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养大的皇帝是病娇 > 27、27
    ◎请君入娇闺◎

    初秋的郊外草丰树青, 纷乱的马蹄声在路上停下,燕坐在青竹身后,在他的帮助下艰难下马, 朝着玉明熙的方向跑去,来到她身边还未开口关心, 就见裴英活生生的站在玉明熙面前。

    燕本想惊叹一句“少爷终于回来了”,却极为不巧的瞧见青年一双手掌温柔缱绻的勾着玉明熙的手指, 甚至她都走到跟前来了, 青年也毫不避讳。

    那眼中深情款款,直看的人心都要化了。

    燕暗道不好,径直走到两个人身边,把玉明熙的手抢过来, 自然道:“郡主担心少爷出事, 一大早上就出门来找, 如今少爷平安归来,您总算可以放心了吧。”

    玉明熙并不避讳燕, 但被她瞧见自己与裴英这般孩子气,还是有些羞赧, 顺势应答,“平安回来就好, 我们找个地方歇息一会儿吧。”

    燕点头,对裴英解释:“郡主听您在景州出事, 便带我们出来寻,对外人只是出来狩猎, 回去早了怕别人察觉我们谎, 今儿天气不错, 咱们在外头逛逛也好。”

    裴英看着脸颊微红的玉明熙, 挪不开眼睛,痴痴点头,“都听姐姐的。”

    两方人马迅速合成一队,裴英带回的人并不多,只有常柏和七个愿追随他而来的心腹。

    京城里面遍布各个朝臣的眼线,裴英是武将回京,只要踏进城门就会被人报进宫里。他活着回来的事若是给赵洵知道了,必定会用更恶的手段报复回来。

    此地远离京城几十里,再往前三四百里地就是景州的地界。

    路上行人稀少,道路宽阔,裴英的人马刚从围困中逃出,又连夜赶了三天的路,身上血污未洗,早就已经疲惫不堪。玉明熙记得自己方才路过一个客栈,便提议先过去修整一番,傍晚时分,赶在城门落下之前再入京城。

    一行人往京城的方向走出半里地,便见路边茶摊旁的林子里矗立着一座两层高的客栈,其中庭院宽阔,马厩里只有零星两只低着头吃草。

    客栈里的孩儿瞧见外头来了这么一大帮行客,欢欢喜喜出来迎接。

    裴英下马来,站在玉明熙身旁,抬起手来扶她下马。不等玉明熙开口,便同二:“我们外出猎,在此暂时歇脚,劳烦准备几桶洗澡水,一些饭菜,再要一间上房。”

    二听了吩咐,马上去办事。

    玉明熙听裴英安排得当,心中喜悦。不愧是做了将军的人,话做事当真是不同了。

    不一会儿,客栈大堂里五张桌子都摆上了饭菜,正巧日头高升,在这儿吃一顿午饭。

    洗去身上的血腥气后,裴英神清气爽来到楼下,邀请玉明熙上楼议事。玉明熙也有事要与他,便舍了燕在楼下,独自上楼去。

    跟在他身后走上二楼,玉明熙脑子里有些乱,她该怎么对裴英讲呢?又要对他讲多少?

    普通人不可能会理解死而复生这种事,她要劝裴英与她一起对付赵洵,既不能把实话全出来,也不能编得太不像话,只能是半真半假,就算是给赵洵听到,也挑不出错来。

    楼下的护卫与裴英亲兵坐在一起,同为护卫军出身的常柏,如今已经做了裴英的心腹,也赚了个校尉的军职,几个护卫趣。

    “看你如今都是平北军校尉了,不枉跟在少爷身边吃了两年苦。”

    常柏笑笑,谦虚道:“我哪有什么本事,功名都是跟着将军才挣出来的,如今将军调回京城,我也就没有军职了,看吏部将将军调去哪里,我就跟他去哪里。”

    一帮大男人喝酒笑,燕坐在边上听着没意思也插不上话,无聊的吃花生米。青竹坐在她身边,一言不发的扒花生,壳扔掉,仁放到燕碗里。

    谈话间,常柏看了看大厅里的人,疑惑地问杨宏,“郡主这次出来怎么只带了这些人?万一路遇强盗怎么办?”

