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言是在那次宴会出事之后，才渐渐愿意出自己的院子，也是这个时候，她才见到谨言，知道她的样子。
而过去的十几年，不单单是她，府中所有的人，对于谨言的过往都是缺失的。
自从有了怀疑之后，侯夫人心里一半都认为谨言可能就是自己的女儿。
对于她的过往，候夫人急切的想要知道。
才会这样唐突春。
也是知道，谨言身边的丫鬟们都是可靠的，才敢开口问问。
春也有些茫然，不知道候夫人怎么会突然问这些，想着可能是姐真的很好，老夫人喜爱姐，候夫人大抵也是喜欢姐的，身为伯母，而且还是镇北候夫人的伯母。
若是喜欢姐的话，对于姐来，也是一件好事。
夫人是半点靠不住。
将来姐亲，在夫家被欺负了，也总有个人帮忖一二。
春也开始热心了起来。
看着候夫人便开始问道：“候夫人，您想知道姐什么时候的啊？”
毕竟以前可是十几年呢。
太多事情了。
春也想不到候夫人会全都想要知道。
“就从时候开始吧？”候夫人勉强让自己淡定一些。
春想了想：“那奴婢便从奴婢到了姐身边的时候开始吧。”
侯夫人点了点头。
春回忆了起来：“奴婢到姐身边的时候，是姐快四岁的时候，那会儿姐生了一场大病，奴婢四个便是那个时候在姐身边的，大夫医治的及时，不然便烧糊涂了，奴婢几个不敢大意，心翼翼的在姐身边照顾。”
“姐足足咳了两个月，瘦的就像是两岁的孩子一样，不过姐脾性很好，待奴婢们几个也好。”
“就是姐生病好了之后，夫人便对姐很是严苛，是要锻炼姐，让姐学会苦其心志，掌珠阁里头用的吃的，都非常的严苛，一日三餐的膳食，多是一些清汤寡水的东西，很少会有点心，姐有时候想吃糖吃点心，便会被夫人打骂。”
候夫人听着心里实在是心疼的慌。
一个的孩童仿佛浮现在自己的眼前，那么的孩子，吃糖和吃点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想吃却被打骂。
寻常百姓家，也不会这样严苛的对待孩子啊。
谨言在老夫人这里的时候，好像是挺喜欢吃点心的，却很克制，吃了几个便不再吃了。
像是瑾瑜亦或是侯府的庶出姐们，出来外面，都不愿意碰这些点心的。
谨言她却是这么心翼翼。
春感觉候夫人的神情有些不对，还在纠结要不要呢。
候夫人示意她继续往下面。
春便继续开口道：“姐从便养的清瘦，可是掌珠阁给姐的，从来没有多的份列，奴婢几个若是在外头得了好吃的，便拿去给姐，姐都会很开心。高门大院的姐们是什么样子的，奴婢不知道，奴婢就是觉得，姐这日子，比府上庶出的姐还不如，难听一些，比下人还不如呢。”
这些，春也实在是揪心。
后头便是姐大一些了。
“姐大一些之后，老爷便要去请女夫子教导姐琴棋书画，夫人不允，且板着脸凶姐，姐若是不拒绝老爷，便不再见她，姐收起了好奇心，拒绝了老爷。”
“夫人没有让姐学琴棋书院，而是让姑姑们教她女红，在夫人院子里的时候，做丫鬟的事情，布菜，伺候夫人用膳，冬日里还要去清洗夫人的衣衫这些。”
“夫人这是孝道，姐不敢反驳，不然便会罚跪还要抽藤条。”
“奴婢几个觉得，姐学女红，那也不是大清早去了夫人那里，天黑才停下来。”
“夫人有时候心情不好了，也不管冬日里寒凉，便让姐去院子里跪着。”春越，越有些不下去了。
眼眶有些红润：“候夫人，夫人待姐不好，但我们姐很好，她自己过的水深火热，却尽量让我们过着好日子。”
“您是姐的伯母，还请您，偶尔看顾一些姐，最起码将来亲的时候，给许一个好一些的人。”
“姐过了十几年的苦日子，奴婢几个就希望姐往后日子能过的好一些。”
侯夫人不停的点头。
随后锦帕捂着眼睛，出去了。
春不知道侯夫人为什么要问这些。
左右姐能多一个人关心，便是很好的事情。
春回到顾瑾言的身边，给她掖了掖被角，这段时间姐由老夫人看顾，老爷也专门请了厨娘给姐调养，好不容易养的不那么清减了，又被夫人下了毒，这脸色苍白的样子，春心里都不是滋味。
也难怪候夫人会问那么多了。
候夫人是个善良的人。
定然是心疼姐了，姐就应该多几个这样心疼她的人。
往后日子也能过的顺遂一些。
候夫人忍住自己的眼泪，一路回到了屋子，才放声痛哭起来。
方才在外面，她不敢，不敢直接哭出来，直到现在，才稍稍好一些。
她心疼，心疼从前的谨言。
也怪自己，为什么当年没有去问清楚去看清楚。
若是她一直没有放下疑虑，会不会就不是这样了？
不会让谨言受那么多的苦。
侯夫人想着这些，过了很长时间才稍稍好一些。
她不能自己先甭，一定要仔细谨慎，将一切做好。
还有。
现在只是一个怀疑的引子。
若是弄错了呢？
所以这件事情，一定不能让谨言知道了，若是错了，会给谨言再造成伤害，不管谨言是不是自己的孩子，她都不能再伤害谨言了。
候夫人想到那个瘦瘦弱弱的身影。
就算是弄错了，她想她也一定会好好的对待谨言。
候夫人打定了主意，心里也更加的明确了。
镇北候进来的时候，便看到候夫人湿润的眼眶，心里大怒：“瑾瑜又做了什么事情？她如今是越发的不像话了！”
谨言的事情，虽然听着与她无关，但里面少不得瑾瑜的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