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混蛋也不是个笨蛋。</p>
经过跟李东来的第一次交，他已经意识到了他一个人绝对不是李东来的对。</p>
所以混蛋便想到了要找一个帮。</p>
什么？单挑？这是不存在了。</p>
对于这年头街头上混的青皮来，群殴是再轻松不过的事情了。</p>
只不过要找朋友帮忙，总得带点礼物。</p>
而混蛋现在身无分文。</p>
第二天一大早，混蛋就溜进了蔬菜基地。</p>
他熟门熟路地来到蔬菜大棚，伸就摘了两斤鲜嫩的黄瓜。</p>
正值蔬菜青黄不接的时节，黄瓜在此时可是稀罕物，价格昂贵。</p>
蔬菜大棚的张管事眼尖，一眼就瞧见混蛋在摘黄瓜，顿时火冒三丈。</p>
他急匆匆地跑过去：“你干什么呢！这黄瓜是你能随便摘的吗？”</p>
混蛋头也不抬，继续上的动作，满不在乎地回道：“怎么着，摘你几根黄瓜，咋呼啥！”</p>
张管事气得满脸通红，伸就要去夺混蛋里的黄瓜</p>
“你今天不把话清楚，别想走！”</p>
混蛋是什么人啊，哪可能会认怂。</p>
猛地一甩胳膊，把张管事差点推倒在地，恶狠狠地骂道：“你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拦我？有本事你去找刘站长理去！”</p>
张管事又气又急，却也不敢真跟混蛋动。</p>
他一跺脚，转身去找刘站长。</p>
“刘站长，你可得管管！有个家伙在大棚里明目张胆地偷黄瓜，还骂人，根本不把我这个管事的放在眼里！”</p>
张管事见到刘站长，一肚子委屈地倾诉。</p>
刘站长一听，顿时满头是包，脸上却强装镇定：“唉，老张啊，那是我一个亲戚，不懂事。你就当没看见，别跟他计较了。”</p>
张管事听了，心里虽然窝火，但也知道刘站长既然这么了，自己也不好再追究。</p>
他回到大棚，心里琢磨着，能让刘站长都护着的人，肯定不简单。</p>
他一改之前的态度，满脸堆笑地走到混蛋面前。</p>
“哎呀，误会，都是误会！您看，您光拿黄瓜哪行啊，我再给您拿二斤西红柿。”</p>
张管事一边着，一边脚麻利地把西红柿装进袋子里，递到混蛋面前。</p>
混蛋看着张管事这副模样，得意地笑了笑。</p>
“早这样不就行了嘛！”</p>
伸接过袋子，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蔬菜大棚</p>
“这家伙还真把自己当大爷了，如果不是刘站长，我才懒得理会你呢。”</p>
张管事看着他的背影，狠狠地啐了口唾沫。</p>
混蛋怀揣着精心准备的蔬菜，一路辗转，来到了京城郊区的一个大杂院。</p>
院门口，他抬在那扇斑驳的木门上，敲了几下。</p>
片刻功夫后，门“吱呀”一声被推开</p>
张狗蛋那略显魁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p>
当看清门外站着的是混蛋时，张狗蛋原本带着几分笑意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p>
如今的张狗蛋，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在街头打打杀杀的混混。</p>
他在车间里谋得了一份搬运工的差事，虽只是临时工，工资也不算高，每个月仅有十块钱，但好歹有了稳定的收入来源。</p>
而且</p>
厂里面妇联的大姐，给他介绍了个对象。</p>
虽然那女人长得比较丑，但是身体见状，腰园屁股大，是能生孩子的。</p>
张狗蛋是三代单传，也想为老张家留个根。</p>
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再跟混蛋拉上关系。</p>
“你怎么找这儿来了？赶紧走！”</p>
张狗蛋眉头紧皱，语气中满是不耐烦，“我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不想再跟你掺和那些事儿。你要是再不走，可别怪我不念旧情，喊派出所的同志过来。”</p>
混蛋却好似没听到张狗蛋的逐客令</p>
他往前一步，一把揪住张狗蛋的衣领子，双眼圆睁：“张狗蛋，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年要不是我罩着你，你早被那帮人给弄死了！</p>
现在你过上好日子了，就想把我一脚踢开？”</p>
张狗蛋被混蛋这么一揪，身体本能地往后仰了仰，脸上闪过一丝慌乱</p>
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p>
他用力挣脱开混蛋的，往后退了一步：“我没忘你的恩情，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想好好过日子，不想再干那些违法乱纪的勾当。</p>
你走吧，别再来找我。”</p>