    杨宏喝一口酒,答他:“如今郡主身边的近卫军就只剩下我们了。”

    只一句话,常柏就明白过来。当初在军营里如松和永福的死仍记在他心里,郡主过她身边的人有被收买过,如今只剩下这些,想来是经过筛选清查后的结果。

    虽然好友分别让他感到不舍,但故友的背叛更让人心痛。

    时局变了,玉明熙不再是那个受宠纯真的郡主,身边能留下些人也好,至少郡主身边还是有人可信,不至于孤立无援。

    想到这里,常柏抬头看了一眼二楼,只瞟见少女粉嫩的裙角消失在关紧的门缝中。

    杨宏轻叹:“郡主被人盯上了,这些日子等将军等的心急如焚,如今总算想见,他们一定有很多事要聊。”

    护卫军们将郡主心事重重看在眼里,又知道羽林都尉收买了永福、如松一干人等,为的就是削弱郡主的势力,压郡主府。如今裴英回来了,不但玉明熙能定心,他们也有了血性。

    郡主太过心软,在外头被人欺负了都不会想着回去。非得让她听听裴英的话,才能狠下心来报复回去。

    护卫军们期待着两位主子的强强联合,常柏欲言又止,只得喝了一杯酒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当初在军中所见,他还没忘记。

    只是到现在都不清楚,将军对郡主到底是怎么想的?

    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刚才又见二人相见时从容自然,坦坦荡荡,常柏难免怀疑是自己多想,心:郡主踏进官场之后就再没有对男人动过心,即便是将军有心,郡主也必定不会纵着他。

    楼上房中,玉明熙坐在桌边,面色严肃地要正事,还未开口,裴英便落了门栓走到她面前。

    他神色微恙,眼中藏着羞怯,问道:“方才在路上,是我唐突了,姐姐莫要怪罪。”

    在路上?玉明熙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裴英在自己脸上亲了那一下。她心事太多,哪还有功夫惦记这种事,忙:“无碍,你远归疲惫,累昏了头也是有的。”

    “我不是昏了头,是太思念你,而且……你出来接我,我很高兴。”裴英站在她面前,有满腔的话想告诉她。

    玉明熙看不到青年心里的喜悦,急切的想要让他与自己一同对付赵洵,“裴英,我知道你刚回来不能太累,但是有些话,我必须现在告诉你……”

    听她话中的紧张与疲惫,裴英拿了凳子在她面前坐下,点点头,“姐姐吧,我听着呢。”

    青年的身形高大矫健,肩线结实而优美,玉明熙稍稍晃了一下神,想起方才自己扑进他怀里时那瞬间将她包裹的安全感,心尖发痒。

    她缓缓道,“我前不久查到了收买我身边人的幕后之人,他是……我年轻时招惹的书生,与我有些过节,如今得了势便来杀我的威风,前些日子还故弄玄虚请我喝茶,劝我与他一同扶植李澈上位。”

    朝中官员相互帮衬是常事,玉明熙在户部得势时也有很多人上赶着来巴结,如果是普通官员前来结盟也无可厚非,偏偏这人与玉明熙有过节。前有恩怨竟然还来谋共主,必定是心怀不轨。

    裴英沉声道:“那人是谁,姐姐告诉我他姓甚名谁,我替你除去他。”

    “他叫……赵洵,是御前的羽林都尉,如今正得皇上宠信。”

    玉明熙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柔声道,“我没有要你替我去杀人,你如今有官职在身上,你我联手,一致对外,可用光明正大的手段除掉他。”

    裴英不解,“姐姐有什么算?”

    玉明熙犹豫了一会,环视四周,确认安全后才,“当初我跟你过,你是我恩人的儿子,如今,我也该告诉你你的真实身份了。”

    闻言,裴英仿佛预知到她要什么,瞬间站起身来侧过身去,就差把不想听几个字写在脸上了,“我的爹娘都已经死了,你现在这个做什么?”

