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离在即
时间在流逝。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埋伏、追杀、枪林、弹雨，炮火。
他们睡过废墟、宿过野外，住过酒店，也如平常人一样呆过一段时间的民宿。
距离在拉近，从生到熟，再到习惯，如影随形。
十个月……
“家伙，追踪的人多了一批，应该是来找你的。”
自从哑巴会话后，羽知道了他的名字，但家伙、哑巴的叫习惯了。
哦，最初的哑巴不叫了，只偶尔调戏的时候叫一叫，家伙倒是叫的多。
少女已经从一开始的闭口不谈，从不解释，到后面渐渐习惯和墨无渊这些追踪杀人的事。
当然，不光，还教。
她仰着脖子，优美的下颌线被湿润的水光浸过：“你不是自己是被拐来的么？”
“这都找你几波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要找上门了，你不去见见？”
墨无渊神色一紧，一只手紧紧抱着一只机械兔，一只手紧紧地抓着她：“姐姐要赶我走了吗？”
他知道姐姐躲实验室的人，他们本就到处换地方，这一个月来，又因为躲爷爷的人，换的更频繁了。
所以，姐姐累了吗？
姐姐是要赶他走了吗？
羽难得沉默了一下，倒也不是赶人，之前带着家伙，一是因为这家伙对她胃口，看着顺眼。
二是，比起在外面随时随地会死在大街上，还不如跟着她更好一点。
这大半年下来，她早就把家伙当她的人了，要知道，她羽什么时候会这么大方的照顾一个孩儿来了？
她养了大半年，家伙当然是她的东西。
但，正因为这样，她才会犹豫。
她仅存不多的良善在告诉她，家伙还，比起这么一直跟着她，居无定所，生命时时刻刻受到威胁的躲藏。
显然，回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羽摸了摸家伙的脑袋：“算不上，只不过你确实应该回去了，总不能一直跟着我。”
她没有退路，但家伙有，他不能，也不该，过她这种生活。
况且，这大半年来，她明显感觉到实验室那边的耐心快耗完了。
再带着家伙，她不一定还能保全他。
一句话，墨无渊眼睛都红了，颤声：“我不想回去，我想跟着姐姐。”
一直、一直跟着。
“哦？”
羽飒然一笑，逗道：“那你爷爷怎么办？”
她记得家伙过，他爷爷对他挺好。
想来也应该是，能在域外这种地方，坚持不懈的找人，确实挺不错。
墨无渊抿唇不话了，甚至赌气：“不要爷爷了。”
爷爷能照顾自己，姐姐照顾不好自己，他要跟着姐姐。
羽被他逗乐了，闹了一会儿之后，才轻叹了一声，认真道：“去见见吧，你这个年龄早该去上学了。”
她能教家伙杀人，枪支弹药，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但唯独，不能教家伙读书。
她给不了那种环境，她会的东西，都是由实验室的芯片灌输的。
“那姐姐呢？”
墨无渊鼻子酸酸的，沙哑着声音，问道：“姐姐也只比我大五岁，姐姐也要去上学的，不然姐姐跟我一起回去吧？”
一起回去？
“我把爷爷分给姐姐，我也可以养姐姐的。”
羽恍惚了一下，又被耳边的话拉回了神，压根儿没放在心上，只轻轻一笑，哄道：“这样吧，我把这边的麻烦解决了，事情办完了，就去华域找你。”
墨无渊眼神一亮：“真的？”
羽点点头：“真的……”
墨无渊不舍得伸出手指，眼巴巴：“那拉钩，姐姐一定一定要来找我，我给姐姐找一个更好的学校，我们一起去！”
“好……”
纤细的手伸出，窗台洒落的阳光下，两个拇指轻勾在了一起，许诺着。
墨无渊揉着红通通的眼睛，撇着嘴，不情不愿的道：“那，那我等他们下次找过来吧。”
看着完就扑到她怀里，自己养了大半年的家伙，少女眼神微暗了一下。
回？
回哪？
她是实验室最完美的实验品，基因实验室不会放过她，如果她能顺利解决掉实验室这堆麻烦的话。
否则，她生在域外，就算是死，也得死在域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