混蛋目光紧紧盯着张狗蛋，嘴角浮起一抹略带嘲讽的笑。</p>
“狗蛋，你瞅瞅你现在，累死累活一个月才挣几个子儿？</p>
这点钱，够干啥的？”</p>
这一问，恰似一把锐利的刀，直直戳中张狗蛋的痛处。</p>
张狗蛋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p>
确实，他每月那微薄的工资，自己日常开销留一部分后，还得拿给老娘，再加上马上要筹备结婚，处处都要用钱，头的这点钱，简直是杯水车薪，根本不够用。</p>
再了，他要是结婚的话，肯定要养孩子，那也是一大笔钱。</p>
混蛋瞧着张狗蛋这副模样，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p>
“我跟你，我现在盯上了一只肥羊，那家伙在京城那可是出了名的有钱。</p>
只要咱俩配合得当，把这事儿干漂亮了，你至少能拿到一千块钱！”</p>
“一千块？”</p>
张狗蛋瞪大了眼睛，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p>
这数字对他来，无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p>
他这辈子还没有见过一千块钱。</p>
可很快，理智又拉回了张狗蛋飘远的思绪。</p>
他皱起眉头：“这这能行吗？要是被抓住了，可就全完了。”</p>
混蛋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怒容。</p>
他上前一步，伸用力戳了戳张狗蛋的胸口，大声怒斥道：“张狗蛋，你还是不是个爷们儿？</p>
这点胆子都没有，还想过上好日子？</p>
咱们以前在街头混的时候，哪次不是提着脑袋干事儿？现在这么好的会摆在眼前，你就因为害怕被抓，要白白错过？</p>
你要是真这么怂，我当初真是白救你了！”</p>
张狗蛋被混蛋这一顿怒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p>
最终</p>
张狗蛋咬了咬牙，心一横，还是答应了下来。</p>
见张狗蛋松口，混蛋脸上露出一丝得逞的奸笑：“狗蛋，我要你去偷偷买一把土制的老猎枪。”</p>
“啥？猎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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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狗蛋一听，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恐与犹豫，“这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被发现，那可是重罪啊！”</p>
混蛋不耐烦地咂了咂嘴，道：“你怕啥？只要咱们心行事，根本不会有人知道。我在京城那可是挂了号的，一出门就容易被人盯上，只能靠你去办这事儿。”</p>
张狗蛋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心里清楚，自己既然已经答应了混蛋，现在想反悔也难了。</p>
“行吧，我试试。不过搞这玩意儿得花钱，你得给我十块钱。”</p>
混蛋一听，破口大骂道：“张狗蛋，你可真够抠搜的！</p>
十块钱都舍不得花？到时候事成了，你能分到一千块呢！</p>
这点钱都心疼，还想发财？”</p>
张狗蛋被骂得满脸通红，心里虽有不甘，但又不敢反驳。</p>
他知道混蛋的脾气，要是再争执下去，事情只会更糟。</p>
他咬了咬牙，无奈地道：“行，我自己出这钱。”</p>
着，他转身走到屋内一个破旧的柜子前，拉开抽屉，心翼翼地拿出一个布包。</p>
他解开布包，里面是他辛苦积攒下来的一点积蓄。</p>
他数出十块钱，紧紧地攥在里，脸上满是肉疼。</p>
“这还差不多。”</p>
混蛋满意地点了点头，“你赶紧去办，越快越好。</p>
对了，我大老远跑来，你也不招呼招呼我？把你家酒拿出来，让我解解渴。”</p>
张狗蛋心里窝着一肚子火，但又不敢发作。</p>
他狠狠地瞪了混蛋一眼，转身走进厨房，从柜子里拿出一瓶酒，重重地放在桌上</p>
“喝吧，喝完赶紧走。别跟个娘们一样，在这里叽叽歪歪。”</p>
混蛋却像没看到张狗蛋的不满一样，笑嘻嘻地拿起酒，打开瓶盖</p>
“咕咚咕咚”地灌了一大口，然后抹了抹嘴，道：“这才对嘛。</p>
你赶紧去买猎枪，等你回来，咱们再好好商量下一步计划。”</p>
张狗蛋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走出家门。</p>
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暗暗叫苦。</p>