    乖巧的狼崽突然就生气了,玉明熙心道自己是不是太急了,就这么不带一点铺垫就跟他这些。

    但是她已经等不及了。赵洵手里握着沛国公家的罪证,她顶上悬着一把刀,随时都会掉下来。如今客栈里没有外人,除了他们两人,不会有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对话。

    玉明熙起身去到他身边,软声道:“裴英,你不是过会听我的话,无论我让你做什么,你都会答应吗?”

    青年僵硬的身子不肯转身,被触及到心里阴暗的角落,十分不自在。

    正要借机转开话题,腰间忽而缠上来一双纤细的手臂,雪白的手腕上带着一串粉宝石串成的手链,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户纸朦胧的映照在她手上,宝石折射粉嫩的光芒荡漾如染了花色的水波一般,在她的手腕上摇曳出迷人的晕圈。

    她一直都戴着……?

    裴英心尖微动,察觉到后背贴上来一具柔软的身子,方才洗浴过,温热的皮肤格外敏、感。她轻柔的吐息捂热了脊背,裴英甚至能感觉到她的脸在自己后背上轻蹭,仿佛一只乖巧的鸟在依恋自己的主人。

    他承认自己对玉明熙有以下犯上之心,却从未敢幻想她会在他面前显露如此娇软可爱的一面。

    如果不是刚刚听了她提及他的生父,裴英甚至怀疑,玉明熙是不是对他也有那种心思。

    她总是有办法让他乖乖听话。

    裴英知道自己无法拒绝玉明熙,早在他痴恋她的温柔,将她看作人生中唯一的光时,就已经一败涂地了。

    他愿做她的群下之臣。

    娘亲和所谓的爹爹早就已经离他而去,他们谁都没有在乎他的生死,而玉明熙在乎他。

    如果是为了她……

    身后的少女温柔娇,扣在他身前的手指紧张的交错在一起。她沉默了一会儿,声在他背后道歉:“对不起,现在告诉你这些太突然了……如果你不愿意听,我就不了。”

    滑音刚落,青年拉住她的手转过身来,一手揽过了她的腰肢。手掌上薄茧有些粗糙,竟让玉明熙腰身一颤。

    “是我慌不择路,没有考虑你的心情,此事还是以后再吧。”玉明熙道。

    她一只手撑在裴英胸膛上,想要从他怀中离开。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让她感觉身上发热,裴英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皂香,落在自己腰上的手炙热而有力,不得不让她另生他想。

    裴英是不是太黏她了?普通人家的姐弟会这么亲近吗?她对玉显和李乘风也很亲近,但并不会这样抱在一起。

    短暂的疑惑消散在青年的话声中。

    裴英扣紧了她的腰,将人按回怀中,“在遇到你之前,从来无人管我生死,单就这份情意,我对姐姐必定无有不从。可是爹娘虽离我而去,仍旧对我有生养之恩,我要想一想……”

    他们曾经聊过那个姓“裴”的爹爹,当时只是几字带过。如今听裴英话中意味,显然是知道,自己的生父另有其人。

    “那等你想好了,我再同你讲。”

    玉明熙不敢再逼他,只默默的靠在他胸膛上。微微仰头看他脸色,额发湿漉漉地黏在脸上,湖蓝色的衣领宽松的敞着,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仿佛正在洇出微光。

    她见过不少青年才俊,赵洵的清冷中透着魅惑,李乘风是端庄君子,林枫眠温柔爱笑,却爱端着圣贤书里的规矩。他们谁都没有像裴英这样,冷傲中透着野性的美,他的身体上遍布伤痕,刚刚成年的青涩身体,因为大大的伤疤而显露出成熟的魅力,有一种独特的力量美。

    他的力气很大,玉明熙体验过在他手中无法挣脱的窘迫。可他抱着她,拉她手的时候却是那样的轻柔,好像生怕弄疼了她。

    这世间有多少好男子,她不在乎。情、爱在她眼中毫无意义,她只要眼前这个人,只要她的裴英。

    紧绷了半个多月的神经,总算得到喘息之机,玉明熙依恋的靠在他身上,轻轻呼出一口气。

    手掌下的身体渐渐放松,软绵绵的靠过来,裴英低下头来,怀中少女的睫毛微闭,神情放松,一点唇珠嫣红,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颊边显出一个极浅的梨涡,仿佛跌落凡尘的仙子飘进了他怀中。

