚国到底是怎么出的。</p>
“呵”杜蔚国笑了，把里的钞票当成扇子，在脸前扇了扇，语气戏谑的讥讽道：</p>
“怎么？硬抢？子，你想吃生米啊？”</p>
老板死死的捂着自己的，他很清晰的感知道，自己的腕骨已经脱臼了，还有几处轻度骨折。</p>
行家一伸，就知有没有。</p>
他瞬间就知道自己这是碰到硬茬子了，单拼拳脚的话，就算几个他也不是对。</p>
不过，如果动用其他段，他未必没有一战之力，但是因为过于惊世骇俗，不能在众目睽睽的情况下使出来。</p>
“行，行，算你狠，老子今天晚上认栽，咱们走着瞧。”</p>
老板用那只好把红布上的金条捡起来，连瓷碗棍什么的都不要了，挤出人群，转眼间就跑远了。</p>
“呵，老子等你，可别让我等的太久。”望着他远去的背景，杜蔚国冷笑道。</p>
片刻之后，距离夜市不远的一条背巷。</p>
“哒，哒，哒”</p>
杜蔚国双抄兜，嘴上还叼着烟卷，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大模大样的走着。</p>
“咻”</p>
就在此时，他的眼前，突兀的出现了一颗光滑的鹅卵石，戾啸着朝他的面门砸了过来。</p>
真的是眼前，距离他的脑门，只有几厘米的距离。</p>
不过杜蔚国仿佛早有预料，只是侧身偏头，就间不容发的躲开了这颗袭来的石头。</p>
“啪！”</p>
石头砸在他身侧的砖墙上，瞬间碎成齑粉，巨大的力道，把砖墙都砸出了一个拳头大的浅坑。</p>
“咻咻咻”</p>
就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紧接着，一颗又一颗的鹅卵石凭空出现，暴雨似的纷至沓来。</p>
不过杜蔚国依旧表现的风轻云淡，连都没伸，甚至依旧叼着烟卷，只是幅度的辗转腾挪，就把所有石头都躲开了。</p>
“啧，你这样不行，石头的分量太重了，而你的力道又太了，软绵绵的，根本就砸不死人。”</p>
不仅如此，这孙子还有空点评。</p>
“哼！”巷深处的黑暗里，突然响起一声冷哼声。</p>
“咻”随着冷哼，杜蔚国眼前骤然出现了三块鹅卵石，块头明显了，速度也确实提升了不少。</p>
攻击烈度提升了，杜蔚国也感受到了些许压力，总算是把从裤兜里掏了出来，但也仅掏出了一只。</p>
“啪啪啪！”</p>
杜蔚国的都挥出幻影了，快如闪电，徒就把几颗鹅卵石全都凌空击飞了。</p>
他现在的骨骼硬度，不啻于合金钢铁，就算皮肤的强度，都堪比几层厚的牛皮。</p>
跟几块鹅卵石硬碰硬，他的连个破口都没有，只是微微疼了一下而已。</p>
“艹！”见到这一幕，躲在暗处的老板也懵了，忍不住骂了一句。</p>
下一瞬，5颗鹅卵石破风袭来，不过依旧白扯，全都被杜蔚国拍蚊子似的拍飞了。</p>
在此期间，杜蔚国始终没有停下前行的脚步，此时，距离老板的距离已经仅有十几米了。</p>
在这里距离上，他的空间加速技能，已经基本失去作用了。</p>
老板的打法蛮有技术含量的，他先是用力甩出一颗鹅卵石，然后再利用他的异能，抵消掉中间部分的飞行路程。</p>
这样，飞到杜蔚国眼前的鹅卵石，动能基本能保持在刚刚脱的状态，很实用，也很强。</p>
杜蔚国暗忖，这招如果换成别人，就算是提前感知到了危险，估计也只有胡大姑娘，林娇娇，梅林才能躲开，呃，夜璃应该也能躲开。</p>
要是能换成更加合的铁器，比如钢梭或者飞刀之类的，那就更可怕的，几乎百分百必中。</p>
这家伙是个人才，而且心肠也不算太坏。</p>
他一开始并没有下死，如果上来就是5颗石头，饶是杜蔚国，也不会躲的这么轻松。</p>
“你到底是什么人？”</p>
老板没有再次出，他已经明白了，眼前这个男人，是个绝顶高，不是他能对付的。</p>
杜蔚国吐掉嘴里的烟蒂，顺摘下工装帽，淡淡道：</p>
“我叫卫斯理，听过吗？”</p>
借着暗巷里的微光，老板看清了杜蔚国被封印的神颜，再听到他的话，更是如遭雷亟。</p>
“你，你是煞神？”</p>
“嗯。”杜蔚国点点头：“我在江湖上，确实有这么个诨号，怎么？你听过我？”</p>
“艹！你特么可是煞神？满港岛，不，是全世界，谁没听过你？”</p>
因为过于激动，老板忍不住爆了出口。</p>
杜蔚国也没生气，反而掏出烟盒，给他分了根烟，自己也叼上一根，和气的问道：</p>
“听口音，你是才从北边过来的？叫啥？”</p>
知道他是煞神后，老板的态度大变。</p>
他恭恭敬敬的欠身接过烟，还殷勤的掏出火帮杜蔚国把烟点着，这才自己点着。</p>
“谢谢煞神爷，我，我叫戚良，我是湘西人，原来是当兵的，后来被分派到肇庆。</p>
后来因为家庭出身问题，实在捱不下去了，家里反正也没人了，索性就来了港岛。”</p>
杜蔚国没话，伸翻过他的掌扫了一眼，食指和虎口上，确实都有厚厚的枪茧。</p>
“你的本事，在北边没露过？”</p>
戚良连忙摇头：</p>
“没，从来没露过，我知道这事不能露，就算是到了港岛之后，我也没露过。”</p>
“呵”杜蔚国嗤笑：</p>
“没露过？你在夜市撂地，不就靠你这特殊的本事骗钱吗？”</p>
“唉”戚良叹息一声：“别提了，煞神爷，我特么也是被逼得没辙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