一千块还没挣到，现在反而得赔进去十块钱。</p>
这叫是什么事情啊！</p>
张狗蛋怀揣着忐忑的心情，穿梭在京城那错综复杂的巷之中，向着黑市的方向快步走去。</p>
找到了那个熟悉黑市门道的老朋友。</p>
要知道，即使这个年月老猎枪有很多，但是还是一种危险品。</p>
一番低声下气的请求和周旋后，朋友才答应帮他搞到一把土制老枪。</p>
当张狗蛋看到那把用油纸包裹着的老枪时，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p>
他掏出那皱巴巴的十块钱，递给老朋友</p>
“兄弟，多亏你了。”</p>
老朋友接过钱，神色有些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低声叮嘱道：“狗蛋，这玩意儿可危险，你悠着点。”</p>
他常年在黑市上，当然知道张狗蛋要抢，肯定不是去打猎。</p>
“害，别了”</p>
张狗蛋匆匆将枪藏进怀里，便急匆匆地往回赶。</p>
然而，在一个拐角处，他迎面碰上了钟跃民。</p>
钟跃民看到张狗蛋那鬼鬼祟祟的模样，怀里还鼓鼓囊囊的，立刻警觉起来。</p>
钟跃民虽是大院子里，也曾经在街头混过一阵子，特别是他跟混蛋干上后，更是认识了张狗蛋，这个混蛋的兄弟。</p>
他上前一步，伸拦住张狗蛋，叼着烟问道：“张狗蛋，你干什么呢？这么慌张，怀里藏着什么东西？”</p>
张狗蛋听到钟跃民的声音，吓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p>
他的眼睛滴溜溜乱转，也顾不上回答，猛地一转身，拔腿就跑。</p>
来玩笑，当年张狗蛋可是用砖头夯过钟跃民的。</p>
钟跃民望着张狗蛋逃窜的背影，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p>
他直觉张狗蛋肯定在干见不得人的勾当，可自己又没有证据。</p>
他抬脚想追，却又突然停住。</p>
此时，他突然想起自己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找李东来商量。</p>
权衡再三，只能无奈地放弃了追赶张狗蛋。</p>
“这子，肯定有问题，等我忙完这阵儿，再找他算账。”</p>
钟跃民低声嘟囔了一句</p>
片刻之后</p>
钟跃民熟门熟路地走进轧钢厂，径直朝着李东来的办公室而去。</p>
李东来已有好一阵子没见到钟跃民了，一瞧见他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脸上瞬间绽放出热情的笑容，赶忙起身相迎。</p>
“跃民，你可算来了，快坐快坐！”李东来一边着，一边给钟跃民倒上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p>
钟跃民接过茶杯，微微抿了一口，抬眼打量着办公室的布置：“东来啊，瞧瞧你这办公室，越来越气派了，看来你现在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越来越高了。”</p>
李东来笑着摆了摆，道：“跃民，你可别打趣我了。</p>
这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p>
有功劳是大家的嘛，这个你也知道。</p>
对了，你今天过来，肯定是有啥事儿吧？”</p>
两人简单寒暄了几句后，钟跃民收起脸上的笑容，神色变得认真起来，明了自己的来意：“东来，实不相瞒，大院里有个非常重要的人物，他是我一个老叔叔。</p>
对你们生产的计算器特别感兴趣，想要一台。</p>
可现在市面上根本买不到，我这也是没办法，才来找你帮忙。”</p>
李东来听了，微微皱起眉头。</p>
按道理来，计算器的分配有着严格的流程和规定，他确实不应该私自把计算器交给钟跃民。</p>
但钟跃民向来不是个轻易开口求人的人，这次难得为了这事找上门来，他实在有些不忍心拒绝。</p>
思索再三，李东来起身走到一旁的柜子前，打开柜门，拿出一台计算器。</p>
这台计算器有些特别，是他亲制造的。</p>
这样的计算器不在调度行列中，算不上违规。</p>
他将计算器递给钟跃民，道：“跃民，这事儿可坏了规矩，下不为例啊。</p>
这台是我自己做的，就给你拿去应应急吧。”</p>
钟跃民接过计算器，眼中闪过一丝感激</p>
他连忙问道：“东来，这得多少钱？你可别跟我客气。”</p>
李东来摆了摆，“咱们是朋友，谈什么钱呢。你拿去吧，就当我送你的。”</p>
钟跃民却不是那种爱占朋友便宜的人。</p>
他想起当年靠着给李东来制作帽子，自己着实挣了不少钱，这份情谊他一直记在心里。</p>
此刻，他坚决地把两百块钱塞到李东来里，道：“东来，一码归一码。你要是不收钱，这计算器我也不能要。</p>
你这也是辛苦制造出来的，我不能白拿。”</p>