    只要稍稍低下头,就能吻住她的唇。她整个身体都被他掌控在手中,无法逃脱。

    试探着伸出的手在少女轻松的呼吸声中停在半空。裴英犹豫之间,手掌轻轻抚了她的后背,心里轻声劝自己,来日方长。

    如今她一心想要除掉赵洵,他要为她达成这个心愿,然后再……

    二人从房中出来时,楼下二十几双眼睛祸事光明正大或是偷偷瞧,看二人的表情——裴英脸上笑意柔和,少了许多戾气。玉明熙表情轻松自然,不再那么心事重重。

    众人心里偷偷为他们感到高兴。

    不管如何,有两位主子相互支撑着,他们郡主府就不会倒。

    ——

    修整过后回到京城,已经是黄昏时分,天边夕阳染红浮云,橘暖色的光辉照在身上,在身侧拉出长长的影子。

    后厅备了丰盛的晚饭,玉明熙给裴英夹菜,满心喜悦地同他着自己这些日子多么期盼他能早些回来,而裴英竟然真的回来了,就好像读懂了她的心思似的。

    当天夜里,二人早早睡下。

    第二天一大早,玉明熙去了户部,裴英刚吃过早饭,正欲出门就接到了吏部的任命书。将他派到城北军营中做统帅,同样是三品官位。

    见了任命书后,常柏面露喜色,待吏部官离开后,才开心道:“恭喜将军,贺喜将军,这可是重中之重的军职。”

    京城共有三支军队,一是驻扎在城西的城西军,二是维护京城中治安的金吾卫,三是保卫皇城安危的禁军。羽林卫是禁军中独特的一支,直接听命于皇帝,保护皇帝的安危。

    裴英得此任命,并不十分高兴,反问常柏:“这样重的职位为何不给资历更老的将军,反而给我?”

    常柏没作他想,猜想:“定是因为将军屡战奇功,就连封大将军都称赞您作战英雄,吏部的人自然要为您安排好职位。”

    裴英展开任命书仔细查看,回想起了曾在哪里见过这字迹,微微挑眉,“随我去吏部走一趟。”

    “啊?”常柏没明白过来。

    主仆二人来到吏部门前,守门的护卫见到脸面陌生的裴英,问道:“请问公子是?”

    常柏回他:“我们是城东明熙郡主府上的,这是裴英裴将军,今日早上刚刚领了任命书,来此请教一些任职的细节。”

    官员任职后的朝服官制都是吏部操办,裴英借这个名头上门,不算逾矩。

    护卫放两人进门,几番查问后便找到了写下任命书的官员,吏部侍郎,傅琛。

    刚正不阿的吏部侍郎在外人眼中就是一块水油不进的石头,多少人想给他塞好处拉拢,他一概不收。直到如今,没有沾染任何势力,无论是李禄、赵洵还是玉明熙,都没能撬动他。

    坐在屋里查看文书的青年一身墨色长衫,神色淡然,被埋在黑白相间的书字中,浑然像从书中走出的墨画。

    傅琛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只稍稍抬头看清了来人后,便若无其事的垂下头,继续批阅文书,淡淡道:“将军领了任命书,不去城北军中任职,到我这来做什么?”

    裴英走到他面前,面无表情,“军中统帅没有别的人选吗,给我安排这么高的职位,我自然是高兴。”罢话锋一转,“但我怕你是念着旧情才将我推举上去,若被有心之人揣测,告你我一个私下勾结。”

    闻言,傅琛从文书中抬起头来,缓缓站起身,“将军不必担心,这是你应得的官职,我只是秉公办理,认谁都挑不出错来。”

    裴英表情放松下来,走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膀,“许久不见,你的字还是那么好,让我望尘莫及。”

    傅琛淡笑,“我倒是欣赏将军奔赴边疆的魄力,如今功成名就,美人在怀……”

    当初二人同在太学读书,裴英还跟傅琛差不多高,如今再见,他已经高出傅琛半头去。看上去高大威严的将军,却被傅琛的调笑红了脸。

    “我还没有跟她表明心意。”裴英有些苦恼,但很快又振作起精神,“好在她不曾对别的男子动过心思,身边就只有我。”

    相互陪伴,相互依赖的感情,怎能是旁的男人比得了的?

    傅琛听后,冷淡的戳破了他的幻想。

    “郡主身边可不缺男子,与她共事的官员,高官家里的公子,还有那位青梅竹马的林尚书……前些日子,听闻郡主与林尚书一同吃酒,吃醉了便留人在府上睡了一夜,感情深厚,无人可比啊。”

    傅琛不是个会谎的人,在人前要么就一言不发,只要同人话,必定是实话。从他嘴里出的话,哪怕是传言,也必定是真的。

    屋里只有二人,裴英眼神一沉,想起自己曾亲口听玉明熙过,只要林家有意结亲,她也不会拒绝。

    自己两年不在,他们两个人时时相见,还在夜里一同吃酒!

    裴英不可控制的联想到少女依偎在另一个人的怀中,她的手触碰着另一个男人的脸,在他面前展露自己不曾见过的娇美模样。

    “我先走了,有空我再请你吃茶。”裴英转身离去,傅琛坐回原位,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手上的工作。

    太阳渐渐升高,日辉照亮京城每一个角落,议事大殿中投进明亮的日光,气氛却冷的如同冰窖一般。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白须白发,眼眸中生出怒意,一手捶在龙椅上,怒不可遏。

    “真是反了天了!”

    立在下头的群臣战战兢兢,无人敢应。就在一刻之前,御史台的金理参奏户部侍郎玉明熙以权谋私,利用职权之便贪污公帐上的银钱,惹得龙颜大怒。

    皇帝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斥责玉明熙,“让她做到户部侍郎已经是抬举你了,没想到一个女儿家还这么不安分!传旨下去,事情没查清楚之前,让她在府里老老实实呆着,不许踏出府门一步!”

    朝上无一人替玉明熙话,皇帝听下头鸦雀无声,陡然升高的怒气也渐渐平缓下来,随即派了大理寺少卿彻查此事。

    下朝之后,官员们三两结队走出来,声议论着“玉明熙贪污”的罪过。

    “这林尚书可是明熙郡主的亲信,方才皇上大骂郡主,也不见他替郡主句话,可见这官场之上是没有感情可言的。”

    “你懂什么,连我们都知道林尚书与郡主关系匪浅,皇上会不知道?如今只是郡主一个人禁足,若是林尚书开口,那个就是两家一起禁足,那才是大祸临头了。”

    被几人议论的林枫眠走在很后面,身边也有几个大臣跟着。

    一人担心的问:“金理是三王爷提拔上来的人,如今王爷还在面壁思过,他怎么就敢在御前参奏郡主?”

    “郡主这一次,能平安过去吗?”

    林枫眠安抚道:“不必担心,大理寺主事是先太子称赞过的人,必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还郡主清白。”

    一人犹豫道:“林尚书,如今郡主已经二十了仍未议亲,再这样下去,怕是陛下会亲自赐婚,到时候……可就难办了。”

    玉明熙的亲事不止关乎她自己,更关乎他们这些追随于她和太孙的大臣。

    若是嫁了一个资质普通的驸马也就算了,就怕是会像四公主一样被送去别国和亲,到时不仅是没有人能保护太孙,他们这一党的势力都会大大削弱。

    宽阔的大理石路上,朝臣们三三两两的议论着,声音或近或远,交杂在一起根本听不清别人在什么。

    林枫眠认真思索了一会儿,鬓边黑发垂落,垂首低语,“诸位不必担忧,我会去同郡主细谈。”

    “劳烦林尚书了。”

    时至正午,晴空万里,玉明熙拿着账目与一女官细细比对,两人一手一个算盘,来回敲,算珠升起升落,忙活了半晌才停下。

    将比对好的数目写上,翻到下一页。

    外头匆匆忙忙传来一群人的脚步声,玉明熙好奇是哪个司人这么莽撞,随即就听到脚步声直奔着自己而来,紧接着“咚”一声撞开了大门。

    玉明熙一点惊讶地看着身着银甲的羽林卫,听领头的人一句“传皇上口谕”,慌忙跪下,女官和一旁的燕也跪了下来。

    “督察御史金理参奏户部侍郎玉明熙以权谋私,涉及贪污。陛下吩咐,让玉大人您在府上安心等待调查结果,这一阵子就不必再来户部了。”

    玉明熙低声应答,“臣遵旨。”

    罢,玉明熙将未完成的事宜都交代下去后,随羽林卫一同出了户部。

    一对羽林卫将玉明熙与燕送到郡主府,随后,在府外安排了人马,将大门侧门和后门全都看守起来,绝不许玉明熙出入。

    裴英回到府里时,看到了门口立着的羽林卫,皱起眉头,从厮口中得知了一大早上发生的事,他急忙走去后厅,找到了百无聊赖的玉明熙。

    她正在修剪梅枝。

    入秋之后,庭院中叶落花谢。仍有一片菊花开得正好,她无心去赏,拿了剪子细细修剪院中的一枝梅树。

    天凉了,哪怕正午的阳光如此温暖,也不比夏日的暖风宜人。如今刚刚入秋,玉明熙却一心盼着等到冬日年假,可以什么都不用考虑,安心的赏雪赏梅。

    乌黑的发丝垂在双肩上,光微暖,雪白剔透的肌肤,背对着阳光,轮廓隐隐渗出月晕般的微光来。

    裴英看愣了,他本想质问玉明熙与林枫眠的关系,但她不但被人参奏,还被变相软禁在府中。想来她现在的心情一定不好,自己实在不该再去让她为难。

    如今,他切实的体会到了玉明熙在朝中处境的艰难。

    若是能帮到她……

    脑海中回荡着娘亲的声音,从他很的时候,娘亲就不住地在他耳边念叨一个人,除了爹爹之外的另一个男人。

    “他毁了我一辈子,如果不是他,我们一家三口本可以和美幸福……阿英,你要记住,裴嵘才是你的亲生父亲,不管任何人告诉你任何话,你都要记住,你姓裴。”

    娘亲是一个貌美的女子,可是却没人喜欢她,所有见到她的人都会骂她“狐媚子”,“不守妇道”。裴英长大后才明白,娘亲经历的苦,都是拜那个男人所赐。

    在客栈里,玉明熙对他开口的时候,裴英就隐隐感觉到她的话与那个男人有关。

    他长得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听过那个男人。当初玉明熙将他称作是“恩人的儿子”,他也只当是裴嵘做过的好事。时隔五年,她又一次提起,确实在这样内外交困的情况下。

    裴英知道自己的爹娘只是普通的平民百姓,不可能会对玉明熙的现状有所帮助。所以,她口中所的恩人,并不是裴嵘。

    他转身离开,心情复杂。

    她想要什么呢?裴英莫名感到恐惧,他害怕玉明熙对他的好全都是因为那个所谓的“恩人”,如果她知道娘亲对那人的厌恶,又会怎样对待他呢。

    他不想对玉明熙撒谎,只能躲开,将这个秘密藏在心里。

    月上树梢,入夜静悄悄。

    郡主府里的人早早的休息下了,院子里的石灯只点了一半,因为伺候的主子只有两位,而他们平日里忙得紧,夜里睡的实,很少到前院里来。

    卧房中,玉明熙早早的在房中泡澡,准备上床休息。总归也没有公务让她做,早些睡下养养精神也是好的。

    丫鬟往浴桶里到了最后一桶热水,被热气熏蒸后困的直哈欠。

    玉明熙坐在浴桶里,微笑:“已经很晚了,我这儿也没什么需要忙的,你先回去睡吧。”

    丫鬟提着桶微微躬身,“多谢郡主。”罢,带着东西出门去了。

    撩起一捧热水淋在身上,少女舒适的闭上眼睛,没有注意到院子里走来的轻缓脚步声,直到人走到门前,敲响房门,她一个激灵坐正,搅得桶里水花乱溅。

    玉明熙忽然有些紧张,燕去厨房为她端安神汤去了,如果是她回来,不应该会敲门。

    片刻后,外头传来男人微哑的声音,“姐姐,是我。”

    玉明熙稍稍放松了精神,反应了一会儿后又紧张起来,大半夜的裴英来她院子里做什么?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能等明天再呢?

    紧接着,她想起了的确有一件重要的事,关于他的真实身份。

    玉明熙心中偷喜,难道是他想开了?

    澡也来不及泡,忙从水中迈出,玉手捏了架子上的白棉巾擦水,平常是燕伺候她洗浴,自己上手就是手忙脚乱的。

    “你别走,等我一下。”她一边着一边往身上套衣服,水渍未干,草草穿了一件白色内裙,披一件淡粉色的外衫后,着急地开门请他进来。

    门扉开,热腾的水蒸气迎面扑来,裴英感到眼前朦胧了一会儿,便见少女赤脚走来,被水温润过的肌肤宛如温润通透的白玉,外衫遮不住的肩颈犹带潮红,呼吸之间洇出一痕浅淡的桃花色,显然是沐浴过后,身上热气还未消退。

    裴英站在门外,视线从她颈间滑落,白色内裙被水湿了几块,贴在她身上勾勒着曼妙的身姿。再向下看到能看到裙下露出一截雪白玲珑的脚掌,十枚脚趾圆润沁粉,在烛光中闪着水色。

    如此香艳的一幕所以让任何男人为此血脉喷张,一时冲动,就会犯下大错。裴英咽了咽口水,直想扑过去将她按在墙上吻个透彻。

    收回视线时,连呼吸都热了。裴英扭过头去,“你不必如此着急,若是不方便,我便明日再来。”

    实在要忍不住了,口中上牙与下牙架,磨的心痒难耐。下、腹升起一股燥热,隐隐有抬头之势,再不离开,就要被她发现自己藏着的龌龊心思。

    男人转身要走,玉明熙赶忙拉住了他的手,“别走,我没有不方便……你进来吧。”

    邀请一个男人走进自己的闺房,玉明熙合该知道这是多么不合规矩,可她偏就这么做了。

    她已经等不了了,非得让裴英去认回皇族不可,最好今晚就开,明天就做回他的皇子。然后她这禁足,不日就能解了。

    裴英走进房中,屏风后是热气熏腾的浴桶,一旁的架子上挂着女儿家的衣服,白粉色的云锦之下露出红艳一角,叫人忍不住联想,那雪白的内裙之下是何等春色。

    “姐姐请我进来,不怕我吗?”男人的视线盯在那玉白的后颈上,居高临下的视角,甚至能沿着脊线看到她整个后背。

    “我怕你做什么,你来找我,是不是……想通了?”玉明熙站定,迫不及待的问。

    “是,我想通了。”

    随着话语声落下,男人的手指穿插进她发间,点在那脆弱柔软的后颈上,指下的身子一阵轻颤。

    玉明熙转过身来,握住了他不老实的手,一本正经道,“不许胡闹,我要跟你的可是正事。”

    裴英淡淡一笑,在少女的惊愕中将人轻松抱起,一手托住她的背,一手勾在膝下,稍一用力,玉明熙便撞在他身上,水渍与水雾借着轻薄的布料在身上晕开,两个人的身子仿佛亲密无间的贴在一起。

    玉明熙羞红了脸,不住地敲他的胸膛,“裴英你放我下来,这成何体统!”

    作者有话:

    裴A上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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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评论:

    【不是,这怎么回事,被锁了???天呐,写了什么色色的情节吗,斯哈斯哈】

    【今天看的好几本都锁了,呜呜呜呜呜呜】

    【大大加油!哈哈哈哈】

    【呜呜呜,裴你再大胆一点,老婆不就到手了吗】

    【哇哦俩人什么时候才能在一起】

    【哇哦】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